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碎了無痕(修)

第二章 心碎了無痕(修)

謝睦渾身氣氛丕變,陷在低氣壓中,連帶語氣也變得異常冷靜,邊開口低語,邊看回陳暢遠,「一個是我愛了整整八年,當初不顧眾人含帶惡意輕視目光,阻礙,甚至不惜違背父母,選擇這條不歸路,無論如何都堅決和你在一起、走下去的男人。」

「一個…」謝睦指向劉棗。

看著劉棗在陳暢遠看不到的地方,眼裡毫不客氣露出得意嘲諷,表面卻仍裝出一副懊悔,害怕他憤怒斥責的模樣。

這一刻,謝睦才恍然明白,先前那些只有收件人姓名、地址,無寄件人相關信息,有著無數張只看得到陳暢遠在動情后,從不同角度所拍的各種面貌表情、動作,看不到另一人面容的照片包裹,是誰寄來的。

答案已然明顯,是劉棗。連剛才發過來的那張曖昧照,同樣一定是他發的。

原來他們早已背地裡勾搭在一起…或許,他們早在三年前,劉棗母親終究抵抗不過病魔侵襲去世,為怕他因喪母之痛,而做出任何不可挽回的事,不時打電話關心他,甚至在除夕時,怕成了知名公眾人物后,沒什麼朋友,獨自在家的他會想不開。

於是,邀他來家中過年,說不定他們就在那時看對眼。原來我做了那麼多,竟是白白給人做嫁衣,給人一個爬上陳暢遠床的機會。謝睦自嘲想著。

想明白一切的謝睦渾身氣息變得更冷,連說話的語氣也更為異常冷靜平淡,「一個是我費盡心思,捧成家喻戶曉當紅明星、視如親弟的手下藝人,沒想到、沒想到,他們兩人竟背著我滾床單……呵,好笑,實在是太好笑了,這真是個天大笑話啊。」

說著、說著,謝睦也真的大笑出聲。

看出謝睦情緒明顯異常的兩人,尤其是陳暢遠心中突地升起一絲擔憂和心慌,但卻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出聲安撫他情緒的動作都沒有,只是仍冷眼看著他,眉間摺痕更深。

劉棗心情則非常痛快,誰叫他要打斷他和暢遠哥的好事。

哼…睦哥,現在站在他身邊的是我不是你,你最好趁他還沒開口把你轟出去之前,自個兒乖乖自動離開吧。別給臉不要臉了,再鬧下去,對你可就不好看了。劉棗心想。

不顧一切大笑的謝睦,頓時笑彎了腰,笑得無法自拔,笑得連笑意都顯得凄涼和苦澀,同時眼角也笑出一滴淚,頃刻間,笑聲嘎然而止,突然沖向他們…

以為謝睦要傷害劉棗的陳暢遠,竟下意識做出連自己都沒預料到的反應,沖向前抵擋,一把推開他。

毫無防備的謝睦因那推搡力道瞬間後退幾步,身不穩,進而撞向後面矮櫃。

碰的一聲,肉體與堅硬木頭髮出不小聲響。

陳暢遠的推搡反應,謝睦身體傳來的疼痛,彷佛就此將兩人推的遠遠,兩顆心,分離了,從此心生隔閡,無法找到能再次走向彼此的軌跡。

謝睦心頭頓時變得沉重,撞擊的疼痛,令他不自覺彎下腰,苦澀、不敢置信陳暢遠會為劉棗傷他的心碎感竄上心頭。

雙手下意識做出推搡動作之後的陳暢遠,一瞬間微怔,絲毫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謝睦被推的倒退硬是撞向矮櫃,而疼的反射性彎腰的畫面。轉瞬間,陳暢遠心中突地升起一股他已永遠徹底失去他的心慌。

