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68.聽上一代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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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道武林殺上方躒山的時候方攸青剛及十五歲,無論教內的事、武林外的事都還一知半解。他五歲跟父親和舉教遷入山裏,江湖上的爾虞我詐老教主一點沒教,他只時不時聽着父親同右護法大人說「到青兒手上,魔教該解散了。」

老教主對方攸青的期望就是解散魔教——魔教眾人追隨老教主多年,身為教主的他不能也不忍做,但下一任教主、他的兒子卻可以毫無顧慮。

魔教為禍江湖多年,背負血債哪是簡單一句隱退能了結的?老教主真正的心愿其實是想保全兒子和教眾。

魔教教主不是冷血無情的魔頭,所以他在被刀劍紮成篩子前對方攸青說的話是——

「不要報仇。帶教中兄弟們的孩子活下去。」

人之將死……

魔教與正道的恩怨應當在老教主死時一併散了,且常言道禍不及妻兒。右護法扯著目眥欲裂不肯離開父親身邊的方攸青逃走。一路上只聞魔教之人的怒吼與哀泣。

上千人的血浸染了這片山脈。

然而,教中有叛徒。被先行護送下山的魔教教眾的家眷一個都沒逃過。

不是正道太狠,他們過去死在魔教手中的親人友人又豈止如此?

因果報應,恩怨輪迴,莫過於此。

可眼睜睜看着眾人死去的方攸青不能這樣想。

既是血債,只能血償!

保護他的右護法最終也死了,被一柄長劍貫穿心脈。敵人的刀劍緊接着指向他。

年僅十五的方攸青冷冷笑了,美艷的臉上沾著不知誰的血,讓他的美更添幾分邪穢。

「叛徒。」

殺死右護法的是左護法,亦是那名叛徒。

「哼。」左護法沒說什麼,他不耐和老教主躲在深山老林,他的野心在江湖。長劍攜劍氣直劈方攸青面門。斬草要除根,魔教主之了絕對留不得。

面對劈面而來的劍鋒,方攸青分毫不懼,他背在身後的手猛然抽出,手裏卻握著柄軟鞭,真氣灌注,軟鞭硬韌如鋼鐵,卷上長劍。

「雕蟲小技。」左護法的劍鋒擴微一偏轉,帶動軟鞭也偏了方向,劍尖劃過方攸青的肩膀,鞭柄脫手。

畢竟只是一個未見過血的少年人,何況方攸青本就學的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武林絕學,他那幾招在身經百戰的左護法眼前根本不值一哂。

血汩汩往外淌,鮮血滴到地上,左護法甩掉纏在劍身上的鞭子,再次舉劍。

方攸青瞪視那劍光,不願親眼等死,但他什麼手段都沒了……偏在這時,他們腳下的方躒山主峰驀然震動,正在清剿魔教餘孽的人們紛紛低頭。

凡人不明所以,只當土龍翻身,而當世幾位化神期高手則在同一時刻感到不安。掌握上古傳承的天之天派掌門當即命門人去世間查探,不過異動只有一刻,修士們註定無功而返。

因為目睹異象發生的人除去方攸青,全都死了。

山動時,方攸青腳下的土石突然皸裂,湧出一道血色的泉,左護法和他帶領來追殺方攸青的人俱都目瞪口呆,惶惶看着方攸青手臂上淌出的血違背常理的變成血珠,飛入泉眼中。隨即,血泉化作數道細流,泉水流淌開來,似被無形之力牽引,匯成一個圓,紅光流轉,繪出眾人看不懂的圖紋。

紅光再盛,在場的人連呼喊也沒發出,便被帶入一片血色中,失無心智意識。

後來,清掃戰場的武林人只在山腰處找到左右護法和正道同盟的具具屍體,皆是內臟俱裂而亡,唯不見方攸青。

萬年前,仙魔大戰,魔族不敵,最後仙界以極為慘痛的代價獲取勝利,並將魔界封印。

知道魔界被封印的人很多,知道這是個什麼樣封印的卻寥寥無幾。

成千上萬的仙魔修士埋骨終戰場,仙界十名金仙合力將戰場上的怨氣與死氣抽出,匯聚到魔界通往世間的每一通道處,死氣封堵了通道,猶如妖界一般。而後金仙以百名仙修、萬名修士的屍骨在方躒山布下封印大陣,十位金仙以自身血祭,啟動陣法,把魔界牢牢封印在方躒山脈之下。

此陣法相傳是上神留下,不可撼動、難以破解。

庄銀穿越前只看到連載至元嬰期的席躒方被殷堯算計,魔界副本連介紹都沒提幾句,他自然也不知道這個陣法怎麼破。但他敢賭五毛,一聽起來比格就這麼高的東西最後絕壁是要被主角毀掉的……

果不其然,接着就聽錫溟補充解釋仙修部分的內容。

「嘖,仙界埋了那麼多自己人的性命換的大陣,其實就是個血祭陣法,起陣用血,破陣自然也用血。阿攸的教眾千餘,全部死在山上,鮮血為祭,阿攸的血又為引,觸動陣法。雖然達不到解陣的程度,不過阿攸因為這個穿過了結界,落到魔界中。」

席躒方初聞自家與凡人正道的血海深仇,內心實難平靜,修士煤斷世俗紅塵,那些仇……他該不該背?

