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魔界行蹤

82.魔界行蹤

涉雲真所料不差。果然礦物最多處亦是魔界最重視之處,防備重重,且有重兵把守。等閑突破不得。

他為人修,自然要為人界考慮,既然來了魔界,便不能空手而歸。

毀了魔界的資源,令其無以為繼。

這便是他的目的。

資源最重者,一為礦,一為糧草,他身具金火靈根,對礦有天然感應,自然要好好利用。正巧,順便收集自己需要的礦物。

緩息靜心,化身心為草木,涉雲真全身幾化於無形。

《化一決》。

能將修者與周遭化為一體、使人無法察覺的法決。這些法決在現在的修真界等同雞肋,畢竟如今修真界風氣愈加和諧,如以往般殺人奪寶之事再未有,這曾引無數修士瘋狂搶奪的高等法決《化一決》卻成了藏頭露尾鼠輩行事之術。

不過止天霆卻不這麼覺得。

尊重每一個道、每一個訣的他將這本法決交給了涉雲真。

如今便派上了用場。

涉雲真遁入礦中,不出所料遇到了幾重守衛,皆一一閃過。躲過後,又與一對巡邏隊正面相撞。

涉雲真隱匿身形,本想從側經過,卻不料竟有一魔族巡邏兵轉頭看向他,那視線,竟是正與他對視!

涉雲真大驚,當下不敢動作,卻單手並指,凝靈力,準備出劍。

那魔族定定看了他須臾,隊友見他止步盯住一處不懂,警惕的拔除刀劍,問,「怎麼了?」

涉雲真更為緊張。

那魔族灰藍色眼珠盯了他須臾,轉頭道,「大概是我看錯了,走吧。」

其他魔族紛紛發出不滿聲。

涉雲真暗懈一口氣,卻不敢放鬆。

尤其那魔族在轉彎處竟回頭望了一眼,涉雲真也希望這是那人小心所致,可對方的雙目明明與自己相對。

這魔族……

小心為上,涉雲真也不敢再繼續深入,只得退出,卻在退出一半處改變主意,躲在一處廢棄據點內。

幸而他已為出竅,不須休息進食,否則還真不知該如何。

就這麼躲了十日,當涉雲真覺得已無大礙,可以離去時,方走至據點門口的他打開門,卻再次與那雙灰藍色眼瞳相對。

涉雲真嚇了一大跳!

大娘!有鬼!

那魔族一笑,慢慢逼近。

「你還真能躲,竟藏了十日,若非我……還真察覺不出你。」

涉雲真運轉靈決,隱匿身形,同時抽出靈劍朝魔族攻去!

魔族大驚。雖能看破那人的術法,可這人劍招未免太凌厲!

一劍直擊似雷霆,亂劍齊點如急雨,連劈帶挑似狂風亂舞,而使人無所藏!

雖看似無章法,卻招招直封對方後路,劍招凌厲,時而花哨時而樸實,唯一相同的是劍劍穩練。每當他以為抓到訣竅,可以反擊,卻又被下一招打破規律,被劈的七零八落。

尤其這人劍劍幾乎帶有劍氣,便是魔族身穿寶甲,仍被砍得破碎,身上也帶了傷。

此時他方意識,這人絕非他以為那種低等修士。

可惜為時已晚,他很快露出破綻,明明想躲開,卻無力閃避,被一劍刺穿肩胛,釘在牆上。

「魔族。」

涉雲真淡笑,儒雅似皓月,「莫非以為我人族無人?」

魔族很快支撐不住,露出頹勢。

這是劈了多少石子兒挨了多少揍才練出來的!表面看起來風光霽月的涉雲真內心早已嚎哭大笑不已。

這逼一定裝的值一百分!