只不過那莫名心慌,僅維持不到半秒,便被劉棗的驚呼打斷。

「睦哥你沒事吧?!」

謝睦撞擊的疼痛,心碎淌著血的內心,想不到陳暢遠竟會為劉棗,衝動傷他的抽痛,在在將他的心弄得傷痕纍纍。

話雖如此,謝睦仍咬緊牙關,不顧背脊疼痛,只為維持最後自尊的挺直背部,下巴抬的高高,將脆弱隱下,不想暴露在他們面前,至於劉棗的假好心,他則充耳未聞,似其為無物。

從這刻起,他總算將兩人看清,原來,『人心終究是會變的!』

陳暢遠的冷漠,連最基本的關心都無,劉棗的處心積慮,步步算計,爬上他床,還故作懊悔的惺惺作態,都在在讓謝睦感到心冷。

他開始為自己這些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他到底做人是有多失敗,才會讓這兩人『聯合』背叛他啊。謝睦自嘲的腹誹。

謝睦動身朝他們走,與此同時,陳暢遠那雙寒冷,平時隱含銳利的眼睛瞇起,身體下意識靠向床上的劉棗那邊,看他打算想做什麼。

陳暢遠他那隱約擋在劉棗面前,護住劉棗的舉動,著實刺傷了謝睦雙眼。

尤其劉棗還配合似悄悄移動靠過去。正打算看謝睦會做出什麼傷他的舉動。

只不過,這兩人都猜錯了,謝睦在距離他們僅一步距離時,突然轉彎,朝一旁的衣櫃走去。陳暢遠看著他背影若有所思。

劉棗本想利用謝睦在遭遇出軌、背叛打擊后,所心生的『反應』,來做些什麼讓他與暢遠哥鬧的更僵的戲碼,若能鬧的他們就此一拍兩散,他當場被人趕出這裡,那就再好不過,只是可惜結果沒如他所願。

此時的謝睦根本沒心思去想他們的反應,只是打開衣櫃左右翻找,直到找到被他隱藏在數件襯衫最下面的信封袋后,拿起,握著信封袋的手不禁攥緊。心頭被這些鐵一般,顯示陳暢遠出軌、劉棗背叛的證據照片攪的生疼,幾乎快難以承受。

背部的疼痛、內心的傷,劉棗這視如親弟,卻背著他爬到他男人床上的白眼狼,這些年來,始終用忙碌工作來麻痹自己,催眠似不斷說服自己:陳暢遠沒有出軌、沒有背叛、沒有與繁星娛樂旗下的男男女女藝人搞曖昧、被狗仔拍到與知名藝人出入賓館的照片也不過是個誤會……

幾番聽著陳暢遠解釋,縱然心中生起不少疙瘩,不過後來也被撫平,因為事實證明那些真的全是誤會。

也有過幾次幾個男女藝人跑到他面前,言語中暗指陳暢遠與他們有什麼…等態度模稜兩可的話,他完全不當回事,因為他相信他。

只是,次數多了,出軌跡象屢次擺到面前,縱然最後無疾而終,可再也無法撫平的疙瘩,就像藏著懷疑的種子發了芽,很多事情似乎都變得不再單純,只是他故意不聽不看,不去發現,因為他還愛著他。

就像這次,若不是他提前出差回來,劉棗刻意發來的曖昧照,當場被他捉姦在床。或許,他一定又會像往常那般,故意忽視,不敢面對現實。

又或者,仍被陳暢遠隱瞞,就像個傻子,如往常等他,在不知不覺中,回家吃飯次數漸少,傻傻獨自一人坐在桌前,從最初的滿懷喜悅,興緻沖沖的看著桌上香味肆意、熱騰騰的飯菜,抬頭看著時間悄然流逝。

眼裡的喜悅逐漸變成失望,最後變成茫然,飯菜失色變冷,微微發涼,因長久固定坐著導致渾身發僵的全身才有動靜,緩緩推開椅子,起身,將一桌放了一夜早已變味的飯菜倒掉,收拾乾淨。

