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發小走後門 好戲在後頭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很快就到了年關。睍蒓璩曉找我的人漸漸多了，鄉里領導，其他單位的同僚都有，無非生活用品、春耕的農藥化肥、煤啊煤油什麼的，那時還是計劃經濟，物資比較緊缺，不是有錢就能買到，都要我批條子。因為想要一個好口碑，我只要能夠辦到得也都盡量滿足，對於大家送上的各種禮品甚至現金從來都是婉言謝絕，所以把建設鄉的頭頭腦腦都結識了個遍，大家都覺得我這人不錯，很清廉。單位內部的事情我也是盡心儘力，特別是職工家裡紅白喜事之類的我都熱情的噓寒問暖，所以職工們也都覺得我特別關心下屬，是個好領導。因為我知道這個時候是收買人心的最好時機。

有一天下午，我正坐在辦公室里看報紙喝茶，突然聽到外面的辦公室一陣吵鬧。我們辦公室是一大一小的套間，大的其他領導一起辦公，小的我一個人用。好像是有人要進來找我，外面大辦公室里我的下屬擋著不讓。我估計又是找我批條子要這要那的也就沒有理他，繼續看著我的報紙。可是吵鬧卻並沒有很快結束，而且我分明聽到有人竟然喊起了我的小名王二狗。我坐不住了，「是誰在外面大吵大鬧的，這是國家單位，這樣吵像什麼話？」我邊說邊走出自己的辦公室，只見外面我的下屬們正攔著一個穿戴還算整齊的矮個子男人。我一下就認出來了，這不是我們村的老二嗎？

這個老二我可得好好給你們說說。老二是我們村的，比我大六歲，我應該叫哥的。從小大家都叫他老二，因為他在家中排行老二。至於他的大名有成，卻沒有幾個人知道。

老二家裡窮，穿的都是老大穿過的二手衣服。直到7歲那年要上小學了，才頭一次穿上新衣服，一件藍色的的確良褂子。為我們那個大隊很大，當時有兩所小學，老二家離二小近，他就自然的上了二小。從此以後，除非年紀只有一個班，否則他都是在二班。老二學習成績一直很差，每次考試都是倒數第二，墊底的都是鄰灣的二傻子。

小學畢業以後，老二就再沒有上學了，就開始滿世界的跑。至於他到底在外面幹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看樣子他現在混的還不錯。

我為什麼專門為他廢話這半天，因為這個人也還算個人物，而且在今後的一段日子裡被我們村的人抬到和我一樣的高度，一度將我和他並稱為我們村的「一對二」，因為他小名老二，我小名二狗子。那時候都是賤名，好養活，見笑了。二你該懂的吧，除了大小王就它最大，王誰敢說，可見我們在村裡的地位有多高。不過他這小二一生都是撿二手貨的命，最後還栽在我這大二的手裡，哪能跟我比，這是后話。

老二看見我一下就來勁了，說：「二狗子，你哥來了你也不出來接待接待，還搞這些人攔著我，你再胃口大得很啊！」

這個活寶又來了一句「二狗子」，這令我非常的不舒服，冷冷地說：「進來說話吧。」

同事們見我發話了就不再攔他，各自回自己位置上忙去了。老二大搖大擺的在我面前的椅子上坐下，說：「躍進啊，哥今天來找你是有求於你，不過在你是小事。」

我說：「你小子會說人話，在那裡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老二一笑說：「躍進你莫怪，你知道我沒讀什麼書是粗人，不會說話。」

我說：「算了，有什麼事說話。」

老二興奮的說：「我年前結婚，你未來的嫂子可是個大美人兒。」

「嗯。怎麼樣？我又不是你爹，你結婚跟我說屁用。」我沒好氣地說。

「你放心，我不找你借錢，我現在有錢了，我是想找你買點東西。」

「是嘛？口氣不小，有多少錢？你要什麼？」

「縫紉機一台、收錄機一台、自行車一台！你那供銷社門市部說沒有，有錢也買不到，你這個大主任給想想辦法。在你是小事一樁，可幫我的大忙了，大話我可向老丈人說了，這三大件保准有的！」

「這可得一千多塊啊！」

「一千多就一千多，錢沒問題，只要你有東西！」

一聽這話我還著實吃了一驚，定睛好好地看了看老二，我還真沒想到幾年不見這個二百五居然有了這樣的豪氣。於是我說：「那好吧！我給你寫個條子，你直接去。」

老二拿著我的條子千恩萬謝的走了，臨走還說：「到日子一定請你喝喜酒，你一定要到哦。」

我打著哈哈，說：「好的好的。」其實心裡挺煩他，總算是把這傢伙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