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意外,羞

第7章:意外,羞

水牢內,容淺安在抱著一人的情況下以一敵眾,五指如穿花蝴蝶般飛速運行,九根金色絲線被他舞得似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起起伏伏,每次皆是數條人命喪失。

以金絲線為武器,不得不說是極其的別出心裁,亦是極其的自信,別看這細細的絲線,要想熟練掌控可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然他卻用得遊刃有餘。

眼見自己的屬下被容淺安殺得所剩無幾,御椹手掌緊緊扣著椅把,如果他抓著的是容淺安,毫不懷疑他會將其挫骨揚灰縱然,不過,縱然不是容淺安,這把椅子也免不了灰飛煙滅的下場,只見御椹突地鬆開椅把飛身而起,五指成爪,狠狠朝容淺安抓去,而他坐著的椅子便在他行動之際以可見速度碎裂,五爪金龍從各處碎開,滿目瘡夷,整張「龍椅」化作飛灰揚揚洒洒飄落地。

滅國之仇,他恨!母妃自盡於跟前,他恨!十幾來東躲西藏,他恨!容少卿、風淺柔,還有你——容淺安!

見御椹襲來,容淺安抱著任意一個側身暫避鋒芒,又在御椹一招落空之後以袖中短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他,御椹一驚,急忙飛身後退,閃躲不及之下腰身一彎,短劍直擦著他的鼻翼閃射而去,還不待他直起身,九根金絲線的其中八根又從各個方向擊向他好幾處要害,御椹堪堪避開,熟料最後一根金絲線又勾住了原本射離了的短劍劍柄,容淺安一個拉扯便將短劍收了回來,這一次不是空手而歸,劍鋒順著御椹的右臂而過,擦過之間帶起一道濃墨血色,其力深可刺骨。

御椹妄圖復仇,自己看在最近閑得發慌的份上親自跑來天和城與之玩一玩,本不欲將好不容易碰上的具有一點點挑戰性的御椹就此除掉,但他竟敢動自己在乎的人,簡直是自尋死路!

御椹撫著受傷的右臂,彎若柳葉又因濃而顯得陽剛的雙眉緊緊向中央集中,目露凶光,讓人想到了兇狠的豹子,只不過是這是只受傷的豹子。

僅僅幾招便證明了他們之間的差距,明明是自己出手在先,卻被對方逼得毫無還手之力,本以為自己苦辣十幾年的武功,天下間本該再無敵手,沒想到他終是低看了姓容的一家子,連容淺安都打不過,他又該以何能力去挑戰容少卿?

這一次,他深深體會到了自己的不足!

短劍被收回,容淺安不知在何處一按,短劍立即伸長一部有餘,三尺長劍立於身前,銀光閃爍,再加上持它之人的身形如玉、清傲如霜,越發顯得壓迫感十足。

容淺安真正的兵器是劍,但他一般不用,因為沒人值得他出劍,動用幾根金絲線,已是極給對方面子了,但今日不同,御椹既然敢惹他,縱使大材小用,他亦要取他性命!

此刻的容淺安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本是想讓御椹先蹦踏著,然後讓在他自信滿滿之際給他最致命的一擊。

只是天公似乎不作美,就在容淺安蓄勢待發,而御椹也沉重的拿出自己的大刀欲與容淺安決一死戰之際意外突發,原本就內傷極重的任意再也支撐不住,雙眼一閉暈倒在容淺安的懷裡,暈前那一刻任意是極憤恨的,沒有人比她更想看到御椹身首異處,然而身體終究太不爭氣。

任意暈倒,可是急煞了容淺安,冷厲的看了御椹一眼便抱著任意飛速撤離了水牢,御椹定睛看去的時候只見空氣拉長的一抹殘影以及那一句傳遍鏡漩山莊每個角落的殺伐之語:「給本少端了這鏡漩山莊!」

