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正文完結

第89章 正文完結

聶青鸞一開始就有想過,左翎的這條起兵通往京城的路絕對是一條漫長,而又艱巨的路,但是她卻沒有想過,這條路整整的就走了三年。

現下的這個大晉一朝,自打開國皇帝那代開始,傳到現下的這個皇帝手上已經是第四代了。第一任皇帝自然是英明神武,不然也不會開創了一個新的朝代。第二任皇帝雖然是不及自己的父親,但總體上來說,那也稱得上是一位明君。就是隆安帝,就他一生的政績來說,那也是功大於過的。是以大晉的財富和兵力,在這三代皇帝的手中積累之後,於這一任皇帝手中達到了極致。

而左翎手中一開始所有的,不過就是隴城的兵將,和自己的一支左家軍罷了。財力相較於朝口廷而言,那也是少的可憐,簡直就是可以不提也罷。

這樣的一支隊伍,碰上正國富兵強的朝口廷,其路有多難走,那便是閉着眼睛也可以想像的到的。

所以這三年來,他們打過敗仗,受過困,甚至是類似於垓下之圍,四面楚歌,山窮水盡的時候都有過,但最後總算都是挺了過來,而且隊伍也漸漸的壯大了起來。到了最後,無論是財力,還是兵力方面,他們都可以與朝口廷打個平手了。

於是這時朝口廷上就出現了主和派,主戰派。

主和派的意思,便是劃一半國土給左翎,由着他自己稱帝稱王,而主戰派的意思則是,大好江山怎麼可以拱手送給左翎?便是傾盡全國之力,那也誓要將逆賊千刀萬剮。

不消說,聶媛華也是主戰一派的支持者。

自打幼時開始,她就覺得她和聶青鸞之間是不死不休,不共戴天的關係。三年前她以為她死了,覺得自己終於是可以放下這一段仇恨了,但是不想最後她卻是沒有死,反而是和左翎一起,領兵一路朝着京城而來。

劃一半的國土給左翎?由着他稱帝或者成王?那到時豈不是她聶青鸞也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

聶媛華覺得她寧願死,那也不願意看着聶青鸞有朝一日和她平起平坐,而自己竟然對她無能為力。

所以她聯絡了朝中的諸多大臣,極力主戰。

但只可惜皇帝卻很膽小,而且他實在是很貪戀做皇帝的生活。他不確定如果繼續戰下去,他們能不能將左翎給千刀萬剮,可萬一到時候左翎攻破了京城,將他給千刀萬剮怎麼辦?若真是這樣,那還不如劃一半國土給左翎呢,這樣他的疆土雖然是小了一些,可好歹還是個皇帝。

於是他便挑選了幾位主和的大臣出來,讓他們帶着自己的詔書,誠心的找左翎去了,說是若他肯放下刀兵,他願意劃一半國土給他,從此他們兩個國家兩不相犯。

此時正是冬天,中軍大帳里燒着一個旺旺的火盆。

左翎坐着看完手裏的詔書,然後抬手一扔,明黃色的詔書就被扔到了近處的一處火盆里。

火盆里是攏的旺旺的炭火,絲綢制的詔書被扔了進去之後,瞬間就被燒着了。

火苗很快的便吞噬了被扔進去的詔書。先前的明黃色,轉瞬之間就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燼。

負責談判的那位主和大臣首領目瞪口呆的看着火盆里的那一堆黑色的灰燼,片刻之後方才問道:「元帥這是何意?」

左翎冷淡著一張臉,壓根就不想跟他說話,只是揮手示意趙小北,讓他將眼前的這幾個人給弄走。

於是趙小北便上前,右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說着:「我家元帥的意思就是,不同意和解。一半疆土算什麼?我們既然千辛萬苦的打到了這裏,自然是要全部的疆土。回去告訴你們的狗皇帝,讓他洗乾淨自己的脖子,等着我們元帥攻下了京城,攻下了皇宮,到時再與他相見吧。」

那大臣沒想到左翎的態度竟然是這般的堅決。

今日他自打進了軍營之後,發現這裏兵強馬壯,而且紀律嚴明,傳說中的左翎是個軍事方面的天才果然是不假啊。不然當年收復被胡人擄掠去的疆土時,那也不會一路勢如破竹般了。

朝口廷的軍隊若是對上這樣紀律嚴明的左家軍,勝算真的是要掂量掂量了。

於是他便打起了另外的一個主意。

「不知屏風裏面可是晉王妃?」他忽然微微側身,對着另外一個方向恭敬的拱手做了個禮。

自打他進這座中軍大帳的時候,就注意到左翎的身後隔了一道屏風。而屏風裏面隱隱約約可見一個人正坐在裏面。

傳說元帥左翎極其寵愛他的王妃。這麼多年來,除卻他的王妃,他未曾對其他的女子正眼相看過。而且還傳說,左翎所到之處,他的王妃也必定會在那裏,因着左翎曾經說過,這輩子他都不會讓他的王妃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所以這位大臣便猜想着,左翎身後屏風裏的這位,應該就是晉王妃了。

一見這位大臣忽然開口對着聶青鸞說話,左翎的臉頓時便冷了下來。

他用眼神示意了下趙小北,意思就是,趕緊的讓他滾蛋。他再不滾,就直接一刀砍了了事。

趙小北會意,立時就上前對那位大臣說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我家元帥對你客氣,你可別蹬鼻子上臉。識相的,就趕緊的哪來的滾哪去。」

那位大臣卻是站在了那裏沒動,反而是對着屏風的方向高聲的說道:「聽聞晉王妃和皇後娘娘是一對親姐妹,這天下間豈有親姐妹之間刀劍相向的?還望晉王妃和元帥好好的說道說道才是。」

