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拉了

一二七、拉了

肖家的格局很是清楚明了,再加上丁七也不是一般的人,所以沒多久唐婉就被找到了。

當唐初看到被丁七抱到正房的唐婉時,心臟差點兒沒跳出來。衝到近前喊道:「婉兒、婉兒!」

這哪裡還像一個活人?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死寂之氣充斥著每個人的感官,瞳孔不禁都開始緊縮。

當然,每個人心裡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同為害怕與緊張,但顯然所對應的對象是不甚相同的。

唐初他們是純粹的為唐婉的病情擔憂,都希望即便如此也不是不可治的。要不然的話,可就是親者痛、幫忙者白忙了。

肖家三口呢,也擔心唐婉的情況,不過他們心裡可就矛盾了,確切的說,他們只關心自己。

希望唐婉救不過來,死了一了百了,到時候他們編一個理由就行。但同時也心虛,就怕理由不被接受,他們背上殺人的罪名,因此又希望她沒事兒。

就因為心裡糾結做不出清明的決定,所以在唐婉被抱進來的時候,不論是被點住的肖母還是能活動的肖父和肖明遠,都愣著沒動。不阻止也沒上前,彷彿被突如其來的事情嚇傻了一樣。

唐初不管他們的反應,直接讓丁七將人平放到炕上,然後急著喚明朱給診治。

「明朱,你快過來給看看,婉兒她到底咋樣了?」

有氣息、未僵硬,能明顯的看出人還活著。唐初懸著的心也稍稍的放下了一點兒。

不過唐婉整個人的感覺真的很不好,看著都讓人心生恐懼,所以他不敢大意,必須馬上讓擁有『神醫』之名的明朱進行檢查。

因為他這次跟來的目的就是治病救人的,燕景齊已經發過話,所以明朱態度很好,直接來到唐婉身前,探身為唐婉查看。

翻翻眼皮、看看脖頸,然後開始靜心診脈。

診脈時間似乎有些長,讓一直都觀看他反應的人心生焦慮。尤其在看到他蹙緊的眉頭時,唐初剛降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待到明朱診完,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搶先一步問道:「咋樣?沒啥大事兒吧?」

明朱沉思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不太樂觀!」

這還只是他的說辭,換做一般的大夫,估計不是說『回天乏術』就是說『準備後事』了。實在是唐婉的情況確實不太好,鬱結於心再加上風寒已經入體太久,想治確實不容易。

相對於這兩點,除了脖子上的掐傷,其他的外傷倒是可以忽略不計了。

想到唐婉脖子上的掐痕,明朱思考的眸色變得有些深沉,看向肖明遠的氣場也開始冷冽。

這樣的人,真是敗類中的極品,同為男同胞,明朱都覺得丟臉。

「是你把她掐成這樣的?」

銳利如刀的眼神直接射向肖明遠,讓他渾身不由打了一個哆嗦。顫顫巍巍的答道:「不、不是!」

「呵~」

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選擇撒謊,看來這人的品質也是沒救了。

明朱冷笑了一聲不再看他,而是從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給唐婉餵了下去。

然後對著丁七說道:「性命暫時無礙,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

二人分工明確,丁七聽到他的話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那瀟洒又狂拽的勁兒,看得肖家三口目瞪口呆、眉頭緊皺、不明所以。

只是沒有多久,丁七就用行動向他們傳達了自己的本意——他是去找人了。

當他帶著肖家屯老老少少包含里正和族長在內的不下二三十人湧進來的時候,肖家三口徹底傻眼了。

肖父更是睜大了眼睛,不能接受的嚷了起來:「出去、都出去,我們家啥事兒都沒有、都沒有!」

一輩子要臉面的人,沒想到這個時候卻成了被看的熱鬧、被耍的猴子,他怎麼能接受?所以他的腦子顯然已經亂了,原有的那股聰明勁兒都給忘了。

肖明遠也急了,滿頭是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結結巴巴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肖母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解開了穴道,能動能言的她也慌了,但卻比那父子倆強得多,有腦子有理智,居然還知道裝乖賣可憐。

就見她拍著大腿哭訴道:「嗚嗚,大家來的真是時候啊,他們百里村兒到咱們肖家屯欺負人了,大家可得為我們做主啊?」

經她這麼一提醒,處於慌張、羞惱而混沌中的父子倆也反應了過來,都跟著附和。

「是啊,族長和里正,你們可不能不管啊,看看這叫啥事兒!」

「嗯嗯,他們就是來欺負人的!」

唐初、丁七和明朱在一旁看著、聽著,唐初氣得想打人,而丁七和明朱卻直接勾起了嘴角。

好久沒看到過這麼好笑的事兒了,看來今天這一趟倒也沒白來。真是見識到了什麼是奇葩、什麼叫不要臉!

