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耿秋笛

第36章 耿秋笛

估計周琴也沒想到,葉緣居然讓她幫忙申請外宿……這個是想讓她用美色迷惑?

周琴的話是問她確定要不要做,而不是直接拒絕。葉緣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嗯,有勞你周琴了。」

周琴看著她的笑臉,遲疑了下,點點頭。「我盡量試試,等會兒跟莫主任說。」

葉緣見她要進門,又拉了她胳膊一把:「送佛送到西,再幫我一個忙?」

周琴眨巴眨巴眼,倒也沒有被她的得寸進尺惹惱:「你說。」

葉緣忽然覺得,軟妹子這個形容詞應該用來形容周琴,甭管裡頭心思如何,至少人家外表看起來就很好說話,軟軟的,萌萌的,獃獃的,一看就知道是腰軟身細易推倒的類型,如果不看著周琴的眼睛,她也會班上其他學生一樣,也是很喜歡這個女生的。

畢竟她也是個正常人,擁有正常的審美觀。

她一直想擁有好人緣,卻不時跟人交惡,是不是應該跟周琴同學學一學?

「我家裡還有點事情,你幫我跟班主任說一聲,晚上我不回來宿舍了。」

周琴也沒問原因,點頭:「沒問題。」

葉緣心情大好,連對周琴的成見也瞬間一掃而空,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轉身就跑。「謝謝周琴。」

她跑得太快,生怕女生會突然反悔似的,沒有回頭,自然沒有發現女生一直望著她的背影,目光中閃爍的不明光芒。

白如許這時候發現了門口的女生,道:「怎麼不進來,不是要交作業嗎?」

葉緣去市場買了些食品,拎著往耿秋笛的家中走去,心中一直思考著今天出現的那個女生。

她一點也不相信周琴接近她沒有任何一點目的。

可惜她不能使用異能,如今的身體狀況太差,一旦使用了被人控制,反倒得不償失,否則就很容易明白那個女生的來歷和目的了。

剛才那個擁抱,她也發現了些許端倪,周琴的身體很僵硬,不像是正常人的身體。

百年之後,機器人橫行,擁有人類的皮膚和表象,可實際皮膚下方裝的不是骨架,而是機器零件。

她有理由懷疑周琴不是正常人。

可是周琴的眼睛卻非機器人所擁有,一個僵硬的機器,是不可能有那麼美麗靈動深邃的眼睛的。而且,這年代科技也沒能發展到那麼先進的地步。她隱隱覺得,周琴跟米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至於是什麼關係,她卻不得而知。

「怎麼站在門口不進來?」許是聽到動靜,耿秋笛裹著厚厚的紗布過來開門。

「你的傷倒是好得挺快,居然已經能下地了。」葉緣笑道,感覺到屋子裡另有人在,定睛一瞧,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很熟悉。

「葉緣?」看到她,對方也驚訝一番,隨即眼睛亮了起來,「好巧。」

居然是羅非。葉緣看了看耿秋笛,嘴角的笑容一滯。「你倒是個多情人物。」

自古以來雇傭兵和殺手特工一樣,是不配有太多感情的,因為那樣會影響到他們的判斷以及任務完成,可是這個耿秋笛,不僅有妻有女,還跟羅非貌似關係不錯。

a市掌控在四大家族手裡,羅家、王家,白家和江家,而羅家,便是四大家族之首。

都說任何世家都富不過三代,而羅家已經富了七代,作為富七代的羅非,任性驕縱些兒是可以原諒的,她如今倒是能夠諒解當初他一口一個土包子喊她的心情了。相比家產萬貫霸佔a市一方勢力的羅家,那時候的她,確實土得不能再土。

耿秋笛活了大半輩子,還不跟個人精似的,自是明白她的嘲諷,聳聳肩,介紹道。「老友的兒子,羅非,我的恩人,葉緣。看樣子你們認識。」

「原來是你救了耿叔叔,」羅非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我就說你的失蹤有些不對勁,你卻不肯說,原來是這樣。」

