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拔除
七月底京城傳來消息，林黛玉生了一個兒子,秦石頭樂得合不攏嘴,不過焦辰飛和李珏都沒羨慕他，他們也升格成准父親了。
李老夫人整日笑眯眯地盯著焦宛清的肚子,目光太熱切了，以至於焦宛清感到壓力非常大。雖說老倆口和李珏都說生男生女一個樣，但焦宛清明白,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女人還是要早日生下兒子為好。
有人說生孩子也會扎堆，倒是真的，焦宛清熟悉的幾個女伴都差多時間生產的，最早的是迎春，緊跟著的是薛寶釵,最末的是林黛玉，而且清一色男孩。如今她和嫂子姚書婷相差不過一個來月，聽說今年出嫁的趙月娥的月份和她們也很近。
焦宛清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她肚子裡頭這個是男還是女？
焦宛清可不想她往後的日子是著一般無聊的後院女人鬥來鬥去，防來防去的。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不僅要阿珏把持地住，還要有嚴厲的家規約束著，斷了那些人的念想。
雖然李珏告訴她，爺爺也想跟焦家一樣，制定一個家規，男子年過三十無子方可納妾，但焦宛清深知李家和焦焦家情形不同，李珏三代一脈單傳不說，祖父祖母年事已高，公公又英年早逝，家規真得執行起來，還是很困難。
倘若自己三年無所出，祖母鐵定會給阿珏納妾了，自他們成親以來，祖母對她的肚子盯得很緊，暗示她給阿珏收通房，都被她裝聾作啞矇混過去了。
院子里的一些不安分的丫頭，也被她找了由頭，敲打了一頓，年紀大得就被她許了人家，祖母頗有微詞，但因祖父和阿珏站到她這一方，祖母也無可奈何。
如今懷孕了，焦宛清也覺得輕鬆了很多，她能理解祖母的心情，但理解歸理解，她可不願意自己和阿珏之間有多餘的人出現。
想飛上枝頭的丫頭並不可怕，畢竟你手裡握著她的賣身契，最怕的是那打著表妹名義來的，想攀高枝落魄親戚。
如今家裡就有這麼一位姑娘陳香玉，是祖母的娘家堂孫女，她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李珏祖父祖母見她可憐，就收留她了。她到府里也有兩年時間了，祖母給她找了不少人家，卻一直不合她的心意。
焦宛清回金陵后，就打聽過了，這位陳姑娘一直想嫁給李珏，可惜焦李兩家早有婚約，李珏一直在京城求學，兩人接觸並不多。
陳香玉長相甜美，很會說話，極得祖母歡心，李珏回金陵后，她就支使丫頭去送東西給他，很是小意殷勤，偏偏李珏祖母還樂見其成。
焦宛清估摸著，祖母是想讓這位陳姑娘做二房，不禁有些惱怒，她都沒過門，祖母就惦記上妾室了。她告誡了李珏一通，他也不喜歡這位矯揉造作的便宜表妹，從焦宛清要了一包桃花蘚過去，沒隔兩日，陳香玉臉上就桃花朵朵開了，羞得一直不敢出門。
直到焦宛清過門一個月，李珏才停了給她用藥，陳香玉的臉才慢慢好轉過來。既然李珏都成親了，她也該安分一些，偏偏她賊心不死，挑唆了李珏以前屋裡的幾個丫頭，到李珏和他祖母面前上眼藥。
李德老爺子對此心知肚明，但他對老妻也無可奈何，年紀大了越發糊塗起來，他不想小夫妻為了這樣一個心術不正的女子失和。他給陳香玉找了一戶小康人家，她很不樂意。老爺子直接發話，若不願意，就送她回陳家，讓陳家族長幫她找一門親事。
陳香玉嚇壞了，她在李家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那裡願回陳家吃苦，忙不迭地答應了婚事。
李老夫人於心不忍，還想給她慢慢找，被老爺子一口拒絕了，陳香玉恨透了焦宛清，認定是焦宛清搗鬼，老爺子和李珏表哥才會這樣冷淡她。