那魔族慘笑,道,「倒是我小瞧了你。」

涉雲真但笑不語,握緊劍柄手微微一斜,便要取他性命。

劍被擋住,那魔族竟用手抓住劍身,喊道,「等等!」

涉雲真停下手,問,「你有何話要說?」

按住汨汨流出鮮血的傷口,魔族道,「帶我走,帶我離開魔界,到人界去,我可以幫你炸掉這礦。」

此礦為魔界最重要礦藏之一,盛產煤與伴生礦玄鐵,而玄鐵則為魔族最重要的武器材料之一。將此礦炸毀,勢必會對魔族產生巨大影響。

涉雲真輕笑,抽出靈劍,卻在魔族鬆懈的瞬間狠狠插入!魔族方鬆懈下來的軀體因疼痛猛烈抽搐。

「抱歉,閣下似乎還未看清現實,如今掌握主動權的人,是我。」

這魔族不知為何竟一人前來,給了涉雲真強勢的底氣。這魔族方才的亦未威脅自己,想來是未留後手。大概是低估了自己吧,以為有十全把握。

「……是,」簡單思索片刻,魔族痛快認了自己的頹勢,道,「不知閣下有何要求?」尾音上調,竟是有幾分調戲意味。

涉雲真笑着將長劍送入兩分,道,「我要炸掉這魔界所有魔族已有的礦。」

魔族笑,「這可不行,我體內好歹有一半魔族的血。」雖然這一半血帶給他的只有恥辱。

涉雲真道,「你以為你有拒絕的餘地?」

魔族點頭。

涉雲真被氣笑,當下準備給這魔族一點教訓。

魔族卻道,「因為你沒打算炸毀所有的礦。」

涉雲真沉默,道,「你倒是有一雙慧眼。」

魔族道,「正如你沒打算殺我。」

涉雲真:「……」

威壓頓起!充斥了這間小小的廢棄據點,魔族被高階威壓壓的渾身巨顫不止,每一根骨頭都在嘎吱作響,上下牙床不停相碰。

「看來你還是不清楚自己現在扮演的地位。」涉雲真準備殺掉這個魔族。太容易看穿他人的人不易控制,正如血止殺。這種人……還是早殺了的好。

魔族立刻示弱,雙手抬起,遠離腰間的佩劍,「對不起~我錯了。」聲音帶點痞,竟有幾分流氓意味,方才那咄咄逼人感瞬間弱了不少。「這位大人,您隨時可以殺了我,不知您到魔界來有何要事?小人必定竭盡所能。」

「來背叛陷害我?」涉雲真開了個玩笑。

魔族這次真的笑了,「來幫助您。」

「小人流風。」

深入礦藏腹地,涉雲真道,「不知為何你這麼恨魔族?」

魔族詫異,「閣下怎麼會這麼想?我可也是個魔族。」

涉雲真道,「若非如此,我想不到理由能讓你一個魔族來炸毀自族的重要礦藏。」還是所有。

至於交換條件……這魔族一開始便說了,簡單到涉雲真不可置信。便是帶他去人界。

「並且還如此想去人界。」

雖然他暫時也無回去的辦法。

不過這點不能說便是。

那魔族笑了,痞痞的,卻略帶慘然。「恨嗎?」像是疑問又像是自問。「或許有一點吧。」

不然瘋狂翻湧在內心的這些情緒是什麼?

但是卻又不至於去真的仇恨。

所以流風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複雜的人。

「大概吧,畢竟我母親是個魔族,父親卻是人界一個人修,因為這混血的身份我從小受了不少屈辱。」雖然在力量至上的魔界,他的強大很快彌補了這點。當然,後面這句話他不會說就是了。

母親死後,進入魔族兵團渴望建功立業的他早在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皇族手下練出了這露一套藏一套的本事。

他遠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

否則早死了。流風背着涉雲真淡笑,單純的笑,沒有一絲情感。魔族可比人界殘酷多了。

「這就是我想去人界的理由。」流風道,「我不至於恨魔界,但卻也對這兒沒什麼情感。」

其實這是假話,但是沒辦法,人類愛聽。

誰會對生長了幾百年的地方毫無情感?

聞言,涉雲真果然神情微動,道,「原是如此。」

「你到了魔界準備去何處?你知道自己父親的身份?」

魔族搖頭,「這倒是不知,我只知他是個很強大的人修。」強大到能讓種族榮譽感強烈的魔族心生愛慕,甘願為此人屈身,還差點當了間諜,最後在地牢鬱鬱而終。

「不過那人利用了我母親,害的我母親身死地牢,他卻逍遙自在。」其實不是,母親說,是她騙走了那人修自己一人留下來面對同族責難的。若非她是個皇族,早受盡虐待,屈辱死去,自己也活不下來。

因此,流風對自己的身份又愛又恨,愛它讓自己活下來,恨它讓生性自尊的自己受盡了折辱。

自己果然是個複雜的人。流風自嘲,又自得。

涉雲真抿唇,「你想報復他?」這話算是下套了,半疑問而半肯定。

「不,」流風道,「我不恨他,畢竟他給了我生命,雖然沒盡到作為父親的責任……」這倒是實話。

「那你想去人界……」

流風笑了,「我只是覺得,人界比魔界更易生存罷了。」

……看得出,這是真話,不過,這也讓涉雲真隱隱有些同情這魔族。看來魔族內部階級矛盾遠比人界嚴重。「可以,我會帶你去人界,在炸完所·有·礦藏后。」若他能找到回去的辦法……

