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艾晴逃跑

艾晴看着高怡婷的表情，蹙眉問道：「怎麼了？誰的電話？」她的樣子頓時編的謹慎嚴肅起來。

高怡婷把手機放到艾晴耳邊：

「嗨，艾警官，被自己人抓回警視廳的感覺怎麼樣呀？」這聲音很明顯就是那個打電話讓她去大樓的人。

「你不是說我可以見到你嗎？為什麼沒有？」艾晴不答反問，聲音聽起來非常鎮靜。

「其實見到了，不過你暈倒了。」那人笑了起來，聲音聽起來無比猙獰。

「為什麼殺田雯心和鍾凱麗？」

「我只說一遍，你必須在半小時內離開警視廳，到最近的磁卡電話亭接我的電話，如果做不到，就等著替clown收屍吧。」說完，不等艾晴回答，他就掛斷了電話。

「喂，喂！」艾晴看着黑屏的電話，想回撥過去，但是很明顯是個只用一次的太空卡號。

她把手機交還給高怡婷。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一看到艾晴的臉色，她就知道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

艾晴搖了搖頭，說，「他跟我示威呢，說讓我在這裏好好受審，等著吃牢飯。」

「真的？」高怡婷半信半疑地問道。

「是啊，你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艾晴撇了撇嘴，看起來狀態還是比較輕鬆的，「讓他們過來帶我去偵訊室吧。」

「嗯，好。」高怡婷離開房間，跟門口的警員說了幾句，就見對方進房間，押著艾晴往偵訊室走。

此刻，施國平已經在偵訊室門口等著了，一看到手下人把艾晴帶過來，立刻就上前接手。

誰知，當他剛抓到艾晴的手時，就被艾晴拔了槍，用手銬套住了脖子。

「小晴，你這是幹什麼？」

「不許動！否則我真的會開槍。」艾晴把他挾持為人質，說道，「我要離開這裏。」

「你別胡鬧了，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嫌疑犯！」施國平明顯生氣了，聲音堅毅洪亮，對她死明顯的喝斥，「還想多一條襲警脅警的罪名嗎？」

「你閉嘴！」艾晴直接用膝蓋口撞擊他後背的腰眼子，給他一種威懾力，「把手銬鑰匙給我！」

「小晴，你……」

砰——

艾晴沒有任何遲疑，朝着天花板開了一槍：「我說了，把手銬的鑰匙給我！」

「喂，你瘋啦？！」

「我要去就clown，否則他就會被殺的，所以對不起了，大哥！」艾晴在他耳邊小聲說着，為了這個演得可以逼真一點，直接用槍柄扣擊他的後腦，「別給我耍花樣，統統退後！」

艾晴看到周圍的警務人員都沖了過來，用蠻力把施國平的頭打出了血。

高怡婷看着這一幕，立刻就給尹唯打了電話。

「madam？你，你這是幹什麼？」重案組的組員，看到艾晴挾持施國平，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全部獃獃地站在原地，露出驚愕的表情。

「都讓開，聽不明白嗎？」

施國平明白了艾晴的用意，連忙配合到：「退後，你們都退後。小羅把手銬的鑰匙給她。」

「可是……」

「我讓你給她，難道先看着我死嗎？」施國平厲聲喝斥。

羅智連忙照做，把鑰匙丟給了艾晴。

「我現在要離開這裏，你們全部留在這裏，趕跟出來，別怪我對施隊不客氣。」艾晴抓着施國平，快步往門口走。

當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施國平才開口道：「犯人跟你聯繫了？」

「嗯。」艾晴點了點頭，看着電梯下降時，一格一格變化的數字。

「什麼地方？我陪你去。」

「他只許我一個人去，而且時間只有不到20分鐘了。」艾晴擰著眉，冷著臉說道，「等會兒，你不要跟着我，幫我阻止一下追擊我的警員。否者我的腳程，可能都沒辦法順利到達犯人說的地方。」

