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一路往南

「我想孩子了，」鳳綰低聲咕噥著。

「往南邊走，很快就能看到孩子了！」

龍易說的很快，哪裏快的起來。他帶着鳳綰簡直就在遊山玩水，等他們到了水嶺，已經是半年後了。

看着水嶺因為水匪的消失而恢復了以往的繁榮，鳳綰有些病怏怏的說：「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認出我這個當娘的……連素姨都到了水嶺，我們最早離開的人竟然還沒到，」

「放心吧，素姨來信的時候可說了，兩個孩子經常嘮叨着我們，跟阿木一起也挺好的，」龍易寬慰著，兩個人因心結解開了，面上更顯柔和。

「但願都挺好的，」鳳綰嘴裏嘟囔著，不斷的叮囑著龍易快點往莊家去——現在的庄如青是莊家當家人，又加上娶了青竹，兩個孩子在莊家的日子至少不會受到委屈，這也是她放心跟着龍易遊山玩水的原因。

「爹，娘……，」馬車才到莊家門口，還沒下馬車呢，兩個小身影就直接沖了出來，嚇的龍易趕緊從馬車上跳下來，伸手攔住他們兩個，「你們慢點，當心撞到馬車！」

鳳綰聽到孩子的呼喊聲，早就忍不住的掀開帘子跳下了馬車，見孩子都長高了，面貌也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心裏有着濃濃的愧疚，伸手摟住他們兩個，歉疚的說：「都怪娘不好，把你們丟在這裏……，」

「夫人這話說的，難不成還怕我們虐待她了？」戰王跟戰王妃是在京城裏的，這裏來的，只有老爺跟夫人。

出聲調侃的是素姨，隨聲附和的是青竹，「就是，要真不放心，早幹什麼去了，到現在才來，也不怕孩子餓瘦了！」這兩個不負責任的父母，當真讓人好好說一頓才好。

「姐姐，」阿木在一邊也是興奮的喊著。

鳳綰抬頭看着阿木，見他氣色比在京城好了很多，眉宇之間儘是笑意，就明白在水嶺讓他生活的更自在，不由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阿木好像長胖了！」

「阿木才沒有胖呢，」阿木矯情的說着，臉上隱約有點害羞。

「快進去說吧，」庄如青見大家沒有進去的意思，連忙招呼著，「一路勞頓，先梳洗一番，下官已經讓人準備好換洗的衣物了……，」

「行了，來了這裏，也就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了，也別下官下官的稱呼了，就稱呼大哥大嫂吧，免得引人猜忌，」龍易知道庄如青因為惦念著當年的恩情，又加上青竹跟他的事，所以才格外客氣的。

庄如青剛想拒絕呢，但被青竹暗示著，忍不住激動的喊道：「是，大哥，」

這表示，戰王是把他當成自己人了。

跟隨在龍易身邊的人幾乎都到了水嶺，等於他現在已經不管京城的事，就如他之前所說的，只要青陽國不打仗，他這個戰王是可有可無的，若是皇上覺得他這個王爺當的太過清閑了，不給也行，反正他是不會回京的。這悠哉的日子過的他是樂不思蜀的，哪裏還願意回京去摻和那些陰謀算計。

而新任的皇上更不可能把戰王的功勞抹掉的，他還要靠着戰王來震懾那些企圖倚老賣老的老傢伙們呢，所以對戰王的賞賜是從來都不斷的，讓京城那些官員想要忽略都不行。

上官鳳綰在離京的時候，見過上官允，他得了安雙林給的大筆的銀錢，想交給龍易，但龍易拒絕了，說這些銀子先留着，或許哪天能用的到，所以現在整個將軍府里最富裕的人，反倒是他了。

他的身世猶如二皇子的身世一般，怎麼都說不清楚，也解釋不了，所以他也沒有想說明白的心思，反正只要自己在乎的親人知道就可以了。那麼這樣一來，他就不能留在將軍府，就算眾人百般的挽留，他還是執意離開，說之前沒有時間外出走走，這一次，就當是歷練，等哪天累了，他就會回來，這裏，畢竟是他的家，他的根。

聽到他這麼一說，眾人心裏鬆口氣，知道他對將軍府沒有心懷憎恨，始終把這裏當成了一個家，一個能讓他惦念的地方。

至於上官薇薇，她留在將軍府也無可厚非，可因為之前華姨娘的牽連，讓她在京城有些不尷不尬的，關於她的親事，是成也不是，不成也不是，所以鳳綰了解了之後，告訴她，若是真的不願意在京城呆的話，可以去水嶺，那邊沒有人認識她，又有他們在，也不會被人欺負。

上官薇薇想到姨娘走了，父親還在延城，二哥又不願意回家，雖然母親跟大哥大嫂對她沒了成見，那畢竟不同，所以在考慮了幾天之後，就想着去水嶺找上官鳳綰，過一些之前不曾過過的自由生活。

