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8 669你好,阿司匹林先生: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幽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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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斯這一生,難得有這麼安靜沉默的時候。

也不知道是在想要不要賭一場,還是別的。

路西法也不着急等結果,長指滑過他纏滿繃帶的身子,低低嘆息了一聲:「小斯,哥哥跟你說一句實話,洛歡愛阿司已經愛到了骨子裏,你還這麼年輕,真的沒必要這麼折磨自己,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能放下她,讓她一個人離開這裏。」

先不說他陪洛歡一起離開后,失去了蘇祭司的保護,要獨自一人面臨多少宿敵的追殺,會有多危險,就單單洛歡不愛他這一點,就足夠將他折磨個半死償。

他不知道他這麼多年來對洛歡的執著,究竟是真的深愛還是只是因為沒有得到過,但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希望他能試着放下。

不是所有的愛情都能開花結果,如果愛而不得,放蕩一生又何妨,比如他。

直到醫生幫他包紮完,又小心的叮囑了一番,離開后,路西斯才像是終於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哥,你知道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出去,既然阿司不想保護她了,她的身邊,總該有個人來護著。」

他說,聲音冷靜又決絕。

路西法闔眸,不動聲色的輕嘆一聲。

好吧,這個結果,雖說不大能接受,但其實也在預料之中了。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以後注意安全,我不在你身邊了,你又有了需要獨自保護的人,以後就別這麼任性了。」

這麼多年來,他們兄弟倆幾乎從來沒分開過,連出任務,路西法都基本上不放心,每每都會陪着他一起。

多少次跟死亡擦肩而過,都是他這個做哥哥的,在旁邊拉了他一把。

替他擋過刀子,挨過子彈,獨自一人從十數人的包圍中將傷痕纍纍的他拖出來……

也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他的性子從小到大基本上都沒改變過,依舊張狂紈絝的像個還未成年的豪門少爺。

可從今以後,他就再也不能保護他了。

他再也不是誰的弟弟,而是誰的守護者了,他要成熟起來,沉穩起來,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路西斯大概也有點難過,趴在床上沒吭聲。

就這麼沉默的相處了一會兒,路西法忽然站起身來:「你先躺着休息一會兒吧,我去給你收拾一下行李,到時間了會過來叫你。」

走到門口的時候,一直沒吭聲的路西法又忽然叫住他:「哥。」

他站定:「嗯?」

冗長的沉默。

路西斯歪了歪頭,看着他修長挺拔的背影:「對不起。」

路西法垂眸,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嗯,知道了。」

……

書房裏充斥着淡淡的煙霧,寬大辦公桌后,男人彈了彈指間的香煙:「確定了?」

路西法同樣叼著煙吞雲吐霧,含糊出聲:「確定了。」

「嗯。」

「阿司。」

「嗯?」

路西法欲言又止:「算了,沒什麼。」

蘇祭司大概也沒什麼心情去追問,他說算了,他也就算了。

直到一聲尖銳的槍響,劃破了寂靜的夜色。

路西法怔了怔,沒等反應過來,前一秒還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已經眨眼間沖了出去。

槍聲很清晰,清晰到幾乎近在咫尺,可想而知不會是外人闖進來開的槍,而這裏面,能對着他們兩個人以外的人開槍的人……

他追過去的時候,月牙的太陽穴上已經抵上了一把袖珍銀槍。

今晚的洛歡很美,又穿上了史上高貴的奢侈女裝,長發高高挽起,妝容精緻,美麗的像個剛剛嗜血歸來的女妖。

她那一槍,是開在了門鎖上。

從那晚她悄無聲息的闖入千里的卧室之後,月牙就養成了睡前鎖門的習慣,她進來的時候大概是沒打開門,索性就直接開了槍。

蘇祭司身形挺的筆直,黑色的休閑外套下,肌肉已然緊繃到極致,可臉上卻冷漠的看不到半點表情。

「洛歡,你幹嘛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呢?阿司已經答應讓小斯陪你離開了,從今以後天大地大,你們兩個想去哪兒去哪兒,不是很好?」