施國平垂眸看了一下艾晴的腳，是真的還沒有完全好，因為爬了20層樓，這會兒好像是又嚴重了。

「你得把地址告訴我。」

「最近的磁卡電話亭。」艾晴回答。

「那很遠啊。」施國平知道那個電話亭的位置，一般是留學生用的。

「反正必須要全力去跑，你千萬別讓人跟着我，真的要聯繫的話，小五知道我手錶的電子頻率，你只能找他一個人說這件事，其他人都不能知道！」

「你也懷疑別的組員了？」

「反正除了你，我最信任的就只有小五了。」艾晴很了解任五，因為他是自己推薦給施國平的，然後才讓他進入重案組的。

施國平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現在不要說話了，電梯到了。」艾晴看着電梯門打開，同樣有很多警員圍在門口了。

艾晴緊緊抓着施國平，對着門口的人喊道：「全部給我退後，否則我殺了他！」

「小晴，你到底在幹什麼，快點放開施隊！」說話的是他們的頂頭上司葉輝。

「退後，你們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他嗎？」說着，艾晴只能抱歉地看着施國平一眼，用槍擦着他的手臂開了一槍。

這種情況，看起來很兇悍，其實只是皮外傷，子彈不會留在體內，不需要手術。

施國平痛得齜牙，對摺周圍的人說，「退後，統統退後，她死真的會殺了我！」

眾人看到這情況，只好慢慢退散。

艾晴押著施國平到了門口，就看到不遠處的黑色轎車，立刻就押著施國平上車，「進去。」

兩人坐進車裏，剛想說開車，發現司機竟然老戚。

「怎麼會是你？」

「先開車吧。」副駕駛座的尹唯淡淡地說了一句。

老戚立刻就開車離開。

「尹唯？你怎麼會……」

「高律師打電話給我，說了情況，我就擦你接到了犯人的電話。」尹唯轉身看着施國平，問道：「你的傷怎麼樣？」

「沒事，皮外傷而已。倒是小晴，這麼一來，她真的就成通緝犯了。」施國平的臉色嚴峻，說，「我們必須儘快抓到真兇，才能還她清白。」

「好了，就在這裏停車吧。」艾晴突然下了命令。

尹唯略帶不解道：「到了你和犯人約好的目的地了？」

「沒有，但是你們不能過去了。他只讓我一個人過去，否則就會殺害clown。這個兇手已經殺了好幾個人了，如果不按照他的遊戲規則繼續下去，clown真的會沒命的。」艾晴剩下了口氣，說，「我不能讓劫后重生的clown出任何意外。」

「但是你一個人，腳又受了傷，我很擔心的！」

「我已經告訴大哥，用什麼方法跟蹤到我了，所以放心。」艾晴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示意老戚停車。

老戚看到尹唯點頭答應了，就靠邊停車。

艾晴把手槍還給施國平：「這個給你。」

「你留着吧。」

「那不行，這是你的專屬配槍，我真的拿走了，就犯錯誤嚴重了。」艾晴苦澀一笑，把槍還給他，又來到尹唯面前：「我走了，幫我照顧好小希和小冀。」

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尹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懷裏：「你一定要萬分小心，保護好自己！」

他很清楚自己阻止不了她，對艾晴來說clown是她對心理疾病的犯人的一個希望，因為clown可以至於康復，其他人也可以。

「我會的，放心。」艾晴很肯定地說道，「我是你的妻子，也是孩子們的母親，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尹唯依然是不捨得讓她單獨離開的，雙手緊緊抓着她的肩膀，沒有放開。

艾晴乾脆踮起腳尖，抬頭吻了他的唇，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放手吧，再遲，我就真的趕不到那裏了。」

尹唯無奈，只好鬆開了雙手。

艾晴立刻就一跛一跛地朝着電話亭跑去。

「施隊，要怎麼跟蹤到小晴的信號？」尹唯看着艾晴的背影，連忙轉身抓着施國平的手臂問道。

施國平朝着艾晴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道：

「回車上說。」

兩人坐回車裏，施國平聯繫了任五，然後讓尹唯使用平板電腦，跟任五的電腦連接上，就可以共享任五查到的艾晴手錶信號的坐標。

「等小晴到了第一個指定電話之後，我們再跟蹤她的信號。我敢肯定犯人絕對不會只讓她跑一個地方。」施國平說得無比篤定。

「確實，他想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在貓還不餓的時候，一直逗老鼠玩，等老鼠筋疲力盡了，就把它吃了。」