兩年後。

鳳綰跟龍易一群人已經喜歡上了這裏的生活，簡單的讓人陶醉。

這一天，兩個孩子剛跟鳳綰提議說要去海邊釣魚遊玩，還不等鳳綰準備好出發呢，一道帶着濃重怒氣的聲音就沖了過來，讓她有些錯愕，更是驚喜。

「上官鳳綰，你倒好，自己的日子過的瀟灑了，把我忘到一邊去了，你還是不是人啊！？」嚴姑娘想到她因為幫着上官鳳綰跟龍易就被先皇盯上，然後很苦逼的被新皇予以重任，不斷的幫他開拓賺錢的門道，弄的她跟袁厲兩個人連自由都沒有，心裏別提有多憋屈了。

早知道新皇上位之後，戰王跟戰王妃就消失不見了，她心裏是恨得牙痒痒，但人家不告訴她下落，她又能如何呢，所以硬生生的憋了兩年多。

這不，一知道他們躲在水嶺，她就馬不停蹄的帶着袁厲殺到這裏，不帶一絲猶豫的。

咋一聽到這個聲音，鳳綰還是有些心虛的，但想到她所做的那些事，又覺得沒什麼錯，至少，她這幾年做的事，利國利民，滿了國庫不算，還救了很多百姓，在民間的名聲算是相當高了。

「你幫着皇上辦事，我又不能打攪你，怎麼就成了不是人呢？」鳳綰啼笑皆非的問道。

「哼，你還是戰王妃呢，輕易能離京嗎？」這一點，她還是懂的，但戰王不把這些約束看在眼裏，寧願不當戰王都無所謂，皇上又能如何。可她沒有戰王那種底氣，尤其是她的本事在被皇上知道之後，根本沒有另外的選擇。

「行了，明明惦記的要命，一來就找茬，不是惹的人家不快嗎？」袁厲抱緊了懷裏的女兒，哭笑不得勸著，到也沒真的擔心。

知道自己媳婦跟戰王妃的關係是說不清的，反正怎麼樣，兩個人都不會鬧翻，所以也只是在一邊隨口說一句。

「誰想了？誰想了？」嚴姑娘心有不甘的嚷着。

「這個是你們的女兒嗎？」鳳綰白了嚴姑娘一眼，對袁厲懷裏的孩子揚起了溫柔的笑容，眼裏帶着一絲絲的羨慕——你生下龍鳳胎好幾年了，她再也沒有懷過孩子，素姨說也許有可能有，也許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了，她到也不強求，能有惜兒跟佑兒兩個孩子，她也知足了，只是，看到軟糯可愛的孩子，依舊還是抱着一絲念想。

「是啊，看，可愛吧？你這個當姨的可要給見面禮……，」嚴姑娘到忘記了方才的怒氣，跟上官鳳綰炫耀着自己跟袁厲的女兒，一如當年的她，跟上官鳳綰分開那麼多年，是一點都沒有改變。

而上官鳳綰呢，就是喜歡這樣的嚴姑娘。

嚴姑娘跟袁厲的到來，改變了鳳綰的行程，海邊是去不了了，但是對於嚴姑娘的孩子，惜兒跟佑兒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感興趣，到也沒鬧着一定要去海邊……。

龍易之前跟庄如青出門去了，等回來的時候，鳳綰還沒告訴他嚴姑娘跟袁厲的到來，就被他帶來的一個壞消息給驚住了——被軟禁的二皇子死了。

「怎麼死的？先皇不是放過他一命，依著當年聖上的心思，也不會再要他的命了，怎麼會那麼突然呢？」活了兩三年了才走，這是被下黑手了嗎？

「是病死的，」他雖然不在京城，但對於京城的一些消息，還是清楚的很，「據說被軟禁后，他是日日借酒消愁，成天嘴裏嘟囔着什麼橫豎都不會成的話，喝醉之後，不是大哭就是大笑，責怪德妃害了他，反正也沒人勸著，久而久之，這身體也就毀了，熬了兩年就沒了！」

對於這件事，鳳綰到是有些唏噓，不知道該同情二皇子呢，還是覺得他可恨。

也許他責怪德妃是對的，畢竟是德妃把他逼到這個地步的，不然的話，他會跟其餘的皇子一樣，分得一點封地，在自己的封地上做個自由的王爺，那總比熬死在宮裏強。

「舅舅他們知道這個消息，應該會高興的，羽茉表妹的大仇，終於是報了！」想到自己沒能為表妹報仇，心裏一直覺得很愧疚，現在，終於能鬆口氣了。

「是啊，甄家的仇，終於是報了！」他知道，這件事，一直藏在鳳綰的心裏，她雖然不說，但偶爾提起的時候，眼裏帶着濃濃的失落，也唯有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