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

放.浪

總裁,求你別碰我!,放.浪

盛夏虛脫了一般靠在裴煥懷裏,她死命的抓着他的手臂開口,她看也不想再看他一眼,他真是讓她噁心,噁心透了!

「好,你不跟我走。ai愨鵡琻」

顧亦寒聽得她這般說,臉上竟是溢出一抹極淡的笑來。

陳琳按着他臂上的傷口,暗沉的光影里,只覺顧亦寒此刻的笑,透著陰測測的冷,她心裏一緊,剛欲開口,顧亦寒卻忽然甩開陳琳的手,上前了一步。

裴煥立刻將盛夏護在身後,可顧亦寒看也不看他,那一雙眸子,仿若是幽深的潭一樣,只是死死盯着盛夏眭。

可她根本就不看他,半邊臉貼在裴煥的臂上,身子猶在劇烈的顫抖。

「盛夏,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跟不跟我走。」

握著槍的手,已經是灼熱的溫度,顧亦寒盯着她,目光熱的似乎要把她的身體燙出兩個洞來氈。

她仍是沉默,可臉龐卻是微微轉過來一些,她的嘴角似乎帶了一抹鄙棄的笑意,那笑意刺的他幾欲發瘋。

而她的雙手,緊緊的纏住裴煥的腰,她和他貼的那麼近,那麼緊,彷彿他顧亦寒只是一個可笑的外人!

「顧亦寒!我不會再讓夏夏跟你走,你也不配……」裴煥緊緊護住她,可話只說了一半,顧亦寒忽然抬起手,而隨即就是「砰」的一聲響,沉悶的槍聲,此刻聽來卻是那樣的刺耳,盛夏整個人劇烈的一顫,她想要尖叫,可嗓子卻像是被人扼住,怎麼都發不出聲音來。

她睜大眼睛,眼睜睜的看着子彈穿透裴煥的身體。

而他那麼高大的身軀隨着槍聲劇烈的搖晃了一下,竟是一下就半跪在了地上。

他的大腿上全是刺目的血紅,鮮血毫無遮攔的湧出來,盛夏只覺自己的心彷彿一下被人撕開一般,她忽然沙啞的叫了一聲撲過去,她想用手去阻止鮮血流出來,可很快她的雙手也沾滿了滾燙的血,她全身都在顫抖,她不知怎麼辦才好,她只能茫然的一遍一遍喊著裴煥的名字。

「裴煥,裴煥……」

總是那樣陽光燦爛的裴煥,總是溫柔對她微笑說話的裴煥,無論她做了什麼,無論她什麼樣子,一直都一心一意從不會變的裴煥,那麼好的裴煥……

都是她害了他。

裴煥痛的只抽冷氣,臉色煞白如鬼一般,他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額上密佈了一層細汗,他的力氣似乎都被汩汩流走的鮮血帶走,可儘管如此,他卻還是努力的擠出一抹笑來:「夏夏……你別怕……我,我沒事兒……」

他的聲音虛弱至極,彷彿下一秒就會消失。

恐懼像是潮水一樣襲來,將她整個人淹沒,她手足無措的按着他的傷口,不能說話,什麼都不能做,只是孩子一樣大哭起來。

「三少!」

陳琳幾乎驚呆了,目光掃過遠處聽到動靜探頭探腦看過來的幾個人影,她簡直心急如焚。

這麼多年跟在三少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受到多大的屈辱,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失控過,更不要提拔槍傷人,可是因為盛夏……

他這已經是第二次拔出槍來。

裴煥不比沒有後台的徐染染,如果事情鬧出去,鬧大了,也是少不了麻煩。

「三少,您冷靜一點……」陳琳急急的勸,可顧亦寒根本沒有聽到一樣,他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大哭的盛夏身上,一直都沒有移開。

他想他真的是瘋了,在看到裴煥與她在一起之後,他就已經再不是從前的顧亦寒。

他的命運早已和她的糾纏在一起,就算是死,想必他也不能放開手。

他的痛,她必須要與他一起品嘗,這一輩子,他怎麼都不會放過她。

「夏夏,你是不是很難過?」他忽然輕輕的開口,那樣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情人的耳語一般。

「沒關係的,只要你不跟我走,我會讓他更慘,我不怕你更難過。」我的心,比你的疼了十倍百倍盛夏,我這麼難過,你非得陪着我一起難過不可。

你不是不捨得裴煥么?你不是要護着他么?我非不讓你如願。

她的哭聲忽然止住,那樣纖弱的背影匍匐在地上,彷彿一折就會斷的腰身,細瘦的彷彿只剩下骨頭的手臂,被染紅的雙手,讓他的心一點點的抽搐起來,他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他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