「好的。」尹唯認同這個觀點，讓老戚開車盡量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跟蹤到信號點附近。

艾晴奮力跑着，但是她手上的腳真的很不給力，只感覺越來越疼，都快站不住了。

眼看着就要到電話亭了，裏面的電話竟然響了。

她知道一定是時間到了，如果不能再鈴聲停下之前接到電話，clown就性命難保了。

「啪」的一聲，艾晴開了門，接了電話：「喂，我到了！」

艾晴的喘息聲非常厲害，勉強緩了口氣，問道，「clown在哪兒？」

「喲，竟然趕上了，真不容易呀，腳是不是很疼？」對方的聲音充滿了幸災樂禍。

「clown到底怎麼樣了？」艾晴沒有什麼耐心，大聲質問。

她是真的非常生氣，氣得想把這個犯人碎屍萬段。

「哎喲，冷靜一點，冷靜一點，生氣，浮躁，臉上或長皺紋的。這麼一張漂亮的臉蛋，如果長皺紋了，多可惜呀。」

「clown到底怎麼樣了？如果他還活着，我要聽到他的聲音！」艾晴心裏是真的着急死了，勉強平復了心情，問道，「如果他已經被你害了，我想我壓根沒必要繼續停你的命令！」

「你想知道clown的情況，很簡單，半小時后在XX高速的SS收費點，旁邊有個垃圾桶，你可以在那裏找到一部手機，裏面有clown的實時視頻。」對方繼續了這個遊戲，強調道，「還是只能你一個人哦，只有半小時。我記得從這裏到那條XX高速，都要半小時的車程，如果你趕不上，我可真的不保證clown是生是死了。」

電話在地被掛斷，艾晴恨不得把手上的話筒砸掉。她快步跑出電話亭，攔了一輛計程車，然後撥動手錶的按鈕，好像發送電報一樣，給他們發了一串摩斯密碼。

艾晴看着時間，計程車司機的速度真的太慢了，於是就讓老戚開車追上了自己，下車后直接坐進老戚的車裏，說，「我必須在10分鐘內進入XX高速！」

「十分鐘？」

「沒錯！」艾晴的面色嚴峻，「必須在這個時間內，否則我一個人跑過去，來不得急的。」

「老戚，你下車，我來開車。」尹唯說着，跟老戚交換了座位。

「先生，你確定嗎？你的腳好了嗎？」

「應該可以。」尹唯以前大學死飆車族，所以除了他，估計也沒人可以在這樣短的時間抵達目的地了。

「都抓好把手，不要說話，小心咬到舌頭。」說完，尹唯就快速換檔踩油門，車子幾乎是原地擺尾，調轉了頭。

因為慣性，艾晴他們幾乎是全部朝着車子的右邊倒去，緊接着他沒有往大路上行駛，而是從各種小路小巷裏穿行。要知道這個時間點，大路會出現各種擁堵，但是小路小巷相對會好很多。

這樣的急速穿行和大力度的擺尾轉彎，是很容易讓人暈車嘔吐的，就連施國平都有點受不了的反胃了。

但是他們真的是在10分鐘左右到達了XX高速。

艾晴稍微緩了幾秒鐘，下車道：「你們千萬不要跟過去，我怕他看到其他人，會對clown痛下殺人。如果有事，我會再和你們聯繫的。」

尹唯沒有說話，只是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

「先生，你沒事吧。」老戚看到尹唯的手有點發抖，略帶擔心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有點不適應這樣快速的變檔，手勁也沒以前那麼大，以至於有點超負荷了。」他甩了甩自己的雙手手腕，還有雙腿也不停的抖動着，就好像是很長時間不爬山，不鍛煉的人，你號不容易爬上山了，但是下山的時候，雙腿是顫抖得非常厲害的那種。

艾晴還是在規定的時間到了那個SS收費站的垃圾桶前面，裏面有燈光一閃一閃的，打開一看就是一隻震動的手機。

「喂？我到了。」

「真沒想到，你竟然能到。」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慢慢悠悠的，帶着一絲調侃，「是誰幫你了嗎？」

