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秒鐘變身禽獸

第29章 一秒鐘變身禽獸

天空飄起了太陽雨,綿綿柔柔,迷迷離離。白色的薄沙輕盈落下,模糊了香樟樹前的人影。

曹洛將三個紅色的祈福包拋上去,十指交叉緊握,放在額頭前,默默地祈求著,虔誠得就像去朝拜的聖徒。

「許了什麼願望?」蕭風頌走近,自然而然地將手搭在她的腰上。

「第一個願望,希望雨歌能夠平平安安。」

蕭風頌嗯了一聲,揚起了嘴角。

「第二個願望,希望阿澤一切順利。」

蕭風頌瞬間黑臉,敢情他的小女人還沒忘了顧離?正要埋怨,又聽曹洛說:「第三個願望,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

蕭風頌立刻陰轉多雲,欣慰地摸著她的頭。她的頭髮上沾滿了銀亮的水星子,齊劉海下那雙烏黑的眸子映著外頭柔和的日光,清澈而明亮。

兩人一起來到《後宮珍妃傳》劇組,與前來探望蕭雨歌的沈蕙心不期而遇。

沈蕙心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目光一沉,臉上仍端著溫婉親和的微笑:「風頌,曹洛,恭喜你們。」

蕭雨歌涼淡地笑了一聲,笑聲里透著打從心底的不屑,「得了,作秀完了,快滾回去吧。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們可擔待不起。」

沈蕙心緊緊抿著嘴,似乎在強行忍耐著什麼。不過她又立即恢復了笑臉,低聲下氣地討好道:「雨歌,我聽到你出事的消息,一整晚都沒睡著。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關心你。我們母女倆什麼時候才能和好呢?」

蕭雨歌轉過身,對著鏡子細細補妝,徹底無視她。

沈蕙心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嘴角抽搐了一下,又努力扯起一絲微笑,聲音越發的卑微:「雨歌,你要處處小心,不要離開兩位警官的視線範圍。陸警官,金警官,我女兒就拜託你們了。」

陸遙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他莫名地對沈蕙心沒好感,不願和她多聊。

「我們會的,蕭太太。」金玲被這對怪異的母女搞的如墜雲霧,眼睛一直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卻絲毫找不到她們相似的地方。

「好了,你可以走了,小媽。」一旁冷眼旁觀的蕭風頌面色冷峻地下了逐客令。

沈蕙心明顯被他的那聲「小媽」叫懵了,眼裡閃過難以言喻的傷楚。她走到蕭風頌面前,凄凄哀哀地看了他一眼,「風頌,你出來下,我有些話想單獨對你說。」

蕭風頌鬆開曹洛的手,不耐煩地跟了出去。

沈蕙心環顧四周,確定四下無人,出聲詢問:「風頌,為什麼和曹洛交往?」

蕭風頌白了她一眼,語氣極為不善:「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

沈蕙心咬著下唇,猶豫了一會兒,又問:「風頌,你是為了報復我嗎?我知道你的心裡還有我。」

「你少自作多情了。」蕭風頌靠在牆上,拿出一根煙,正要點燃,余光中瞄到沈蕙心的大肚子,還是放了回去。

沈蕙心露出一絲曖昧不明的笑容,情真意切地說:「我是你老師,你心裡想什麼我都知道。你對曹洛不過是感動,外加一點點的喜歡。以前你為了氣我,故意和她交往。現在還要再玩弄她嗎?」

蕭風頌皺著眉頭,聲音里透著濃濃的惱意,「事到如今,你有什麼立場說這些?」

「你還記得除夕的那次家宴嗎?你喝醉了,囈語著我的名字,你還——」沈蕙心欲言又止,直直地凝視著他,眼裡是濃的化不開的深深眷戀,「風頌,其實,當年我離開你,是有苦衷的。」

蕭風頌斜睨了她一眼,冷笑道:「所以你不會想要我從蕭易天那裡把你搶回來嗎?」

沈蕙心搖了搖頭,苦笑道:「只要你過得比我幸福就好。」她的聲音是那樣的悲傷,神情又是那樣的哀慟,彷彿她一生盼的望的也僅僅如此而已。

蕭家的宋司機撐著傘向沈蕙心走了過來,恭敬地說:「太太,小心別著涼了,回去吧。」

沈蕙心深深地望了蕭風頌一眼,在宋司機的攙扶下,離開了。

蕭風頌一心煩,就習慣性地去摸煙盒。他含了一根煙在嘴裡,正要點燃時,曹洛走過來,拿掉他的煙,沒收了他的打火機。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她的臉在白茫茫的雨霧中模糊不清。她的語氣帶著些許不確定,說:「風頌,可以戒煙嗎……為了我。」

