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東竹國師

第一四三章:東竹國師

在穀雨來臨之前,安玉善又新出了一本關於種植藥草的圖文書冊,沒想到新書一上市依舊被搶購一空,不止葯農就是尋常百姓家也對種植藥草產生了興趣。

京城裏,隨着秦老王爺和游將軍出京去西南剿匪,沸沸揚揚的孫寶事件終於慢慢平息下來。

這天,春光正好,安玉善正帶着幾名學徒在山中谷底新耕出來的葯田裏種植藥草,尹雲娘派人來喊她回家,說是仙草庄的莊主夫婦來了。

安玉善放下手中事回到了逍遙伯府之內,此時安松柏和尹雲娘正在客廳與閆傑、張氏夫婦相談甚歡。

「在下閆傑、張氏見過靈伊郡主!」閆傑夫婦一見安玉善進廳趕緊起身行禮說道。

「兩位不必多禮,快請坐!」安玉善虛扶一禮笑着請兩位客人坐下。

眼前的閆傑不到三十歲的樣子,一身儒雅書生氣,或許是在極北之地呆的時間長了,文質彬彬之中還藏着一股豪爽之態。

站在閆傑身邊的女子未滿二十歲的颯爽模樣,比一般京城女子身材略高些,皮膚不是女子常見的細嫩柔白,而是顯得健康有活力的淡淡小麥色。

一雙靈目染上了三分笑,讓人初見印象就很好。這便是閆傑的妻子張氏,也是安玉善早就想一見之人。

「不知郡主對在下可還有印象?」重新坐下之後,閆傑轉向安玉善問道。

安玉善淡然一笑,說道:「當年我爹把賣身契全都給那些救助的官奴之後,你是第一個拿着賣身契離開的人。」

「沒想到時隔多年郡主還記得在下!」聽安玉善這樣說,閆傑感慨地說道,「當日我就說過,恩公一家的救命大恩我閆傑銘記五內,來日定當厚報。」

「閆莊主是真君子,這兩年你對安家所做的已經實現了當初的承諾!」安松柏介面說道。

「不,恩公,閆傑做的還不夠多,當年若不是恩公一家相救,閆傑早就被人活埋命喪九泉,之後也就不會放還自由身遇到了我的妻子,更不會兒女成雙有一個美滿的家,這一切都是托恩公一家的福,這份恩情閆傑是還不完的!」閆傑誠懇地說道。

「恩公,相公說的對,安家的恩德我們一輩子也還不完!」張氏也跟着說道。

「你們可別這樣說,當初我們也是略盡微薄之力,任誰遇到那種情況都不會袖手旁觀的。」尹雲娘見閆傑夫婦感激的樣子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娘說的對,這兩年,安家與仙草庄也算有來有往成了朋友,大家就不要太見外了,早就知道張夫人是個炮製藥材的高手,我可是想見你多時了。」安玉善笑道。

「郡主過獎了,您是聞名天下的女神醫,我不過是山野谷地一個不起眼的採藥女,真要說高手,您才是真正的高手!」張氏也笑着說道。

「我們就不要相互恭維了,兩位在京城可要多呆些時間,我可有好多問題要請教張夫人呢!」安玉善笑着說道。

「請教不敢當,有什麼問題郡主只管說,民婦一定竭盡所能地回答!」張氏說道。

安玉善點點頭,最近她打算編撰一本更適合古代人炮製藥材的醫書,如今眼前有個這方面的高手在,她自然是不放過了。

於是,從這天之後,安玉善就邀請張夫人到了她的千草園,兩個人在炮製藥材方面有很多的共同語言。

而喜愛進山採藥的安玉冉聽說仙草庄的莊主夫人來到了京城,不顧自己懷孕的身體也來到了千草園,拉着張氏詢問了很多她只聽過沒見過的山中藥草。

幾個人越聊越投機,張氏也彷彿找到知音一般,整日裏膩在千草園內,還幫助安玉善一起編書,而她一雙跟來京城的兒女則是經常往逍遙伯府去,和安玉善的小弟以及安玉璇的兒子玩耍在一起。

這天,安玉善與張氏從藥草又聊到了一些礦石類的藥材,這時安玉善才從張氏的嘴裏得知,仙草庄的採藥人遍佈天下,所以任何種類藥材都能尋到蹤跡。

「那硝石、水銀、白礬之類的仙草庄的採藥人也能輕易找到嗎?」安玉善好奇地問道。

之前她一直以為仙草庄的採藥範圍並不大,沒想到竟能遍佈天下,那她以後想尋一些特殊的藥材,不就有門路了嗎!

