第六十章 只要你死了,就沒事了
我們走的匆忙,什麼東西都沒帶,慌慌張張的到了另一個暗室,牧清揚出去開了門卻猛地又彈了回來,我跟在他後面,差點沒被他撞倒。
「這裡不能出去,外面的全是赫連家的人。」
「赫連家的人?」我有些埋怨我上上幾代的人為什麼不把地道直接挖到城外去,打量了正在發愁的牧清揚一眼,我道:「我蒙上臉他們應該認不出我。」
「可他們認識我,我若出去他們必定要把我攔下,我倒沒什麼,主要是你一露臉就全完了。」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我拿刀把臉划花吧?
「走,我們先回去,那裡人多,就算真有什麼事你也可以趁亂跑出去。」牧清揚又拉我回到了相府。
我累的直喘,打扮成丫鬟的樣子又混進了賓客之中,我哥正和那些人敬酒,他心裡發愁,酒就一杯杯的下了肚,我看他時,他臉已經紅的像猴屁股。
牧清揚讓我自己先呆著,他去找機會跟我哥商量事情,我擺擺手讓他去吧,順便鄙視他沒主見。
「我這裡需要添些酒水。」
我抬頭,是林軒。此刻賓客和僕役混在一起亂的很,倒也沒人注意到我們這邊。
我湊過去幫他往杯里添酒,他靠的我近了些,貼著我耳邊說話:「怎麼還沒走,今天苗頭可不對。」
我收了酒壺,回他:「外面有人攔著,我出不去。」
忽然意識到林軒不是自己人,我有些發慌的看向他。
林軒望著遠處喝了口酒:「放心,你哥是我的幕僚,自己人。」
「哦。」我木訥的點頭。
「跟我走,我帶你出去。」他看我一眼,示意我跟著他。
我有些猶豫,站在原地不動,林軒這個人是敵是友我都不知道,防著點總歸是好的。
「快走吧,我要害你直接喊一嗓子就行了。」他又對我笑。
「好吧。」我看看我哥,他早已大醉,牧清揚扶著他還東倒西歪,知道他多半顧不得我了,我便跟著林軒走了。
只是沒想到他們來的那麼快,我和林軒還沒跑出大門,一群人便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為首的跨進我們家門檻便仰頭吼了一嗓子:「聖旨到!」
府里一下子鴉雀無聲起來,我心裡咯噔一聲便知道事情多半不妙了,林軒拉我跪下,我回頭看我那醉醺醺的老哥被人攙到前頭跪了下來。
那奉旨大臣睥睨著眸子掃了眼跪倒的賓客,然後把聖旨背在了身後,我哥抬頭酒態迷離的問他:「大人怎麼不宣旨啊?」
「哼,」奉旨大臣一臉的獰相,便是連個眼角餘光都沒留給我哥:「奉宣德公的旨意,把他們都抓起來!」
我錯愕抬頭,見他指著的是府里所有的人。
「大人,這是做什麼!」我哥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酒像是醒了大半。
府門外稀里嘩啦的又湧進了一批人,把府門團團圍住,然後又進來個人,是赫連天。
赫連天看了我哥一眼,勾起了一邊嘴角:「顧公子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勾結雪國企圖挑撥宣德和陳國之間的關係。雖然現在陳國自亂陣腳的收了兵,可你這叛國通敵的罪卻不得不罰。」
赫連天的一番話出口,頓時滿室喧嘩,我錯愕仰頭,卻被林軒拉了一下:「一會兒亂起來,你什麼都不要管,一定要跑出去,要不然你哥這罪就定下了。」
「赫連天你什麼意思!」我哥拽住赫連天的衣領,赫連天很瘦,我哥輕易的便將他提的腳不沾地。
「含玉公主還活著吧?雪國給你了多少好處,讓你叛國破壞和親?」
「你他媽的根本是欲加之罪!」我哥揚起拳頭就要教訓赫連天一頓,可惜他們人太多,一陣擁搡,赫連天便被他們圍著保護了起來。
「是不是欲加之罪,那就看你能不能把含玉公主藏好了!」赫連天一揮手,那些人便擁了進來:「全部抓起來,敢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我慌了起來,可跪著的人雖然都怕的要死,卻沒有一個敢跑的,這下亂不起來,我上哪兒去趁亂跑掉!