葉緣目光掃向耿秋笛,很詫異他竟然把事情都告訴了羅非。

他們這一行業的人,應該是謹慎而聰明的。

「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耿秋笛爬上床,繼續趴著,「湊巧這小子過來探望我,發現了我受傷。」

他並沒有解釋太多,葉緣也明白了,被人撞見某些事情,又不能殺人滅口,唯有半真半假地解釋了,她覺得耿秋笛應該是跟羅非說他傷重之後被人所救,卻沒有跟羅非說是誰,所以羅非見到她才會是那樣詫異的表情。

「你們還有什麼秘密瞞著我?」羅非不滿地湊過來,「都把我當成外人是不是?」

葉緣怪異瞥他一眼。「你本來就是外人。」就算四年前見過面,他們其實也不太熟,是不是?

羅非頓時一副我很受傷的神情。

葉緣才不管他什麼表情,將手中的大袋子小袋子往他手中一放。「原本我是打算過來看看耿叔叔,給他換藥做個飯就回去的,既然你在,就交給你了。」

羅非手腳倒是很快,一把拽住她就要離開的身子。「不行,既然來了,哪能這樣就走。」

葉緣眯起眼睛,正待說話,羅非卻苦了下臉。「好妹妹,你知道,我從來都是嬌生慣養的,哪裡會做飯啊,你既然買了這麼多菜,肯定不想讓它腐爛白白浪費的吧?不如做好飯,吃完了再走?」

葉緣發現,她還真是吃軟不吃硬,羅非這一示弱,她便無法走了。但是想把她當成傭人保姆?沒都沒有!

你羅非家境好,就活該吃現成的?她自己也有百萬身家呢,還不照樣低調做人!

當下露齒一笑,拖著他往廚房走去。「羅大少爺,在我這裡著實沒有少爺丫鬟之分,你既然人在這裡,總要幫些忙的,所謂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對不對?會下廚的男生,才會招得女孩子的喜愛。」

羅非似信似疑:「會下廚的男生,真的很招女孩子喜歡?」

這小子不會想拿去討好江雪吧?但她的重點不是這個啊!但還是慎重點頭:「對,站在女生的視角,自給自足會下廚的男生確實比只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更容易獲得女生好感。」

羅非眉角一揚,頓時積極性來了。「我幫你生火!那個,煤氣怎麼開?」

葉緣:「煤氣罐腦袋上有個螺旋,往右邊一扭,煤氣灶上也有個按鈕,用力往裡面摁的同時往下扭。」

羅非照辦,火苗一下子竄了出來,把他嚇得夠嗆,直接把身後的木盆踩得翻了個身。「葉緣,這火好旺!一下子就竄出來,根本一點徵兆也沒有,太可怕了!」

葉緣看著他灰頭土臉的樣子,到底沒忍住,一個鍋鏟就敲過去:「一個大男生,怕鬼也就算了,還怕火,你丟不丟人!」

「噓!」羅非急忙捂住她嘴巴,一臉急色,小聲開口,「你不是說會替我保密的嗎?怎麼又說出來了?」

「還不是因為你慫!」葉緣一張臉頓時黑成鍋底,拍下他的手掌,瞧著上面黑乎乎的色澤,「我問你,你洗過手沒有?」這樣捂著她的嘴巴,不嫌噁心?

羅非沒反應過來,傻愣愣回道。「還沒有,怎麼了?」

葉緣一鍋鏟狠狠就敲了過去。「那你可以去死了!」

「大叔,救命!」羅非轉身就跑,但他跑得快,葉緣也不慢,直到摁著他腦袋敲了好幾記,才頗為解氣放開人。

「躲什麼躲,快點過來淘米洗菜!」

羅非摸著長包的腦袋,弱弱開口。「我不會……」

「誰天生就會這個,你不學怎麼知道自己不會?快點過來,不會我教你!」葉緣脾氣也暴躁了,她就不信丁波學得,這傢伙就學不得!