盛夏轉過身來看住他,她的目光竟然是平靜如水的,她的唇角甚至還微微的勾著帶着一抹笑。

「顧亦寒,你不如殺了我。」

她那樣平靜的開口,對他說話的樣子,再也沒有往日的嬌俏,望着他的目光,更是看不到一丁點的溫度。

莫名的恐懼,忽然就襲上心頭,哪怕是女兒慘死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害怕,這樣似乎已經徹底失去了她的害怕。

「我為什麼要殺了你?夏夏你還是不懂我。」

他緩緩上前一步,對她伸出手來,他的眸子驟然就溫柔了下來,他像是在哄著一個懵懂的小孩一樣,口吻里都是可笑的蠱惑;「夏夏,乖,跟我回去,只要你跟我走,我立刻就讓人送他去醫院,我也不會再找他麻煩,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還會一如既往的疼你……」

她的神情自始至終沒有一丁點的變化,而嘴角的嘲諷卻彷彿是越來越濃,他的神情一點點的緊繃起來:「夏夏,我從來不給人第二次機會,但這一次,我再給你第三次機會……」

他話音未落,她嬌小單薄的身軀卻忽然躍了起來,她不知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也許是上天保佑,她竟是精準的捉住了他握槍的手,死死的抵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顧亦寒,你開槍先打死我!你打死我啊,我死了你就不會再折磨我,我死了你就滿意了是不是?你還想把我害成什麼樣?我跟着你,我的孩子全都死了,我像是人人喊打的老鼠一樣走投無路,你還覺得不夠是不是?那你殺了我,你殺了我!」

她咬牙切齒一般的嘶喊,細瘦的手指胡亂的抓着想要去扣動扳機,他只覺得心跳的快的嚇人,不自知的整張臉竟是慘白的一片,只是下意識的握死了槍。

她像是個瘋子,聲嘶力竭的喊著,她的頭髮蓬亂的披散下來,滿臉的淚痕和血漬,他望着她,視線里的她竟是一點點的模糊了起來……

「三少,三少!」

陳琳着急的一聲一聲喊,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槍開了保險,萬一走了火,槍口可是對着太陽穴的……

顧亦寒忽然間清醒了過來,他極快的奪過了槍扔在一邊,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她顫抖的厲害,口中卻仍在沙啞的喊着什麼。

他用力的掰着她的身體,逼迫的她抬起頭來看向他。

「你為了他願意去死?」

他似在詢問,卻更像是在喃喃的對自己說。

她眼睛紅腫的嚇人,手指甲深深的戳進他手臂上的皮肉里——她是連他的觸碰都覺得噁心了。

「夏夏,你為了他,竟然願意去死?」他又重複了一遍,赤紅的眼眸里竟是溢出了笑來,他俯低了身子,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他想看看,他不相信,她的眼睛裏,是不是真的再也沒有他了?

「是,為了他我做什麼都可以!」

她毫不猶豫的回答,像是壓垮他全部希冀的最後一根稻草。

攥住她雙肩的手掌驟然鬆開,他怔仲後退一步,眼眸里彷彿失去了全部的光澤:「好。」

她根本不再看他,轉身快步走到裴煥身邊,失血太多,他整個人已經是昏昏沉沉,似乎是感覺到她的手正輕柔的落在身上,他努力的睜了睜眼,卻還是沒有力氣看清她……

「夏夏……」

他的嘴唇輕輕的動,發不出聲音來,可她卻知道他是在叫她。

「你別動裴煥,我這就打電話叫救護車來,你不會有事,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想要點點頭,可卻彷彿連這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盛夏見他這般虛弱的樣子,忍不住又要掉淚,死死咬了嘴唇方才忍住:「裴煥你別說話……」

她抱緊他,讓他的臉貼在自己胸口,他的身體那麼涼,似乎所有的生氣都在一點點消失一般,他覺得那麼累,眼睛沉沉的閉着,彷彿再也沒辦法睜開,她更緊的抱住他,「裴煥,你不要睡着,聽我說話好不好?不要睡,你不要睡……」

「三少……」

顧亦寒忽然轉過身去,竟是大步向外走,再也沒有停留,陳琳急急的追出去,卻見他步子越來越快,她心裏擔憂,可他卻已經上了車,陳琳趕忙追上去,顧亦寒的手握著方向盤,卻是許久都沒有動。