稍微整理一下自身,回房微微闔眼,小睡一會,再起身離開這個曾經擁有兩人氣息,如今卻只剩一人,另一人時常徹夜不歸,不再溫暖、只剩空虛、寂寞…屬於兩人的『家』。

爾後,又是嶄新的一天,努力對著繁星的工作同仁、藝人擺出微笑,以及在面對陳暢遠時,假裝自己還是那個對他已然出軌跡象一無所知的自己、假裝他還是那個從前不會忘了回家吃飯、不會忘了家裡還有一人在等他、會心疼他的他。

謝睦閉眼,微皺眉,不讓眼中的淚流出,強忍心中酸澀、悲傷,不讓那些情緒攫住自己。

隨即謝睦睜著泛紅的雙眼,捏著信封袋轉身看向他們。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以為我要傷他?」謝睦直指陳暢遠剛才下意識推開他的舉動。

不待他回應的謝睦嘲諷的低語。「呵,原來在你眼裡我是這種人。」

謝睦隨即打開信封袋,拿出那迭照片,扔向他們。照片如花瓣般從空中四散開來,「你是不是總以為我什麼都不清楚,錯了!你做了什麼,我都很清楚,只是不願去想、去相信而已。」

四散的照片飄落各處,床上、地上。陳暢遠拿住一張飄落到眼前的照片,在看到呈現在照片上的東西后,一股潛藏在心底深處的不滿、怒火,瞬間傾泄而出。

攥住照片的手背因力道而繃緊,「你調查我?!」

「調查你?」謝睦頓時覺得好笑,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意,突然對自己這些年的付出真心感到不值,也為他不多做思考,只因這迭照片是從自己手中拿出,就直接如此認定。

謝睦胸口起伏極大,下意識隱忍滿腔怒火,拳頭握緊,「陳暢遠你他媽的是不是人啊,八年了,我跟了你八年,我是什麼人難道你不清楚,你竟連想都不想,就判我死刑,認定我調查你!」

「呵,我真他媽瞎了眼,才會跟你這麼多年!」

劉棗似怕眼前狀況謝睦鬧的不夠凶,還不夠讓暢遠哥將他趕出門,進而佯裝要為暢遠哥辯解,半是膽怯半是帶著哀求口吻道,「睦哥你別這樣,暢遠哥不是故意要這樣對你說話的,畢竟照片是你拿出來的,暢遠哥才會、才會這麼認為,你不能因此責怪他啊…而且…」

「而且,說不定、說不定真的是你找人調查他的。」劉棗越說越小聲,似怕謝睦怪罪,隨即卻又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緊張兮兮,連忙開口辯解,「睦哥你、你千萬別想太多,是我說錯話了,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做出那種卑鄙的事…或許你只是請私家偵探跟蹤暢遠哥,至於什麼偷拍照的事一定跟你無關對不對?」

聽了那些話的陳暢遠眉頭深鎖,臉色越發凝重可怕。

「…唉呀!睦哥對不起、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我相信睦哥你一定不會這麼做的,畢竟你那麼愛暢遠哥,你絕不會做出跟蹤、偷拍暢遠哥,那種可怕的行為…」

「夠了!別說了。」陳暢遠出聲打斷。

劉棗見自己的目的已達到,便順勢閉上嘴,縱然暢遠哥不相信謝睦會做出跟蹤、偷拍的事,不過那些話,勢必會被他聽進心裡,懷疑悄然而生,之後無論謝睦再說什麼,他最先想到的,絕不是『謝睦根本不可能那麼做、那麼對他,他不是那種人』,而是反射性的做出懷疑。

謝睦見他只是打斷劉棗,卻未對他的話做出任何斥責反應,顯然是已相信他,這種結果簡直讓謝睦難以置信,緊接伴隨而來的,卻是更多的傷心和陣陣宛若戳心窩般的抽慉疼痛。

「陳暢遠你好樣的,我謝睦真是看錯你了,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相信躺了你枕邊八年的人…」謝睦略微停頓,似想到什麼嘲諷地繼續說,「啊,我說錯了,你的枕邊人早已不知換了多少任了,連他都是了,我又憑什麼讓你相信我呢。呵。」

