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攀龍成正果 附鳳好當官

1983年10月1日，在我高中畢業后的第五年，我的婚禮如期到來。睍蒓璩曉兵兵一如既往的冷淡，我也只是強顏歡笑。

縣長夫人也就是我的丈夫娘倒是拿出了所有的熱情和積蓄，她知道我這個窮女婿的家底，她是真的喜歡我，真的把我當自己的兒子和老來的依靠。她不動聲色的為我們購置了她能想到的一切，鶯歌牌的電視機、永久牌（她沒有買鳳凰牌的，因為她希望自己的女兒和女婿能夠白頭到老，就像她和范縣長）的自行車、長江牌雙卡收錄機、紅山花牌的電風扇、上海蜜蜂牌的縫紉機，大床、大櫥、五斗櫥、床頭櫃、八仙桌和4把椅子。在那個物資緊俏的年代，即使是縣長夫人，能配齊這些也是何等的不容易。兵兵媽不但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她還給自己的女兒爭取到一套兩居室的房子。

婚禮很低調，因為范縣長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不願意大張旗鼓。同事們也只是送來一些臉盆，床單之類作為彩禮。當客人都散去，只剩下我們夫妻二人，我看見兵兵單薄的身影默默地在屋內收拾著，我看見她的左膝蓋好像不能彎曲一樣，漸起的熱情又被生生的被壓制了下去，然而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想起曾文正公的一句話，「男子漢打落牙和血吞」，何況這是我自找的。

結婚剛剛3天，兵兵就搬回了娘家，也許她也感覺到，沒有了爸爸媽媽在身邊，我對她冷淡多了，連唯一的一次同房也是草草了事。到了娘家，我還是和往常一樣對她好，她也微笑著默默地配合，很幸福的樣子，她知道母親一直偷偷地看著我們，她不想讓母親失望和傷心。

我現在的身份已經改變了，真正的當上了縣長的乘龍快婿。這是我計劃之中的事情，不過一旦實現了，我也沒感到有多少的快感。也許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的永不滿足，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我怎麼會洋洋自得。我還要繼續偽裝自己，做一個好男人、一個好女婿、甚至是一個好乾部。因為我馬上就要步入仕途了，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是我畢生的追求。

我家（確切說是我和兵兵的家）的隔壁，住著分管商業的李副縣長。來往多了，二人就熟了。我在和李副縣長交往中，偶爾會有意的發出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慨，李副縣長是一個精明的人，一點就通，其實他也早就想輕輕地拍我老丈人一馬屁了，只是苦於沒有合適的機會。所以說與其說是他成全了我，不如說是我成全了他。很快他就在縣長辦公會上提出，建設鄉供銷社鄧主任年紀大了，苦於沒有接#班人，縣社葉主任多次打報告請示派年輕幹部頂替，但人選一直不合適，王秘書年輕有為，在縣政府也幹了2－3年了，應該到基層鍛煉鍛煉，將來才有所作為。領導們都表示支持，我的老丈人范縣長不置可否，後來這事也就這樣定了下來。

也許現在的年輕人都會覺得奇怪，為什麼縣裡的秘書還要到鄉供銷社當一個小小的主任，這簡直是屈就。這李副縣長腦殼是不是進水了，這馬屁不是拍到馬腿上了嗎？但是你要知道，在那個年月供銷社是多麼多麼的吃香。打個比方，不亞於現在的電力、電信、煙草等壟斷國企。那時候所有的商業行為，副食百貨、日雜五金、化肥農藥，包括汽油煤炭等等等等，都歸供銷社管。可想而知供銷社主任是一個多麼肥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