路西法雙臂環胸慵懶的靠着牆壁,盯着她明顯已經有些不正常的目光:「阿司要你走,也不是因為她北月牙,而是因為你試圖殺死他的女兒,這一點,任何人都不可能忍吧?你現在就算殺了她,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我知道呀……」

冰涼的槍口順着月牙的太陽穴一點點下滑,在她的臉上游移著,洛歡笑容輕慢:「我也沒打算改變任何事情,可放這個女人在這裏真是太礙眼了,她不死,我怕以後都要睡不着了。」

月牙一手還在輕輕拍著被槍聲驚醒的千里,試圖再把她哄睡,可千里見到卧室里突然多了這麼多人,就徹底清醒了,一咕嚕爬了起來。

起床后就習慣性的要往她懷裏拱,被月牙單手推開了。

「千里乖,去找爸爸。」她輕聲哄著。

千里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屁股坐在床上,像是在考慮到底是繼續找她抱還是找爸爸抱。

月牙咬牙,低聲補充:「爸爸給你拿來了雪糕,快過去要。」

千里很喜歡吃雪糕,可她腸胃一向不大好,每次吃會肚子疼,平日裏她基本上不允許她吃。

這會兒千里聽到有雪糕吃,立刻雙眼放光,撅著小屁股就跑下了床,顛顛兒的跑進了蘇祭司懷裏。

男人俯身將她抱起來,隨手遞給路西法,不動聲色的給了他一個眼神:「帶她去樓下。」

路西法聳聳肩,隨手將千里接過來出去了。

男人轉過身來,目光漠漠的看向洛歡:「洛歡,你該知道,你傷了千里,我願意放你毫髮無損的離開意味着什麼。」

連路西法路西斯都不會有這樣的待遇。

「意味着什麼?」

洛歡柳眉微揚,嘲弄的睨着他:「意味着你愛我嗎?嗯?蘇祭司,你愛我嗎?」

男人薄唇漸漸抿成一條線,目光涼薄的看着她。

他的沉默像是鞭子一樣狠狠抽上女人的心臟,洛歡凝眉,眼底漸漸滲出水霧,卻又笑的癲狂:「哈哈……你不愛我……蘇祭司,你既然不愛我,又為什麼要跟我訂婚呢?既然跟我訂了婚,又為什麼遲遲不肯娶我呢?你先背叛了我,就不要怪我同樣背叛你!!」

她得不到她的愛情,他們誰都別想得到!!!

蘇祭司的視線微微下滑,落在她手中的袖珍手槍上,嗓音涼淡:「洛歡,這把槍,是10年前,我親手交給你的。」

要她防身用。

洛歡眸光閃爍了下,聲音微顫:「你還記得?」

她還以為,他已經把跟她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洛歡,你對我而言,很重要,一直很重要。」

跟路西斯路西法不同,他們都是男人,能跟他並肩作戰,卻不能給他一個女人才會有的細緻溫柔,最親近的姑媽,跟他見面,也永遠都是在提北氏集團,逼迫他狠下心腸,斷情絕愛,為了復仇而活……

他上前一步,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我不想傷害你,洛歡,你別逼我傷害你。」

你別逼我傷害你……

洛歡怔了怔,前一秒因為聽到他的那句『很重要』而得到的滿足,又被他這一句話輕易擊碎。

「你想怎麼傷害我?」

她低低冷冷的笑出聲來,左手用力的抓住了月牙的長發向後撕扯著:「蘇祭司,你要為了你仇人的女兒,傷害我?」

月牙痛的悶哼一聲,冰涼的槍口自始至終都死死的抵著自己的太陽穴,她想要忽略都不行。

「我如果死在這裏,洛歡,你可要想好了,蘇祭司、你的爸媽、你全部的親人恐怕都要跟着我陪葬!」

她的聲音不算嚴厲,但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現在的蘇祭司,跟他的姑媽之間關係微妙,隨時都有可能拼個你死我活,現在這樣的時機,他根本不會是北家的對手。

