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涵玲的心思

凌陽正在希望之域，經過七八年時間，希望之域那五千平方公里的綠洲也建得差不多了，麻衣門弟子開始陸續往這邊遷來，並決定長住。凌陽也正馬不停蹄地忙碌著。

張韻瑤給他打電話時，凌陽還正與戴維討論投入旅遊后所需要增添的旅遊配置和一切設施。

當張韻瑤告訴凌陽周涵玲居然是楚江王外孫女時，凌陽也是大吃了一驚。

「她是普通凡人，怎麼就成了楚江王的外孫女？你是不是搞錯了？」

張韻瑤說：「我也希望是我搞錯了，可問題是，這件事是千真萬確的。我還問了身邊的護衛，他們也都證實了，周涵玲確實是楚江王的外孫女。」

凌陽說：「這怎麼可能……」忽然靈光一閃，周涵玲確實是凡人，卻又成了楚江王的外孫，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周涵玲是楚江王的親外孫投胎轉世的。

只是，據凌陽所知，楚江王就只有周公子一個外孫呀，周公子已被鬼帝之一的張衡丟入輪迴道，生生世世為螻蟻，永不超生。就算周公子投胎為螻蟻，讓楚江王解救了，也只能投胎轉世，以周涵玲的年齡，也是不符合的。

凌陽固然有種種凝問，但周涵玲驟然成為楚江王的外孫女，還無法對凌陽造成威脅。因此，凌陽就對張韻瑤說：「罷了，管她那麼多事幹嘛，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倒要瞧瞧，她自己作死，到時候看誰救得了她。」

張韻瑤埋怨道：「你沒有看咱們家的監控，這女人心可毒著呢，她居然還威逼李鳳霞在我飯菜里下毒，想讓我自然流產，還想讓李鳳霞毀我容呢。」卻沒有明說周涵玲對凌陽有心思。凌陽說：「捉賊捉臟，還未付諸行動，就把人控制了，在陰間律法上，也與陽間差不多，動不了她的根骨的。得抓住現場把柄，那樣我才好找楚江王算賬。」

張韻瑤說：「那真是可惜了，李鳳霞已讓我辭退了。她女兒今天來單位大鬧，讓我藉著歹徒一事，狠收拾了頓，大概要在醫院養上三五個月吧。」

凌陽呵呵一笑：「沒關係，她那樣的人，既然成了楚江王的外孫女，肯定不願錦衣夜行，必定要四處顯擺，那樣更好，遲早要自絕於人。」

周涵玲是陽人，卻又是鬼王外孫女，就有自由出入陰陽的權利。只是，她鬼王外孫女的身份，依然不能公諸於眾，不能讓第三人知曉，因為陰間威嚴不容侵犯。但以周涵玲的德性，她忍得住嗎？必定要四處顯擺自己的身份。

「且瞧著吧，她這麼顯擺下去，遲早要付出小命的。」凌陽下斷語。

張韻瑤不高興地說：「那咱們就只能任由她囂張？」

凌陽向張韻瑤分析說，「收拾她不是不行，但是，若以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收拾她，只會增加她對你的仇怨。另外，陰間那幫鬼神肯定會認為我凌某人無法無天，仗着修為比楚江王高，就在陽間欺負他外孫女。」

張韻瑤怒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麼做好人就那麼難呢？」還是做壞人好，隨心所欲，壞事做得再絕，大不了一顆子彈斃命。誰還管死後下不下地獄。

凌陽說：「你也別埋怨了，以你的聰明才智，讓她主動來招惹你還不容易么？只要逮到她現行的把柄，咱們收拾她可就正大光明了，就是楚江王也放不出一點屁來。」

……

之後，張韻瑤又還與周涵玲見了幾回面，反正，周涵玲就是各種作，在她面前，對她那幾個女鬼仆呼來喝去，指氣頤使，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滿足她的公主威風。

張韻瑤牢記凌陽的話，周涵玲對自己向來是羨慕加妒恨，妒嫉能使人蒙蔽雙眼，做出不可思議的損人又不利已的事來。只是以往沒有付諸行動的實力。如今有了不一樣的身份，自然要付諸行動了。

周涵玲身為陰間主宰鬼王的外孫女，在她看來，她這個身份，絕對能牛冠全世界，她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公主。但見張韻瑤這個只是陽間的公主，卻在她這個能定他人生死的真正公主面前耀武揚威的，如何順得下這口氣，自然要在張韻瑤面前各翻作了。