庄銀隱晦的瞥了眼陷入糾結的席躒方,對錫溟關於陣法的解釋卻只信一分。無論怎麼聽都不科學好嗎!仙修用來封印魔界的大陣拿凡人血就能觸動?

簡直逗。

如果這是作者的設定,以這個世界的尿性,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而且,兩男的到底是怎麼生出主角的!!!

「去到那邊后,我險些被魔殺死,若不是恰好遇到錫溟……後來、後來……」方攸青臉色微紅,又說不出口了。邊上的錫溟幻影極想將他摟進懷裏,可惜可望不可及。

「總之,躒方,你是我與錫溟之子,雖然不知為何我可……以男體受……孕。」說這話時,方攸青的臉全紅了。

席躒方微微瞠目,審視的目光掃向錫溟。

「兒子!」錫溟綻開傻笑。

「……」席躒方沉默了會兒,問:「爹,是這隻魔強迫你?」

方攸青臉色大變,厲道:「胡鬧!」

「本座對阿攸是真心的!」錫溟也同時解釋。

庄銀扭開頭,辛苦憋笑。然後他算了算席躒方和方攸青的年紀,二十年前方攸青十五,今年席躒方未滿十九……

想着想着,庄銀忽然想起當初秘境中所見一幕,紅衣嫁娘與愛郎訣別,祭舞祭血封印邪劍罪己。神魂藏身邪劍內的錫溟必然是那位愛郎,這麼說新嫁娘就是方攸青?

庄銀不由摸摸腕上的鐲子,忽覺燙手無比。

——草。

「咳,晚輩突然有些不適,出去透透氣,就不打擾諸前輩與師弟一家團圓了。」想聽的八封聽完,庄銀覺得自己該退場了。瞅眼趴在地上悠然自得的窮奇,他心中瞭然,不等席躒方阻攔,腳下一踏躥出屋子便飛走了。

是飛,不是假惺惺的御劍。

「師兄!」席躒方追出兩三步,作勢要追,但被一股逼人威壓桎梏。

「站住。」錫溟不怒自威的聲音響徹房屋。方攸青憂心忡忡橫他一眼,暗惱不該在孩兒師兄面前講這些,正邪不兩立,即便錫溟說那人是他們兒子心怡的人也……因當防著的。

席躒方冷汗岑岑立在原地,回頭望向錫溟。錫溟知道自家兒子在想什麼,也知道他的阿攸在想什麼,然而有些事,遲早得說清楚。

他已經向兒媳婦透露了他們家的狀況,現在該向自己兒子也說說了。

趴在地上窮奇直起身,半闔的獸目睜開,不緊不慢說:「魔尊,你好手段,哄騙了個這麼美的夫人,又生出個天姿過人的好兒子。」

「窮奇,你不再裝不認識本座了?」錫溟挑眉,擺擺手安撫方攸青。

席躒方乍聽魔尊窮奇二詞,當下不知是該驚訝身份還是驚訝炎熔的身份。

窮奇沒理錫溟,抬頭對席躒方道:「小子,你比你那個魔尊蠢爹聰明,但輸在見識不足。姓庄的那渾賬應當是自我復生開靈智前就認出我真身。他一直瞞着,雖是為你我好,但其心……叵測。」

錫溟有些不高興教育兒子的話被窮奇搶先說了,忙介面:「方才你看到了,他沒有御劍而行,卻踏空離去。這是因為他修的功法和人修不同。兒媳婦所修的應是一種妖修功法。」

「不,不全是。」窮奇道:「他在我面前未曾掩飾其功法路數,那應該是一種脫胎於妖修的功法,他沒妖化,但丹田內的確實不是金丹,而是妖丹般的東西。而他今生不會結嬰,其後修為增漲會如何,我也不清楚。這種功法,不可能是你師門學得的。」

「我知道。」席躒方轉身面向方攸青,錫溟立即撤去壓制,同方攸青一樣關懷的注視兒子。

約莫猜到席躒方將說些什麼的窮奇重新趴下,捂眼。

「師兄說的話我是一句不信的,端雲是否有這樣一位弟子也難說,以掌門和進川長老對師兄態度其中必有內情。然我與師兄的情誼不是如此淺顯,我們……他若不棄,我不問。」

姓庄的混小子到底給魔尊兒子灌了什麼*湯?!

「我不同意!」方攸青終究按捺不住,他絕不想兒子落得凄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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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討喜主角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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