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將顫抖的身軀包覆著霧，在時間的流逝中不停地輪迴
「這些幻覺，都被我清清楚楚地看穿了喲。」
寂靜的房間里傳出少女清冷的聲音。幾道火柱擺在她的面前，她金色的雙瞳里仍舊沒有絲毫的迷茫。
全都是幻覺。
朝日奈月和此刻一場清楚地認識到為什麼里包恩派自己前來黑曜樂園陪著這個叫庫洛姆的少女訓練了。她所擁有的這雙真實之眼，可以看穿一切的真實。所以她的存在，絕對是幻術師的剋星。也因此，她能夠不受影響的判斷出對方的幻術進步與否。
「嗨。」穿著黑曜中制服的少女精神力已經接近極限了，連著幾天來的幻術訓練每天都把她折磨得精疲力竭。她確實正在熟練的掌握著骸大人傳授給自己的幻術，但每次都無法讓眼前的人感到任何困擾，也著實讓她覺得異常沮喪。
三叉戟重重地在地上一敲，憑空又多出幾道衝天而上的光柱。從天而降的蛇讓月和警覺的朝後避開幾步，但下一秒她又朝另一個方向邁出了一酵母，原本會刺中她的三叉戟的攻擊刺中了黑曜樂園的地板。
「動作不太流暢啊，庫洛姆。」月和站在距離三叉戟的尖頭不到一分米的地方，分析道。
對於幻術師來說，體術這種東西可謂是邪教。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根本沒有幾個幻術師在修鍊幻術的同時還修鍊體術。幻術，顧名思義就是掌控敵人的大腦，操縱他的五感，使其產生幻覺，從而迷惑對手使其自滅的招式。因為幻術需要消耗極大的精神力，大部分的幻術師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能夠再修鍊格鬥術。而且，格鬥術這種東西對於幻術師而言，在戰鬥中的意義不大，也就漸漸被幻術師所淡忘。
但很奇怪的，作為庫洛姆·髑髏的師父兼附身者，六道骸卻表示過希望月和能鍛煉庫洛姆體術的想法。雖然每次見到六道骸都是在深夜，而且醒過來的時候自己依舊完好無損地躺在黑曜樂園的沙發上，但月和感覺得到，她在深夜見到的那個六道骸並不是夢境。
「哦喲，不可以停下來哦，這樣會給敵人可乘之機的。」
站在月和對面的少女還沒反應過來，月和的手已經距離自己的脖子不到一厘米的距離了。若是對方真的是敵人，自己這一瞬間的鬆懈，立刻就會死去。
「嘛，今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月和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打了個呵欠。「都九點多了，我都困了。」
兩人每天從早到晚的訓練疲憊的不只有庫洛姆一個人，作為同樣是受訓者的月和每次也是累得不行。而且最蛋疼的還不是白天沒完沒了的幻術診斷和格鬥術訓練……
「kufufufu……」
啊啊，又來了。月和扶額，頭痛的想著。
「今天也很努力啊，朝日奈月和。」
「骸君，我們每天晚上都能見到，你每次這樣喊我的全名我總覺得背後一涼啊。」
「kufufufufu,那你也和我可愛的小庫洛姆一樣成為我的所有物不就好了？」
鋒利的三叉戟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男人的手中，凌空一刺，刺中了站在他面前少女纖瘦的身體。
「不要搞突然襲擊啊，很痛的。」
女孩的背影瞬間化作靛青色的煙霧消散開來，也預示著六道骸剛剛的攻擊落了空。
「好險好險，差點就要被奇怪的叔叔附身了。」
「說誰是奇怪的叔叔啊，你這愛裝嫩的阿姨。」六道骸腦袋上爆出一個十字路口：「還有，誰准你偷學我交給庫洛姆的幻術的。kufufufu，我可是超火大的。」
「這是庫洛姆自己告訴我的，跟我沒關係。」少女的身形再度在房間里幻化出來，一臉無辜：「有什麼事就去找你可愛的小庫洛姆抱怨吧！」
轟——
自男人所站的地板下竄天而生的火焰將男人的身影都消滅了個乾淨。
「哦呀哦呀，這麼短的時間就掌握了不錯的技巧呢。那個彩虹之子果然沒有看錯人。」
咚！
三叉戟在地板上輕輕一敲，火焰柱瞬間就被凍結成了冰塊。
咔嚓。
冰柱裂開，從裡面衝出一個人來。三叉戟嫻熟地握在手裡，紅色的右眼裡原本寫著六的數字不知何時就換成了四，三叉戟朝少女就勢一劈。
當——
清脆的兵刃相交之聲在二人之間響起。
