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憑空消失的身影

第二十九章 憑空消失的身影

「你就是那個唱歌要人命的車夫?」我的手指在戳到他鼻子之前便被他嫌棄的撥開了。

「怎麼說話呢你?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姓牧的回頭瞪我,而我在慘淡月光下只能看到他兩隻白的滲人的眼珠,這人好黑。

「牧哥哥,你現在要帶我去哪?如果不急的話,我先去把我的小貓找回來好不好?」我賠著笑對那黑炭頭直眨眼放電,我爹留給我的字條表示大雪很重要,我不能就這麼把它給丟了。

「不用找了,它可比你聰明,會自己找回來。」他揚了揚下巴,一臉大爺樣:「現在你只需要跟我走。」

我哦了一聲乖乖和他走,他有我哥的令牌,想來也是可信之人,只是他給我的那種熟悉感覺我又猜不出是誰,真難受。

一路步行,他走的飛快,還在不時的觀察著周圍動靜,我勉強跟上他的腳步,卻早已累成狗,腳痛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樣,可是我不敢停,夜幕下還不知有多少潛在的危險在覬覦著我們,晚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

而這個時候我想起的又是楚譽,他可以帶著我飛來飛去,可以抱著我跳上跳下,每次遇到危險,都是他在負責調解,打架,逃跑,而我需要做的便是事前的害怕和事後的歡呼罷了。

「顧君珏!瞎想什麼呢?本大爺嗓子都喊破了,你聾啊!」

「啊……」我回神,那個姓牧的大手還在我眼前揮舞:「怎麼了?」

「咦?」看著身邊黑漆漆的衚衕,我什麼時候跑到這裡來了,然而姓牧的卻沒給我提問的時間,只粗魯的丟了一堆東西在我懷裡。

「快點換上,大爺我都累一天了,要快點找個地方睡覺!」

我低頭看自己懷裡的東西,模糊的是件衣服的樣子,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我沒猶豫便套上了衣服,然後把頭髮全部散開又草草的扎了個男式的髮髻。

「好了,牧哥哥你看怎麼樣?」我在他面前轉了一圈,期待著他能誇我一次,畢竟像我這種大家閨秀,要想這樣駕馭偽裝還是很難的。

「嗯,少了點什麼……」他眯著眼睛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便又彎腰在地上摸了一把,然後把他那雙老繭遍布的手又在我臉上蹭了一遍,我鼻尖分明聞到一股土味,難聞的緊:「咦,什麼東西啊?」

他卻不理我,壞笑著把胳膊搭在我肩上:「走,這才像我弟弟!」

我被他這樣親密的攬著覺得渾身不自在,更不能接受做他弟弟的建議。

然後他拉我出了衚衕,我才發現原來我們早就進入了城中,忽然想起來之前是姓牧的駕的車,也就是說我們本來可以在城中走的,可他卻把我拉到了荒郊野外。

我這樣問他的時候,他依舊和我勾肩搭背著,然後他把嘴湊到了我耳邊:「臨雪城裡已經布滿了陳國眼線,我們要是在這裡金蟬脫殼的話會被抓個正著,跑到荒郊野外是他們料不到的事情,省了許多麻煩。」

我一聽他說周圍遍布眼線便慌了起來,眼神飄忽的掃了一圈周圍的人,冷不防的覺得他們好像都在對我虎視眈眈一樣,一時間腿就軟了。

「喂喂,你至於嗎?放輕鬆,這麼多人他們怎麼看的完?要是你今天嚇癱在這裡,那我看也用不著他們找了,我直接把你這沒用的東西送給他們得了。」

趁他還沒改變主意,我趕緊把腰挺得筆直,做出一副我不怕的模樣,他拍了拍我肩膀,點頭淫笑道:「小弟弟真聽話,哥哥會好好帶著你的。」

我胃裡翻滾了幾圈,勉強沒吐出來,由此我也更加相信這是我哥找的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姓牧的這副放蕩樣必是傳承自我哥,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聽姓牧的說這裡是鄰雪城,顧名思義,這裡已經靠近了雪國。其實臨雪城的名字由來還有另一種解釋,雪國與陳國是一衣帶水的關係,這道水系讓陳國和雪國分隔兩岸,由此這條河流便取名為鄰水,而鄰水的發源地卻在宣德國的鄰雪城中。

由於四國疆土分割的問題,陳國被鄰水阻攔,無法由自己的國家通過陸路到達雪國,他們除了走水路橫穿鄰水以外,便只能從宣德國繞路走陸路到達雪國,而這其中又多了許多艱辛。

所以陳國急著發難宣德國,有一半的原因是看中了宣德國的地理位置,其實早在五十年前宣德公便因為軟弱而將鄰水國的通行權讓給了陳國,然而一味的懦弱,終是不能滿足陳國的狼子野心。

