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搬弄是非
?「主子,方才暗部的人傳來消息,說是繼福晉瞅著最多挨不過這個月了。」
碧荷恭敬的站在淑寧的身側,低聲道。
淑寧聞言,微微點了點頭。
碧荷原以為自家主子會有抑制不住的欣喜,畢竟這麼多年,巴雅拉氏暗地裡可沒少給舒舒覺羅氏動手腳。
淑寧淡淡的朝碧荷笑了笑,道:「她畢竟也沒有真的傷害到額娘和我,不是嗎?」
「如今皇上尚未親政,可這是遲早的事情。皇上和太皇太后對鈕祜祿一族的防備也只會越來越深。阿靈阿是阿瑪的嫡子不假,可哥哥也不容忽視。」
說著,淑寧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的陰冷。
上一世,皇上故意把爵位賞給了哥哥,讓本是嫡子的阿靈阿從此和他們生了嫌隙。鈕祜祿一族從此再無安寧之日。
家族內混,權勢的糾紛,也逐步的削弱了鈕祜祿一族的勢力。
想著過往這一切,淑寧的眼神更深沉了,心底怒意漸起。
坤寧宮
燭光映襯下,仍然掩飾不住赫舍里氏臉上的蒼白之色。
她直直的倚靠在座椅上,看著范嬤嬤道:「巴雅拉氏當真是不識抬舉,為母則強,本宮還以為她會為著阿靈阿的前程搏一把,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膽小怕事的人罷了。」
范嬤嬤聽著皺了皺眉頭,其實這事兒,范嬤嬤根本沒覺著巴雅拉氏能夠發揮什麼效力。
巴雅拉氏就是再愚蠢,也得掂量掂量這個後果,到底她能不能夠承擔。若是鈕祜祿一族垮了,那還談什麼前程。
所以說,比起巴雅拉氏,范嬤嬤反倒是覺著她們安插在鈕祜祿氏身邊的探子,碧芹,才是至關重要的存在。
只要她肯咬出昭妃和納蘭容若的私情,這樣的流言蜚語一出去,那昭妃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也難吧。這天下的男人,沒有一個能夠容忍這樣的流言蜚語,更別提是皇上了。
光是猜忌就能夠把昭妃弄個措手不及。這日後,即便皇上真的還念著她的幾分好,可心裡終究還是留著一根刺的,這絕對是顯而易見的。
那個時候,昭妃只會是灰頭灰臉的,哪裡還敢仗著身份不把主子放在眼中呢?
那昭妃即便是再聰明,千算萬算,也不會意識到他們安排了這麼一場好戲,而且正等著收網呢。
「主子,您就別惱了。原本奴婢覺著巴雅拉氏為主子所用的可能性也很小。主子便不要再想她了。依著奴婢的意思,主子還是按照原先的計劃,流言這樣的事情,鈕祜祿氏可是百張嘴也解釋不清的。反正,主子等著看好戲便好。」
赫舍里氏低頭,想了想,冷哼一聲:「正如嬤嬤所說,這步棋,本宮怎麼走,都不會是輸的那一個。」
這日中午,淑寧午後小憩醒來,如上一世一般,皇后著身邊的人傳話,邀六宮妃嬪去御花園賞花聽戲。
淑寧想著此刻赫舍里氏得意洋洋的樣子,自己也快有些坐不住了。她已經抑制不住興奮的想讓赫舍里氏知道,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什麼叫做,引/火/燒/身。
御花園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端坐在最中間的仍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見淑寧來了,赫舍里氏笑盈盈的看著淑寧,「妹妹多禮了。今個兒戲班子安排了新的曲目,諸位姐妹務虛過分拘謹,想聽什麼,隨意點就是。」
話雖這麼說著,可又敢越過皇後去呢?
小太監把戲曲目錄恭恭敬敬的呈上來,恭敬的弓著身子,就等著赫舍里氏開口呢。
卻不料,赫舍里氏微微笑了笑,看都沒看目錄,隨意便點了一曲西廂記。
沒一會兒,咿咿呀呀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西廂記,眾人皆詫異的看著赫舍里氏,皇後娘娘今個兒是怎麼了,竟然會有如此雅興。
要知道,西廂記可是說的一樁風/流/韻/事。皇後娘娘約莫腦子抽風了,否則,怎麼可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淑寧輕輕抿了口茶,調笑道:「皇後娘娘今個兒可真有興緻。」
淑寧的笑容似是驕陽一般,刺激的赫舍里氏再也沉不住氣,冷冷的對身邊的范嬤嬤使了個眼色之後,她凝神看著淑寧,眼中滿是嘲弄和得意。
戲曲聲戛然而止,眾人都詫異的看著皇后,不明白今個兒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了。
赫舍里氏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昭妃,到現在了你還這麼能夠沉得住氣,本宮還真是小看你的耐力了。」
「你要知道,後宮發生妃嬪私/通這種丑/事,可是死罪。」
私/通?!