「連格鬥術的技巧也掌握了不少么……你果然很強啊。」六道骸的嘴角揚起一個微笑：「不管是幻術的契合度還是格鬥術的天賦，跟我都是最契合的。若是任由你發展，再落到別人的手裡，那可就難辦了。」
「怎麼想……都是落到你手裡比較難辦吧。」
雖然手中利用幻術幻化出的平底鍋只是勉為其難地擋住了六道骸三叉戟的攻擊，可月和的嘴上依舊不饒人。
「kufufufu不攻擊的話，可是贏不了的。話說回來，我不是早就建議過你不要用這麼惡趣味的武器了么。」六道骸朝後一躍，總算是不再攻擊，眼裡閃過一絲不滿。
「暫時用一用，順手就好了。」月和手裡幻術形成的鍋子消失在了空氣中，見對方也沒有想要繼續打下去的*，她也鬆了口氣。
就在骸剛剛攻來的時候，她用幻覺製成了一個平底鍋，再使用自己的能力使得幻覺能夠暫時實體化，她才能抵抗住骸的攻擊。但她也知道，如果只是平時普通的格鬥術，她還是有把握能扛下來的。
「你的這份天真，簡直和彭格列十代目一模一樣。」
「彭格列十代目……是在說沢田綱吉先生么？我可沒他那麼偉大。」
「偉大？kufufufu……」
「笑的這麼意味不明是要鬧哪樣？」
完全不能理解六道骸想要說什麼的月和盯著他看，可六道骸只是微微擺了擺頭，示意不會多說。「只是，如果不選擇能夠抗敵的武器，你遲早也會死在其他黑手黨的手中。」
六道骸早已明白，眼前的少女已經牽扯進了黑手黨之間爭鬥的漩渦中，無關乎她本人想或者不想的意識。可眼前這個人呢，偏生又跟那個優柔寡斷天真到人神共憤地步的彭格列十代目一樣，從來沒有想要刻意去傷害別人的意識。
那個彩虹之子早就發現了吧，這個少女身上非同尋常的能力和資質。
「我還是有可以自保的能力的。」月和聳聳肩，給了一個意料之中的回答：「沒有武器也沒什麼不好的啊。真正戰鬥的時候，不合適的武器只會束手束腳罷了。」
或許這樣才是最適合她的戰鬥模式。把她訓練到如此程度，那個小嬰兒也該可以罷休了吧。還真是搞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家庭教師了呢……
「你起初學幻術的目的，難道不就是為了報仇么？」
「不。」黑髮少女搖了搖頭，神情異常認真：「只是為了不再留有遺憾的傳達自己的感情而已。」
「kufufufufu，還真是有趣的回答呢。」六道骸眯起眼，發出與平時無異的小聲。
「你也感受得到吧，每一次儘力戰鬥之後，來自對方的覺悟和想法。」
就如同六道骸在跟沢田綱吉戰鬥時感受到沢田綱吉的覺悟一樣，月和在完敗給櫻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來自櫻的憤怒和悲傷。
不得不與自己戰鬥的悲傷，和對自己無力反擊卻硬要逞強的憤怒。
明明是自相矛盾的心情，卻完完整整地傳達到了她的心裡。
「我確實是不甘心輸給了她，但是不只如此，我還想知道她的內心到底還藏著什麼，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強，想知道她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
「如果不搞清楚這一切，哪怕是一次次地在她面前敗下陣來，我也要繼續變強，繼續戰鬥！」
這就是這傢伙的覺悟么……六道骸將一切收於眼底，一言不發。
無中生有，有中生無，以此迷惑敵人的虛幻的幻影。這才是迷霧。可是朝日奈月和卻不同。她縈縈的霧氣之中，還有著異樣熟悉的雜質。正因為如此，六道骸才知道，這個人，不是自己輕易能夠說服的存在。
「kufufufufu，我果然還是很想得到你（的身體）。」
「請不要再說這種奇怪的話了。我對你這種中二病晚期的想要消滅黑手黨還要征服世界的惡趣味沒有任何興趣。」
「kufufufufu，朝日奈月和，我期待你成為一個優秀的幻術師。到那個時候，你就將成為我的所有物，在此之前，我可不許你輸給任何人。」
靛青色的煙霧消散，少女瘦弱的身體一頭栽倒在了沙發上。
月和從別處找來了毛毯給庫洛姆蓋上，替她撥了撥額前的碎發，安詳的睡臉就這麼毫無防備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噗。怪人。」
她站起身來，透過還有些漏風的玻璃窗望著窗外掛著明月的夜空。
明明昨天還是大雷雨來著，今天的天氣卻異常的不錯呢。明天，大概也會是個晴天吧。
如果是晴天，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