丁波……

想到這個人,眼神一黯,心頭麻刺刺生疼,還有些許幾欲疼燒的怒火。

「葉緣……葉緣!」羅非戳了戳她肩膀,眼神小心翼翼的,頗有些討好,「別不高興,我給你打下手,不惹你生氣了。」

男生眼神怯怯的,如同受驚的小鹿,又如黑亮的葡萄,安靜而純粹。

葉緣忽然消了氣,一扯唇。「原來你也知道自己笨啊!」

羅非見她笑了,鬆口氣,傻傻點頭。「沒事兒,肯學就好,來來來,我幫你洗米,這樣倒水進去,對吧……唔,手好臟,我先洗個手……」

「你終於發現了,那麼臟……」葉緣呲牙,「還以為你很喜歡呢……」

廚房裡的聲音逐漸變得和諧,耿秋笛探頭往那方向瞄了一眼,收回神色,眼中飛快流過幾許笑意。

這時候,電話嘟嘟響了。他拖著身子爬過去,艱難抓住聽筒。「老汪,什麼事?」

「……今晚子時,警察會襲擊羅湖灣,你報仇血恨的機會來了。」那頭的聲音顯得有些興奮,「大家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一個,不過聽說你受傷了,行不行啊?實在不行,就讓弟兄們幫你!」

「讓弟兄等等,我一定準時過去。」耿秋笛眼神森冷,幽邃滲人,「仇恨,唯有自己親手解決了才能釋懷!」

放下電話后,耿秋笛周身的氣息冰冷起來,一雙眼睛里透出驚人的氣勢。想起過往種種,咬牙切齒,恨不得毀掉整個世界。

待他從思緒中回神,敏銳感覺到有人的注視,轉頭看去,正對上葉緣烏溜溜的眼睛,她的面無表情,叫他心一咻。

聲音不由弱了下去。「葉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分明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娃,偏偏對上她的眼神,他這個刀尖上舔血的漢子都會畏懼三分。

葉緣冷冷看著他,目光彷彿看透了他的心思,忽然喊了一聲。「羅非。」

「小緣,我來了。」羅非正在炒菜,聽得她喊話,急忙熄火蹦出來,「需要我幫什麼忙?」

葉緣走到牆角,抓起那捆粗厚的繩子,放到他手上。「去把他捆起來,結結實實,一點都不能松。」

「啊?」羅非一愣,看她神情嚴肅,也不問為什麼,徑直就朝耿秋笛走去,二話不說就捆人。

「小緣,你不能這樣做!」耿秋笛自然不依,只是他縱然有心也是無力,受那麼重的傷根本行動不利,加上羅非身手不錯,很快就被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他頓時急了起來。

「好了。」羅非拍拍手,邀功似的湊過臉來,「我辦事能力不錯吧?」

葉緣看了他一眼。「你會武功?」行家不出手,一出便知有沒有,雖然沒有正式干架,但那利落敏捷的身手,沒有練過根本達不到。

「被你看出來了?」羅非聳聳肩,「我們羅家那種人家,自然要學點功夫防身,才會免遭別人暗算嘛,你可能還不知道,耿大叔還是我散打師傅呢!」他一臉無所謂,眼神底處卻浮現濃重的悲傷和孤寂。

葉緣莫名想到他被綁架的那個晚上。

她腦補能力不行,但也依稀感受到那時候羅非的絕望和懼怕。被綁架,還差點被撕票,那天的衣服那樣襤褸,肯定經過一場狼狽的掙扎和虐待,獨自逃了出來,得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大凡豪門世家,裡面的恩怨糾葛總是難以說得清楚的,可不論如何,綁架想要撕票,必定是極為惱怒的情況下,否則一塊肥肉吊在那裡,根本不會去砍——雞飛蛋打只有笨蛋才會做,綁匪還不至於那麼愚蠢。

所以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一個問題,羅家的人,不願意救他。

那時候羅非才十歲,還是個渴望親情親人的孩子,卻在一夕間被親人背叛了。想必偷聽綁匪說話的時候,是很絕望很痛苦的吧?