蕭風頌沒有回答,摟著曹洛進去,和蕭雨歌聊了一會兒,又送曹洛回醫院。

似乎是覺察到曹洛有心事,蕭風頌把煙盒扔出車窗,信誓旦旦地說:「曹洛,不管你聽到多少,我只想跟你說一句,過去已無法改變,但我的現在和未來只屬於你一人。」

**

出了這事後,劇組加派了保安。除了演職人員,其餘人一概不得進入劇組。陸遙排除了曾茜的嫌疑,又找不到有用線索,只能伺機而動。

金玲是陸遙的小師妹,是陸遙以「怕惹閑話」為由向警局申請來的人手。金玲年紀小,好奇心旺盛,拿起一個步搖,左右研究,對著陸遙驚奇地說:「師兄,這好像是真銀做的。」

陸遙點頭,繼續把目光投向蕭雨歌。保護她是他的工作,所以他心安理得地看著,不,欣賞著她。

她穿著淡青色的旗裝,白色的絲線在衣襟和袖口處在綉出了一朵朵小花,格外的素雅別緻。

柳葉眉下一雙丹鳳眼微微向上飛起,說不出的嫵媚動人。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

如果她不開口說話,真的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面。

可是,如果她開口,那就……

比如像現在,她用色~色又壞壞的目光瞅著陸遙,削蔥似的食指抵在下唇,故作為難道:「陸警官,你被我迷住了。怎麼辦?我也不想的。可是誰讓我生的如此美貌?」

那極度自戀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竟然……

毫無違和感。

陸遙子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面上仍是漠漠的。

「真冷淡。昨晚你不是這麼對我的。」蕭雨歌捂著臉,委委屈屈地抽噎著,「昨晚,你在我面前脫光了衣服。」

唐小昭和金玲目瞪口呆地看著陸遙,這麼一個儀錶堂堂的正人君子,怎麼會一秒鐘變身為禽獸?

陸遙指著蕭雨歌,氣得差點倒地不起,辯白道:「你別亂說。是你潛進我房間偷看我洗澡。」陸遙想起被蕭雨歌看光光,耳根一下子紅了。

唐小昭嘖嘖地搖著頭,對陸遙報以十二萬分的同情。這麼可口的美男,恐怕遲早會成為自家小主的盤中餐。

金玲看著師兄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心想蕭雨歌果然厲害,居然把一向淡定從容的陸遙弄得這般狼狽。

蕭雨歌神秘兮兮地把兩個女孩子叫到面前,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長度。

「不會吧?」金玲驚嘆不已。

「真的?哇——」唐小昭捂住了嘴巴。

三個女孩心照不宣地看著陸遙……

腹部……

以下的某個地方,笑的極其詭異。

陸遙繃緊雙腿,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身後傳出女孩們的爆笑聲。尤其是蕭雨歌,笑得最為大聲。

當天下午,拍攝的是一場罰跪戲。

珍貴人從賢嬪的寢宮走了出來,遇到了瑜妃。瑜妃無事生非,讓珍貴人跪在地上。珍貴人的丫鬟如意(蔡以萱飾)為主子據理力爭。瑜妃動怒,就要掌嘴,然後掌到了珍貴人的臉上。

珍貴人忍氣吞聲,跪到了天黑才回玉漱齋。

這齣戲是全劇的關鍵情節,成為女主日後黑化的誘因。導演對這場戲非常重視,光說戲就說了三遍。兩次排演通過後,正式開始拍攝。

陸遙對後宮戲毫無興趣,讓金玲在一旁盯著,他遠遠地望著。沒多久,傳來了喧嘩聲。他擠進人群中一看,只見蕭雨歌捂著右臉頰,指著曾茜罵道:「你什麼東西,竟然敢打我?想公報私仇嗎?」

曾茜的右臉頰腫的老高,也印著一座五指山。不用想也知道,是從不吃虧的蕭雨歌扇回去的。

曾茜振振有詞地爭辯:「我是感情完全投入,才不小心用力過度。你就不能為藝術犧牲點嗎?」

「你還有理了。」蕭雨歌轉過身,看著導演,給導演施壓,「曾茜不給我道歉我就不拍了!」

她向來說一不二,讓唐小昭把摺疊椅搬到小湖邊的柳蔭下,老神在在地躺在上面。

導演左右為難,好聲好氣地勸著曾茜:「你年紀大,讓她一下吧。」

「憑什麼都要讓她?她在劇組裡如何耍大牌我就不說了,導演,今天的事你一定要給出公道。」曾茜超級不服氣,憑什麼給蕭雨歌最緊湊的拍攝日程,給她假期,甚至一個無聊的惡作劇就可以讓警察來給她當保鏢。

烈日當空,驕陽似火。天氣悶熱難當,一絲風兒都沒有。空氣稠乎乎的,好像凝住了。

導演來來回回地勸她們各讓一步,奈何兩位女主都不領他的情。他把氣發在助理導演身上,坐在攝像機前,也不說話了。

兩個小時后,還在僵持。

在炎熱高溫的炙烤下,劇組人員怨聲載道。阿姨推著餐車,想進來發盒飯,也被這氛圍嚇得不敢前行。

陸遙看不下去,走過去,對始作俑者說:「蕭小姐,大家都在等你。別任性了,好嗎?」

「我任性?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任性?」蕭雨歌不依不饒地嚷道。瞧見陸遙陰陰沉沉的臉色,她有點畏怕,但還是倔強地閉上了眼睛。

「去!拍!戲!」陸遙咬牙切齒,強行抱起了她。

「我!不!去!」蕭雨歌極為硬氣,張開嘴巴,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肩膀。

陸遙一個吃痛,手臂一松,想撈都來不及了。

撲通一聲,蕭雨歌掉到了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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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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