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難與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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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想著一個燒餅，然後這個燒餅越變越小，越變越小，最後看不到了，自己也就什麼都不想了。」葉泉想了想，然後總結著說道。

看夢姐不信，葉泉就給她試了一次。

他果然先是臉上露出嚮往的神色，然後越來越淡，最後變得平靜了。

不再有絲毫的變化，這一刻開始，葉泉似乎靜止了。

夢姐看的呆了。

不過她還是沒有立刻打擾葉泉，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看到他，竟然有一種不忍心打擾的感覺。

就這麼過去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

夢姐一直盯著葉泉的眉毛，看其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便有些將信將疑起來。

「莫非這樣真的可以不再餓了？」

夢可兒心中念叨了一句，然後便開始試著嘗試。

一個燒餅，擺在了她的面前。

她那麼餓，哪裡忍得住，立刻就流出了口水。

然後感覺肚子更餓了。

她感覺有些被騙了。

便要伸手將身旁的葉泉打醒。

就在她剛剛抬起了胳膊，要落下時，這時，卻感覺有股看不見的棉花將自己擋住了。

她剛感覺詫異。

就見到其面前出現了一個老頭兒。

看著略微顯得邋遢，他對著夢可兒噓了一聲。

意思是噤聲。

然後便面露古怪之色的看著面前這個孩子。

這時，他手一抬，夢可兒便站了起來。

其耳邊響起聲音。

「不要說話，你的來歷可騙不了我，你若真想拜師。也並非不可，但是要經過你爺爺的同意才可。」

夢可兒嘴巴一嘟，翻了個白眼。

老頭兒再度看向葉泉。

「這個孩子，可是好資質。」老頭兒自言自語感嘆了一聲。

夢可兒看口型，也看出來說了什麼。

立刻臉上露出喜色。

就這樣，一直過去了足足一個時辰。

葉泉才在天空中落下了一滴水滴之後。才那靜的感覺中醒來。

他醒來后，看著面前的老頭兒，還有在其身後的夢可兒，有些不明所以。

夢可兒卻沒有什麼動作。

只是對其比劃了一個鬼臉。

老頭兒則嘿嘿一笑，說道：「你真想拜入我的門下。」

「是啊。」葉泉肯定的說道。

「好，我就收下你，但是你還不是我的徒弟。只是跟著我，要想當我的徒弟，可要通過我的考驗。我才會認你，並且，讓你在外面，說是我的弟子，否則的話，便是欺世盜名。你明白了嗎？」

葉泉點頭。

「跟我來吧。」老頭兒帶著葉泉與夢可兒轉身而去。

葉泉雖然體質好了很多，但是這麼呆著這麼長時間，可是有些走得慢了。

不過。就在他們跟著老頭兒走了兩步之後。

竟然感覺，腳下生風。走起路來，極為的快捷。

而且，不大一會兒，就進入了一片迷霧之中。

在霧氣散去，他們便來到了一個小茅草屋。

而茅草屋的周邊，就是懸崖峭壁。宛若仙界一般的白霧，飄飄裊裊，沉沉浮浮。

「跟老道進來吧。」二人跟著老道進了屋子。

裡面簡單的很，蒲團一個，然後就是牆壁上。掛著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畫軸。

除此之後，就什麼都沒了。

「是不是很奇怪，一個看著有些本事的老頭兒，住的地方為什麼這麼簡單，沒有傳說中的亭台樓閣，沒有瓊漿玉液。」

老頭兒平靜的問。

夢可兒微微一笑，淡然說道：「道長神仙中人，自然是有你的道理的。」

「小丫頭，你回頭看看，那是誰？」老頭兒對著夢可兒微微一笑。

夢可兒詫異回頭，然後便是臉上一喜，接著便是一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葉泉看的有些奇怪。

門口不知何時，竟然站著一位，威嚴無比，衣著華服的老者。

夢可兒扭捏了一會兒，才小聲的說道：「爺爺，你怎麼來了。」

那威嚴老者，哼了一聲，但是目中卻露出慈愛。

有些恨恨的說道：「我再不來，你就不知道被那個老傢伙拐到什麼地方去了。」

「爺爺！」夢可兒撒嬌道。

「夢姐的爺爺。」葉泉心中念叨。

這時，就聽那老者，接著對著屋內的老頭兒說道：「這次謝了，咱們倆的帳兩清了。」

老頭兒無奈的一笑。

接著，就見那門口的威壓老者，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一揮手，便將夢可兒弄到了身旁。

