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跪著

「對不起，弟妹啊，你也知道娘的脾氣，她這人最是好面子的，你讓她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丟臉，她氣的都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怪不得她會這般生氣，」高氏的語氣緩緩的，不知道是在勸人，還是在打擊人。

「我看二弟妹，你不如就先回去吧，等到娘氣消了，你再來好不好？」

顧氏搖搖頭，她望著懷裡正在吃著自己手指的齊右兒，然後咬了一下牙，雙膝一彎，就已經跪在了地上。

高氏抬起了下巴，刻薄的面相表露無張了，明明現在心裡諷刺的要命的，可是嘴巴還在輕著，「你看，二弟妹，你這是做什麼？你不心疼你自己，也要心疼孩子啊，這都是什麼事啊，」她好像是不忍了，要是齊右兒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幸災樂禍，齊右兒用力扯著身上的被子，真恨自己現在怎麼這麼小的，只能讓別人這麼欺負她娘。

她扁起嘴，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顧氏用自己的臉貼著齊右兒了，聲音喃喃的傳了出來。

「四丫乖，再等一會，一會娘給你餵奶吃好不好？」

齊右兒還是在哭著，聲音又小又可憐，像只受傷的小動物一樣，嗚咽著，而齊東兒也是帶著兩個妹妹一起跪著，齊東兒和齊南兒的眼睛都紅了，不斷的抹著眼淚，只有齊南兒，還在不斷的向里看著，似乎是在看裡面是不是有人，是不是有肉吃。

「乖，四丫不哭，娘一會給你餵奶吃，」顧氏將女兒抱的緊了一些，她不時的望著那扇關著的門，只是希望婆婆不要太為難她，她顧在這裡無所謂，可是四個孩子，她空出一隻手拉過了三個女兒，突然之間感覺心裡很委屈。

明明不是她的錯，可是來道歉的人偏偏是她，

可是她沒有辦法，村長大叔說的對，如果她真的被趕出村子了，那麼她的四個孩子，而她真的不敢想……

不知道跪了多長時間，她的雙腿都是跪的有些疼了，齊東兒還好，畢竟大一些，可是再怎麼說還是一個孩子，所以她已經跪不住了，齊南兒不斷的拉著顧氏的衣服，小小的臉可憐的極了，至於齊左兒，她靠著顧氏都已經睡著了，還流著口水，可是小嘴裡不斷的在說著，肉肉什麼的。

齊右兒一直都是皺著小眉頭，沒有哭，也沒有鬧，哪怕她現在真的是很餓很餓，可是仍然是在忍著，她知道娘現在很難過，她不想讓她再難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吱呀的一聲，終於是開了，走出來的是齊大，也就是齊家的老大。

「弟妹，你跪在這裡做什麼，快起來，」他一見顧氏和三個孩子跪著，一時間還有發愣。

「大哥，」顧氏難過的一笑，「我惹娘生氣了，我是過來給娘賠罪的。」

「這……」齊大也聽說了娘又是去找二弟麻煩了，自己的娘自己知道，她一直都是看不起二弟一家的，再加上又是生了齊右兒這個丫頭。

「唉，」他嘆了一口氣，怪不得，她媳婦不讓他出來呢，原來是因為弟妹在這裡跪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