只是張韻瑤不怎麼鳥她，無論她如何顯擺自己身邊的鬼仆，還是顯擺她身上的名貴珠飾，都無法引起張韻瑤半絲妒嫉之心，心頭的不平，越發累到極致。

人的忍耐是有限滴，不在沉默中暴發，就在沉默中死亡，而周涵玲在無數個「隱忍」中，最終選擇了爆發。

在張韻瑤懷孕五個多月時，這時候，蓉城的天氣已轉涼，大多數人已穿上了羽絨服和厚實的毛衣。張韻瑤身子健壯，又因懷孕的緣故，也就一件羊毛昵大衣，及一件薄薄的針織衫。

這一日，外頭下着小雨，蓉城空氣越發寒冷了。這是入冬以來，應該是最冷的一天了吧。

周涵玲又來了。

這女人活脫脫從古代穿越而來，雲發高挽，一身白色狐狸毛大披氅，裏頭紅色廣袖羅衫，下身刻絲繡花的長裙，腳下卻又穿着白色現代靴子，怎麼看就怎麼的不倫不類，但回頭率卻是百分之百。

她身邊四名鬼仆，也是清一色古服裝扮，其中一女鬼還亦步亦趨地跟在周涵玲身邊，幫忙打着傘，而自己卻被雨淋濕了大半個身子。冷得簌簌發抖。

張韻瑤也滿同情這個女鬼的，瞧她穿得單薄，臉都凍青了，誰說鬼就不怕冷了？鬼一樣怕冷的。

陽間的雨落在身上，依然會對他們造成傷害，就像寒刀一樣刺入身體里，雖不至魂飛魄散，但身上絕不好受就是了。

「表姐，看看誰來了？」張韻瑤還不及說話，周涵玲已熱情地挽了張韻瑤的手，笑着指著身後一群人。

張韻瑤定眼一瞧，吃了一驚：「何玲玲，李川晴……你們，你們也來了？」

何玲玲和李川晴來到張韻瑤面前，與她握着手說：「韻瑤，幾年不見了，最近好嗎？」

李川晴解釋說：「今年中秋我們在保定舉辦了一次同學會，大家就一起相約著來蓉城旅遊，沒想到在路上，還碰到了周小姐。然後就一起來了。」

也不知周涵玲通過何等方式，居然聯絡到張韻瑤以往的大學同學，何玲玲，李川晴，楊浩為首的七位同學，還有凌陽在河北那個叫周玉涵的同學。

對了，還有一個叫韓雪的女人，以前蓉城大學14級計算機系的，是何玲玲的好朋友。只是在張韻瑤看來，怕不是好朋友那麼簡單。

也不知這幫人怎麼就串到了一起，居然一起來她家作客。張韻瑤身為主人，也不好怠慢，熱情招待了大家，上了茶和點心水果后，她坐在沙發上，隨意地問何玲玲：「怎麼有空來蓉城？」

何玲玲笑着說：「報的旅行社，來蓉城旅遊，沒想到居然湊到一塊兒，真是巧合，後來在車上，聽周小姐說你是她表姐，真巧，轉來轉去，大家也都不是外人。」

李川晴也搶著道：「是呢，好巧呢，也正是因為聽周小姐說，她要來蓉城看望你，一打聽，才知道，周小姐的表姐不正是咱們的老同學嗎？哈哈，真是太有緣份了，於是咱們就一起結伴過來了。」

看着他們在周涵玲面前恭敬大氣都不敢喘的模樣，張韻瑤心想：估計這些同學是知道周涵玲的底細了。

倒是周涵玲身邊跟着的幾名女鬼吸引了張韻瑤的注意，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們。

這幾名女鬼跟在周涵玲身邊已有大半年了，因為太過討厭周涵玲，對於這些女僕們，她也沒過多注意，現在仔細一瞧，總算髮現了不對勁，這四名女子，確實是女鬼，只不過吃了某些陰間神葯，看起來像普通人罷了。但只要仔細觀察，也能瞧出與眾不同來。

幾名女鬼都只是再普不過的女鬼，不過是因為生前無信仰，以至於無意中做了不少違紀之事，死後需去地獄受一番刑，等受刑完畢，才能投胎轉世。她們為了免去地獄受刑，自願做鬼王外孫女周涵玲的鬼仆。因為鬼王的外孫女是陽人，她們就一直呆在陽間，就被授予行走陽間的特權。除了能在陽間行走外，也就與普通人罷了。但仍是怕太過炙烈的陽光，陽氣過重的，或煞氣過重的人，也是不敢靠近的。