身形一動，便不見了。

葉泉一個著急，立刻站起來去追。

只是他剛剛來到了屋門口，便被一道無形的牆擋住，無法出去了。

「你要去哪裡，那人是夢家老祖，是夢可兒的親爺爺，你還有什麼好擔心呢？」

老頭兒問道。

葉泉聽了。

心中雖然知道老頭兒說的是真話，卻也很難過。

一時間默默無言。

「坐下吧。」老頭兒不知什麼時候，手中出現了一個蒲團。

鋪在了他的面前。

葉泉坐下，老頭兒說道：「你還是不要擔心她了，她是夢家一脈單傳，夢家老祖可是當做寶貝疙瘩關懷備至，但是那個丫頭，實在調皮，竟然在一次外出時，甩掉了許多的隨從，一個人在外面闖了不少禍，惹得許多人追殺，這才因緣際會，和你相遇。如今緣散去。也是天意。」

葉泉沒有答話。

「你既然打算拜我為師，便要珍惜。」

老頭兒眼睛一閉，就這麼坐著不動了。

葉泉看向老頭兒，心中想想也對，便暫時放開執著，靜下心來。

也這麼靜坐起來。

他用的法子。也是燒餅變大，變小，最後虛無時，入靜止，無雜念。

時間一晃而過，兩個時辰過去，葉泉睜開了眼睛，感覺肚子，咕咕叫。餓的不行了。

根本無法再行靜坐了。

他對著老頭兒，伸手在其眼前晃了晃，也不去打擾，就這麼站了起來。

在屋子裡，隨意的看了起來。

看來看去，真的是除了蒲團，就是牆上的一副空白的畫軸，除此之外。真的沒有什麼了。

「你修為高深，可以不吃東西。我可不行啊。」

葉泉自己掏了掏懷裡，找了找，發現，還有半個饅頭，便自己咬著吃了。

吃完之後，他見到。屋外有一眼井，便出去打水喝水。

可是這口井，卻沒有水桶，這可讓人著急了。

四處看了看，除了山巔之上。白霧繚繞，天上太陽高掛，就是一些矮小的山峰在自己所處院落的下方，林林總總的排列。

一切看來，似乎這老頭兒，如今，也就是自己的師傅的住處，竟然是最高的所在。

「難不成，我這師傅是嫌棄自己笨，想餓死我？」

葉泉嘟囔了一句。

然後來到了屋子，可是看著老頭兒靜靜的不動，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不忍心去打擾他。