婚事已成定局，陳香玉也無法，她沒那個膽量去爬李珏的床，那個被她唆使對李珏下藥，爬床的丫頭紅菱，就被老爺子賣到了金陵最大的青樓，家人也被趕出了李家。
那紅菱是家生子，平常也很得老夫人歡心，是表哥屋裡的二等大丫頭，她被賣出去時，老夫人都沒替她和她家人說過一句話，何況她這個半路投靠的孤女。她不能失去老夫人的歡心，沒了老夫人，她什麼都不是。
她只有時不時去李老夫人那裡悄悄邊鼓，鼓動老夫人給表哥納妾，至於李珏和焦宛清直接無視她，話都懶得跟她說，氣得陳香玉差點咬碎了牙。
不管陳香玉願不願意，八月初八，她還是嫁給了老爺子給她挑的那戶人家。
過了八月初八，就是八月初九了，秋試開始了，秋試分三場，八月初九、八月十二、八月十五，若中了就是舉人了。
這次秋試，焦辰飛、李珏、秦石頭、馮秀才都要下場，李珏祖父祖母早早就去棲霞寺齋戒祈福了，焦宛清則和嫂子姚書婷以及秦寶寶一道到的雞鳴寺上香。
京城趙府，薛寶釵正抱著小兒子，一邊同奶媽說話，小傢伙剛睡醒，吃完奶，精神頭正足睜著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看人，嘴裡吐著小泡泡，揮舞著小拳頭，手上的銀鈴鐺隨著他動作，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薛寶釵抱著小兒子，心裡很滿足，上天沒有剝奪了她的一切，她還有兩個可愛的兒子。
趙宇家的，就是鶯兒，她過來附在薛寶釵身邊說了幾句，薛寶釵笑道：「看來這事八成是真的！」
一輩子妻管炎的公公，居然瞞得這麼緊，家裡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在外面養有外室。如今那外室的兒子都十歲了，再過幾年就可以下場了。公公為了孩子的前程，急著要把孩子接回來，給他上族譜。
薛寶釵想象著婆婆得知真相后，鬧得雞飛狗跳的樣子，心裡別提多解氣了。不管婆婆是否反對，都不影響外室進趙府，就憑公公這麼多年，沒有一個屋裡人，婆婆善妒的名聲是跑不了。
有這麼個得寵的妾室和庶子在，想婆婆今後的日子一定很精彩，讓他們母子也嘗嘗寵妾滅妻的滋味。他們太貪心了，從不知己所無欲，勿施於人，除非涉及到兩個孩子的利益，薛寶釵絕不會插手婆婆房內之事。
那個丁姨娘不是最喜歡算計人嗎？就讓她幫著老太太一起跟二房斗好了，她只管看熱鬧好了。
薛寶釵心情很愉悅逗著小兒子，趙楚文未進房門，就聽妻子和孩子的歡笑聲，見他們母子其樂融融，妻子身上洋溢這一種母性的光輝。
趙楚文進房后，薛寶釵站起身把小兒子給了奶娘，笑著問道：「老爺回來啦！」
趙楚文見妻子又恢復那種端莊守禮的樣子，不由悶悶不樂，妻子相貌很好，才學也高，就是太端莊了，換句話說就是太古板了一些。她為什麼就不能學學丁姨娘她們，小意殷勤，偶爾同他撒撒嬌，對他看是親熱，實際卻很疏離。
他清楚地記得新婚時妻子雖然端莊守禮，卻沒有如今這樣古板，夫妻琴簫合作，倒也相偕。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兩人就開始疏遠了，如今都找不出共同的話語。
趙楚文抱了抱小兒子，轉身就出了正院，去了丁姨娘那邊，鶯兒不禁嗔怪道：「小姐，你為什麼不留住姑爺，白白便宜了那起小人，明日那冷香苑肯定囂張得不得了！」
薛寶釵自從對趙楚文死心后，就給他下了絕育葯，哪管他往屋裡拉香得還是臭的，反正她們再囂張也沒有用，生不出孩子，就沒什麼前程，有錢人家後院最不缺的就是絕色女子。
紅顏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大戶人家妾室通房，有幾個有好下場。她不想同她們斗，也懶得同她們斗，就讓她們狗咬狗，自己折騰去，跟她沒多大關係。