周涵玲庸容華貴地坐在沙發上，身上捧著杯茶，喝了一口后，就說：「表姐，我們來呢，也是想旅遊一番，表姐如今也算半個蓉城人吧？表姐可得略盡地主之誼哦。」

張韻瑤知道她應該是抱着別樣目的，但她豈會怕她？於是笑着說：「沒問題，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呼。」倒也用心招待大家，她倒要瞧瞧，這幫人究竟要搞些什麼。

周涵玲再一次問起凌陽，「怎麼我每次來，都只見你一人在家？凌陽呢？」

張韻瑤說：「才走，昨天才走，你們來得真不是時候。」

周涵玲有些泄氣，就是何玲玲也很是失望，她已有三年多沒見過凌陽了。

李川晴說：「對了，我愛人也是搞房地產的，平時候也需要堪輿風水啥的，既然凌陽有這方面的本事，我就舉內不避親，以後有需要就來找凌陽。」

張韻瑤淡淡地說：「凌陽現在很少給人看風水了。」

「啊，為什麼呢？這個很來錢的呀。」李川晴吃驚地說。

「雖說來錢，但他向來不接沒什麼挑戰性的風水局。他呀，如今正在設計一座幾十萬平方公里的風水大城呢，忙得不可開交。哪還有功夫去接那種小打小鬧又沒技術含量的活兒。」張韻瑤一來點明了凌陽的大格局，又諷刺了李川晴，別以為嫁了豪門，就可以在她面前顯擺了。你還不夠格。

何玲玲吃了一驚：「什麼？數十萬平方公里？這得多寬呀？」國內真有如此大的工程么？她怎麼沒聽說呢？

張韻瑤輕描淡寫道：「如今也才設計了五千平方公里，慢慢來吧。」

「五千平方公里？」何玲玲還是相當吃驚，這可是一座大城市的面積了吧？

一個風水師，能參與設計一座城池，也是相當牛逼了，也只有那種名聞宇內的風水大家才能夠辦到吧？凌陽才多大年紀呀？

不過，想到昔日在東方花園那恐怖雷擊的畫面，何玲玲又釋然了。又與韓雪、楊浩等人說着凌陽的豐功偉績。

身為風水師，能夠參與設計一座城池，確實很牛逼的。韓雪也沒有再擺她省局千金的架子，問道：「五千平方公里的面積？這也夠寬了好不好？相當於整個蓉城了。是哪座城市呀？如此大手筆！」

張韻瑤淡笑不語，只是說：「現在還在保密當中，以後就知道了。」

李川晴不甘心，又問：「那一旦設計成功，凌陽的酬勞，肯定不是小數目吧。」

張韻瑤含蓄地道：「恰恰相反，這是公益性的，凌陽壓根沒有提酬勞，也不會要酬勞的。」

「啊，干白活？」眾人吃了一驚。

「何必呢？賺勞動得，這是應當的呀，為什麼不要報酬呢？就算是公益性的，酬勞肯定要給的嘛。是哪座城市的官員，這麼缺德？」何玲玲很是生氣。

李川晴也說凌陽傻，何苦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現在這年代，就是金錢至上的社會，居然還有人干這種沒有報酬的事，太傻了。

張韻瑤說：「主要是凌陽覺得很有挑戰性。」

「再有挑戰性，也得養家湖口呀。」何玲玲看着張韻瑤的肚子，問：「幾個月了？」

「五個半月了。」張韻瑤摸了摸肚子。

「這凌陽也真是的，你都懷孕了，還到處跑，太不把你當回事了，太不負責了。」何玲玲生氣道。

「對，凌陽真是太不負責了。」周涵玲說，「表姐，成天呆在家中，也無聊，要不，咱們出去散散心？」

「外頭還下着雨呢，罷了吧。」

「沒事，我看過天氣預報，下午就沒有雨了。咱們去康定玩，聽說康定著名旅遊城市，早就想去見識一番了。」

張韻瑤看着何玲玲等人：「你們呢？也是準備去康定玩嗎？」

「是，我們也準備去康定玩的，韻瑤，就一起去吧。」何玲玲握著張韻瑤的手說。

一直沒怎麼說過話的周玉涵說：「韻瑤懷着身孕，這舟車勞頓的，我看還是算了吧。」

周涵玲橫了她一眼，說：「表姐身體向來健壯，出入又有車子，能有什麼問題。」

張韻瑤倒是無所謂的，她倒是想瞧瞧周涵玲究竟想幹些什麼，但又想瞧瞧在座諸位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