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庸賦11

88.庸賦11

雲白筠並沒有懂陳夏晚的意思,卻清楚的知道,即便自己再問下去陳夏晚也不會再說什麼,便不再糾結於此。只是說道:「對於你來說,墨大哥是最重要的人了吧?」

陳夏晚搖搖頭:「哥哥才是。」

「那如果,冷清秋和墨大哥同時掉進水裡,而你只能救一個人,你會救哪一個?」雲白筠半開玩笑的問道。

「救哥哥。然後我和墨憎一起死。」一個玩笑,陳夏晚卻回答的字字篤定。

雲白筠看著陳夏晚好看的側臉笑了。她終於看清了陳夏晚的特別之處。認識陳夏晚這麼久以來,除了冷清秋生病的那一次,雲白筠從來沒見陳夏晚哭過。而墨憎似乎也說過,幾乎沒有見過陳夏晚掉眼淚,他們認識的時間,可是比自己和陳夏晚認識的時間多的多。可陳夏晚就是這樣的女子,沉著、理智,少了一份女子自古便離不開的軟弱,多了份臨危不懼的勇氣。而單憑這一點,就讓雲白筠對陳夏晚討厭不起來,甚至覺得,哪怕墨憎真的和陳夏晚喜結連理,自己也會覺得,這兩個人在一起真的在合適不過了。

陳夏晚的讀心術,已經將雲白筠的心思照單全收,她微微笑了笑,站起身來,對雲白筠伸出手:「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等下該起風了。」

雲白筠也笑了笑,伸手握住了陳夏晚的手指。

陳夏晚和雲白筠回到客棧大堂的時候,剛巧路過廚房。廚房裡,雲榴正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忙碌著,雲白筠見狀,要過去幫忙,卻被陳夏晚拉住了。陳夏晚示意雲白筠不要出聲,自己也屏住呼吸,暗暗觀察著,看了好一會兒,發現雲榴並沒有在食物里做什麼手腳,這才放心的和雲白筠一起離開。

陳夏晚把雲白筠送回房間后,敲響了墨憎的房門。

「進。」房間里,墨憎把手中的小瓷瓶藏在枕下,說道。

陳夏晚推門進來,說道:「我和她解釋清楚了,你不必擔心。」

墨憎點點頭:「辛苦你了,夏晚。」

陳夏晚搖搖頭,又說道:「沒什麼。剛才上來的時候我順便觀察了一下雲榴,也沒什麼特別的,看起來應該不會在食物里做手腳。」

「還是你想的周到。一般的廚房都有門,雲榴關起門來,我們完全搞不清楚她在做什麼,天天派人看著她又不是長久之計。還好你想到提前把綠川客棧的門換成珠簾的想法,知道她沒有歹心,我們便就放心了。」墨憎說道。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覺得這個雲榴還是小心為妙。特別是她每天做的那桂圓羹,我總覺得有什麼問題。」陳夏晚皺著眉頭思忖道。

「我也覺得蹊蹺,可是我們每天都在吃她的桂圓羹,也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墨憎說道。

「這一點我也有些想不通。」陳夏晚笑笑:「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先休息,我先走了。」

「好。」墨憎點點頭。

陳夏晚剛走,墨憎便從枕頭下摸出了那個小瓷瓶。那種渾身發麻的感覺又來了,墨憎忙吃了一顆那種褐色的藥丸,這才恢復正常。

墨憎說不清自己這是怎麼了。

從墨憎第一天吃這個葯開始,墨憎就知道這種葯如果過量服用,會令人上癮,而在上癮的同時,又會一點一點的掏空人的生命力和精神力。可是墨憎非比常人,這種葯也不是第一次服用,之前服用這種葯的時候,墨憎都能很輕易的克服它的上癮癥狀。這種葯雖然是好葯,卻有利有弊。可是這次墨憎不知道怎麼了,病明明早就好了,然而每次想戒除這種葯癮的時候,卻一次接一次的失敗。一到葯癮發作的時候,先是渾身皮膚變得僵硬,然後是酥酥麻麻的感覺,再來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往皮膚裡面鑽,啃食自己的骨頭。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巨癢狂痛,渾身像篩糠一樣的劇烈發抖。

以往這時,墨憎用內力稍加壓制,就足以抵擋住葯癮。可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不管墨憎怎樣壓制,一波又一波的恐怖感覺,還是連續不斷的洶湧而來。而墨憎,也從最開始的一天一粒,到一天兩粒,再到一天三粒,一直到現在的每隔一個小時就要吃一粒……冷清秋罵醒自己之後,墨憎下決心要戒除這種葯癮,可是,在夜裡,痛苦一度讓墨憎暈厥。墨憎不想在雲白筠面前露出自己變成藥物奴隸后的可怕嘴臉,更不想自己的發抖、自己的劇痛讓雲白筠看見,他只能依靠於藥物,任憑這種藥物,將自己一步一步的,拉向深淵。

吃過晚飯後,墨憎和眾人一起,商量下一步要去的地方。

「從綠川客棧再往前,便是慶豐衙門了。那裡的判官年過半百,為人絕對的心善,卻昏庸無能。我們明天要去的就是那裡了。」墨憎說道。

「我們只是要進去尋找一下庸賦印,問題應該不大吧。」雲白筠說道。

「應該是這樣。」墨憎點了點頭:「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這樣,明天白筠、我、夏晚以及夭泛花一起去。大家沒有意見吧?」墨憎繼續說道。