這時候肖家屯最有威望的老人,也就是肖家的族長站出來說話了。問道:「到底是咋回事兒?明遠你給我說說!」

老人家年過七旬,精神卻依然矍鑠。頭髮和鬍鬚都已花白,但氣場卻不容忽視。往那兒一站就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就連丁七和明朱見了都不由站直了身子,給這位一看就正直、嚴肅的老人以恭敬。

被點名的肖明遠,見自己躲不過去,索性直接跪倒在老人家面前,聲淚俱下的懺悔。

「族長太爺,都是遠兒不好,是遠兒冷待了婉兒,所以大舅兄才特意過來懲罰我的。可是……婉兒咋成了現在這樣,我們確實不知道啊!」

話雖說的不甚明了,但這裡的人個個都是會聽的,又怎麼猜測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再說昨天有人見到過唐婉獨自一人回來,也有人見到過夫妻倆爭執,一個傳一個,也早就不是秘密了。所以肖明遠的『懺悔』原因他們算是明白了。

只是眾人的眼睛都不是瞎的,炕上那直挺挺。一點兒生氣都沒有的人不是唐婉又是誰?看來肖家這兩天是發生大事兒了!

肖家屯的人聽后都陷入了沉思、沉默,然唐初可就做不到那麼安靜了。如果說剛才他只想打人,那麼此刻他想殺人。

瞪著憤怒的雙眼,指著肖明遠的手指都有些顫抖,可見被氣得不輕。

「肖明遠啊肖明遠,真不知道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當初婉兒是瞎了眼了才非要嫁給你!」

真是印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明明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書生般人物,沒想到內里卻顛倒黑白、骯髒不堪。

唐初非常生氣,但他終究還是太過正人君子了,所以難聽的話他也說不出來。可僅僅是這麼兩句斥責的話,就讓愛子心切的肖母炸了毛。

或許是看到來了這麼多『自己人』,又抱著反正面子已經壞掉的心態,她反而更肆無忌憚了。指著唐初的鼻子破口大罵。

「姓唐的,沒一個好東西,你也不尋思尋思,當初她唐婉是咋嫁進我們肖家門的?」

「你……」

「你啥你?難道我說的不對?」

見唐初說不過自己,肖母的優越感頓時上升,再開口更是無人可擋。

「要不是我們肖家大度,她唐婉這輩子也就只有做老姑娘的份兒了。可她倒好,不但不感激,反而死性不改。」

「不討自己男人喜歡,不找自身原因,還天天耍小性子。平時耍耍也就算了,這大過年的她作啥?要覺著娘家好,她昨天就別回來啊?回來再回去,這是幾個意思?把我們肖家當啥地方了?」

「啪啪啪……」

可能是一口氣說得太多,有些口乾,所以肖母的話才不得不停了下來。

然而隨著她的聲音的落下,兩道『讚歎』的掌聲突然響起,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

就連被氣得鼓鼓的唐初也不由詫異的看向還在鼓掌的兩人——丁七和明朱,一臉的不解。

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又見大家眼神里都帶著疑問,丁七和明朱二人就不可能再站著看熱鬧了。於是丁七站出來,作為代表說話。

「我們是覺得這位大嬸兒的話說得好,有邏輯又辯三分,所以才鼓掌的。只是有幾處不明白的地方還請解惑。」

「……」

丁七人長的好,態度又好,對於這樣的人插言,大多時候人們是不會反對的。正如此時,大家都認真的聽他說。

「第一,你說唐婉耍性子要回娘家,那麼她到底回去了沒有?第二,她現在躺在炕上就剩下一口氣了,又是怎麼回事兒?」

「……」

「我想還是先把這兩件事兒說清楚吧,不然說再多都沒用。族長和里正您二位是不是也覺得應該如此呢?」

肖家屯的里正相對於德高望重的老族長,在面對這種家庭事務上還是略顯不足的,於是乾脆把所有話語權都讓給了老族長。

老族長也不客氣,捋著花白鬍子點頭,道:「是啊,這個小夥子說得不錯。大海啊,你還是把這兩件事兒說清楚一點兒吧!」

肖大海,也就是肖父,雖然不情願,但老族長都發話了,他也不敢不從。於是往前走了一步,在肖母眼神的示意下開了口。

「好吧,那我就說說這兩件事兒!」語氣沉重,似乎還有什麼難言之隱,「自從昨天小兩口回來就一直發生口角,誰也不讓著誰。明遠是個大老爺們兒,受不得她的冷嘲熱諷,所以就、就動了手……」