涉雲真突然凝神,然後隱匿,「有人。」

流風立刻停止飛遁,改為慢走,一副閑晃的樣子。

一隊魔族走來,頭領看到了流風,道,「流風,你怎麼在這兒?」

流風一笑,道,「今日我休沐,不過閑的難受,所以來遛遛,正好能幫忙巡視。」

頭領笑了,「平日不見你這麼勤快……罷了,隨你便。」說罷帶着身後一隊魔族離開。

涉雲真現身,「你人緣不錯。」

流風痞笑,「還好,倒是你,看起來就有氣勢的很,不知這位閣下於人界是何人物?」

涉雲真道:「普通修者罷了,在一個尚算出名的門派。」這話說的淡然,只因他對這魔族又產生了懷疑。

若他真如自己所說那般過得悲慘,方才那魔族對他多少會有輕蔑之心,且不會如此信他。

這人……

果真如血止殺,是把雙刃劍。

他不確定自己用不用的好,不過……還得用。畢竟這人身為魔族,又曾是一方統領,比之他更了解魔族。

「你魔族共有幾處礦藏?」

「八處,兩處玄鐵,一處青金鐵,一處赤鐵,一處寒鐵,一處蠶絲鐵,一處多礦混雜,一處燃石鐵,一處燃油礦。」說罷,流風笑道,「你倒是狠。」先絕礦藏,再絕田糧,如此一來,除非以戰養戰,否則魔族必無力供給給養。

涉雲真淡笑。

「你就不怕魔族以戰養戰,更殘害你人界?」流風突然起了惡意。

大概是他對魔界還有最後一點好感。

最終進入了腹地,望着周圍豐富的鐵礦,涉雲真嘆道,「這麼多礦……還真有些可惜。」

「如若不然,閣下放棄炸毀魔族礦藏的念頭?」

流風這話就是把自己摘出了魔族。

涉雲真笑了,「怎麼可能,不能白跑一趟。」言罷,將手至於礦上,運轉《天火決》,順勢炎炎火光燒着了煤礦,又將玄鐵點燃炸裂!

流風早有準備,躲入一隅,看着涉雲真不斷炸毀鐵礦。

「你是誰!」

一聲大喝響起,卻是聽到炸裂聲尋來的魔族。

此時礦已被炸的粉碎,烈火熊熊,熱浪一層層滾出,灼的附近滾燙,涉雲真有出竅境,不懼高溫,身上亦著靈衣,絲毫無損,可那魔族卻不敢靠近,只遠遠大喝。

流風眼眸微眨,從暗處閃出,與那魔族戰在一處。

魔族見到流風,驚詫之下出離憤怒,「流風!竟然是你!」

流風抽出佩劍抗住對方的大刀,對涉雲真喊,「喂!我連身份都暴露了,你可別拋下我!」

涉雲真眼眸輕閃,笑道,「定不負君托。」實在找不到回去的辦法,殺了這魔族亦可。

那魔族顯然不及流風強悍,幾下便被砍下頭顱,猙獰屍首於地上滾了幾圈,血液淌了一地。

此時,更多魔族追了過來,打頭的看着自己隊長的腦袋咕嚕嚕滾來,一抬頭,便是流風無奈的臉。

「這是怎麼回事?」

流風聳聳肩,道,「抱歉了各位,我要反叛。」

言罷,流風脫下一身褐色鎧甲,「這鎧甲,我就還給你們。」這鎧甲,乃是他多次為魔族建功的賞賜,平時多有魔族羨慕,亦是他的驕傲,如今,卻被他隨手脫下。

鎧甲脫身後,他身上的傷口暴露於眾魔族面前。

一位平時交好的魔族道,「流風!你是不是被那人修逼的?快別鬧!我們這麼多人,還怕打不過他一個?」

流風搖搖頭,道,「是我自己選的這條路。」言罷,突然整個人一肅,氣氛頓時凝結。

方才出聲那魔族一頓,驚訝道,「你竟然……!!」

流風整個人變成了黑色,肌肉虯結凸起,將皮膚撐成了半透明,皮膚下血管變做猩紅艷紫,隨着血液流動不斷彈動,異常可怖。「對不起了。」

察覺到異樣,涉雲真分心去看,發現那魔族竟變了副樣貌,這種形態可怖異樣,甚至隱隱使他感受到壓迫感。

……這是怎麼回事?

變了樣的流風強大非常,不過短短几息,就殺了十數魔族,魔族特有的黑色血液流了滿地,將礦洞深處弄的一片血腥。

這才是修羅。

站在同族屍體上的流風,面無表情,身體赤裸,身上沾滿黑色血液,可層層血液也掩不住他皮膚下更為虯結的血管,以及其中蘊含的可怕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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