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崖門特種海戰

北邊的元軍剛剛解決，就聽到南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炮聲，那聲音比我們的炮只大不小。

「將軍，我們趕快去增援皇上和張大人，元賊軍一定是向他們發動進攻了！」

陸襲有些驚慌又有些崇拜地說道：「末將覺得只有神將軍才能挽救整個戰局，請大人速速下令！」

我鎮定自若地，崖海大戰基本已成定局，還能有什麼懸念呢？

問：「難道我軍在數量上不佔優勢嗎？」

陸襲道：「張弘范所部正是原來我大宋最精銳的水師，能以一當十，甚至以一當百！」

哦，我明白了，這也是他敢於在西東北三路皆敗的情況下還繼續向我們宋軍發動進攻的原因了。對，我們必須立即增援皇帝，萬一來不及他跳了大海，大宋的人心可就全完了。

「元軍也有大炮？」我覺得不可思議，他們明明是裝些投石器之類的東西，火藥的水平還差之甚遠嘛。

陸襲對我說：「都統大人，元賊軍確實有炮，雖然他們的炮和將軍的炮不能相提並論，但是，一個大火球接一個大火球地投過來，任是誰也受不了！」

我想了想，只留下一小部分戰士負責戰場的打掃工作，其餘戰艦加上俘獲元軍的戰艦都組織起來，又把一些小艦船開到海灘邊，在那裡，張浪潮的炮營和辛若非的炮營正架在與崖山島相接的地方，陸襲奉了我的命令去調撥炮兵，結果，把所有的火炮和火藥都載到船上拉來了。

張浪潮到了艦隊上一見到我就高興得大喊大叫起來，戰友相見分外親切，炮營的戰士們又是唱又是跳的，艦隊成為歡樂的海洋。

「將軍，我們大勝了！我們勝利了！」

我微笑著：「張將軍，你聽，前邊正在開戰呢！」

「不怕！我們上去狠狠地揍他們！」

檢查了火藥，發現他們消耗了約一半，還好，每炮還能發上十來下，這就夠了。

艦隊立即啟航，向著南邊急進。船側的戰士們都脫了衣服歡快地划著巨大的海槳，激起串串浪花，還有一些戰士在船邊奮力地猛跑著，那是船側加裝的踏輪，可以划水幫助船提高速度。

南邊大宋主力艦隊的影子漸漸在眼前浮現出來，越來越大，緊接著，就看見一團團火球里正混亂地進退著的紛繁的艦隊，元宋兩家的戰艦已經混戰在一起，很難分得清楚彼此。千百旗幟爭艷，萬千桅杆交加，螞蟻群一樣的雙方士兵勇猛地跳上敵船短兵相接，喊殺聲喧囂一片。

我先尋找了旗艦隊的位置，還好，他們還在，數十艘戰艦牢牢地圍在一起，保衛著大宋的政治心臟。

崖門，是這個大海灣的南部出口，看起來，這裡狹窄得只有一里多點兒，象一扇很小的門，而寬闊的海灣里則象一個大葫蘆。元軍的艦隊正是從崖門橫掃過來的。

沒有多大的海風，如果有的話元軍恐怕也不敢貿然迎風而進。

感覺上元軍的攻勢很凌厲，宋軍的第一線防守被徹底打亂，第二線防守正在堅守中，只有核心的朝廷還能安全。

當我帶領的艦隊逼近的時候，元軍的一支艦隊已經狡猾地繞過前線從邊緣接近了旗艦隊，一輪火球扔到了宋軍的艦隊里，當時就把三艘巨大的戰艦引燃。

宋軍戰士一邊救護，一邊向敵人發射箭弩，但是，元軍的戰艦上全部蒙著厚厚的皮革和帳篷，那些箭盲目地射到帳篷和皮革上，又毫無疑義地栽到海里。

元軍的艦隊很快就逼近了宋軍，有兩隻戰艦的敵人猛地掀起帳幕，在兩艦碰撞的一剎那間就跳上了宋艦上，揮舞著大刀兇狠地進攻了。

元軍果然厲害！

陸襲大為驚恐：「神將軍，我們趕快出擊啊！」

「那個自然！」我冷冷一笑，大喝一聲，就把部隊分為三路開始作戰，一路向南堵截敵人的退路，兩路包圍著向前，直接向敵人發動進攻。

陸襲帶領十艘中型戰艦抄向南邊了，我和張浪潮各帶一軍向敵人的背後猛攻，敵人也非常頑強，一邊向我大宋的朝廷所在進攻，一邊分兵抵禦我們。

看到我們回來增援，旗艦隊上的將士們鬥志昂揚，士氣大增，他們大聲地呼喊著：「大宋無敵，大宋威武！殺光元賊啊！」

元軍的戰鬥非常有效，把我們牢牢地堵截在外，而前面的十幾艘元艦船已經殺進我們的旗艦隊里去了。儘管他們被我軍戰士殺得血流成河，紛紛倒地，但還是頑強地向前推進。我在艦隊上看得分明，元軍的技戰術明顯比宋軍強。

突然靈光一閃，我想，這是不是元軍的特種作戰部隊呢？他們一定是元軍的精銳中的精銳！

呵呵，張弘范死不放棄的原因就在這裡了！原來他不進攻是想困死我們大宋的朝廷，更加省事兒。現在進攻就有些孤注一擲的下了勝負手的兇狠拚命了。

一定要阻擋敵人！一定要破壞他們的特種進攻！

我喝令：「炮兵注意，立即瞄準，射擊！射擊！使用鐵彈！使用鐵彈！越快越好！」

這等於是給炮兵放開了手腳，他們可以隨意發射了。炮兵戰士們馬上就行動起來，我艦上的兩門大炮幾乎同時發作，兩顆碩大的鐵彈丸呼嘯著奔向元艦船，其中一個沒有打好，偏進海里，但是仍然把海面上的元軍船側打了個大窟窿。另一個炮彈準確無誤地打到敵船上，把甲板砸了個大洞，又把上面的帳幕撕得稀爛，幾個隱藏在裡面的元兵被掀起來又重重地摔下去，眼見是難活了。

