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如果知道自己即將死去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呢

第37章 如果知道自己即將死去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呢

午後的陽光照的正好。少年推開虛掩著的病房的房門,發現原本在看書的少女此時已經靠在床頭歪著腦袋睡著了,大腿上還攤著翻開的書。房裡有些涼,少年一眼就看到了房裡大開的床書,輕手輕腳地上前,將窗戶關上。興許是動作大了點,少女從淺眠中蘇醒,黑色的睫毛輕觸了幾下下眼睫,終是睜開了雙眸。

「吵醒你了?」少年的聲線很溫柔,刻意壓低了聲音,語氣裡帶著些許愧疚。

「也沒有,本來這麼睡著就有些冷。」蘇醒過來的月和抖了抖身子,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被凍僵了。是很冷,可是還是很困,沒有辦法。「赤司君你怎麼過來了?我不是說了嗎,醫生說我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學校還有課的吧,老往東京跑算個什麼事兒啊。」

被喚作赤司的少年目光幽幽,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拉開床邊的板凳坐下:「這次你會在醫院,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早些發現船上的危機,早些找到你。我,該為此負責。」

話還沒說完,就被月和搖頭否決了。她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道:「都說了,這種事再怎麼算計,你又不是神仙,怎麼猜得到。」就算是神,也猜不到是這樣的結局吧。

剛醒來的那天,月和還有一種恍惚感。直到朝日奈美和哭的花容失色地抱住她,一遍遍地重複著對不起,她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那奧西里斯呢?那也只是一場夢嗎?潛意識裡有個聲音告訴她,這不是個夢。當她在夜半時分握住掛在脖子上的黃金飾物的時候,那段回憶一刻不停地警告著她,只有三十天了。

月和沒有發現,赤司薔薇色的眸子里倒映出了她因為陷入回憶而獃滯的面容,滿懷擔憂:「沒事吧,月和?」他覺得很不對勁,自從朝日奈月和被救回來之後,她就很不對勁。雖然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但他的感覺從來不會錯。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觀察這個少女,他發現朝日奈月和時不時會望著窗外的景色發獃。雖然問起來她總是笑著回答沒事,但那是她戴上的偽裝。

「沒事啊。只是在想一些事。」月和又掛上了疏離的笑容。

「在想什麼?能不能跟我說一說呢?」赤司不動聲色地旁敲側擊。

「呵,赤司君想知道?」月和轉頭,一臉忍俊不禁地望著赤司征十郎。

「嗯。」你所想的事情,我每一件事都想知道。

在了解了對方的想法之後,月和點了點頭。心中裝著事情對她來說太困難了,她快被這段時間的複雜情緒壓得喘不過氣來。不知道為什麼,她潛意識裡總覺得,赤司征十郎是個值得交心的人:「我只是在做一個假設,如果……只是如果哦,如果我馬上要死了,我該做點什麼。」

聞言,赤司征十郎眉頭一皺。他不覺得月和這是在做一個假設,以他對她的了解,她故意把「如果」這個詞加重了兩遍,反而更顯得煞有介事。

月和以為赤司沒聽懂自己的意思才皺眉,就換了一種說法:「不妨這樣說——如果,如果明天赤司君你就要死了,你最想要做什麼事呢?」

「明天……就要死了?」月和看到面前的少年難得地露出苦澀的神情,雖然一閃即逝:「去做自己平時一直都不敢做的事情。」

「比如呢?」月和追問,她對赤司的答案有些好奇。

「比如,不顧一切地去找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告訴她,我的心意,要她不要再逃避,給我一個答案。」

赤司的話讓月和愣在了原地。她雖然早就覺得赤司征十郎的心裡有一個重要的人,也猜到是他喜歡的人,但沒料到,赤司居然沒有遲遲告白。這跟赤司平時雷厲風行的性子一點都不相符。

或許真如有些人說的,越是喜歡,喜歡這個詞,往往越難以說出口。

可是既然自己都要死了,還管什麼羞恥,還怕什麼被拒絕。

「去告白啊……果然坦誠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呢。」僅剩的時間,只要盡情的度過就好了。曇花雖然只開一夜,但卻讓所有人都銘記它盛放的模樣。最可怕的不是死去,而是在這世上連一丁點的記憶都沒能留下。

「謝謝你啊,赤司君。」月和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但很快她就後悔了。以赤司的頭腦,這句話很容易就分析的出來,她的生命僅剩不多了。月和下意識就避開了赤司打量自己的目光,在心裡想著換一個話題。

赤司深知追問一切毫無意義,對方若是不想說,自己也是毫無辦法。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月和,你相信命運嗎?」他問。

「命運?」月和反問了一聲,有些不明就裡。

赤司淡然一笑,眸中儘是極具攻略性的霸道:「我不信命運,就算有,我也會打碎它。」他說著,與月和對視,「在還沒有到閉上眼的那一刻,我就會與所謂命運抗爭到底。」

——在還沒有到閉上眼的那一刻,我就會與所謂的命運抗爭到底。

月和細細琢磨著這麼一句話,一晃又是幾日過去。月和成功出院,返回學校參加了期末考試和學園的畢業典禮。

高三的學長們畢業,原本就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只不過今年由於以跡部景吾為首的一批高富帥大量地從國中畢業,致使高三的結業典禮上學妹們一個個都哭成了淚人兒,頗有一副孟姜女們哭倒長城的趨勢。

