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在連淚水都無法傳達到的那個地方

第17章 在連淚水都無法傳達到的那個地方

「哦哦!真棒啊和麻,把花園打理的不錯嘛!」詢麻望著滿院子盛開的花朵沖眼前臉上分明寫著求誇獎三個字的少女說道。

「嗯嗯,我很棒吧。」月和揚了揚下巴,望著這一片成果:「我要做還是做得到的!」

「你也別太得意了啊……」兆麻低聲吐槽。

月和蹲下身子,伸手撫摸身邊盛開的花,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幾天,一直不斷湧現在心中的那個夢,到底……?

——姐姐大人!

——毘沙門大人!救救我!!

——救我!

金色的長發曳地,女子身上出現了黑色的恙,她伸手想要抓住沖自己喊叫的靈魂,想要讓那些人得到救贖,可是……

刷——

劍光閃過,一絲光線衝破黑暗照射進來。持刀的少年仍保持著屠殺的姿勢,藍色的雙眸里看不見一絲情緒,冰冷而嗜血。

夜斗……

「和?和麻!」

「啊?怎麼了?」

被詢麻大聲呼喚才從噩夢中回過神來得少女扭頭看向一臉著急地朝自己折返的詢麻。詢麻彎下腰沖月和伸出手,微微一笑,道:「毘沙門大人回來了,一起去迎接她吧。」

「嗯。」月和也抬起手,將手搭在詢麻的手上,站了起來,兩人手牽手來到兆麻的面前,「兆麻先生也來!跑起來啦!」她一手牽著詢麻,一手拽著兆麻,在走廊上奔跑。

「喂。和麻……」兆麻完全是非自願地加入她們的,無奈地跟上了她們的節奏。

趕到玄關的時候,哪裡已經站滿了人。由於個頭不佔優勢,三人只好站在最外圍迎接他們的主人。迎接儀式很簡單,只是例行的說一句「歡迎回來,毘沙門大人」就好。

「和麻。」毘沙門的嗓音清脆中帶著一絲柔和。

由於她的呼喚神器們漸漸給月和他們讓開一條路。月和輕快地走上前,對上毘沙門溫柔的表情:「這是我從人間帶回來的種子,麻煩你照顧它們了。」

「交給我吧!」月和爽快地答應,小心翼翼地捧著手裡的種子,生怕它們灑了。

毘沙門似乎也很開心,抬手又是揉了揉月和的腦袋,就離開了玄關。

「毘沙門大人真是有心呢,每次都給那個小鬼頭帶禮物。」「是啊,明明才來不久而已。」「就算是出去巡邏都不忘記那個小鬼……真令人羨慕。」「要是毘沙門大人也能這麼送我東西我死而無憾了。」

捧著種子一路走一路就都是眾神器的議論。詢麻擔憂的走在月和身邊,而跟在月和身邊的兆麻神色也不好看。

「吶,和麻,為什麼……為什麼毘沙門大人那麼喜愛你呢?」詢麻疑惑的開口。

「誒?你這麼問我也……」月和仔細回想著自己跟毘沙門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只不過是按照過去的習慣尋常地跟威娜相處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我什麼也沒有做啊……只是經常在一起吃飯,嗯……偶爾還會跟威娜……啊不,毘沙門大人抱怨道司大人很麻煩之類的……」

「或許我們之中只有和麻你敢這麼跟毘沙門大人說話了吧。」兆麻輕輕一笑,似是羨慕又是忍俊不禁:「或許,那位大人只是看中了你這樣的性情而已。畢竟,我們之中,從來沒有人敢對她那麼不敬。」

「這樣也算不敬?我又沒說她,我只是吐槽一下道司大人。」月和吐了吐舌頭,示意自己的無辜。

「畢竟她是給了我們名字的大人。」詢麻認同兆麻的意見,無奈的拍了拍月和的肩膀:「走吧,我們一起去種花。」

晴日之後,就是連綿的陰天,連一點太陽光都看不到,卻又一絲雨也不下,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月和坐在屋檐下晃蕩著腳,沉悶地望著院子里的花草。她不喜歡這樣模稜兩可的天氣,要麼下雨要麼放晴,爽爽快快的不好嗎?總覺看著這灰濛濛的天空,身體都不想動了呢。

「和麻!和麻!!」

「怎麼了詢麻姐,這麼著急?」

「不好了!毘沙門大人她……她……她神墮了!!」

擁擠的大廳里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大家都恐懼的看著帷幔中痛苦喘息的神明,竊竊私語著,擔憂恐懼著。

「是誰刺傷了主人!若不說出來,那就全員祓禊!」道司的聲音嚴肅而剛硬,在場沒有人敢出言違抗。

「詢麻姐,什麼是祓禊?」從未通過這個詞的月和看見了四周神器們因為聽到了道司的命令而漸漸崩壞的表情。他們在害怕,甚至在驚恐。

「祓禊就是用來出發犯錯的神器的一種凈化儀式,如果成功就可以驅逐毘沙門大人身上的恙……可是……可是……」詢麻沒有再說下去,死死地咬住嘴唇,使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可是祓禊是一種極其殘忍的酷刑,對於神器來說,那就像是凌遲一樣痛苦。一旦失敗不僅接受祓禊的神器會有危險,就連參加祓禊的神器都會死……」兆麻接著說下去。因為他不認為道司的做法是正確的,但對方是道司,是神明的道標,他們若是反抗,只有被放逐的份。