我看向林軒,他沖我搖頭,我不知道他搖頭的意思是時機未到,還是他也沒有辦法。我又看向我哥,他此刻正被人扣住瞪著眼睛和赫連天對峙著,我知道他多半也是靠不住了。
我必須跑,如果我被捉住,顧家叛國通敵的罪名就算是坐實了。
我跪在地上如坐針氈,左顧右盼卻沒人能幫我,我開始後悔我為什麼要回來,我為什麼要活著,我甚至異想天開的想著楚譽能從天而降帶我飛走。
可是,沒有!直到我被人提溜起來推到一邊時,還是沒有人來給我一個指引。
「篤……」
什麼東西刺空而過,赫連天捂著脖子歪在一邊,指縫裡滲出血來。
「什麼人!」人群終於騷亂起來。
我抬頭,宮歌一身白色輕紗站在樓上欄杆,此刻還保持著甩暗器的姿勢。
她看向赫連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竟然如冰般冷冽:「陳國羽殺。」
「羽殺?呵,羽殺算個什麼,現在整個四國都知道沈紫衣不行了,你以為你一個人能從這裡逃出去嗎!」
宮歌手裡又多了一枚暗器:「我雖逃不掉,殺你一人卻足夠了。」
「你這是在幫顧逸飛嗎?」赫連天又看向臉色煞白的我哥:「難道顧公子還和陳國有關係?」
「破壞和親的是陳國,陳國不過是想藉此機會找個攻打宣德的理由。」
赫連天眯起了眼睛:「你知道什麼叫欲蓋彌彰嗎?」
「我只知道死人沒那麼多廢話!」
宮歌落了下來像展翅的玉女修羅,手裡的暗器四射而出,根本是無目標樣的亂彈一片,她這一鬧眾人全亂了起來,個個抱頭鼠竄,生怕暗器不長眼釘在了自己身上。
押著我的人顯然也慌了,手一個勁兒的抖,這也怪不得他們,陳國羽殺一向讓人聞風喪膽,只是我怎麼也沒能想到看似柔弱的宮歌卻是羽殺的冷血殺手。
「快跑啊,愣著當靶子嗎?」
押著我的人被猛地撞開,我感激的看了林軒一眼,便開始瘋跑。我知道從正門走我定是逃不出去了,所以我還是往自己房間里跑,我覺得我如果藏在暗室里還是比較安全的。
「啊!」我一聲驚呼,被人提著領子拉著飛奔。
是宮歌!
我想要掙開她,可她的力氣出奇的大:「你放開我!我不跟你走,我們家哪裡對你不好,你為什麼要害我們!為什麼要害我哥!」
她仍舊沒有聽我的,回頭她便瞪我道:「你不該回來。」
「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回來,別以為我不知道,和親隊伍的路線就是你告訴陳國的,我們家現在變成這樣都是你害得!」
「你如果再繼續吵下去我就把你打昏!」宮歌瞪了我一眼。
我怕她,便真的不吵不鬧,她把我推進我的房間,開始脫衣服:「我知道你們家有暗道,你去打開,我帶你逃出去。」
她把外衫脫掉,裡面竟是一身紅衣,我仍舊不能信她:「我不跟你走,我家人還在這裡,我跑了他們會死!」
「你不跑,你哥叛國通敵的罪名就被落實了,到時候你們一樣死,你跑了他們反而對你們家沒辦法,這點道理還要我教你嗎!」
外面的嘈雜聲越來越近,宮歌又向我逼近一步:「顧家還能不能活,就看你的了。」
我惶恐的看了外面的人影,我當然不能害了顧家,沒再猶豫開了機關。宮歌拉著我一路狂奔,等逃出了暗道,宮歌更是遇佛**,遇神殺神,招招狠辣,很快攔著我們的那些人見識到宮歌的狠絕,便畏縮著不敢圍上來。
「到處都是官兵,我們要逃去哪兒?」我看著漸漸圍上來的人慌了神。
宮歌皺起了眉頭,拉我往最近的一座樓跑去,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麼,跑到樓上無疑是自尋死路。
這樓只有八層,宮歌拉著我直跑到最頂層,期間還不斷對樓梯進行損毀,以延緩那些人追上來的步伐。我趴在欄杆上直喘氣,宮歌則把頂樓上一切可利用的東西全揮給追上來的人。
「宮歌姐,我們該怎麼辦?」我跪倒在地,被那些人逼的瀕臨崩潰。
「這樓西面的窗子離衡府最近,你試著喊楚譽,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他不來,你就只有死了。」宮歌一把暗器又撒了出去,樓下便咕嚕嚕的響起人摔倒的聲音。
我聽了她的話,跑到西窗,果然看到了衡府院子,可是這裡是八樓,隔著那麼遠,楚譽能聽的到嗎?
「楚譽!楚譽哥哥!救救我!」我趴在窗子上猛哭,撕心裂肺的喊得嗓子都破了音,可是宮歌卻說我喊得不清楚,讓我再大點聲。
我幾乎用盡了平生最大的力氣去喊楚譽的名字,可是衡府里沒有像我想像中那樣飛出一個人影,我有些絕望,我根本連楚譽是不是在家都不知道。
「來不及了……」
我聽到宮歌輕輕的嘆息,然後她把桌椅全推下了樓梯口,轉身向我走來,我看著她,嗓子啞的失了聲:「宮歌姐,我們要死了嗎?」
「對。」宮歌湊過來,眸光凜冽如刀,我看著她覺得她像個修羅,不由得便往後退,可是我背後就是窗子,我根本退無可退。
「只要你死了,逸飛就會沒事……」
我駭然瞪著宮歌刺向我的刀,腳下不穩我便從窗戶里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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