謝睦不想在這多待一分鐘,連一秒都不想,一想到這間他盡心布置的擺設、床單、枕頭花色,如今已沾了那些情/欲、米青液氣息,就令他覺得噁心。

劉棗似察覺他要離開,突然靈光一閃,想都不想的撲過去。

當然,謝睦與劉棗之間還有一段不小距離,撲過去的劉棗跌趴在他面前,瞬間眼角帶淚,「睦哥,你別這樣,暢遠哥不是故意的,你別生他的氣,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勾引他…」

冷眼掃過他白花花、布滿激情痕迹的果體的謝睦正打算跨過他朝門口走去,沒想到卻被他接下來的舉動打斷。

劉棗猛然抓住他腳腕,不讓他走,嘴裡邊說著苦苦哀求他錯了,他不該爬上暢遠哥的床,他不該因為太喜歡暢遠哥,而選擇性遺忘暢遠哥是睦哥的事實……

「放手!」謝睦冷掃一眼將他腳腕使勁掐的生疼的手。

「鬧夠了沒?」陳暢遠突地開口。

不知是在對謝睦,還是對劉棗說。

對於謝睦今天突然提前出差結束返家,捉到他與劉棗滾床單,甚至拿出那些偷拍照的行為,心生不滿,尤其這些日子以來,謝睦多次『無理取鬧』的較真、冷戰、爭吵,都在在使他對他的感情一點一滴的冷卻下來,甚至時常有種不再愛了,或者他真的有愛過他嗎的錯覺產生。

「你什麼意思!?」謝睦鎖眉,聲音有些嘶啞,包含了無數苦澀和痛楚。

陳暢遠充耳未聞,只是撿起地上的衣褲走過來,扔到劉棗身上,「穿上,起來。」

「可、可是…」劉棗抓著衣褲,神色帶著驚慌,「暢遠哥我、我…不行,若是睦哥不肯原諒我的話,那、那要是睦哥因為這事,對我心生嫌隙,不肯再當我的經紀人,那我該怎麼辦,我的星途肯定會受影響的。」

謝睦突然覺得這畫面夠諷刺的,沒想到有一天劉棗從無到有,他耐心陪他慢慢琢磨練習,逐漸培養起的深厚精湛演技,竟會被用在這種地方。

陳暢遠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耐,口氣不是很好,「當不當你的經紀人不是他說的算、星途會不會受影響,全都由我繁星這老闆說的算,再不起來,就滾出去。」

劉棗像是得到他的保證,又像是已做足戲癮,便迅速起身穿上衣褲,故作一副做錯事模樣,靠到他身旁,形成他們與謝睦對峙情形。

陳暢遠的漠然不解釋、劉棗瞳仁中閃著得意雀躍,微勾嘴角畫面,謝睦反射性閉眼,打從心底再也不想見到這對不要臉的賤人。

再次睜眼剎那,將一切被他們出軌、背叛的不甘作弄、委屈、恨意,一股腦兒怒吼,「陳暢遠你他媽的,真夠對得起我的,我恨你,我們完了!」

隨即毫不猶豫轉身衝出房門。

陳暢遠毫無反應,只是心中閃過一絲複雜,和隱約愧意,不過轉瞬間,便悄然而逝,除被劉棗似有若無的勾引打斷外,還有篤定謝睦絕不會離開他的自信心,畢竟他有多愛他,他是知道的。

況且,無論他做錯什麼,謝睦一定會原諒他,也會回來的。

在心中不斷如此告訴自己,下意識壓下內心深處突然湧上來的莫名不安,才順利穩下心神的陳暢遠,便將腦海中謝睦蒼白臉色、微微顫抖似清瘦不少的身影,給乾脆利落甩掉,轉身準備與劉棗到床上再戰一回合……

過沒多久,半掩半開的房內傳來一陣似有若無喘息伴隨甜膩呻/吟、男人嘶吼聲,迴響很久,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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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配角翻身成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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