屏風後面的人正是聶青鸞。這些年來確實如同傳聞中的一般,左翎從來不會讓她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之內,所以但凡他在的地方,就一定會帶着她。

即便是在戰場上,他也是會帶着她。怕她被流矢亂箭所傷,所以從來都是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守護着她。而他若是在這中軍大帳里與人議事時,便將牆角的屏風拉開,讓她在屏風後面坐着。

此時聶青鸞就正坐在屏風後面看書。猛然的聽到那位大臣在和她說話,她不由的伸手摸了摸鼻子,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這些年來,她和左翎自認也是患難與共過的,但即便是如此,她也從來沒有干涉過左翎的決定。所以這樣大的事情,她覺得跟她說是沒用的啊。

眼前光線一暗,她抬頭,見是左翎走了進來。

「他們都走了?」

大帳裏面安安靜靜的,想來那些個主和的大臣,還有趙小北他們都已經離開了。

左翎點了點頭,伸手抱起了她。

屏風後面就放了一把椅子,於是左翎便抱着她坐在他的腿上。

這些年一路走來,多半是戰火紛飛中,於今天這樣兩個人獨處,已是難得的靜謐時光了。

聶青鸞合上手裏的書,將頭靠在了左翎的肩膀上。

屋外雪落無聲,帳內偶爾有木炭噼啪裂開的聲音。一室靜好。

「鸞兒,」左翎忽然開口,「這幾年跟着我過這樣顛沛流離的日子,你累嗎?」

聶青鸞在他的肩膀上側過頭來看他,伸手在他的臉頰上摸了一下,而後才笑道:「不累。只要跟你在一起,怎麼樣都不累。」

左翎捉住她在他臉上搗亂的那隻手,握在手心,慢慢的摩挲著,片刻之後說道:「再忍忍,鸞兒。等我攻下了京城,到時這天下間將再也沒有能威脅到我們的人了,我們就可以安安穩穩的過着我們的日子。到時你若是想,我們也可以在宮外開一個大酒樓,等有空閑了,我們就去這酒樓里查賬,看我們賺了多少銀子,你說好不好?」

聶青鸞那時候說的夢想,就是想開一個大酒樓,自己當個甩手的老闆娘,然後過幾天就去櫃枱上收一次賬就好了。

見左翎竟然還記得這個,聶青鸞不由的就笑了:「好啊。」

她笑的明艷,左翎低頭在她的額間印下一吻,而後便又一路向下,停在她的雙唇間,耳鬢廝磨,慢慢的加深了這個吻。

左翎拒和的消息傳到朝堂之上,主和派的人自然是神情黯然,但主戰派的人卻是熱情空前高漲。

只是他們的熱情再空前高漲,那也擋不住左翎的一路前進。

很快的,左翎他們便兵臨京城城下了。

這下子所有的人都慌了。一時之間也顧不得其他的地方,遂將周邊所有城池的隊伍都調遣到了京城來,組成了一支勤王之師。

而聽說這支勤王之師的首領竟然是齊徇和秦青。

這三年的仗打下來,大晉實在是已無良將了,最後到了緊要關頭,也只有齊徇和秦青可用了。

而大晉現下已是將全國所有能用的兵將都押在了這場京城守衛戰上,所以這場戰,其難打程度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左家軍圍困京城數月,損兵折將無數,但雙方最後依然還是處在僵持階段。

前面那麼多年的努力,不能在最後一步的時候還功虧一簣啊。於是聶青鸞便想着去將秦青一面。

她和秦青,好歹還是有幼年的那些情分在的。而且齊徇她也是識得的,也許可以勸說他們兩個也說不一定。

她將這個想法和左翎一說,不想左翎聽后卻是堅決不允許。

他的原話是:「你是打算用你和秦青之間的情分,勸說他打開城門?鸞兒,作為一個男人,你的丈夫,我怎麼可能會讓我的妻子用這種情分作為籌碼,去勸說他人?我便是寧願死,也絕對不會允許你這般做。」

於是這件事就只能作罷。

而左翎可能是受了聶青鸞這件提議的刺激,當晚他便一晚沒睡,苦思攻城之策。

次日他便又重兵再次部署了一次攻城計劃。

而這場攻城,直攻了一日一夜。無論是城牆上,還是城牆下,都是死傷無數。

可最終,左家軍終於是爬上了城樓,奮力的將他們左家軍的旗幟高高的插在了城牆上。

隨即高大的城門被緩緩的打開。

左翎翻身上門,一手拉着韁繩,一手伸向了聶青鸞。

「鸞兒,」他眼中情意深重,這些年來從未變過,將來也不會變,「這萬里江山從今往後都是你我所有,再也無人敢分開我們了。從現下開始,無論何時,何地,你都可以想如何便如何,這樣你可喜歡?」

聶青鸞抬頭,望着逆光坐在馬背上,俊挺如神祗的左翎。

這個男人啊,他愛惜她如同性命。便是這萬里江山,於他眼中而言,也許也只不過是討她一笑的玩具罷了。

這樣還有什麼不喜歡的呢?人生一世,有這樣的一個丈夫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聶青鸞揚起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然後朝着左翎伸出了自己的手。

左翎伸手握牢,然後稍稍的用力,便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身前坐好。

聶青鸞在他的懷中抬起頭來望着他,兩個人相互一笑。而後左翎催動馬兒,蹄聲得得中,兩個人慢慢的通過甬長的城門通道,走向他們兩個人的美好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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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之妻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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