「沒有。」眾人一口同聲。

「啊?沒有。」夭泛花雖然對主子帶著自己有些驚訝,但也還是點了點頭。

「好,那就這樣。大家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出發。」墨憎說罷,大家便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雲白筠一行四人,便抵達了慶豐衙門。

裡面,老判官正因為一個棘手的案子抓耳撓腮坐立不安。

手下三步並做兩步的跑進來,通報道:「大人,門外有幾個人在等著,說有要事求見大人!」

「去去去,沒見我正煩著嗎?!」老判官沒好氣的擺了擺手。

手下剛要退下,卻又被老判官叫住了。

「算了,讓他們進來吧。」老判官談了一口氣,說道。

「是。」手下服了服身,退了下去。

雲白筠四人站在老判官面前,還沒等說明來意,老判官剛剛還緊皺眉頭的臉卻頓時喜笑顏開。他伸手指著陳夏晚:「你……你就是那個,在靈犀衙門,破了奇案的奇女子?!」

陳夏晚有些尷尬,又有些好笑,只是說:「夏晚只是碰巧路過,對斷腸花與金銀花的區別略知一二,隨口說說罷了。大家傳的太過於神奇,小女子不敢當。今日我們來,只是為了尋找庸賦印,並無冒犯之意,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哎哎哎!沒錯!就是你!老夫這裡恰好有一宗奇案,被告招了供,動機也成立,可是這兇器,卻怎麼都對不上。你們若是能幫老夫這個忙,老夫也自會幫你們的忙,姑娘,不知你可不可以幫我這個老頭子啊?」老判官對陳夏晚說道。

「這……」陳夏晚愣了一秒,隨即大方的笑笑:「成交。」

「哎呀,那我這個老頭子,可是要謝謝姑娘了。」老判官看起來似乎很高興。

「大人過獎了。」陳夏晚頷首笑笑:「請問,這樁案子,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

「哎呀,這個案子可是有些棘手啊。」老判官為難的搓了搓手,道:「死者是翠香閣的□□,叫丁香。屍體於被害一個月之後,在楊家的枯井中被發現。是楊家的鄰居報的案,楊家鄰居那幾日在院中除草,總是覺得,有陣陣的惡臭傳過來,鄰居心生好奇,便循著根源找了過去,發現臭味是從楊家後院的那口枯井中傳出來的。鄰居探頭進去一看,竟然看到一具已經**的女屍,駭的他嚇破了膽,連忙報了官。我們派人打撈上來一看,這具女屍已經腐爛了,招了蠅蟲,費了好大力氣,才大概判斷出了死亡時間和死者身份。死者身上中了十幾刀,兇器是一把三尺長左右的匕首。我們初步將嫌疑人鎖定為楊家的兒子及楊家的鄰居。楊家住著楊家夫婦,男子四十多歲,女子則三十齣頭,這兩個人為主要嫌疑人,當然,也不排除楊家鄰居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可能。」

「那麼,有把這些人帶來官府問話嗎?」陳夏晚問道。

老判官擺擺手,示意陳夏晚他還沒有鋪陳完畢,然後繼續說道:「楊家鄰居姓王,是一個喪了偶的男人,年紀不到四十歲,不過為人一向老實善良。這三個人,在案發當天,都拿不出不在場的證明,只是說自己在家裡睡覺。我們派人去翠香閣打聽了一下,你猜怎麼著?還真有結果!翠香閣的人稱,那段時間剛巧有人看到,這個□□丁香,和楊家的男人,來往很是密切。我們便多加詢問了一下,在楊家附近,有人稱,案發前後的一段時間,楊家男人還真是頻繁的出入翠香閣,並且似乎與那個□□丁香有著什麼不正當的關係。我派人把楊家男人押了過來,沒想到不管我怎麼用刑,這男人就是不招,我無憑無據,也就只好把他放了。然而就在這個案子我打算暫時擱置的時候,這楊家男人卻又找上門來,稱確實是自己殺了丁香。」

陳夏晚覺得好笑:「還會有這麼傻的人嗎?那他的供詞是什麼?」

「楊家男人說,這丁香確實被他所殺,本想逃脫律法的制裁,可是這段時間卻日日被噩夢煩擾,倒不如以死謝罪。據他所言,他去翠香閣找丁香尋歡,而丁香卻害他染上了病,楊某便去翠香閣找丁香理論,丁香早在當初楊某找其尋歡的時候,就辱罵其貧窮與骯髒,見楊某來找自己理論,就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楊某情急之下,便和被害人爭執起來,並且說出,在二人爭執的時候,被翠香閣的看門人張某親眼目睹。楊某索要賠償不成,便設計將丁香誘拐到家中,殘忍的將其殺害。據楊某交待,他用一把匕首刺了被害人十餘刀,接著把匕首投在了湖裡,然後將被害人的屍體丟棄在家中後院的枯井當中。我們根據楊某提供的線索進行打撈,果不其然,找到了那把匕首,可是這把匕首卻和殺人的兇器無法吻合。殺人的兇器應該是剔骨刀之類的刀具,比匕首更長,也比匕首更尖才對。」老判官皺起了眉頭。

「這樣么?」陳夏晚饒有興趣:「那可否讓我,和這位楊某親自聊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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