銀袍鐵甲軍自是不負所望,此刻的鏡漩山莊已是沐浴在一片火海之中,不會武功的丫環侍從四處逃竄,最終結果也只是命喪刀下,而護衛山莊的人拚死與銀袍鐵甲軍戰鬥,其損失慘重,鏡漩山莊已成了屍山血海……

雲楓別院。

容淺安一腳踢開房間大門,與踢門的簡單粗暴不同,他極其小心翼翼地將任意放在床上,其前後不過一瞬之間,他轉變的倒是極為自然。緊隨而來的榮雨還是第一次見到她伺候了這麼多年的少爺露出此等慌張的神情,而如此不顧風度更是有始以來第一次,心知事態嚴重,趕緊上前替任意把脈。

她跟隨風淺柔學習了幾年醫術,於其他人而言也算小有所成,但與風淺柔相比則是雲泥之別。因此,她雖探出任意內傷極重,但苦無搭救之法。

「如何?」

「三月姑娘內傷耗損嚴重,顯然是對敵許久,而且她氣血鬱結於心、呼吸不暢,若我所探不錯,她的胸口定然被人打了一掌,好在三月姑娘內力深厚,硬是憋著一口氣撐到了現在,若是別人,恐怕早見閻王爺去了。」

說到此,榮雨不禁對她升起幾分欽佩,她本就受了很重的內傷,后又被人上刑折磨,難為她竟然撐下來了。榮雨再次給她探脈,這次卻是更為用心,如果說之前只是因為少爺對她的用意讓自己對她尊敬,那現在自己可是真心將她當未來少夫人看待了。

「小雨醫術不精,她的傷我無能為力,如果夫人在就好了。」

恰時,任意眼皮動了動,幽幽睜開眼來,聽到便是榮雨搖頭嘆息的話語,然而不知為何,比起她對自己傷情的無能為力,她更為在意榮雨口中的「夫人」,一股莫名的酸流從喉嚨涌至心口,逼她不得不眼皮輕合,慢慢平復這股感覺。

時刻注意著任意變化的容淺安即刻便發現任意已經醒了,坐在床邊雙手將她露在外的手包裹起來,眉眼含笑的看著她,無聲的安慰讓任意心裡好受不少,說不出那份欣喜從何而來,只覺得被這樣的男子看著、安慰著便已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只是想到那句「夫人」,所有感覺瞬間退卻,原本稍稍柔和的眼神復又冷漠,出口的話語更是冷淡。

「謝謝安少關心,生死有命,我早已經看開了。」的確,生死有命,這一世白揀了這麼多年,她已經知足了。

「沒有本少的允許,誰也別想取你性命。」

「那你也未免太過霸道了……」但霸道得讓人歡喜!一句話脫口而出,還好緊急關頭意識到不對急忙剎住,否則該如何收場?

「三月姑娘也不必太過悲觀,我不是說過了嗎,若是夫人在,就算姑娘傷得再嚴重,也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小事。我可以先用銀針封你湧泉、百會、膻中等幾處穴道,另外配以藥物療養,不過最多七天,少爺必須傳書讓夫人前來。」

