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06 偽劣君子
林凡大口喘的粗氣，靠著計程車的門還不時的望著外面。
「我的天，我受不了了！真不知道說她是的一廂情願還是另有目的，她叔叔剛騙自己，指不定有什麼關聯！還是小心為上。」林凡看著窗外，心情沉浸在心事里，或許希望周品元和安心不是一夥的才好。
想著心事，把一切都給忘了，司機惱怒的轉過頭來重重的提醒，林凡才清醒過來。
「走吧，去市中證券公司。」林凡向前方的計程車司機說道，司機白了一眼，歪著脖子點點頭，隨即汽車快速發動離去。
市中證券公司，一群富商聚集貴賓室，眼睛帶著血絲，頭髮亂糟糟的，夾著香煙的手指都開始泛黃，圍坐在一張圓桌邊一句話也不說，整個氣氛比靜謐的夜晚更加安寧。
坐在最前頭的三個中年男人低著頭，一言不發，手上不停轉動著杯子，杯子內清翠碧綠的茶水隨著杯子的移動而晃蕩。
「咳咳。。。」忽然有人咳嗽起來，打破這詭異的平靜，眾人抬起頭來，咳嗽的正是那個高不成低不就的瘦子。
「成老闆，您有何高見？」瘦子身邊總有個胖人抬杠，這是圈子裡眾所知的事情，其他人聽到胖老本這樣說，都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兩，剛才的陰鬱都一掃而空。
瘦子沒有回話，沉默一陣才道：「這事兒你得問鄭秘書。」
「哦？」眾人私下交頭接耳，鄭秘書是官家人，瘦子這麼說難道他事先探聽到什麼消息？手足無措，面色迷茫的眾人又將目光聚焦在那三位最有錢最有能量的老闆身上，可是迎接他們的是尷尬和無奈的面色，眾人嘆口氣，就連老財主都不知道，估計瘦子又在信口開河，好不容易激起的興趣又焉下去了。
有些人還是挺相信瘦子的，帶著詢問的眼光看著坐在靠門邊的鄭秘書，鄭秘書低著頭，好像都快睡著了，那幾人嘴翕動幾下，最終話還是沒問出口，一下，貴賓室只剩下細密的談論猜測聲。
嘎吱一聲，柳樹制的門揚起輕微的聲響，對於正無焦距目標的眾人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解救，瞬間，十幾道紅絲絲閃光燈掃向鄭秘書身後。
來人正是幾天都不見人影的林凡，林凡摘下身後的擋風帽，脫下風衣晾掛在一邊，笑容滿面的說道：「不好意思大家，我來晚了。」
見到是這個人，眾人高漲的好奇淹沒消失，隨即是氣餒的歪過頭去，絲毫不理會林凡的笑容，在他們心裡，林凡就比外面端茶倒水的服務員高上那麼一丁點的地位，要不是周品元和他私交甚密，鬼才理這個說不定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提到周品元，那個傢伙就急人，說好約定前天一起進軍國外市場的，現在連人毛都沒見一根，手頭上的錢可都有急用的！不是說外商最講信用的么。。咳，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孽了，非要讓老人家急出心臟病才算么？
想到這點上，眾人好像想起什麼，面色燦爛無比，紛紛回過頭來，面帶諂媚，三個老牌財主也注意到這一情況，急忙起身邀請道：「是林總來了！快坐，快坐，我這裡有上好的碧螺春，來一壺？」
林凡笑意盎然，其他人則扼腕不已，暗嘆自己錯過了好機會。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上面的傳來一股柔軟，換真皮的了？估計得義大利進口吧？那些大戶還真捨得。
看著林凡，周圍人的血絲都暗淡了些許，三位大戶財主蒼白的臉上起了一點紅暈，就像待嫁出門的小姑娘。
「林總，您最近在忙著發財呢？」周大戶殷勤的倒上杯茶水，熱騰騰的煙霧飄騰起來，擴散到四周，周圍人暗嘆聲，的確是好茶！
林凡看了眼身邊的鄭秘書，這個男人不太相熟，熟通察言觀色的周大戶很快笑起來道：「林總，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市委的鄭秘書！」