至於她那雙不成器的父母,想要取了他們的命,對北家而言更是易如反掌。

「那又怎麼樣?」

洛歡低頭看着她,毫不在乎的口吻:「誰不是一死?早點死晚點死有什麼區別么?反正我跟我爸媽之間本來就沒什麼情誼,至於阿司……我死了,他陪我一起死,不是剛剛好?」

大家都別活了吧。

卧室的門忽然再度被撞開,路西斯只套了一條黑色長褲,上半身赤果著,纏滿了繃帶,他的唇色蒼白到看不出一絲血色,驚魂未定的叫她的名字:「洛歡!!放下槍!!你瘋了是不是?!」

洛歡咬唇,冷冷掃他一眼:「為什麼要放下槍?路西斯,你口口聲聲說會幫我,不會讓蘇祭司,不會讓北月牙欺負我,可到頭來呢?你卻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我被他們逼到絕境!!你根本不配喜歡我!!!」

你、根、本、不、配、喜、歡、我!!

這句話,北月牙身為一個旁觀者聽了都覺得心寒,直接無法想像路西斯聽到後會是怎樣一種感覺。

但某一瞬間,她清楚的看到他瞳孔重重收縮了一下。

喉結上下滑動,好一會兒,他像是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啞聲道:「哥哥在外面安排了狙擊手,歡兒,你……」

他話還沒說完,洛歡就忽然情緒激動的站了起來,一邊奮力的想要將還半坐在床上的月牙拖拽起來擋在自己身前。

電光火石間,玻璃碎裂的聲音驟然響起,洛歡的身體被一股巨大的慣性帶着重重的向後退去。

砰——

子彈在半空中滑過一道銀色光線,穿透了卧室角落的一個衣櫃。

路西斯倒吸一口涼氣,衝上前去趕在她倒下的瞬間抱住了她:「歡兒!」

「月牙!!!」

另外一道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

尖銳的疼痛侵襲著神經,洛歡嗆咳著,一口一口的鮮血從唇齒間溢出,她努力睜大眼睛,想要尋找蘇祭司的身影,卻發現他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那抹只是看一眼就足夠讓她怦然心動的身影,正背對着她,抱着另外一個女人,驚痛的叫着那個女人的名字。

「月牙!!月牙……」

蘇祭司單手抱着從床上摔落下來的女人,眼睜睜的看着她痛苦的捂著自己的一隻眼睛,痛到唇色慘白,開開合合好一會兒,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纖細白嫩的指縫間,很快有汩汩鮮血流出來。

「痛……」

失血的唇瓣顫抖著,像是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哽咽著叫他的名字:「蘇祭司,我好疼……」

洛歡剛剛因為情緒激動而開出的那一槍,擦着她的眼角滑過,雖然沒直接碰觸到她的眼睛,但光是子彈的氣流,就足夠傷到她失明!

細細弱弱的聲音,卻像是最鋒利的刀子一樣,狠狠的切割着他的神經。

那殷紅的血像是從他心臟中沁出來的一樣,尖銳的疼痛瀰漫在四肢百骸,他呼吸急促,低聲安撫她:「沒事,月牙,你不會有事,別怕,不會有事的……」

「阿司……」

眼看着他抱起那個女人轉身匆匆離開,洛歡眼淚瘋了似的涌了出來,掙扎著要追上去,胸口一痛,一口鮮血又溢出唇瓣。

路西斯的眼底一片血紅,雙手顫抖著捂着她的傷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要帶她去醫院。

「阿司……阿司……」

洛歡緊緊抓着他身上的繃帶,鮮血源源不斷的從唇間溢出,眼淚越落越凶:「叫阿司……叫阿司過、過來……」

「你先別說話,我帶你去看醫生。」

冷汗涔涔落下,路西斯甚至連心痛的時間都沒有,抱着她瘋了似的往樓下跑。

路西法迎面走來,只看了一眼,就皺了皺眉:「別去了。」

他看不出來這顆子彈打到哪裏去了嗎?