「來人……」

「少爺,就算您捨不得離開三月姑娘片刻,也不能忘了這信可要你親筆書寫為好,否則我們人微言輕信是送不到夫人手裡的。」

「你倒是敢取笑本少起來了。」

「少爺冤枉,我可不敢取笑您。不過,少爺您對三月姑娘難捨難分倒是真的,三月姑娘,你說是嗎?」

「啊……?你們說得貌似與我無關!」

聞言,榮雨幸災樂禍的瞅了容淺安一眼:可憐的少爺,你要走的路還長著呢,祝您好運,以求早日抱得美人歸。

雖然任意極力撇開他們的關係,不過容淺安並不在意,反正她遲早都是他的,現下憋屈點也無所謂了,反正據父親說,他當初可是費了不少心,吃了不少醋才把娘親擄進懷裡的。

「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小雨言之有理,不是自己的親筆信確實是傳不到娘親手裡的,想到他那佔有慾極強的父親,幾乎每件事都要經過他的手,最後經他取捨才能傳到娘親耳里,他們自些人對娘親可是恨鐵不成鋼,她怎能處處受制於父親呢?多少次希望她奮起反抗,當然,他們也只能想想了,因為娘親根本就樂在其中。不過好在她也不是事事放任父親的,至少對自己和鈴兒的東西她是自有辦法越過父親直接送到她手中,父親明明知曉卻苦於不敢忤逆娘親的心思,所以他可是對自己和鈴兒橫眉豎眼很久了,典型的「欺軟怕硬」。

「少爺就放心去吧,我先給三月姑娘施針。」

目送容淺安離開,任意回眸望向榮雨不經意問道:「你說的夫人是什麼人,她真的能治我的傷。」

「那是當然了,夫人她可是天下第一神醫,若她在,保管不出三日就能還您一個活蹦亂跳的身體。」

聞言,任意淡笑不語,對榮雨的誇張不以為意,她雖然很少關注江湖上的事,但有一點還是知曉的,當今天下能稱得天下第一神醫的,非當年名動天下的妙手醫仙、現當今皇后風淺柔莫屬。據說爹在未遇到娘之前對她可是痴心不已,自己對她可是神交已久,只可惜一直無緣得見。

「對了,你家夫人是否……」

話到半路又突然咽下,本來看小雨對她家夫人自信的神情,或許是她家夫人是妙手醫仙之徒,但想想又不可能,她可從未聽過妙手醫仙有收徒弟的事情,爹娘常在她跟前提到風淺柔的事,但從未說過她收了徒弟,而以爹娘跟她的交情,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三月姑娘想說什麼?」榮雨一邊問一邊走向門口將大門關起。

「沒什麼。」

「三月姑娘,施針須褪除您的衣裳,小雨得罪了。」

「小雨客氣了,該是我向你道謝才是。」說著,任意自發脫下自己的外衣,一件件褪下衣裳,她的動作雖然緩慢,但舉止優雅亦不失利索。

榮雨雖未正式拜師於風淺柔,但經過她親自調教又怎會差?她手法迅速,遠勝於其他大夫,不過片刻時間,便已施針完畢。

任意盤坐於大床之上,雙眸微閉,卻已是完全沉睡,如老松入定般雷打不動,幾處大穴插著幾根銀針,若不細看必難發現那些銀針正在穴道處或緩慢轉動或輕輕伸縮,如給人按摩一般。

榮雨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大門開到容一人側身而過時她的身形出現在門外,爾後復又將門重新關上,轉身離去之時嘴角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絲算計,眼波流轉間讓向之走來的彥嵐瞬間迷失了三魂七魄。

榮雨見到彥嵐,當即食指放到唇邊做了一個襟聲的動作,而後加快腳步拉著愣神的彥嵐消失在拐角處,而就在兩人身影消失之時,容淺安端著一盅雞湯從另一個方向迅速向這邊飛來,不容思索的將大門推開向里走去。

房內,半透明的素白色簾帳輕掩,勾勒出帳后一抹翩然身影,若影若現間引起無限遐想,容淺安心下微窒,說不出莫明的緊張從何而來,暗暗沉下心緒,將雞湯放在床邊的案几上,手不受控向簾帳伸去,而下一刻,入眼的絕色風景讓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說不出是震驚還是驚喜,從來被視女子於無物的人在此刻滿腦子都是少女馨香的軀體,勾魂攝魄。

只見,她僅著肚兜與褻褲,水藍色的肚兜包裹著女子最傲人的風景,磅薄挺俏似呼之欲出,圓潤的肩頭暴露在空氣中,說不出的水潤光滑。纖細的腰肢無一絲贅肉,柔軟輕盈不堪一握,盤腿而坐,亦可看出她雪白的大腿修長而清瘦,曲線玲瓏,如斯完美!