或許是自己知道，一旦進入那種『靜』的感覺時，又是何等的感覺，若是打破，似乎有些容易讓人生氣。

他猜測，老頭兒進入的靜，似乎也和自己相類似吧。

他本就不是懂得那麼多。

此刻，卻有些覺得，這個靜的感覺，很是奇妙。

只是看著老頭兒『入靜』這麼長時間，似乎比起自己來，要長的多了。

只是，他能夠入靜多長時間呢？

葉泉有些好奇。

雖然拜了師傅，但是這個師傅，若是只能能吃，有些本事，似乎又有些嫌不夠。

所以，他好奇。

這個好奇心一起來，他便更不想去打擾師傅了。

所以，他忍著口渴，也再度坐在了蒲團上。

然後接著開始『走神』。

有一個時辰過去了。

葉泉肚子咕咕叫個不停。

但是，他仍舊沒有醒來。

對面的老頭兒也沒有醒來。

又數個時辰過去了。

此間，他又醒轉了兩次，但是看到老頭兒面色如常，面色紅潤，竟然仍舊絲毫不動。

心中，竟然又起了不服輸的感覺。

接著，他再度盤坐。

這個念頭一出，他便怎麼都無法入靜了。

之前，他總是很容易，就進入那靜止的狀態，此刻，卻不成了。

這個時候，困擾他的，就是那個想不輸給老頭的執著念頭。

本來不服輸，不認輸，看似是好的，但是若成了執念，就會讓人陷入無法入靜的狀態。

入靜有什麼好處。

葉泉也不大清楚，他此刻，只是知道，入靜了，就不餓了，也不渴了。心中感覺格外的舒適。

而且，每次入靜醒來，都能感覺，渾身舒泰，精神大好。

雖然因為太久沒有吃東西，醒來后，飢餓感無法阻止的衝上頭腦，但是，若是不入靜，似乎都沒有機會，忍受這麼久了。

他開始思考，為什麼，我現在無法入靜了。

是因為，餓的嗎？口渴的嗎？

似乎，不大像。

難道是因為心中想要勝過老頭兒，所以靜不下了嗎？

葉泉迷惑中，隱約猜到了什麼，但是卻不敢確定。

然後，他開始去看，掛在牆上沒有內容，虛空沒有的畫軸。

看著這個畫軸，葉泉開始看還沒有什麼，看著看著，就覺得，似乎自己感受到了什麼，就是抓不到他的具體內容。

但是，這個感覺的苗頭已經有了。

所以，他再度細心，看著畫軸。

這一看，便痴了。

是真的痴了。

何為痴？

習武者，有武痴，喜文者，有文痴，善音器者，亦不乏痴者人！

痴，就是專心一念，不為外物所動，喜歡武，便只想武，所有看到的一切，都能和武聯繫到一處，學到的任何知識，都是為了武功的更進一步。

此刻，葉泉痴了。

便是他此刻看著這幅畫，畫沒有內容，本身雖然如此，卻又因為，沒有內容，便就是內容的所在。

這幅畫，是有內容的。

內容，便是虛無。

葉泉腦海中，也進入了這種虛無的狀態。

他執著於虛無，整個身體都似乎和周邊的一切隔絕開。

不知過去了多久，外界飛來一隻蝴蝶，漂亮美麗，飛過葉泉之後，在其肩膀之上撞了上去，摔了一跤。

好似沒有看到葉泉一般。

這時，不知那老頭兒是什麼時候起身，竟然來到了蝴蝶追下的地方，手掌托起，將之拖住。

蝴蝶來到了老頭兒的手掌之上，似乎十分歡喜，竟然開始圍著老頭兒不斷飛舞。

老頭兒對著蝴蝶說道：「去吧，今日你與我這徒弟結緣，種下了因，他日，你們還會有一段因果。天意。」

蝴蝶不知道懂了沒有，飛出了屋子，然後便化為一團綠光，朝著遠處飛走了。

老頭兒轉身看向蒲團上的葉泉，神色變得慈祥。

「天地本是虛無，宇宙誕生於虛無，時間空間之中，除了一，便是零。若你自己悟了，也就出師了。」

老頭兒伸手在自己腰間的葫蘆上一指，那葫蘆便飛起，葫蘆塞子自己飛出，然後從裡面飛出了一個小瓶子，擺在了葉泉的面前地面上。

老頭兒看了葉泉一會兒，然後點點頭，說道：「既然醒了，為什麼不將疑問問出呢？」

葉泉確實醒了。

他注意到了面前的瓶子，拿了起來。

「這是什麼啊，師傅。」

「辟穀丹，三天一顆，不可多食。」葉泉聽了，立刻掏出一顆，發現瓶子里的丹藥，竟然小的離譜，只有綠豆的二分之一。

葉泉將信將疑的將一顆辟穀丹吞了，立刻便感覺胃口裡面，有一股氣，填充起來，不斷的鼓脹，很快，便不再感覺餓了。

這股氣，只在葉泉的肚子里徘徊。

葉泉感覺很神奇。

便驚奇的說了一聲。

老頭兒只是靜默的看著葉泉，並未在說話。

葉泉感覺師傅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便說道：「師傅，畫軸的內容，是虛無嗎？」

老頭兒點頭。

未言語。

葉泉又問道：「虛無是不變的嗎？我感覺自己似乎有一會兒，成了不存在的了。」

老頭兒點頭道：「你不要在想這個問題，還是專心從基礎學起，你的疑問，你需要自己去解答，我幫不了你，我只能幫你打好基礎。路是自己走出來的。」

「師傅，我怎麼打基礎啊？」葉泉問道。

「我教你呼吸法。」老頭兒說道。

「呼吸法？呼吸還用教嗎？我自己就會呼吸啊？」葉泉心中奇怪，卻沒有問出口。

只是點頭。

老頭兒似乎知道葉泉心中的想法，平靜的坐在了蒲團之上，讓葉泉也坐下。

然後說道：「修行之路，基本先是呼吸，普通人呼吸，和修行之人呼吸自然是不同的。」

「呼吸說起來簡單，其實也是很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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