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舊家的怪異
圖書館的出現,無疑給肖恩帶來了一絲興趣。
像是拿到玩具的小孩,肖恩在腦中探索圖書館的奧秘,玩得不亦樂乎,但沒過多久,一股疲勞感傳來,就像連續熬夜幾天,令人眼皮沉重,頭腦昏沉。
副作用嗎?
肖恩疲憊的躺到床上,頭一挨枕頭立馬睡了過去。
翌日。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傳出。
「你個懶蟲還不起床,今天的衛生還沒打掃,不要偷懶……」
迷糊中,肖恩聽到門口傳來撒潑的聲音,這才漸漸清醒。
「你再敲門就要爛了!」肖恩看眼窗外,太陽高掛,已經是半上午了,這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睡這麼久。
「是看書的副作用?消耗精神力?」肖恩感覺腦袋像灌了鉛,又沉又笨,和人們說的精神力消耗過度相似。
又在床上坐了會兒,肖恩感覺好了些,才拉開門閂下了閣樓。
打掃工作不算多,這間房子雖然不小,但這種磚石房只要簡單掃掃就行,沒多久肖恩就做完了工作。
「早上還有剩下的飯嗎?」
打掃時還不覺,打掃完,肖恩才覺得胃裏像有團火在燒,今天沒吃早飯,可能還有精神力消耗的緣故,一時竟是餓的他受不了。
「剩飯?餵了狗了。」
嬸嬸躺在大門前的搖椅上,聽到肖恩的話,冷笑的瞥了他一眼。
問她就是個錯誤,肖恩沒和她廢話,扭頭回了閣樓,在床頭翻找,從枕頭裏找出5枚銅瑟爾。這是他攢的錢,每月教會的補貼領到,叔叔一家會意思意思給他1枚銅瑟爾零花。
1枚銅瑟爾只能買起黑麵包。
由於什麼也買不了,肖恩就攢下了這些錢,沒想到今天有了用。
「我出去一下,中午回來。」
肖恩將銅瑟爾裝好,小跑着離開了家。
「最好中午也別回來,又能省一頓飯。」嬸嬸看着肖恩的背影,嘴裏囔囔兩句,又低頭小歇。
……
一家門面老舊卻十分乾淨的麵包店,肖恩從麵包師手中接過兩根長棍麵包,麵包剛出爐,麥香撲鼻,勾的肖恩滿溢口水,付了錢,坐到麵包房的椅子上,就著白水吃了起來。
長棍麵包用麵粉製作,這家麵包店手藝精湛,麵包表皮鬆脆,內部柔軟且稍具韌性,越嚼越香,嘴裏回蕩著淡淡的麥香,肖恩差點把舌頭吞下去。
兩根長棍麵包下肚,飢餓感有所緩解,但還是覺得腹中空空。
「不會吧,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吃了。」肖恩摸了摸肚子,平日兩根長棍麵包夠他三天的早飯。
看來圖書館看書消耗太大,看不起啊。
肖恩無可奈何,掏出最後1枚銅瑟爾,走到前台:「再給我來一塊黑麵包。」
一根長棍麵包遞了過來,肖恩錯愕的看向麵包師,這位中年男子咧嘴一笑:「看你小子餓的,和大叔還客氣什麼。」
這家麵包店的對面,就是肖恩和姐姐一起居住的房子,不過現在已經閑置了。這家麵包店,也是肖恩以前喜歡的口味,所以他才專門跑了過來。
肖恩也不矯情,接過長棍麵包,邊吃邊和麵包師閑聊。算算時間,他也有快半年沒來這家店了,一個原因是手上沒錢,還有個原因是他不想見以前的房子。
聊著聊著,麵包師突然露出猶豫的神情,肖恩看着奇怪,便開口詢問。
麵包師四下看了看,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有人說你們家最近鬧鬼!」
「鬧鬼!」肖恩忍不住雙眼瞪大,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個世界是真的有亡靈存在,要是誰家有鬼,在阿利克區可是件大事。
「你小聲點,我也是聽說。」
「應該只是老鼠……或者小偷吧。」肖恩擺手,裝出不在意的樣子。
「這大叔就不清楚了,不過我也覺得亡靈什麼的不可能出現,這裏可是托尼斯城啊。」說到托尼斯城,麵包師露出自豪的神情。
美食之都——托尼斯,全大陸廚師嚮往的追夢地,同時也是瓦爾納的首都,教會審判所常駐之城,可以說是邪惡的禁地。
心想着事,也沒了胃口,三下五除二吃完麵包,肖恩推門離開了麵包房。
……
「果然還是放心不下。」
站在院子前,肖恩神情嚴肅。
眼前陳舊的磚石房屋,是他一年前的家,不過在搬到叔叔家住后,便再也沒有來過這裏,只是偶爾遠遠的看上兩眼。
不過,這次出了鬧鬼事件,他無論如何都得回來看一看。
他是不信有鬼,八成是老鼠或野貓造成的動靜,但還是有必要處理一下,鬧鬼傳言傳到教會那裏,自己這個屋主就要攤上麻煩了。
推門進去,盪起漫天灰塵,嗆得肖恩直咳嗽,捂著嘴直到灰塵落下,才看清眼前的場景。
一切都和離開時一樣,一張老舊的雙人床,窗前有張木桌,木桌旁是熏得發黑的牆壁,底下擺着火爐和瓦罐,除此之外,還有兩個椅子和一個木箱,就是家裏所有物件。
肖恩看着熟悉的房間,先是有些失神,但很快注意到了異常。
「這是什麼?難道真的有人來過?」
落滿灰塵的地板上沒有腳印,但木桌、木箱上的灰塵都有大半被抹去,肖恩感到錯愕,仔細檢查后心漸漸沉了下去。
被抹去灰塵的位置只有一層薄塵,顯然來人離開不久。
看來鄰居聽到的怪聲不是鬧鬼,是有人來過!