丁姨娘正念叨著老爺怎麼還沒回來，那邊已經有人送信過來，老爺去了夫人的院子。老爺並不是很看重夫人，但偏偏夫人肚子爭氣，連生了兩個兒子，看在孩子的面上，老爺初一十五才會去夫人那裡。
想到孩子，丁姨娘扶著肚子很傷心，自從那年不小心把孩子弄沒后，她一直沒懷上。她曾經懷疑夫人對她做了手腳，可是她看了很多大夫，大夫都說她身子無礙，肯定能懷上孩子的。
她只能認為自己與孩子的緣分未到，葯也吃了，佛也拜了，她還是沒懷上。見夫人又生了一個兒子，她不由眼紅得很，若不是夫人讓那兩個狐媚子到書房伺候老爺，她怎麼會去書房找老爺呢？她不去書房，孩子怎麼沒掉，若那孩子還在，他比二少爺還要大幾個月。
究其原因，還是夫人眼紅她受寵，丁姨娘也深恨自己眼皮子淺，恃寵而驕，得罪了夫人。夫人心機手段都有，只是不屑與她爭鬥，她若出手，就沒有她丁玉巧的還手之力。
夫人不聲不響地弄了兩房妾室進來，加上書房那兩個通房丫頭，生生地分去老爺大半日子。老爺這人，她算看透了，當年口口聲聲說只喜歡她一個，結果父母一反對，他就娶了夫人，她都給他做二房了，他還要納這麼多女人進來。至於老夫人更不用說了，她就見不得兒子媳婦恩愛，捨不得管家大權，她只不過是她們婆媳爭鬥的棋子。悔不該當初不聽大哥之言，若聽了大哥的話，嫁個小戶人家，日子也能過得和美，她被趙府的富貴迷花了眼。
其實夫人最初對她還不錯，生活上處處關照她，還提議給她找戶人家，她願意替她出份嫁妝。那時她已經同老爺有了首尾，自認為自己能與夫人爭鋒，白白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愚不可及！
悔甚！恨甚！
丁姨娘揪然不樂，自己作繭自縛，怨不得他人，沒有夫人，老爺也不會娶她做正妻。
哎！想這麼多幹嘛？
人都嫁了，後悔也沒用，既然男人靠不住，她還是要努力生下兒子才是。若她不趁年輕，趕緊生一個，這後院的年輕女子會更多。
趙楚文進了冷香苑，見丁姨娘背對著她，俏生生地立在紫藤花架下，光看那背影就很吸引人了，看看四周無人，忍不住上前擁她，笑道：「心肝，想我了沒？」
丁姨娘反身抱住了趙楚文的脖子，媚眼如絲，吐氣如蘭。她身上有一種淡淡的茉莉香味，勾得趙楚文口乾舌燥，喉嚨發緊，恨不得在這兒就要了她。
冷香苑的丫頭早被丁姨娘的春末屏退出去了，趙楚文把丁姨娘抱到就近的亭子里，亭子里有石桌石凳，他讓丁姨娘握著亭子的欄杆，背立著站在那兒。輕輕退去她的裙子，撩起自己的袍子，就在那兒辦事，丁姨娘又羞又歡喜，嬌聲喚道：「老爺，這裡有人！」
趙楚文道：「寶貝別怕，誰敢不長眼壞了老爺的好事！」
趙楚文覺得還不夠刺激，把丁姨娘抱到石桌上，讓她頭掛了下來，雙腿駕到自己肩上，又蹂躪一回，才戀戀不捨地道：「寶貝，今兒先放過你，晚上繼續！」
冷香苑的事到底沒瞞過薛寶釵，氣得鶯兒雙拳直握，爆粗口：「不知羞恥！那丁姨娘就是個！」
薛嬤嬤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大抵就是這樣！姑娘是正室，不必學這些狐媚子手段！」
薛寶釵臉色發白，這種白日暄淫之事，她實在是做不出來，倘若被人發現了，就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了，也只有丁姨娘這種潑皮破落戶敢做了。既然丁姨娘敢做，她就要敢於承擔這種後果，若不是她，他們夫妻也不會離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比較遲了，大家明早再看了。
昨日加瑚倒夜裡十一點才回來，一大早就去買癱子粉了。直接沖了冷水澡，結果長癱子了，一夜沒睡好，太熱了，三十九度的高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