巨大的聲響和濃郁的硝煙讓我軍的軍威大振。

一排排炮彈炸進元兵的人群里，把他們撕碎砸扁，把他們的軍艦破壞得亂七八糟。

元軍恐怕從來都沒有見識過這麼厲害的炮彈，所以，心理上首先動搖，十來艘戰艦非毀即傷，士兵們驚慌起來，向著外面逃竄。

我們兩支艦隊圍著敵人猛烈地進攻，元軍不多，五百來人的樣子。

前面的元軍在炮聲中回頭張望，一旦了解了形勢便放棄進攻，開始撤退。而我軍的旗艦隊則放出十來艘小艦和中型的戰艦出來追趕。

敵人終於崩潰了。

戰艦混亂地擁擠在一起，敵我雙方互相跳上船舶戰鬥，喊殺聲驚天動地，不時有士兵被砍倒在地，不時有人栽進大海里。

一股敵人靠近我的座艦登上來，我身邊的戰士立即擁上前戰鬥，元兵的身手果然非常了得，前面一個元兵三個照面就砍倒我們兩個戰士，但是，我們占的就是人數，我率先往前沖，戰士們也沒有一個是孬種，就是受傷者也支持著對敵人發射箭弩，用火力支援。

一個元兵被圍在中央，他大吼大叫，左右逢源，連連得手，居然傷了我們三個戰士，真是神勇，但是，在我們的努力下，他終於被砍成碎片，另一個敵人一慌，還沒有來得及撤退，就被一支箭射中了眼睛，他慘叫一聲丟棄了武器，捂著眼睛倒下。

兩個敵人衝進我們隊伍中，這回他們很不幸運，因為我們總結了經驗教訓，刀槍棍棒一起招呼，剎那間就把他們殺死。兩具屍體不甘心地在地上晃動著，血跡斑斑。

我的這支艦隊原有五千人，分為前後兩隊，後來在北線海戰中死傷一千餘人，但是張浪潮的炮營和陸軍給我們馬上補充了精銳的老兵，於是，在這裡進行的戰鬥是以我之五千餘戰士對敵人五百多特種兵，還有大宋核心艦隊的一部分兵力幫助，斷無不勝之理。

敵人大部分激戰至最後，少數向南邊逃跑，我軍緊緊追捕，在陸襲軍的堵截包圍下，把敵人全部兜捕住，幾乎一個也沒有跑掉。

灰白色的元軍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倒在船上，漂浮在海面上，宣告著一場最危險的時機過去了。

最後一隻元軍戰艦被我們俘虜，上面的八名元兵無奈地放下了武器，一名軍官跑到船側狠狠地叫罵著跳進海里。

俘虜垂頭喪氣地向我跪倒：「將軍，我們願意歸順大宋，隨將軍處置一切！」

呵呵，元軍也有膽小如鼠的鬼啊。

可惜，他們是我們南人，是漢人。只有那名蹈海的軍官才是蒙古人。

心情陡然惡劣，不過，想到素來台的投降，我才感覺好一些。現在還不是發感慨的時候。

我接受了元軍的投降，並且誇獎了他們一通，陸襲急著要增援南邊的要求被我斷然拒絕。得好好審問俘虜。

俘虜很配合，因為我給他們了尊嚴和出路，一個年輕俘虜給我獻策說：「張弘范的水師有兩萬多，非常精銳，其中以我們為最，他的所有希望都在我們的身上，現在，我們這支襲擊部隊完了的話，他一定急忙逃跑的。我建議將軍，如果想消滅他們的話，就換上元軍衣服向南包抄，如果只是想打敗他們的話，只須亮出這支元軍的軍旗即可，張弘范一看到就會知道！」

我的五千人損失了一千五百多，和敵人幾乎是三比一的戰損比例！與其說是一場勝利還不如說是一場大敗！元軍的特種部隊真難對付。

想想，元軍還有兩萬多，個個都是精銳，而我大宋海軍雖然號稱二十萬，可是其中的家屬和百姓就有一多半，另外在西線和北線的陸戰中損失了上萬人，能征慣戰的還能有幾個？恐怕只有四五萬人。為了保護百姓和朝廷再分出一半，整體而言和元軍相當，所以，我想到，要殲滅張弘范的全軍是不可能的。

於是，我下令艦隊向南方急速起航，很快，我們就到了戰線交著處，我們把剩餘的炸藥全部向著敵人傾瀉，炸得前面的敵人戰艦東倒西歪，暈頭轉向，然後把繳獲的敵人特種艦隊的軍旗亮出來，還命令士兵一起大喊：「元軍敗了，元軍敗了！」

我的小艦隊是從左邊出發到達前線的，元軍看得清清楚楚，所以，站立在旗艦上指揮的張弘范一見到有一紙支新的宋軍艦隊出現就知道了事情的結果，他痛苦了片刻，明智地下令撤退。

在一片混亂之中，元軍的瘋狂進攻突然停止了，我軍進行了猛烈的追擊，但是收穫不大，元軍到底是訓練有素的精銳，退得徹底，迅速。

宋軍龐大的海軍艦隊一直追出崖門，然後，在鑼鼓喧天的歡慶聲里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