「但這確實是唯一能夠找出使得主人染恙並且消除的辦法。」詢麻接話。

「和麻,你先去。」

月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幾個神器駕著往外走。

「道司大人,請等一下!」詢麻開口,想要阻止道司的舉動,可是當她對上道司的眼神,卻又無法開口:「請讓我參加對和麻的祓禊……」

「我也是。」一向低調的兆麻難得站了出來。

道司冷漠的看了一眼兩個神器,淡淡道:「無所謂。」

轟隆——

天空中開始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從天而降。毘沙門的宅子里,是經久不絕的哀嚎聲。神器們,為了自己的主人,接受了殘忍的刑罰。有的活下來了,可有的,卻永遠不在這世上了。

「這種感覺……」月和的雙手微微顫抖,她赤著腳,渾身被雨水淋得透濕,一步一步,朝躺在榻榻米上的毘沙門走去。

「和……」毘沙門感受到有人的到來,微微睜開眼,紫色的雙眸中倒映出少女泫然欲泣的表情,她想伸手,卻又不能伸手讓恙感染到面前這個孩子:「不要哭,和麻,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可是……可是威娜……坤麻、蓖麻他們……他們都死掉了……」回憶起那些慘叫著消失在宅子里的神器們,月和的內心深處,彷彿有什麼在隱隱作痛。

「搜噶……是坤麻他們么……咳咳……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毘沙門的表情充滿了愧疚和遺憾,她輕聲說著,脫了力,又合上了雙眼。

全員祓禊之後,損失了部分的神器,但毘沙門的情況還是沒有好轉,反而越發糟糕。神器之間的猜忌越來越重,大家貌合神離,哪怕站在一起,大家的內心都無法靠近。他們有的擔心自己的未來,有的擔憂自己被傳染,情況越來越壞,可仍舊找不出導致毘沙門神墮的兇手。

「請問,或許還有別的什麼辦法吧?比如找其他的神明求助什麼的……」兆麻鼓足勇氣向盜道司提出建議,卻被道司給罵了回來,說他是貶低主人不知羞恥的傻瓜。

「我們這樣互相仇視才是讓主人更加受苦的原因啊!你不是道司嗎!團結大家是你的使命吧!到底誰才是傻瓜啊!」詢麻忍無可忍道。

詢麻的一番發言讓道司冷眼相看,半晌,竟說了一句:「是你嗎,詢麻……我可從來不會看錯的!把她抓起來!」

「……!」兆麻甚至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四周的人就凶神惡煞的圍了過來。

「住手啊你們!大家應該彼此相信才對啊!互相猜忌,互相仇視,這樣的情況,道司大人,是你失職了!!」一向看不慣道司的月和站了出來,眼神里前所未有的認真:「在這種時候,還只知道懷疑別人,甚至處置別人,你好意思稱之為神明的道標嗎!」

「和麻,你說什麼!?」

「今天誰都不準動我詢麻姐!」月和站在詢麻面前。她相信不是詢麻,因為她一直一直和她在一起生活。就算再失望,詢麻也不會做出不好的事情傷害毘沙門,她是這麼堅信的。

「來人,給我把她拉開,快!」

四周的人為了逃避責任,紛紛朝這邊望過來,有的神器甚至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詢麻。

「一線!!!」

金光一閃。將面前所有人的手擋在了線外。

月和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時學會的這一招,只是情急之下,就這麼使出來了。

「和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我在保護詢麻,也在保護威娜!」

「是嗎……」道司嘆了一聲,緊接著道:「和麻!縛布!」月和立刻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被什麼東西給控制了一樣,無法動彈。而趁此機會,詢麻就被他們帶走了。

等到她身上的術解開了,她才從兆麻哪裡聽說,詢麻被扔進了懸崖下的風穴,屍骨無存。

兆麻感覺得到,這個他們三個之中最小的妹妹,雖然忍住不發出聲音,但是一滴滴滾燙的眼淚都昭示著她此刻崩潰的情緒。

是她/他,沒有保護好她。

不知為何,這個季節的雨水連綿不斷。大宅里,所有人都在為冤枉詢麻而熱議不已,只有月和一直靠在角落,就像一個喪失了思考能力的傀儡娃娃。

每個人都在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而卑鄙的構陷別人。就是這樣的世界,害死了詢麻。

「一定是你,和麻。」道司朝這邊看了過來,眼裡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色,月和看得出,她在慌張,想要急切的擺脫眾人的責難和冤枉詢麻的責任,解決這件事:「因為我處罰了詢麻,所以你懷恨在心,對不對!」

「道司大人!快住手吧!這個方法是不對的!」兆麻一個箭步上前想要勸說道司,卻無果。

「這次不會錯了!必須要處罰她!」道司一聲令下,四周的神器們又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地圍過來。

「道司大人!」

「兆麻,縛布!!」

被黑暗的風穴吞噬的痛苦和再一次無法保護身邊重要之人的痛苦,哪個更讓人刻骨銘心呢?

我哪個都不想要!!

「兆麻,你在做什麼!!」道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可趴在懸崖邊的少年卻無動於衷。

「和麻,快上來……」我不要,不要再因為這樣的理由失去同伴了,絕對不要!

「兆麻先生……」他看見,那個女孩兒又流淚了,她還真是個愛哭鬼呢……「足夠了,去保護威娜吧……那才是你該做的。」

「……」他咬緊牙關,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絕不能放手。

「保護好威娜……」他聽見那個女孩兒一遍又一遍地說道:「只有兆麻先生可以……」

他已經快沒力氣了,手開始漸漸麻痹了,再這樣下去……

「一定有的……只有兆麻先生,才能做的事情。」他看見她笑了,「還有……」

然後,她墜落了,落入無邊的黑暗之中,被黑暗吞噬,被黑暗包圍。

——ありがとう。【謝謝】

我去見詢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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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幺妹兒,你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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