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易
()「小鬼，你說你怎麼就看上我這麼個將死之人了？」
「小鬼，你這算不算衣錦還鄉？應該不算…至少我也沒見你身穿華服，腳踏七彩祥雲不是……」
「你這小鬼還蠻可愛的，也不知是男是女，我給你講講笑話……」
「小鬼，若鴻蒙之中當真有其他文明體系的話，待我重塑真身之後，與我一同爭霸鴻蒙！」
「……」
往昔幕幕像是揭了蓋的噴井一樣湧現而出，又彷彿一隻大鎚不斷敲痛著沈道的心扉。
沈道自問自己算不得什麼好人，說是殺人如麻也好，說是十惡不赦也行。
但，對於情誼二字他卻倍加珍惜！
都說高處不勝寒，當你站在一定高度的時候，往往伴隨而來的是不斷的失去，而這些又有誰知道呢？心中的苦，心中的痛，心中的無奈，心中的獨孤又有誰能理解呢？
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小鬼，一個如知己般聆聽了自己傾訴心事不知多少紀元的小鬼，恐怕沒有人會明白對於沈道而言，小鬼究竟代表著什麼…
而如今，當大道一聲不響的想要將小鬼弄走並且將其化為天道的時候，沈道如何不怒？又如何捨棄！
但，直到那股威壓來臨的剎那，沈道才知道自己原來什麼都不是，卻是第一次動搖了自己的信念，第一次動搖了自己的本心…
算得上是兩世為人的沈道有那麼一瞬間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前世的風光，豈不知卻是任人擺布的一具傀儡。這一世的強悍，到頭來卻是連小鬼都守護不住…
這邊沈道信念正處於崩潰邊緣的剎那，那已經停頓於原地的小鬼似心有所感，竟不顧大道直接朝著沈道飛奔而來。
待到小鬼再次纏繞在沈道臂膀之際，其眼中的迷茫之se才消散開來，那快要迷失自我的本心才又重新歸位。
「不管如何，你這小鬼始終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沈道心中一暖，目光柔和的看著那像是做錯事的小鬼，神se中說不出的溺愛。
若非小鬼，自己早不知道死哪去了，更別說在這裡了…
若非小鬼，饒是自己成功穿越到這裡，只怕也早就被那混沌之氣給洗刷成粉末了…
若非小鬼，哪能有自己如今這副混沌真身…
回想起自己和小鬼所在一起的點滴，回憶起小鬼一直以來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忽然，沈道覺得哪怕自己真的再死一次，心裡也覺得值了！
「這大道不是好人，我們不去做那天道了。」溺愛的看著正不斷討好自己的小鬼，沈道柔聲道。這已經是沈道第二次說大道不是好人了，根本就不顧這會正盯著自己的大道。
別人或許不知道天道是什麼，但沈道卻是知道。說好聽點讓小鬼去化天道的話，可以執掌洪荒一切。可說難聽的話，那就是直接讓小鬼死亡，只不過這種死亡卻是變相的罷了。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所意義的死去…
但此時的沈道卻是第一次感覺面對死亡的時候，原來還可以這麼的洒脫…
這邊沈道已經心平氣和了，沒有了之前的暴怒與焦急，有的只是一份視死如歸的洒脫。
自己都這般忤逆大道了，就在沈道以為大道會毫不留情的對自己動手的時候，卻出詭異的發現四周靜悄悄的一片。不僅如此，那之前還針對自己的無上威壓也不知何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這詭異的現象沈道實在搞不懂是為何，故而也只能是一動不動的靜觀其變。
殊不知還是沈道小心過頭了，若大道真的會要了沈道小命的話，何至於讓沈道存活至今？就算是真想要戲耍一下沈道的話，那現在要出手的話也早出手了，何況乎之前沈道還如此對大道不敬？
泥人還有三分火呢，何況是大道？
實則沈道所不知的是此時的大道正在默默計算著自己與沈道的因果呢。
說來也是沈道的氣運，想當初沈道剛剛穿越來混沌的時候，那時候大道也才剛剛出現。也就是那時候大道注意到了沈道這個奇特的存在，這也是為何當時沈道會總感覺自己被大道盯著的原因了。
但這所謂的注意、盯視卻和沈道當初的想法完全是背道而馳，那時候的沈道還以為是大道在考慮是不是要清理自己這個『黑戶』，卻是不知那時候的大道只不過是在讀取沈道的記憶罷了。
本來，就算沒有沈道的記憶，如今的大道也會化『三千大道』於鴻蒙之中，而之後也才會有『三千大道皆可成道』一說。
可隨著沈道的出現，在大量閱覽、讀取了沈道記憶的大道卻是不經意間加快了這個『工作』的進程。而隨著讀取沈道記憶的增多，知識面也隨之更加廣闊的大道除了加快進程之外竟也開始慢慢將其完善起來。