「這些東西別人或許能找到的少,不過仙草庄倒是能尋得多些,不知郡主要這些東西幹什麼,硝石可不易保存,而水銀是有劇毒的?!」在藥材方面,張氏並沒有對安玉善有什麼隱瞞。

「這些我都知道,但硝石、水銀、白礬和硃砂、雄黃等可配成一種叫紅升丹的藥丸,這種藥丸對於拔毒去腐、提膿生新有奇效。」安玉善也沒有隱瞞自己要找這些東西的目的。

「原來這叫紅升丹,怪不得……」張氏聽安玉善這樣說,似是想起什麼出口說道。

「怎麼了?難不成之前也有人問你要過這些東西?」安玉善從張氏的神情中猜測道。

張氏點點頭,又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對方要這些東西是不是要配製郡主說的紅升丹,只是從我爹在世時,就有人托仙草庄找尋最上等的硝石、水銀、硃砂等物,我爹和我一直不明白對方几十年來要這些東西做什麼,現在想想,會不會是像郡主說的配製紅升丹?」

「哦?還有這樣奇怪的客人?」安玉善知道仙草庄算是江湖上的生意人,只是這紅升丹含

意人,只是這紅升丹含有毒性,而且知道藥方的大夫似乎並不多。

「是呀,這世上什麼樣的客人都有!」張氏笑笑,兩個人就這個問題沒有繼續深聊。

又過了一天,安玉善碰到了來千草園找簡兒的慕容遲,意外得知了渠州還有秦老王爺的事情都有了進展。

「說起來,我查到的這幕後之人還和仙草庄有些聯繫呢!」慕容遲笑笑說道。

「慕容遲,你把話說清楚些,怎麼和仙草庄扯上了關係?」安玉善是在千草園的後院葯廬內和慕容遲提起了這件事情,簡兒也在一邊旁聽。

「說來也巧,渠州有人暗中設陣搗亂的事情你家季少將軍一直沒放棄追查,最後還是靠我的人幫上了忙,在渠州瘟疫發生之前有幾名神秘的黑袍人到過渠州的風密山,那些人就像鬼魂一樣見不得光,後來查到這些人之後又去了極北之地的仙草谷,通過暗中打聽得知,這幾十年來一直都有黑袍人到仙草庄尋藥材,更巧的是,這些黑袍人也在京城附近出現過,也就是他們出現之後,秦老王爺和游將軍的事情才變得嚴重起來的。」慕容遲有些得意地說道,查到這些事情可費了他不少功夫呢。

「那這些黑袍人到底是什麼人?」簡兒聽着都覺得這些人有些恐怕。

「據我的人調查,這些黑袍人來自東竹國,而在東竹國一直都有一個神秘被詛咒的家族,這個家族的子弟各個都聰明絕頂,卻偏偏得了一種怪病,全身發白,害怕陽光,無論他們和什麼樣的女子成婚,生下的孩子都是像怪物一樣。」慕容遲故意以一種陰森森的語氣靠近簡兒說道,目的自然是嚇唬她,而簡兒還真的有些被她嚇到。

「你騙人!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怪病呢!」簡兒覺得汗毛都有些豎起來而來。

而此時安玉善卻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這些黑袍人就是張氏所說的去仙草庄尋藥材的人,再根據慕容遲的描述來看,那麼這些人肯定是患了家族性的遺傳白化病,也就是古代人常說的白子,似乎病況還比較嚴重。

「玉善妹妹,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簡兒見安玉善深思的神情問道。

「我知道有一種病是會造成人全身發白而且害怕陽光,一旦被陽光照到,就很容易發生各種皮膚病,嚴重的可造成潰爛,而且有些是具有遺傳性的,父傳子,子傳孫,很難醫治。」安玉善想了一下說道。

「沒錯,那東竹國寒家的人就是這種病,所以他們都習慣穿着黑袍,帶着面具出門,要是晚上看到他們一身白,準保以為見鬼了!」慕容遲只是光聽說寒家的事情,寒家的人他還從未見過。

「那玉善妹妹,這種病你能治好嗎?」簡兒小聲地問道。

安玉善搖搖頭,很肯定地說道:「不能!這是遺傳性的病症,我也無能為力。」

「這些人真可憐!」簡兒同情地說道。

慕容遲卻不贊同地說道:「他們哪裏可憐了,我看是活該,誰讓他們沒事就想着害人,想想渠州那些死去的百姓,你就不會覺得他們可憐了!」

「也是,他們不該做壞事的!」簡兒一時心裏也有些矛盾。

「這樣說,東竹國寒家人中有奇門遁甲方面的高手,你查出來有可能是誰嗎?」安玉善又追問道。

「這個我還不知道,那寒家人別看各個都因這怪病像鬼一樣,卻很得東竹國皇室的器重,有不少寒家子弟都在東竹朝堂上佔據着重要的位置,就連東竹國的國師都是寒家人。」慕容遲說道。

