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第059章

斬喜遲遲未歸,那群傢伙卻也不是坐得住的主。天色已黑,不遠處的草叢亮起一點一點的熒光。淺淺的綠色,不知道是螢火蟲還是狼的眼睛。

雲落舟再次一馬當先,手中的長槍撩起前方垂下來擋住道路的枯枝。其餘人緊隨其後,步伐卻邁的不大。

就像是叢林探險一樣。

「喜兒說前面有巡邏兵,你小心點。」鴆翼在雲落舟身後不忘招呼一聲。

雲落舟點頭,腦袋上的翎毛隨着動作幅度彈動了兩下,讓他身後緊跟着的沙礫忍不住想要伸手扯住那兩根紅翎。當然,沙礫並沒有出手,而是給雲落舟讀了個局針。

「你小心一點啊,多大的人了還平地摔。」雲鶴心從鴆翼身後探出頭,根本不想承認前面那個撲倒在地上的人是自家徒弟。

原來,帥不過三秒的雲落舟同學,莫名其妙絆倒在了地上。

這種天策T真的靠譜么?

雲落舟呸呸兩聲吐掉嘴裏的泥沙,雙手一撐站起身來。不過,就算此刻他起身的動作再瀟灑,剛才那個啃泥的動作早已深入人心無法取締。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嚴肅一些:「咳咳,好像有東西絆到我了!」

粉侯問:「是你的左腳絆倒了你的右腳么?」

雲落舟哼了一聲,特別的傲嬌。

雲鶴心道:「你的屬性好像有點不對,以前有傲嬌這種技能么?」

雲落舟還沒來得及回嘴,就聽沙礫弱弱地道:「好像,好像草叢裏有什麼東西。」

眾人一愣,朝歌的長槍已經挽了一個槍花,直接將草叢給挑了起來。

草叢下面有什麼金色的東西,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塊魚符。

雲落舟彎腰,將那魚符撿起來,一邊解釋道:「剛才就是這玩意絆倒我了!」一邊又翻來覆去地看,卻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上面的篆體。

鴆翼湊過來,摸著下巴道:「嗯,這字體古樸有勁,好字!」

朝歌點頭道:「金燦燦的,能值不少錢。」

雲落舟:「……那你們看懂上面寫的啥不?」

疏樓身高不夠,在後面踮起腳尖蹦躂了半天也看不見他們究竟在討論什麼。小舞挑眉,一把撥開擋在前方的朝歌:「讓專業的來!」

「說的也是!」雲鶴心道,「二樓是語文老師,比你們這群文盲靠譜多了!」

語死早的眾人也不反駁,乖乖交出了手中的魚符。

疏樓看了一眼,道:「殷無怯?是個人名?」

「四處找一下。」鴆翼這種時候還是很果斷地下了決定,「這裏有魚符,應該有天策府的士兵。不管是死是活,能救則救。」

除了這條小徑,四周到處是灌木和雜草。眾人的門派南皇套裝皆是寬袍大袖,行走起來異常艱難,總是莫名其妙被勾住袖子或者衣擺。不過很快,就聽糖小包叫道:「這裏,這裏有人!」

是一個天策士兵倒在一棵枯樹下。他的頭冠和長槍都被丟棄在了不遠處,盔甲上全是暗紅的痕迹。他的傷口其實已經被草草包紮過了,不過如今也都滲滿了血跡,幾乎跟傷口黏在了一起。

「傷口從左胸一直劃到右腰,左手肘有燒傷的痕迹,左腿有箭傷。」有山有水迅速把脈診斷,「還有呼吸和脈搏,只是失血過多昏過去了,需要搶救。」說着,銀針唰唰唰幾下封住對方傷口附近的穴道,然後讓開位置給沙礫。

沙礫點頭,然後又開始緩緩的讀長針,眼看着對方的血條一點一點增加。

「這莫非也是天策斥候?」其他人沒事幹,只能站在周圍討論。

「看上去不像啊。」小舞道,「你們看朝歌阿舟這種可以用來煮火鍋的盔甲,再看看人家的輕便帥氣的盔甲,怎麼看都不是一個設計師做的。」

「這槍也挺帥的。」朝歌彎腰拾起滾落在草叢中的長槍,顛了顛有些沉。這長槍泛著暗紅的光,也不知是火光還是血光。槍尖很是銳利,開了血槽,殺傷力可想而知。

這個或許叫做殷無怯的軍爺長的很帥氣。是那種很有男人味的帥氣,稜角分明,即使閉着眼也給人一種壓迫感。只是,他身上的這身盔甲長的有些奇怪,不像南皇也不像蚩靈,而是更加貼身輕便,但是該保護的地方一點都沒少。

為了包紮治療,這些盔甲都被卸了下來,故而他們能更仔細的觀察。

這樣一對比,更顯得隊伍里的幾個鍋蓋很是累贅。

「總覺得穿着這種盔甲的人不會是斥候那麼簡單。」鴆翼道。

然而話音剛落,一直躺在地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他的眼神很尖銳,不像一般人剛醒過來會有些迷茫。與此同時,他手肘猛的抬起,一把抓住了在給他拔針的有山有水的脖子。