沒有別人可以依靠,就只能讓自己變得堅強起來,所以他才會變得這麼孤寂敏感?

從各個方面來說,她和他倒有幾分相似。

她明白他的心情,卻不能說出更多的安慰,只有拍拍他的肩膀。「沒事,都過去了,會好起來的。」

羅非霍然抬眼看她,神色莫名。

葉緣已經偏開頭,走到耿秋笛跟前。「你的傷還沒完全好,我既然救了你,是不可能讓你白白喪命的。」

耿秋笛苦笑。「你不明白,我需要手刃仇人,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葉緣態度堅決。「能不能親手殺掉仇人我不知道,但我明知道你這樣子去了,只會白白喪命,連我都打不過,你打得過誰?何況你站都站不穩!」

「你忘記了,方才是我去給你開的門?」耿秋笛不服,「我能夠下地行走……」

「想都別想,」葉緣哼出聲,「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出了這個門的,我會看著你!」

羅非眼睛眨了眨,笑道:「葉緣,你不會是想守著大叔一個晚上吧?」

「這個可以有。」葉緣也笑了笑,「實在不行,不是還有你嗎?」

耿秋笛才沒心思理會孩子們的眉來眼去,他只是皺眉,慎重強調。「小緣,我必須要去!如果活著不能釋懷,跟死了有什麼區別?我本來就是刀口上生存的人,活著只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葉緣將一臉看戲的羅非推進廚房。「菜還在炒著,我說的步驟還記得吧?我來勸你師傅,你做菜去。」

羅非不滿:「為什麼不是你炒菜我去勸?明明我跟大叔比較熟,你比我會做菜。」

葉緣自然不會告訴他,她和耿秋笛是有些私話要說的,無話可對,便擰起眉眼:「我喜歡,不爽你咬我啊?」

羅非看了看她白嫩的脖子一眼,磨了磨牙齒,在她徒然犀利的眼神下,怏怏轉身。「知道我脾氣好,所以欺負人是不是?」

葉緣知道,羅非也是明白她和耿秋笛有話說,遂沒有回嘴,返身回到屋子裡。

「小緣,我今晚必須去。」耿秋笛神色凄婉,七尺男兒眼底也有了悲傷淚意,「她等了我十八年,還為我生下女兒,我心裡有多少對不起她,這個仇,如果不報,我根本不得安心!我不知道你聽不聽得懂,但我希望你能讓我去。」

葉緣垂下眼睛,輕嘆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耿秋笛身子一僵,苦笑搖頭。「像我這種身份,是不應該成家的,也不該有愛人,我拒絕過。」他目光悠遠,似乎很是懷念,也很是痛苦,「可她還是堅持,於是我也相信了,或許放下過往,我們也能快樂幸福,可我不知道,原來人一旦有了弱點,是這樣的可怕。我也恨我自己,我護不得她,護不得我的妻女,護不得我的家,我根本不配做個男人!」

這個小屋子,鍋碗盆瓢一應俱全,分明就是個小家。縱然看不到,葉緣也能想象的出來,這裡曾經有多麼的溫馨。

一個女人,肯等一個男人十八年,是很叫人感動的。

她想起放學之後在韓東左飛那裡看到的資料,心頭很是觸動。

這個男人,是真的願意放下一切過往,是真真切切想跟這個痴心的女人一起過日子的。可是他們都輸給了命運,輸給了老天。

幸福,有些人彷彿天生不配得到,越是想抓住,越是容易流失。

可是,人間深情至此,她又有什麼理由去阻止耿秋笛報仇呢?

正在女人的立場上,她也覺得,這個仇,耿秋笛應該報,而且還須得親手去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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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腹黑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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