流了這麼多的血,還能救活才有鬼了!

路西斯卻像是完全沒聽到他的話似的,一陣風似的抱着洛歡沖了出去。

路西法轉過身,看着他抱着幾乎被鮮血染透了的女人狂奔在院子裏,跑着跑着,速度漸漸的就慢了下來。

然後,在靠近車庫的時候,徹底的停了下來。

他抱着已經一動不動的女人,慢慢跪了下去。

路西法闔眸,不想再去多看一眼,轉身,順着一路淋漓的血跡上了樓。

……

深秋的風,已經帶了幾分冬日裏的凜冽。

月牙一手仍舊死死的捂著右眼,鮮血順着她的手指滑下,一路蔓延過手臂,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痛到想哭,卻又流不出眼淚。

蘇祭司一路將她抱到急診室,早早的就被路西法叫起來等著的幾個醫生看了眼,不屬於自己能力範疇的就自動自的往後退了一步,其中一個年長的走了出來:「準備手術!」

說完,剛要去做準備,手臂就被男人單手扣住了。

他轉身,恭敬的看着他:「boss?」

「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她的眼睛!」

男人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被推進手術室的女人,聲音暗啞到幾乎要沁出鮮血:「聽明白了嗎?」

男人默了默:「我盡量。」

……

蘇祭司闔眸,用力按了按兩邊的太陽穴,緊繃的神經卻沒有半點放鬆下來。

一邊的護士怯怯上前:「boss,您要不要先去休息室里等一下,手術可能需要持續一段時間……」

「去給我拿一盒煙過來。」

「……是。」

煙跟火都遞上去了,護士眼睜睜的看着他染血的手怎麼都握不穩打火機,又鼓起勇氣來主動把打火機拿過來,替他點燃煙。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深鎖的眉頭這才稍稍舒展了一點。

幾分鐘后,喬治匆匆走了過來,神色凝重的道歉:「對不起,boss,臨時有點事情,沒能及時趕回來,讓您受驚了。」

蘇祭司站在窗邊,迎著夜風,彷彿這樣呼吸就能輕鬆一點一樣。

「洛歡傷的怎麼樣了?」他問。

喬治默了默:「我趕過來的時候……看到路西斯先生抱着她的……身子,跪在院子裏,一動不動……」

他原本想說『屍體』的,但猶豫了下,還是謹慎的改了改。

蘇祭司將煙遞到唇邊的動作倏然一頓,眼底僅存的一點光亮也黯淡了下去,片刻后,忽然將煙碾滅:「好好葬了,葬在蘇家的墓地里。」

喬治不敢多說什麼,微微頷首:「是。」

夜晚越來越深,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

蘇祭司站在窗邊,凝眉眺望着滿天繁星,不知道看了多久,看到心底一片冰涼。

失去了洛歡,也就等於同時失去了路西斯。

跟姑媽的事情,也該有個了結了。

渾渾噩噩中,彷彿所有的人,都要離他遠去了。

從今以後,他的身邊,就只有千里和路西法了。

「哥哥……疼……哥……」

路上,女人低低的嗚咽聲那麼清晰的一遍遍的在耳畔回蕩著,啃噬着他的心臟。

彷彿冥冥之中,他當初那邪惡又瘋狂的計劃,真的變成現實了一樣。

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那個幽陽哥哥!!

如果北幽陽不是她的親生哥哥,是不是她真的會愛上他?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很快激起一陣自嘲的冷笑。

就算跟北幽陽是親生兄妹又怎樣?她不能喜歡他,還能喜歡安易生,還能喜歡亞瑟,還能喜歡各種各樣的男人。

偏偏就不會喜歡他。

偏偏就不會喜歡對她而言只是個變態惡魔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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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婚襲愛,總裁的落魄新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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