姓牧的帶我進了一個上等的客棧,我只看到這客棧叫做水一方,便被姓牧的粗魯的拉了進去。

「掌柜的!」姓牧的拍著桌子大叫,把周圍的目光全吸引了過來,我縮了縮脖子,生怕這裡面有陳國人。

不一會兒,便有小二殷勤的湊了過來:「兩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給我拿兩斤牛肉,隨便上兩個素菜,再來兩碗陽春麵,快點啊,大爺我吃完就走!」

那小二喊了一聲好咧便去了廚房叫菜了,我皺著眉頭想問姓牧的話,卻被他一眼瞪了回來,我想他一定是忌諱著我說錯話,我便低了頭不再多言。

其實我想不明白,他不是說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嗎?現在來了客棧不先找個房間睡覺倒吃起夜宵了。

話是這麼說的,但等飯菜真的上來的時候,我卻比他吃的還要生猛,他愕然看了我一眼,便開始和我爭奪起來,不過一刻,我們兩個已經將全部的食物洗劫一空,滿足的抹了抹嘴,發現小二正一副看洪水猛獸樣子似的瞪著我,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又不好意思的打了個飽咯。

姓牧的丟給了小二錢,便拉著我出了客棧,一路沿街走,然後他停下,抬頭,入眼皆是鶯歌燕舞,巧笑嫣然。

迎春樓,俗名妓院。

像上次在紅樓門前一樣,我和姓牧的又被他們肉夾饃一樣給推進了樓里,而姓牧的好像對這樣的情況很受用,左擁右抱的抱了個滿懷,我都懷疑他到底是被人給推進來的還是他自己硬要走進來的。

我以為他只是一時起意到這裡面逛逛,摸夠了油水他便會出去了,卻不想他竟真的向老媽媽要了兩個姑娘,跟著就上了樓,我沒辦法被其中一個姑娘攙著也上了樓,然後姓牧的只要了一間房,那老媽子瞪著眼睛看了看我,然後想明白什麼了一樣便掩嘴偷笑著下去了。

跟著姓牧的進了房間,攙著我的那位便開始對我動手動腳起來,我厭煩的向後退了兩步,她卻又泥鰍樣的纏了上來:「小哥哥第一次來吧,害羞的樣子真讓奴家喜歡呢!」

我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忙向姓牧的投去求救的目光,他看著我壞笑了一陣才過來幫我把那女的扯開:「他有那個病,和你玩不來的,你還是過來陪大爺吧!」

那女的聞言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便又一臉嬌笑著扎進了姓牧的懷裡,姓牧的攬著那兩姑娘坐到了桌邊,回頭看了我一眼道:「大哥我陪她們玩會兒,你先去睡會吧!」

我點了點頭便把床邊的帷幔放了下來,然後脫了鞋蜷縮在床上,雖然累了一整天,此刻我卻瞪著眼睛怎麼也睡不著。

帳外是姓牧的把酒言歡,燈火通明,浮華濟濟,帳內卻是形單影隻,音塵絕跡,愁思哀哀。

儘管我哥早早便告訴過我,身處亂世,浮華盡褪的事情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也儘管楚譽臨走時交代我要正視失去,勿要掛懷,而我卻始終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他們說的那樣輕鬆,我卻不能輕易的做到。

我不知道相府怎麼樣,不知道我哥怎麼樣,也不知道楚譽怎麼樣,我覺得自己被世界遺棄了一樣,茫茫然的找不到自己存在的證據,我想楚譽孤身一人這麼多年,他每天發獃的時候是不是也像我這樣胡思亂想?

姓牧的在外面亂的要死,我左右睡不著便爬了起來,房間里酒氣和女子濃重的胭脂氣混合在一起味道分外難聞,我便摸到窗前把窗戶開了一道小縫,滿足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后,我才開始打量起鄰雪城的風土人情。

此刻將近天明,迎春樓附近的生意卻依舊紅火,再往遠處看了下,便黑漆漆的沒有了人的蹤跡,我便把目光又移回了迎春樓下。

「咦……」我抽了口氣,揉了揉眼睛,卻在樓底不算擁擠的人群里看到了一抹淺紫色的身影。

楚譽?

我又仔細的盯著那身影看,他好像在躲什麼人,時不時的便會不著痕迹的回一下頭,有那麼一瞬我想衝下去找他,可等我再看時他卻憑空消失了。

對,沒錯,是憑空消失的,我敢確定我沒有一刻放鬆過他的身影,可是他的確在我的視線下憑空消失了,我摸了摸有些發痛的腦袋思慮著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所以才會出現幻覺。

我重又爬到了床上,只一會兒姓牧的吵鬧聲便變得模糊起來,我漸漸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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