林凡腦子轉得飛快，市委的人？那他肯定是知道些什麼才來，當下，接著怎麼跟這一群貪財心切的財主們挑明也就成竹在胸。
「哦！鄭秘書！久仰，久仰！」雖然不認識，客套話一塵不變。
在一旁老是昏昏欲睡的鄭秘書忽然抬起了頭，眼色中透出精光，拍拍身上的飄落煙灰，環視眾人，最後落在林凡身上，看到一長還算英俊的臉，心裡起著不為人知的盤算。
直接避開林凡的客套，鄭秘書起身道：「恩，那好，大家都到齊了，我在這裡有件事情想和大家說說。」
無視林凡的尷尬，既然鄭秘書都開始說正話了，那注意力肯定得集中在他那不是？一群人又如同一群小雞見到蟲子，紛紛啄食般的點頭，然後鼓掌。
鄭秘書虛空按下手，眾人停下嘈雜的鼓掌聲，周秘書沉默會，在眾人伸長的脖子都快快趕上長頸鹿時才清楚的說道：「周品元跑了。」
夠坦白，夠直接！林凡暗道，看來這個鄭秘書肯定知道前因後果，接下來就輪到自己演戲了。
林凡還在眾人發獃時搶先笑道：「鄭秘書，您不是在開玩笑呢吧？」
眾人回過味來，臉色似笑非笑。
「是啊？呵呵，鄭秘書真是幽默啊。」其餘人附和起來。
鄭秘書早料到眾人會有此一出，看來人的心理能力就是不行，不願接受現實是吧？那我就再說得明白點。
「我現在說的是機密，大家悠著點，周品元是個國際性的詐騙犯，這次在國內已經做了好幾起詐騙案，詐騙金額高達三千萬人民幣。」鄭秘書的白臉緊繃著，他不想讓別人看起來認為自己是在看玩笑。
話音剛落，撲通一聲，眾人堆里那胖子和三位大戶全倒下去了，真皮椅子隨著幾人掛在地上，稀里嘩啦的一堆，其餘人傻了眼，白茫茫的看著鄭秘書，直楞楞的沒話說，嘴角抽抽，出的氣多，進的氣少。
林凡模仿大眾表情，也是如被雷噬般的站在那，粉臉煞白煞白的，就像前幾天飄零的雪，純白得沒有一絲雜質，嗓子里像是被堵著什麼，乾澀的說不出話來，許久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完整的。
「完了。」
「完了。。。全完了。」林凡小臉肌肉一抖抖的，演起來，還真是像模像樣的有幾分中風的徵兆。
鄭秘書一看，急了，後悔自己把話說得太直接了，萬一這小林總把全部家當都給投了，那不急死了？真該死，忘了他還是個P孩，心理承受能力肯定沒有那些商場老油條厚實，沒來個心理緩衝什麼的，呆會要來個青年痴呆症，臉部肌肉不遂的就完蛋了。
「林總，你怎麼了？凡事想開點！別急壞了！」
看出了鄭秘書的心事，一些乘三位大財主昏迷的階段，趕緊的來拍馬道：「是啊！林總，要是你真被騙的話，千萬要想開點啊！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只要人在，什麼都是能賺回來的，李白不是有首詩嗎？那啥，一千塊錢撒出去還是能飛回來的！老馬識途，焉知非福！古人都這麼說對不對！想開點。」
鄭秘書被那人的沒文化給逼急了道：「是千金散盡換復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別瞎湊合，遠遠的去！」
那人無奈，臉通紅的唯唯諾諾走開，林凡乘機用手指抹了下眼睛，迅速將那風油精藏在褲兜里，那動作迅速得風似的。
「千金個屁啊！我全部家產都給周品元那王八蛋給蒙走了！還好意思讓我叫他叔叔，真他媽狗屁叔叔！」林凡受到刺激的眼睛嘩啦嘩啦的掛下兩行瀑布。
眾人明白了，敢情林凡小子的家當都給那周品元給騙光了！投去的眼色不右得帶去幾分同情還有憐憫。
地上，幾個昏迷的聽到哭聲晃晃悠悠的醒了，聽到林凡的嚎啕大哭也明白了幾分，先是面色如死水平靜得不起一片波瀾，接著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哎！我的媽呀！我的一千萬喲！我的房子，我的車喲！」那周大戶帶頭哭起來，具有穿透力的聲音讓外面人為之震動，皺著眉毛暗自搖頭，看來又是一個炒股炒得傾家蕩產的可憐人。
大戶室亂成一團，大戶們哭了，那些小股們都股著勁的上前安慰，鄭秘書眼巴巴的看著場面混亂成一團糟，尤其林凡哭喪似的嚎叫驚天動地的。