諸位妃嬪皆神色一征,這,這也太嚇人了吧。
淑寧把眾人的神色皆看在眼裡,她微微一凝神,笑意嫣然的看著眾人,道:「臣妾知道自打臣妾入宮以來,皇後娘娘便對臣妾心生芥蒂。可用這樣的法子,未免有些太急躁了吧。」
赫舍里氏原以為淑寧最起碼會流露出幾分懼怕和難堪,可顯然,她錯了。
她不僅沒有慌亂,竟然還表現的如此鎮定。
赫舍里氏忍不住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心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她凌厲的眼神狠狠的看著淑寧,好半晌之後,才開口道:「本宮是皇上親自冊封的皇后,執掌六宮。若是別的什麼事兒,本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此事,關係皇家體面,更關係到皇上的威嚴。本宮不得不徹查。」
赫舍里氏這話一出,眾人更是震驚不已。難不成,昭妃娘娘真的紅/杏/出/牆了?
淑寧見狀,緩緩站起身,諷刺道:「皇後娘娘這招真是厲害,拿如此虛妄之事便給臣妾定罪,真不知道皇後娘娘怎麼會有如此的自信。」
「鈕祜祿氏,你好大的膽子,這個時候了還想混淆視聽!來人,去請皇上往御花園來,既然你信不過本宮,那本宮就讓皇上來定奪此事。」
赫舍里氏的神色極其的肅穆,彷彿手中拿捏著淑寧所有的籌碼一般,就等著看好戲了。
這個時候,佟嬪開口了:「皇後娘娘,您說昭妃娘娘和別人有私/通,那不知道娘娘有什麼證據沒有?若只是揣測,怕是一會兒皇上會覺著皇後娘娘故意擾亂後宮。」
眾人神色各異,目光都緊緊的盯著赫舍里氏,也想看看所謂的證據。
赫舍里氏慍怒的瞪了佟嬪一眼,對著范嬤嬤使了個眼色。
范嬤嬤會意,從袖子中拿出一張紙條。
赫舍里氏纖細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捏著紙條,看著淑寧,自恃道:「一會兒皇上來了,這證據,本宮自當呈上。」
說罷,幸災樂禍的看了淑寧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說,一會兒本宮倒要看看,你怎麼狡辯。
「皇上駕到!」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赫舍里氏唇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臣妾恭請皇上聖安!」
「皇后這般急匆匆的把朕喊來,可是有要事?」康熙淡漠道。
赫舍里氏故作難以啟齒的樣子,看了淑寧一眼,沉聲道:「臣妾有罪,竟然讓這等丑/事發生在臣妾眼皮子底下,還請皇上責罰。」
「丑/事?」康熙摩挲著手上的白玉扳指,瞧著神色各異的眾人,心下一陣慍怒。
赫舍里氏點了點頭,恭敬的把手中的紙條呈了上前:「皇上,臣妾萬萬沒有想到,昭妃妹妹竟然會做出如此穢/亂/后/宮之事。」
赫舍里氏這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真真是把淑寧給噁心死了。
與預料之中的雷霆之怒不同,赫舍里氏原以為康熙會狠狠的給淑寧一個耳光,最後廢了她。
作為帝王,多疑可以說是他們的本能。更何況,此事關係一個男人的尊嚴。
可惜,她錯了。
康熙似笑非笑的看了眾人一眼,卻在下一瞬,把手中的紙條揉成一團,漫不經心的扔在了一旁。
赫舍里氏急了:「皇上,這紙條可是納蘭容若和昭妃私/通的證據,您怎麼……」
赫舍里氏的話還未說完,只聽砰地一聲,康熙一把把桌上的茶杯給甩在了地上。
「證據?那你倒是說說,這算得上是什麼證據?」
赫舍里氏見康熙這般態度,一時間也急了。
忙指著淑寧身後的碧芹,道:「皇上,昭妃和納蘭容若私/通正是昭妃身邊的宮女碧芹告發的。皇上不信的話,可以……」
赫舍里氏的話還未說完,碧芹卻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驚懼道:「皇後娘娘,您在說什麼啊,我家主子和納蘭公子清清白白,您怎麼能夠這般陷害我家主子呢?」
赫舍里氏一時間竟然懵了,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大怒的瞪著碧芹,幾乎是歇斯底里道:「你怎麼會不知道?這紙條是你給本宮的!」
碧芹身子忍不住的瑟縮起來,害怕的看著赫舍里氏,哽咽道:「皇後娘娘,奴婢知道您一直都不喜我家主子,可您也不能用這種法子啊。您也太狠毒了。」
赫舍里氏渾身一僵,她不明白到底是哪裡不對了。
碧芹,碧芹可是她早在大婚之前便安插在鈕祜祿氏身邊的,原本計劃的天衣無縫的,怎麼,怎麼竟然會變得這般混亂。
「你撒謊!」
怒到極致的赫舍里氏滿目的不可置通道。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有更多的反應,康熙便冷冷道:「赫舍里氏,你太讓朕失望了。竟然把朕當傻子愚弄,你說,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說著,他又嘲諷道:「你說那紙條上是容若的筆跡,哈哈,你還真是會說笑話。朕看,多半是你自己找人模仿的吧。為了陷害昭妃,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不是的……」
赫舍里氏還想解釋些什麼,可康熙哪裡會給她這個機會。
「賤/人!」
早已經在氣頭上的康熙見赫舍里氏仍然一副無害的樣子,他氣的一腳便朝她踹過去。
「皇后御前失儀,從今日起,禁足三個月。」
赫舍里氏又痛又恨,可她還能說什麼,皇上已經認定她搬弄是非,她是說多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