參加完大會之後,月和就先行返回了教室。很奇怪的,她在教室里等了許久,沒有看到鳳長太郎就算了,連宮本櫻都沒有看到。

「哇啊!總算是回來了……」坐在教室後排的月和摘下耳機,望向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風塵僕僕的鳳長太郎。

「看這情況,鳳君你八成是被學姐們給圍堵要紐扣了吧!」每年都是這樣,學姐們眼瞅著要畢業了,也完全顧不得矜持了,逮著人就搶。尤其是鳳這種老好人,這種情況下被圍攻簡直就是理所當然的。

「忍足學長和櫻太狡猾了,他們居然就這麼把我撇下就走了。」鳳長太郎有些后怕道。他現在滿腦子裡還都是學姐們一擁而上拽著他的制服瘋狂撕扯的可怕場面。

「你說忍足學長和櫻?」月和敏感地捕捉到了鳳話語里的關鍵詞。這兩人,怎的又扯上了關係?

「不知道。不過櫻同學說,她可能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要月和桑你可以先走。」鳳長太郎盡職盡業地把話帶到之後,意識到教室也不是可以久留之地,緊接著就逃之夭夭。

雖然很在意櫻和忍足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不至於到不放心的程度。畢竟,忍足馬上就畢業了,再怎麼折騰也不會出什麼比世界毀滅還要牛逼的大問題。馬上就是春假了,她的時間不多了,還有很多事要做。

收拾好書包的月和這要往外走,才注意到門口一陣喧嘩。

什麼情況?鳳又回來了?

月和走出教室門才發現始作俑者並不是一直被學姐們追殺的鳳長太郎,而是此刻正抱臂靠在走廊牆壁上的貴族少年。「跡部?」他來幹什麼?

「慢死了。」跡部景吾早就看到月和在大會散會之後就走了,哪知道在校門口怎麼等都等不到她,就直接來教室找她了。

「啊?」太慢了,說我嗎?月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得到了跡部景吾肯定的一點頭。這麼光明正大的來學校找我,想必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說。「有什麼事嗎?」

「跟我走!」

「啥?」

月和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跡部景吾拽著手腕給拖走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地來到了校園的櫻樹下。

粉色的櫻花開了滿枝,一簇簇,一團團,好看的不得了,更看得人有了離別的心思。

「哇,有話咱不能好好說話嗎,一定要走這麼遠嗎?疼死寶寶了。」月和活動了一下手腕,不滿地說。

跡部景吾沒有開口,只是站在原地,抱臂看著她。

「幹嘛啊,把我拽過來,又不說話了。」月和難以理解的瞅著跡部景吾,她搞不明白跡部景吾再想什麼,「有什麼話就說啊,這麼慫鬧哪樣?!」

「這世上也就只有你敢說本大爺慫了。」跡部景吾不悅地挑眉,但語氣里卻沒有多少不快:「膽兒挺大的嘛。」

「不敢不敢。」狗腿地恭維。

「你有什麼不敢的,連跟本大爺冷戰都幹得出來……」跡部景吾說著,瞄了一眼月和的表情。

「那也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不以身作則的,我當時對你的崇敬之心都碎了一地好嗎!我也很難過的!再說了,我這人臉皮薄,道歉的事兒,隨隨便便還真做不出,太肉麻了。」月和也難得有機會把自己的心思跟跡部景吾坦白。她想,之後,跡部景吾就升上高中了,恐怕都不會有機會跟他說這些話了,更何況自己……

「道歉的時候就給本大爺爽快點。」跡部景吾用拳頭砸了一下月和的腦袋,又迅速轉移了話題:「下學期,本大爺就要去英國念書了。」

「英國?那麼遠啊?」對於這件事,月和挺驚訝的。她還以為跡部景吾會留在日本,去冰帝高等部就讀,然後再帶著網球社那群猴崽子們殺回全國大賽呢。

「那當然了,本大爺和你們這群凡骨才不一樣。」跡部景吾驕傲的昂了昂頭。

「是是是是,你最牛逼了,好吧。」月和朝天翻了個白眼,敷衍道。

「臨走前,本大爺有件東西想托你保管。」跡部景吾說明了自己來找月和的用意。

「給我保管?什麼東西啊?很貴重的話我可不幫忙。」萬一弄丟了自己可賠不起。

「很貴重,所以不要給本大爺弄丟了!」跡部景吾走到月和面前,掰開她的手掌,將一枚冰涼的小物件放在她的手心裡。

月和攤開掌心一看,居然是一枚精巧的紐扣。這款式和花樣,好像在哪見過……咦?!這不就是制服上的紐扣嗎?!「不就一顆紐扣嗎?哪裡貴重啦!不許嚇唬我啊!」月和將紐扣捏在手裡,放在陽光下打量:「但是你要我保管紐扣幹嘛?這種小東西很容易丟的啦!你是處女座我幫不了你啊!找忍足學長幫你保管啦!免得到時候丟了還要怪我。」

跡部景吾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搖了搖頭,咬牙道:「這是制服上的第二顆紐扣,我幹嘛要把它給忍足啊!」

「啊?」大腦短路。

跡部景吾一字一句耐心道:「你該不會忘了第二顆紐扣的含義吧。」

——我將真心交付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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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幺妹兒,你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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