「應該不是偷東西的,這裏什麼都沒有。」
「地板上沒有腳印,他是怎麼碰到桌子和箱子的?」
肖恩覺得背後發涼,小偷肯定沒這本事,掌握飛行能力的大人物也不可能來自己家,究竟是什麼東西來過。
帶着疑惑,肖恩繼續查找,企圖找到有用的線索,但最終一無所獲。
「還是去上報教會好了。」
雖然肖恩不想和教會接觸,但他也不傻,遇到這種詭異的事情,告訴教會是首選,以後出什麼問題也不會連累自己。
「不知道丟什麼沒。」肖恩將木箱打開,家裏也就這裏面還有當初沒帶走的小物件,其他東西能拿走的都被拿走了。
咯吱——
牙酸的摩擦聲發出,木箱緩緩打開,肖恩望向裏面,瞳孔猛地縮成了針眼大小。
木箱中空無一物,只有一個偌大的洞口……
下意識的,肖恩後退兩步,隨後定睛看去,洞口漆黑深不見底,細微的風吹拂木箱邊的塵土。
這個洞另外連接着出口!
自己家怎麼會無故多出個地洞,肖恩心頭狂跳。
要不下去看看……
開什麼玩笑!肖恩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看了洞口一眼,轉身就跑。
然而,還沒跑出兩步,一股失重感傳來,接着整個房間開始遠離肖恩視線,最終化作黑暗。
下一秒,整個房間回歸平靜,只是原本放置木箱的牆角,多了一個兩米見方的大洞。
肖恩和木箱都掉了下去。
……
滴答滴答……冰涼的水珠打在臉上,肖恩漸漸恢復了知覺。
「這是哪裏?」
一股夾雜着腐爛和酸騷的惡臭衝擊鼻腔,肖恩渾身疼痛的從濕滑地面站起,四下望去,長滿苔蘚的牆壁,頭頂只有三米高,路中央流淌污濁渾水。
「下水道,我怎麼到了這裏?」肖恩很快認出位置,揉着腦袋,漸漸回想起剛剛發生了什麼。
「應該是被地面坍塌波及,掉到了那個地洞裏。」
肖恩抬頭看去,只見頭頂處有一個洞口,自己應該就是從那裏掉下來的,但洞口足有三米高,沒有梯子,肖恩看了看自己小胳膊小腿,無奈的嘆了口氣。
看來只能往裏走了,肖恩萬般無奈的選擇前進。
不過照這樣子看,很可能是竊賊藉助地洞,造成沒有腳印碰到箱子的情況,這到是個好消息,不用找教會,城衛就能解決。
唯一的問題是會有人費這麼大力氣偷一個沒人住的房子嗎?
想到這裏,肖恩提高警惕,注意著周遭的異常,很快他就察覺出不對。
托尼斯城有很多買不起房的貧民,沒有家庭和工作,只能生活在下水道里,但一路走來,別說是貧民,連老鼠都沒有一隻。
整個下水道安靜的可怕,黑暗彷彿噬人的野獸。
肖恩頭皮發麻,腳步不由快了幾分,走了一段路后,出現一個井蓋,井蓋下有條梯子,肖恩喜出望外,小跑兩步迅速順着梯子上爬。
終於能離開這鬼地方了。
梯子不高,三兩下就到頭,肖恩長出了口氣,伸手去推井蓋。
「該死。」
肖恩用上吃奶的力氣,井蓋紋絲不動,看來是外面被東西壓住了。
還需要往前走,肖恩放棄準備下去,突然,一雙乾枯冰涼的手緊緊握住他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