「三少,您太衝動了……您知道盛小姐的性子,您越是這樣,她就只會越想離開……」

「陳琳,你說……」他忽然回過頭看向陳琳,目光里卻是說不出的迷茫:「她是不是,心裏真的沒有我了?」

陳琳不知該如何回答:「怎麼會……」

「她從沒有像今天對裴煥這樣對過我。」

顧亦寒忽然輕笑了一聲:「可我不會成全她,無論如何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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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煥出院的時候,天氣已經暖和了起來。

他身體素質本來就不錯,恢復的也就比常人好一些。

顧亦寒從那天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盛夏和裴煥一直在C城的公寓裏深居簡出,外界的一切他們都沒有特意的去關注,彷彿都是心照不宣的,在珍惜著現在這樣寧靜的時光。

只是有時候看到裴煥偶爾的失神和落寞,盛夏心裏就會特別的難過。

他雖然沒有被開除警籍,但卻被解除了全部公職,上級的處分還沒有確定下來,但想必也不會太樂觀。

裴煥嘴裏隻字不提,但盛夏知道,他心裏會是多痛苦,可她卻沒有一點辦法,只能儘可能的照顧他,儘可能的,讓他臉上的笑意停留的更長一點。

裴煥還在住院的時候,從報上看到了裴老爺子宣佈與他解除父子關係的訊息,他當時還算平靜,但半夜裏卻是昏昏沉沉的發起燒來,他足足燒了三天,方才一點點的好起來,而痊癒之後,他再也沒有提起過那天的事。

裴煥的生日在五月,盛夏買了蛋糕紅酒和鮮花,做了幾樣精緻的小菜,在公寓裏為他慶祝。

他們兩人都喝多了,醉醺醺的躺在露台上看星星,不知什麼時候,她的頭枕在了他的手臂上。

「我們結婚吧夏夏。」

他的聲音低低的,卻是動人的好聽。

她長久的沉默著,沉默到他幾乎都要失望了,卻聽到她的聲音緩緩響起:「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她的毒癮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少,她的身體也在一點點的好起來,可是,失去的東西,永遠沒有辦法再回來。

她這輩子不可能再有孩子,她已經把裴煥害的這樣慘,她真的不想,再帶給他這樣的不幸。

「一點時間是多久夏夏?」他的眼眸有些迷離,許是酒精讓他大膽起來,那些從來不敢輕易說出來的話,竟是這般輕鬆的脫口而出:「我害怕再等下去,我就老了,我喜歡你,喜歡的已經太久太久了……」

他的手指落在她的髮絲上,卻是遲疑着不敢再往下,盛夏垂了眼眸,她此刻的心情實在是太複雜,裴煥為了她付出的太多,她真的不忍心再傷害他,可是,因為愧疚而答應他,對他是不是也不公平?

她需要一些時間,把自己的思路理清楚,而不是現在,輕易的就許下什麼。

「一個月好不好?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到時再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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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暴怒的男人胡亂抄起手邊的水杯就砸了出去,全身赤.裸的女人嚇的瑟瑟發抖,雙手環胸半跪在床邊地毯上不敢吭聲,甚至連那杯子摔在她身上濺了一身的水也不敢動一下。

可男人的怒氣卻越來越盛了似的,竟是一腳踹在了她的身上:「誰准許你睡在這張床上!誰准許你在這裏過夜的!」

女人嚇的眼淚簌簌直掉:「三少,您昨晚喝醉了,拉着我不讓走……」

女人抬起手臂,顧亦寒醉眼惺忪,這才瞧清楚了她一身曖昧的痕迹,他腦袋裏嗡地炸開,斷斷續續的片段忽然就涌了進來……

昨夜出席酒會,又是喝的爛醉,這個所謂的名媛來勾搭他,許是因為某一個角度看過去她有點像她,他竟是鬼使神差的任她跟着他回了夏園。

「三少……」女人泫然欲泣,嬌媚的容顏上點點淚痕讓人看了心憐無比,可顧亦寒望着她的眸子卻沒有絲毫的溫度。

「三少……人家昨晚是第一次……」

潔白的床單上一抹刺目的鮮紅湧入眼帘,顧亦寒嘲諷的微揚唇角:「你想怎樣?」

女人以為有戲,不由得依偎過去攀住他的手臂,酥軟的胸貼上去輕輕摩挲,聲音是讓人動搖的魅惑:「我只要能待在三少身邊就心滿意足了……」

顧亦寒抬起手掐住她的下頜,女人柔順的抬起臉來望向他,眼底的迫切清楚畢露。

他竟然會覺得這樣一個骯髒的東西像她,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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