「原以為是瓦番國大皇子來尋仇,哪想到中間還有這樣的曲折,這些事情皇上和景初都知道了吧?」安玉善問道。

慕容遲點點頭,一得到消息他就立即告訴了季景初,而季景初也很快進了宮,現在永平帝已經知道東竹國的人並不安穩了。

事後,安玉善又詢問了張氏關於那些神秘買葯人的身份,也證實那些人的確是東竹口音。

在古代能遇到這樣家族性的遺傳病也是挺稀罕的一件事情,安玉善多少也上了心,更別說這個家族裏還有一位佈陣方面的高手,想必對方也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三月末的時候,安玉善接到消息,神相大人從安氏本家回來了,她和安勿言一起在綠水山莊見到了他。

「渠州的事情要不是有師父的先見之明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解決,師父,您是怎麼發現渠州那邊有異常的?」師徒見面之後,安玉善忍不住好奇心地問道。

「夜觀天象!」神相大人呵呵一笑說道。

要是別人,安玉善會以為對方在打趣自己,在面前坐着的是安氏本家「神通廣大」的神相大人,她就不敢這樣以為了。

「師父您真是厲害!」安勿言緊跟着笑着說了一句。

「勿言,多日不見,你倒是活泛了不少,看來渠州一行,你也長進了,都會對着為師說好話了!」以前幾個師徒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安勿言永遠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悶葫蘆,所以這次神相大人故意調侃他道。

「師父,您就別打趣徒弟了,以前那些年是徒弟迂腐了!」安勿言不好意思地笑着說道。

「呵呵呵!」神相大人滿意一笑,又看向了安玉善,「渠州設陣之人可有眉目?」

「有了,慕容遲說,設陣之人似乎和東竹國的寒家有關。」安玉善說道。

「東竹國寒家?難道是他?」神相大人眼中詫異閃過。

「師父,誰呀?」安勿言和安勿言異口同聲地問道,難道神相大人認識設陣之人。

「唉,此事說來話長,或許這世上也只有他能布出那樣的禁忌陣法了。」神相大人似是很遺憾地說道。

「師父,你說的這個人究竟是誰?」安玉善問道。

「他叫寒徹,現在應該是東竹國的國師,與咱們安氏一族頗有淵源,按照輩分算起來,他是我的師弟,也是你們的師叔。」神相大人目光悠遠,似是想起了十分久遠的事情。

那年,他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天,他的師父安氏本家上一任的神相大人從外遊歷帶回來一個身穿黑衣有些病弱的少年,他就是年少時的寒徹。

安氏本家歷任神相大人從未收過族人以外的異姓人為弟子,因為當神相大人宣佈要將寒徹這個外姓少年收為關門子弟的時候,在安氏本家引起了軒然大波。

從族長到族老再到眾多族人,雖然都可憐寒徹的身世與病痛,但安氏本家也有自己的規矩,不是安氏族人是不能跟着神相大人學本事的。

但神相大人力排眾議,並說出寒徹的父母對他有恩之事,他已答應收下寒徹為徒,不能出爾反爾自毀諾言,最終神相大人還是說服了當時的族長和族老准允寒徹暫時留在他身邊。

就這樣,寒徹成了安氏本家第一個外姓子弟,面對他全身發白、不能見光的怪異之病,安氏本家的幾名醫術高明的大夫也束手無策。

不過寒徹十分聰穎,學什麼都很快,尤其是奇門遁甲方面頗得當時的神相大人的真傳,慢慢地安氏族人也接受了這個表現乖巧又頗有天分的少年。

或許就是因為太聰明,有些東西寒徹無師自通便能學會,而且他對於禁忌陣法有些痴迷。

當時很多人都勸他不要過分沉迷在禁忌陣法之中,這對他並沒有什麼好處,誰想到寒徹偷偷練習,有一次他設下禁忌陣法之後,幾名安氏族人不小心着了道受了重傷。

這下子本家族人都知道寒徹一直沒有放棄禁忌陣法的練習,甚至已經學有所成拿來害人了,即便他當時是無心的,安氏族人也已經無法接受他,就連神相大人也對他很失望,把他逐出了師門。

寒徹痛苦悔恨不願離去,神相大人觀他面相,已知他心境再不單純,逼他發誓日後不得使用陣法害人。最終,寒徹發誓之後離開了。

神相大人將有關師弟寒徹的事情都告訴了安玉善和安勿言,最後他幽幽一嘆說道:「當年師父臨死之前,曾說他今生做的唯一一件錯事便是收了寒徹為徒,原以為是塊精靈璞玉,誰想到玉心深處早有了裂痕。」

安玉善真的沒想到關於這幕後之人中間竟還有這樣一段曲折離奇的故事,只是那個叫寒徹的前任師叔為何又違背了以前的誓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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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華佗種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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