「好了！夠了！」鄭秘書大吼完一聲氣喘吁吁的，不過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這幾人都停止了大哭，眼睜睜的看著鄭秘書，似乎想要鄭秘書一個希望給他們。
鄭秘書無奈的坐下，示意眾人安靜，老成的說道：「大家也不要先著急，慢慢聽我說完！」
眾人一聽，安靜了，找個個人位置坐下，大戶們被小股東扶植著坐正看著鄭秘書。
鄭秘書眾人開口。
「三位老闆，你們都是市企業的帶頭人怎麼能那麼毫無形象不顧身份呢？老實和你們說吧！這次市委派我做先遣來調查此事的受害者，並且需要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積極開展對周品元這個國際性金融詐騙份子的追查，儘快將其繩之以法，為金融市場的秩序和社會的穩定做出貢獻，為建設有現代化社會主義社會鞏固地基，我們要完全高舉鄧主席理論大旗，圍繞三個代表為中心，切合實際的做些補救措施。。。。咳。。。咳。不好意思。。總的來說，就是我們追回了部分的錢，並且政府經會議決定補償百分之五十的殘餘未追回款項，當然前提是要配合我們的工作！希望大家配合！好嗎？」
話音剛落，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咕咚一聲吞咽下了口水，看來這個決議很不錯的樣子，還追回了！能追回就不錯！沒追回的也能補貼百分之五十！也能彌補下受傷的心理，互相瞪了兩眼，全體高舉手道：「附議！」
鄭秘書環視眾人，點點頭道：「很好！」可是再看眾人內，只有林凡耷拉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肩膀一抽一抽的，他忽然想到，林凡剛才所說的話，難道另有隱情？
當下鄭秘書先告辭了，和眾人定下日子到政府交代詳細配合工作，眾人一擁而散，只剩下林凡兩人，鄭秘書拉著林凡出去。
披上衣服，林凡跟隨著鄭秘書進了紅旗車，兩人面面相窺。
鄭秘書首先開口，靠近林凡詢問道：「林老闆啊，你是一代後起之秀，有什麼難處和政府說，我知道這次周品元詐騙案內你和周品元走得比較近，他利用安氏集團做幌子，你肯定是損失不少，我個人先代表政府對你做出承諾，能幫則幫，盡量支持。」
林凡心驚，這次太假的話肯定瞞不過，要是深入調查，自己肯定也是吃不了兜著走，面上羞愧不已，略帶悲傷道：「我這次真的是一無所有了，我為了炒股把所有家產房契都抵押給了周品元的總部，追也追不回來了！我現在就是一個窮光蛋！心血都沒了！」
鄭秘書心裡早已知道林凡被騙的大概，但是還希望從林凡嘴裡掏出有些有用的情報，來確認其他人有沒有隱瞞的地方，甚至判斷林凡是不是和周品元埋在內地的一顆棋子！
林凡沒有多想，一口氣把自己被騙的經歷都給詳細的說了出來，當然其中一些細節和自己套取了巨款的事情沒有說出來，畢竟是這是非法所得，肯定是要上繳的，私心下林凡肯定是不願意。
聽完林凡的講述，鄭秘書合計著和自己所知道的完全一樣，而且言辭沒有閃爍，其中也沒有的大的漏洞，聽完后，鄭秘書也起了一些同情心，畢竟現在這麼年輕有為的不多見，一棵未來的企業家帶頭人的好苗子可不能浪費了，栽培下來之後，未來說不定就能為己所用，是個潛力股，幫了也非常值得！
鄭秘書緩和道：「你先別著急，畢竟還年輕，慢慢來嘛，現在充滿了機會，到處是商機，只要有眼光一定能東山再起的！我可以擔保形式貸款為你貸款，而且以後進行正當商業活動時，可以為你稍微開開綠燈，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林凡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淚水一點一點的往下掛，心裡卻是樂開了花，這種好事當然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