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鬍子開心

戚嬌聽到四周的汽鳴聲，車子聲音，輪胎聲音，躲在原始世界裏六年的她感覺耳朵都要炸了。但是此時也顧不得了。跑到那個熟悉的地點，黑夜已經籠罩在這個城市之中。

對於她的眼睛來看，夜晚的霓虹燈和星星點點的路燈太過刺眼。

更何況是他。

她想到到原始世界的自己，心裏更着急起來。恨不得一下奔過去。對着眼前黑夜的街道大喊了一聲：「開心。」

「開心。」

你說過在這裏等我，不要走的。

眼前是一片漆黑。

她看到垃圾簍那裏空無一人。心裏驚恐到了極點。這種心情只有在她剛到那個世界是有過。那是飢餓和寒冷的感覺，那是不安和恐懼的感覺，那是舉足無措和無處可依的感覺。

她感覺四周在旋轉，然後就被撲倒了地上。橘黃色的路燈在頭頂炸開。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眼前的一切建築物都倒轉過來。她聞到了熟悉的氣味，才喊了一聲。

「開心。」

「是我。」

路燈投下了一個黑影。金黃色的獸類打了一個咕嚕。漸漸幻化出修長的聲音。在地面上站起身來。

戚嬌鬆了口氣。撥開了毛茸茸的鬍子說。「你怎麼趴在路燈上。嚇死我了。」

她牽起了康信的手說。他站在燈下，一臉茫然。「路燈？」然後大鬍子抬起頭，看到了刺眼的燈光，瞳孔立刻緊縮。拉着戚嬌退後了一步。

「不要擔心，這不是火，不燙的。」她伸手在光下晃了晃。

「開心你等了很久，肚子餓不餓。我們回家去吧。」

大鬍子被她牽着往前走。又聽見她說：「把耳朵變回去，別嚇到我爸爸媽媽了。」有絨毛的耳朵立刻縮了回去。戚嬌抿了抿嘴。其實獸耳有點萌。

「你冷嗎？」

她感覺他靠近過來。眼睛眯了眯。「等回去，我說什麼，你點頭就好，爸爸媽媽人很好。你不用擔心哦。還有，獸皮不能穿了，我拿我爸爸的衣服給你穿....曖，不行，爸爸穿的你要穿就短了....」

她絮絮叨叨的講。冷不防就被大鬍子抱起來。

像是察覺到她的情緒，眼睛也笑眯眯的。

考慮到開心的獸皮實在有些傷風敗俗。戚嬌只能挑人少的地方走。路過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在裏面弄了一件保暖衫給他。

「大碼，你穿着他，把獸皮給我吧。」她牽着大鬍子進了女廁所讓他把衣服換上。他只覺得有些束手束腳。還是穿好了。可是獸皮還是自己拿着。包括背上一包東西。

這樣。除了過高的身高和一臉大鬍子，好像就比較正常了。

走到門口。

她說：「姆媽就是媽媽。」

大鬍子突然眼睛亮了亮：「我知道。是嬌嬌的姆媽。」他要見到姆媽了，好緊張。

大約天下女婿心情都差不多緊張。

戚嬌看到了，也忍不住笑了。

可饒她準備充分，大鬍子一進門的時候，房間都暗了半分。戚母看到女兒時候還笑了笑，看到後面一米九高的背着獸皮的原始人差點昏過去。指着他半晌說不出話。

戚父抬頭。煙頭掉了。

「這...這是。」

那雙眼睛分明在說，「你怎麼沒說，你還帶着一個野人回來了。」

念念在客廳看動畫片，一轉頭。遙控器也掉了，張嘴哇哇大哭起來。這哭聲總是打破了客廳里寂靜。受到了全家人熱烈歡迎。大鬍子也愣在了門口，不知道是繼續進去還是出去比較好。

戚嬌頭疼。

她總不能說。嘿，媽，我給你從原始帶了一個女婿回來了。

這樣，的場景她沒有想過。或者是不願意去想。可是她在原始森林裏，是大鬍子救了她，帶她活下來。

「開心，你進來吧。」說完就吧小媳婦似的人拉進來。房間又暗了半分。她抿了抿嘴唇。把戚母拉近了房間。

「媽，我和他結婚了。」

「什麼？！」

戚母一愣。繼而反應過來：「你傻了，還帶一個人回家了？他是一個野人啊。什麼也沒有，房子車子？好不說這個，他連學歷戶口都沒有啊。」

她目光里的東西叫戚嬌有些難堪。「是不是這個野人強迫你了，嬌嬌，你才24呀。你回來了，回到這裏來了，那你以後是可以過正常生活的。」你不需要和一個野人在山洞裏生活。

「你們之前有什麼我不管，可是現在，你要過你自己的生活了，難道因為她，你還要搬到一個山裏去？」

戚父也進來。聽到這話。也是沉默。

「媽，你先別激動好嗎？」

戚嬌知道要說服父母需要時間，但也不知道戚母有這麼大的反應。

「是啊，你都嚇著孩子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戚父一開口，就像點了炸藥一樣。「你現在知道有話好好說。我當初說叫她別去什麼野營你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女兒現在回來了，她難道正常日子不過了。」

屋子裏爆發的大吵都隔絕在門裏。門外。念念哭出了鼻涕，看了看大鬍子。又要哭，突然想起幼兒園老師說的話。「小朋友要懂得禮貌，不能以貌取人哦。遇到人要講禮貌。」

她想了想。

袖子擦了擦鼻涕。問：「你會吃小朋友嗎？」

大鬍子：「不吃。」小朋友是什麼？

念念聽到這話后，開心起來。從被吃掉的恐懼中出來。對着大鬍子一笑。「你好叔叔。」

說完就去飲水機那裏蹲下找一次性塑料杯子。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大鬍子。「給你喝，客人。」

大鬍子秉著要和嬌嬌的家人好相處的想法。張嘴將塑料杯子咬下。

沒有味道。

「啊，叔叔，這個是杯子，不能吃啊。」

念念伸手就去抓他口中的杯子。大鬍子口中東西豈容他人染指，他迅速轉身而起，讓念念撲了個空。

眼看奇怪的叔叔就要將塑料杯子吃掉了，念念急的大汗。衝進屋子對戚母大叫。「叔叔吃掉塑料杯子了。媽媽.」

反應最快的是戚嬌，她幾乎是躥著過去，從大鬍子口裏奪走了杯子，又嘰里咕嚕不知道說了什麼，大鬍子才神情莫名的張嘴鬆開了杯子。

戚母看到這一幕，她就知道自己計劃失敗了。

拉着大鬍子。「媽媽爸爸，這是康信。」

「這是爸爸媽媽。」

大鬍子咧嘴一笑。「爸爸媽媽，我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