「clown到底怎麼樣了？」艾晴沒空跟他雞同鴨講，聲音低沉，聽起來帶着明顯的怒氣。

「艾警官，別這麼緊張嘛，放輕鬆一點，這不過就是個遊戲而已。」對方說得輕描淡寫，「你現在把電話掛了，可以到了手機里的一段視頻，有時間顯示。」

艾晴立刻就掛了電話，查看手機里的視頻，真的就是clown被綁在一張椅子上，似乎處於昏迷狀態，眼睛矇著黑布，嘴巴也封著膠帶，但是明顯是有生命跡象的。

這時候，手機再次震動，死那個人又來了電話。

「怎麼樣，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艾晴厲聲質問，語氣流露出不耐煩的感覺。

「跟你玩遊戲呀。我聽說你是箇中高手，最喜歡玩這樣的遊戲了。」對方笑得猖狂，說，「下一個環節，不許任何人幫忙，你必須單獨行動。」

這話很顯然代表着他知道有尹唯和施國平在幫忙她。

「把你的手錶摘了，我知道那裏面裝了電子發信器。」

……

艾晴皺起眉頭，朝着周圍看了一下，並沒有找到什麼監視點。

「別找了，我不在附近，把手錶摘了，然後帶上這部手機，從高速的出口下去，出了高速之後的第一棟建築，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別耍花樣，我隨時可以殺掉clown的。」說完，又一次掛了電話。

艾晴看着手中的那部手機，發現了一個可能安裝有攝像頭的部位。

所以，那個犯人可能是留在尹唯他們所在的位置監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否則不可能知道自己有人幫忙的。

於是，她發送了最後一條摩斯電碼給任五，帶着手機翻過護欄，沿着旁邊的山坡草地下離開高速公路。

步行大約是半個多小時，她看到了所謂的第一棟大樓，是個還沒有竣工的毛丕樓，周圍可以說就是個建築工地。

艾晴想往裏面走，手機再次震動了。

「喂？」

「不用進大樓，你繼續往前面走，看到有計程車就攔車坐進去。」對方突然更改了目的地，也就是讓艾晴和尹唯他們徹底失去聯繫。

「我給你10分鐘，必須打到車子，上車之後，我會再跟你聯繫。」

通話再次被掛斷，艾晴無語地嘆了口氣，跛着腳往前跑去。

這段路顯然死很難打到車的，必須要在通往鬧市區，或者商業區，開發區的路上，才會有比較多的計程車。

所以，10分鐘對於高速出口，想要打車，真的比較困難。

艾晴只能盡量往遠離高速出口的地方跑，希望可以遇到一輛計程車。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留給她的時間不到2分鐘了，她真的感覺到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又向前跑了幾步，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該死的！」艾晴擰著眉，眼中的情緒是憤怒的，也是隱約透著絕望的。

艾晴連忙招手，幾乎是在最後一秒鐘坐進車裏。

手機的震動如約而至。

再一次接起電話，艾晴的喘息聲比之前更重了。

「恭喜你，打到計程車了。」

「說吧，去什麼地方？」艾晴扶著前排的座椅靠背問道。

「XX開發區的建築工地，到了再聯繫。」

「喂，喂！」艾晴掛了電話，跟司機說了地點。之後就非常疲憊地仰頭靠向椅背，她是真的很累，受傷的腳這會兒也是疼得厲害。

「小姐，你受傷啦？」司機透過中後視鏡看到艾晴伸手去揉腳，打開了自己前面的柜子，拿出一瓶藥油，說，「擦著揉一下吧，會舒服一點。」

艾晴接過藥油看了一下，表情有些意外，「師傅，你還備着這東西呀。」

「我車上什麼都有，因為干我們這行，很可能遇到很多突發事情，所以備點藥品，不管是對乘客，還是對自己都是好的。」司機笑呵呵地說着，又問道，「對了，小姐，我看你的樣子很狼狽呀，該不會是跟男朋友吵架，被丟在高速路上了吧？我前不久看到一個新聞就有這樣的小情侶。」

「沒有，我車子拋錨了，又把腳崴了，所以才會這樣。」艾晴說話的時候用了藥油，但是那個葯的味道，讓她變得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