如此一來，也算是大道和沈道不知不覺下互沾因果了。
面對此時毅然決然的沈道，大道明顯也是猶豫不決，按說三千大道成型之後，就該有其固定的道法運轉軌跡了。
可這道法軌跡都還未成型呢，這沈道就已經開始如此粗魯的橫插一腳了，殊不知大道也很是為難。
也就大道如此了，若換成那無情無yu的天道，想來就不會那麼好說話了。
這邊沈道靜觀其變得已經開始有些不解的時候，忽然間心頭一跳，腦海中靈光一閃的莫名浮現出某些信息。
「難道就沒有其他候選了？非要我家小鬼不成？」
沒想到，當真是萬萬沒想到。這大道居然開始和自己溝通了！這樣的事情沈道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可如今卻成了現實。
有溝通就好，沈道還就怕大道搞一言堂！沈道做什麼的？不說談判是家常便飯，但起碼敢說這絕對算得上是磚家叫獸級的了。
「什麼！沒有候選的？你開我玩笑！」
沒候選天道？沈道頓時一驚一乍起來。倒不是沈道做作，在他記憶中，這天道好像就是大道給整出來的，按說自己和小鬼乃是外來戶，不可能沒有候選啊？
「那你能不能去另外弄一個天道？我家小鬼真的不適合啊…」雖然不知道這大道為何會和自己溝通，但都到這一步了，沈道可不願放棄。
「條件？你沒糊弄我？」一聽大道居然為此讓自己開條件，沈道真的有些震驚。
這大道沒吃錯藥？為了一個天道的事情居然對自己如此卑躬屈膝的，難不成是我瘋了？還是大道瘋了？或許這鴻蒙世界徹底瘋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既然你都開口了，那我就說了。」想了想，覺得大道好像真沒必要戲耍自己的沈道猶豫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道：「其實讓小鬼化天道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你知道的，我和小鬼感情那麼好，而那天道…」
沈道相信這大道定然是高等智慧，甚至是超級智慧，雖然自己沒有把話說完，不過大道應該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沉默…
很久的沉默…
沈道不敢開口打攪大道的考慮，而大道也在做著最後衡量，一時間鴻蒙似又趨於平靜了一樣。
這要換個人和沈道談判，沈道有的是耐xing，可這次和沈道談判的是大道啊。等了許久都未曾有回應的沈道有些急了，咬了咬牙最後頗有些一去不復返道：「既然你能在我腦海中與我溝通，想必你也知道我對於洪荒世界的了解。要按我前世的xing格，就算小鬼真的讓你弄成那無喜無悲、無情無yu的天道，你認為我會做些什麼？」
雖然時間久了點，但沈道也不是獃子，這麼長時間他腦子也不是不會轉。雖然不明白這大道為何屢次不要自己的小命，不過自己也正好可以從這點著手。
你不是讓小鬼化天道嗎？而你又不殺我，那我就去洪荒世界大大的搗亂！搗亂你的天機，搗亂你的道法運轉軌跡！
毒！也就黑道出身的梟雄才會如此這般不顧一切，要知道洪荒亂了，傷及根本的還不是鴻蒙？如果這都不是的，想法這也應該是大道最不想看到的了？
雖然是無恥了點，但沈道就是看中了這一點。
「好，是你真要我說的？」見許久不曾開口的大道此次開口竟然詢問自己起來，沈道自然也就壯著膽子開口了：「既然沒有候選天道，你讓小鬼化天道也不是不可以，誰讓我對洪荒世界的感情深呢。不過…」
說道這裡沈道故意頓了頓，神se平靜得看不出端倪，絲毫沒有為自己所說之話感到大言不慚。要知道現在的洪荒世界還沒誕生了，你說你對洪荒世界感情深厚，大道會相信？
「不過你也知道我和我家小鬼的感情，你讓我家小鬼化天道我很贊成，但你卻不能讓我家小鬼做一個無喜無悲、無情無yu的天道。」雖說一口氣將心中的打算說完了，不過沈道自己心裡也沒多少底，根本就不知道這大道會不會答應。「我說，你怎麼看？」
又沉默了…
本以為會立刻得到大道回復的沈道再一次悲哀的發現，這傢伙的耐力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比的。
「算你狠，這是老子有生以來第一次在談判中處於下風。」咬了咬牙，剛才給了大道一次jing告，這次自然要給一個承諾了。不過在此之前沈道本xing未改的先爆了句粗話，這才很是不情願的再次說道。「雖然搞不懂你為什麼要讓洪荒世界進行如此殘酷的物競天擇比賽，不過為了小鬼我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幫你推動洪荒世界的競爭法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