容淺安耳根極速的染上了胭脂一樣的紅,然後從耳根延向整隻耳朵,進而上臉上蔓延,白皙如瑰玉的臉上慢慢向嫣紅渲染,亦是美得驚心動魄。

感受到外界不同氣息的任意,天生警惕的她迅速從入定中醒神,然而睜眼便是這近在咫尺的修長身形,紅透的俊臉讓她一時魂飛天外,某女的香艷讓某人失魂,某人罕見的羞澀讓某女失神,竟是讓兩人都不知反應,她春光乍現不知收攏,他高冷盡失不知挽回。

他為何如此羞窘?

思緒漸漸回籠,任意美目狠狠瞪向容淺安,可容淺安卻並未發覺她犀利的眼神,依舊盯著她的嬌美無法回神,任意又羞又惱,奈何她此刻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明知某人赤果果的眼神卻無計可施。

任意在心裡問候某人千萬遍之後,容淺安這才幽幽回神,極其不舍的放下簾帳轉身背向著她。向來淡定的他此刻竟也語無倫次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對了,雞湯別忘了喝。」

端來雞湯,本是想親自喂她藉以增進感情的,結果意外突生,眼下不得不避開這個尷尬場景了。雖然不舍,容淺安還是艱難的離開了房間,已經搪突了佳人,若再不知挽救,恐怕就要被她當登徒子了。

任意躲在帳后,其臉色亦不比剛才的容淺安好多少,她又羞又惱又窘,卻沒有怒。如果可以,她更願意自己是怒是怨再殺他泄憤,但是,一顆心到底是偏離了軌跡,萌動的春心令她再也不舍對他出手,甚至連想想都覺得心疼不已。

接下來的三天,任意再也沒有見過容淺安,然而,萌發的情感卻隨著這份不見而越來越深,她一再壓抑著不該發生的情感,卻越壓抑卻深沉,什麼時候她已理解了何為相思?也許,隨著水牢之內他單槍匹馬救她於水火之中,她的心便遺失在了他的身上。

可那又如何,她的情感如此純真,接受不了他一個有婦之夫的摧殘,他可以在有妻室的今天喜歡自己,明天亦可喜歡別人,甚至聽他提到「夫人」之時的溫情,顯然對他「夫人」也不是沒有感情,她如何敢將自己陷進此等尷尬之地,她害怕有朝一日自己會失了最初的心動,因愛生恨什麼的總是傷人傷己,如果非要變得愛不再是愛,那她寧願保持現在的狀態,在心裡默默喜歡著他就夠了。怨他、怨自己、怨別人,都不是她想要的。

想到此,任意心情平靜了不少,倒是安心養起傷來了。與此同時,正對著該房間的遠處假山上,容淺安收回視線,黯然離去。

三天時間,他度日如年,可她貌似一點都不想他,甚至連提都未提起,看來,自己在她心裡當真可有可無啊。

……

夜,雨不期然而至,榮雨關上窗子,看著靜靜打坐的任意輕聲嘆息,這兩人也不知鬧了什麼彆扭,少爺每天都站在假山上偷窺三月姑娘,卻硬是不敢現身讓她知曉,而她也是冷情,竟然從未問過自己少爺的去向,對他三日不現身之事一點都不好奇。莫非那日自己做得太過份了,本想拉近兩人的距離,結果使兩人心生隔閡,越離越遠了,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罪過就大了。

「三月姑娘,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嗯,小雨,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給你們添麻煩了。」

「哪裡,能照顧您是小雨的福份。」

榮雨笑著打開房門,下一刻笑容卻突然凝固,片刻之後又笑得更深,別有深意的回眸看了任意一眼,任意疑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卻見幾日不見的容淺安出現在房門之外,他左手抬起,正是敲門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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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盛愛極品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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