情況太突然,幾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對方的手指骨節分明,青筋暴起,可想而知有多有力。他卡著花哥的脖子,背靠着大樹,一字一字道:「你們是誰!」

「喂,我們還救了你啊!」沙礫被雲落舟拉到了身後,此刻卻也忍不住跳出來道。

軍爺沒有看他,依舊卡著有山有水。

卻聽有山有水緩緩開口:「你如果再不放開我,我就把這些針全都打進你的體內!」

卻是剛才落在穴位上的銀針還沒有拔乾淨。有山有水聲音淡漠,好似被卡著脖子的人並不是自己一樣。

殷無怯的一系列行動其實也只是醒過來的下意識反應。此刻他早已發現,身上被重新包紮過,失血暈眩的感覺也好了很多,而這些圍着自己的人更都身穿着他熟悉的門派制服。他一點一點鬆開了有山有水的脖子,卻見有山有水的毛筆從袖子裏劃出,轉身就對着他來了一招「芙蓉並蒂」。

殷無怯下意識要招架,但是長槍還在朝歌手裏,身上更是沒有穿盔甲。萬萬沒想到,這萬花剛擺脫他的鉗制就反手給了他一下,於是他一下子就被定在了原地。

「看來他力氣挺足的,就讓他多站一會吧。」有山有水收起毛筆,揉了揉自己的後頸,滿不在乎地道。

眾人:「……」卧槽他們怎麼不知道阿莫那麼記仇。

殷無怯似乎也知道剛才自己無禮在先,也只是苦笑了一下。

不一會兒,斬喜也回來了。他解釋了一下李承恩的狀況,然後道:「老李狀態還行,但是那幾個七秀妹子怕是要撐不住了。」

眾人看向鴆翼,鴆翼點頭道:「走,先去把他們救出來在說。」

而那一直被無視的軍爺終於出聲道:「你們要去救將軍?」

雲落舟特地挺了挺胸:「這是自然!」

殷無怯道:「那些外面的蜘蛛都很難纏,但是它們怕火……你們,小心一些。」

雖然有些意外這軍爺居然會開口,鴆翼抓了抓腦袋還是道:「阿莫,男人不要太小心眼……他還是傷員呢,還是放過他吧。」

有山有水道:「呵呵。」

鴆翼嘴角抽了抽,還是沙礫解釋道:「這傢伙早就解除定身了,只是沒動而已。」小正太撇了撇嘴,「這種人真討厭。」

殷無怯也沒有因為被說破而尷尬,反而就平靜地放鬆了自己的姿勢。他的定身果然早就解除了,恐怕只是想讓有山有水好過一點才一直沒動。沒想到,這更加戳中了阿莫的爆點。

萬花都是死傲嬌,你怎麼就不懂呢。

***

沿着小徑向前,躲過天一教的巡邏兵,遺跡的階梯很快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祭壇多處崩塌,石壁風化,門上的吊燈搖搖欲墜,階梯碎裂不堪。站在高處一眼望下去,除了幾隻身材龐大的蜘蛛,就是不遠處被圍在中間的李承恩一行人。

李承恩亦是發現了眾人,向他們的方向點了點頭。

「你們信么,蜘蛛怕火。」雲落舟小聲道。

雲鶴心道:「大部分蟲子都怕火……不如你們打個霹靂試試?」

朝歌:「……霹靂真的不是用來生火的!」

一溪風月舞一臉嫌棄道:「要你何用?」說罷,從背包里取出了打火石。

朝歌:「……」你也是天策啊喂!

火光一閃,很快將階梯旁廢棄的火盆點燃了。雲落舟取了一支柴薪,頂着沙礫給的春泥護花便一個突,沖向了最近的一隻蜘蛛。

槍尖一挑,也不知道雲落舟是發了什麼神威,竟然將那蜘蛛整個挑翻。火把剛碰到那朝天掙扎的螯爪,眾人就聽到一聲凄厲的嘯聲。

「蜘蛛的叫聲是這樣的?」曲葉看了一眼腰間裝天蛛的小罐子,不忘吐槽一句。

近戰忙不迭跟上,卻見那蜘蛛一抖,幾隻小蜘蛛竟然從它身上飛了出來。如曲寒這種腿短的劍純還能剎住車,而慕汐顏卻是一個鶴歸不回頭,竟然直直的沾了一身的小蜘蛛!

小蘿莉的動作一下子僵住里,重劍懸空,一臉要哭出來的模樣。而更可怕的是,那些小蜘蛛沾到身上之後,居然就爆裂開來。

黃色的漿液噴濺出來,慕汐顏哇的哭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是的我回來了_(:3ゝ∠)_

經歷了電腦罷工,硬碟清空之類的不可預見因素,還有苦逼開荒攢錢做橙武之類的人為原因……終於能更新了TAT

圖片來自好妻萌曾經的豬蹄無法妹妹(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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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三] 南城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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