「……」

「不過也就是打了幾下而已,可不嚴重的!」怕大家怪罪肖明遠,肖父連忙解釋,「然後兒媳婦就耍性子要回娘家,都走出挺遠了,我看太不像話就讓明遠去追的。」

「然後呢?」

人群里昨天我見到肖明遠和唐婉的,不由開口問道。目前為止,肖父說的話似乎還挑不出來問題。

「後來倆人回來了,不過臉色都不是太好。在院子里不知道為了啥又發生了口角,明遠可能是太生氣了,就、就掐住了兒媳的脖子……我和他娘很快給拉開了,兒媳就咳嗽了兩聲也沒啥事兒……然後、然後他們就來家裡鬧了!」

「呵呵!」

丁七聽完差點兒再次鼓掌,不過這回臉上的笑可沒那麼溫和了,冷清至極。

「肖大海,如果按你所說,是不是唐婉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嗯?」

「這……本來就是啊!」

「好,那我問你,大初二你兒子不陪媳婦回娘家這是為哪般?唐婉被掐後身體已經不好,可卻是睡了一晚上的冷倉是為哪般?我們來到要人,你們一家悠然吃飯、毫不關心又是為哪般?」

一連三個長問,逼得肖父語塞。再加上丁七本身散發出來的冷凝之氣,讓人遍體發寒。原本能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時候肖家屯的人才感覺到,這個小夥子一定不是一般人,那麼年輕身上的氣勢卻不比他們的族長小,怎麼可能簡單?要知道,老族長在他們眼中可是神一般的存在!

見肖父遲遲沒有回話,老族長一蹙眉,沉聲說道:「大海,到底是咋回事兒?」

「我……」肖父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啊!一直以為、以為兒媳是生氣才不出來的,所以就沒、沒關心!」

呼……終於將全部事情敘說完了,肖家三口的心也豁然敞亮了一點兒。

至於丁七的那幾個問題,不能回答的說不知道就好了,反正後來唐婉具體怎麼了他們是真的沒關心。也不算撒謊吧?

「呵呵!」

丁七又笑了,真有些佩服這一家人了。這真真假假的話說完,就算唐婉最終死了也和他們關係不大呢!

眼神又冷了幾分,這回視線對向肖明遠,道:「事情到底怎麼樣你比誰都清楚,看來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就等著棺材擺在眼前吧!」

之後丁七和唐初三人就打算直接把唐婉帶走了,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讓老族長請了大夫給唐婉進行檢查。得出的結論嚇到了在場的所有人。

大夫原話:「病已膏肓,沒有神醫是救不回來了!」

這位大夫的話沒人不信,因為他是族長找來的,既然都這麼說了,看來唐婉是真的很難活了。

而從大夫口中他們也知道唐婉病情的大概由來,這樣,懷疑肖家人的人更多了,臨走時都議論紛紛。

唐初三人做完了該做的之後就沒再多逗留,唐婉的身子等不得,所以趕著馬車回了百里村。

……

唐家

唐老爺子和何氏都沒離開,所以林氏等人就在屋裡陪著,滿屋子的氣氛都有些低沉、壓抑。

相反無雙的房裡確是熱鬧一片。

小孩子總是能吃又能排的。這不,燕景齊進來,看見剛剛睜開朦朧睡眼的兩個兒子,心情甚好的抱起夕夕就想逗弄一番。

沒想到剛把人抱進懷裡、想親親那張水嫩嫩的小臉兒,就聽小傢伙吭哧了一聲,隨後開始哇哇亂叫,說什麼也不在他懷裡呆了。

「這是怎麼了?」

無雙也不太明白,畢竟她也是新手上路。所以讓燕景齊把夕夕抱到她面前,然後慣性的往屁股底下檢查,發現……

「哈哈哈……」

無雙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真是百年不遇的大事件啊,看看咱們偉大的凌王殿下有何表現,她甚是期待呢!

如她所願,再看燕景齊,臉都綠了,只是……

「臭小子,還有沒有點兒出息?」

說著,輕輕往小傢伙的小屁屁上一拍,誰知,剛乾完壞事兒的某小朋友居然咧開小嘴笑了起來。

「咯咯咯……」

銅鈴般清脆稚嫩的笑聲響起,燕景齊的心柔得不像話。

能擁有這樣的兒子,就算是拉他全身,他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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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農女喜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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