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愛蘭馨也不愛我你愛的是葉安對不對?(終章 上)

你不愛蘭馨也不愛我你愛的是葉安對不對?(終章 上)

司徒有米——你不愛蘭馨,也不愛我,你愛的是葉安,對不對?

司徒騰眉頭一皺。兩個箭步跨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摟進懷裏。「看到爺就掉眼淚是什麼意思?這麼不想見到爺?」

米米把臉藏在他的懷裏,用力地搖搖頭,卻說不出話來。這段日子以來的煎熬全都化成委屈的情緒,讓她有些不能自已。

司徒騰緊緊地摟着她,沒有安慰她。他了解小米粒,這個時候跟她說什麼都是白費,必須讓她冷靜下來。不過,感覺到她的眼淚滲透他的衣襟,他的心也揪著疼。這個小東西,到底怎麼了妲?

米米靜靜地掉了一會兒眼淚,終於冷靜下來。卻有些不好意思見他,於是繼續賴在他懷裏撒嬌。

司徒騰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長發,微微將她推開,用手給她擦眼淚。「爺最煩這些貓尿了,你還一見面就拿它來給爺洗衣服。」

米米吐了吐舌頭,做鬼臉。只是她眼淚汪汪的,做這麼個表情有些滑稽。

司徒騰又好笑又心疼。「笨蛋!幹完了沒有?幹完了跟爺回家!窀」

「嗯。」米米離開他的懷抱,趕緊收拾東西。

兩個人坐進車子裏,司徒騰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家裏有食材嗎?」

「有。不過你到超市的時候停一下,我還想再買一些。」她一直都有準備足夠的食材,因為他總愛搞突襲。只是這幾天她睡得不好,今天沒有一早起來補充食材。

司徒騰看着她眼底的青黑,大概猜到是個什麼情況。不過現在在車上,不好問她。回家吃飽喝足了,再來好好審問這個小米粒。也不知道她揣了什麼心事兒,人都瘦了一圈兒。

正好,讓她請幾天假,帶她到陽城去玩。反正,真人野戰場的事情也該讓她知道了。還有她想要個孩子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小米粒想來不會介意他守着她和孩子,靠着一點兒小生意過完下半輩子吧?

米米坐在車子裏,有些奇怪地往後座看。「司徒騰,你什麼時候買的新車?」這車也是越野車,但絕對不是他原來那輛。

「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米米撅撅嘴。「你壞蛋!居然偷偷藏私房錢,還藏的不少呢!」

「你有意見?你敢有意見?」司徒騰斜眼睨着她。

米米下巴一揚。「你偷藏私房錢,還有理了是吧?還想惡人先告狀是吧?還想先發制人是吧?」

「小東西,成語學得不錯。」司徒騰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蛋。「這車是駱傲晟那廝的,爺哪裏來的私房錢!」

「那可說不準!」

「給點顏色你就開染坊是吧?」

……

車子走到家附近那個超市,司徒騰停下車,推了一輛購物車跟在米米身後。

米米則一進入超市就開始掃蕩那些食材。很快,購物車就讓她塞得差不多滿了。

「小米粒,夠了!你想把超市搬回家不成?」司徒騰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再買下去。

米米看到購物車裏的東西,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好吧,暫時就買這麼多。明天一早去菜市場買新鮮的。」

「趕緊結賬去,爺餓了!」

米米一聽到這句話,眼睛就染上燦爛的笑意。結婚十年了,每次回來,這句話是他必說的。漫長的十年,將近四千個日夜,卻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只是想起聶致遠說過的話,心裏不免又堵得厲害。司徒騰,這次回來,你是否會坦誠一切?

「想什麼呢?」司徒騰看她呆愣愣的樣子,於是彈了一下她的腦袋。

米米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兒。走吧,我們去買單。」

司徒騰百分之一萬肯定,小東西一定藏了不少的心事!繼而他有些感慨,小東西長大了,不再事事掛在臉上,也開始有事藏在心底了。

司徒騰有些懷疑,父親面對有女長成的事實時,是不是也是這樣欣慰而又有點兒失落?真操.蛋!

回到家,米米換了衣服,就一頭扎進廚房去幫忙。

司徒騰沒有入往常那樣在沙發上當大爺,很自覺地跟在旁邊打下手兼搗亂。巧妙地旁敲側擊,也沒能探到她到底藏了什麼心事兒。

其實,米米很好懂的。如果事情不會觸碰到司徒騰的忌諱或者敏感點,她一般都藏不住;反之,她就會難得的變成一個沒有開口的瓶子,一點兒風兒也不透。因為,她實在太害怕失去司徒騰了。

吃飽喝足,米米就拉着司徒騰去散步,因為她心情好,一不小心就吃撐了。

在小區里兩圈溜達兼打鬧下來,什麼都消化完了。

司徒騰急着開始另一頓大餐,就不顧米米的抗議,直接把人扛回家了。他真的是用扛的,跟麻袋一樣扛在肩頭。

在電梯里還遇到同一層樓的人家,羞得米米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沒有洞,她只好躲在司徒騰的身後,不停地掐他的腰。她自認已經掐得很用力了,結果司徒騰從頭到尾都沒皺一下眉頭。不過,這次她不會再傻得用同樣的力道來掐自己了。

一回家,司徒騰就直接把她拎進浴室,洗了個迅速得缺乏情調的鴛鴦浴。扯過浴巾隨便擦一下,就把米米丟到床上吃干抹凈了。

米米迷迷糊糊的,想到小雨衣的事情,趕緊攔住他。「你還沒戴那個……」

司徒騰拿開她阻攔的手,一邊入侵她的領地一邊低聲吼道:「戴那玩意兒幹什麼?你不是想要個孩子嗎?」

完事之後,米米靠在司徒騰的懷裏。待呼吸平息,心情也平穩了,她微微抬起頭來看着他。「司徒騰,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不能!」司徒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傻不拉幾的,啥時候你問爺事情還得申請審批了?」

米米吐吐舌頭,猶豫了一會兒問:「你真的確定要跟我生孩子嗎?」如果他真的出.軌了,沒理由還想跟她生孩子。除非,那個女人沒有生育能力!

「啪——」屁股上又挨了一下。「你是爺的女人,爺不跟你生孩子還跟誰生?」

米米嘟嘟嘴,大著膽子回道:「那可不好說。我基因一般般,也許你想給你的孩子找個基因優良的娘!」

「喲,不錯嘛,還知道自己基因差!」說着,司徒騰又打了一下她的屁股。「放心。你基因差點兒沒關係,爺的基因夠優良夠強大,咱們的小孩兒不會遺傳你的低智商的!」

「切!自大狂,不要臉!」米米嘴上不屑,心裏卻像吃了一顆定心丸。結婚十年,有些東西她還是能肯定的。司徒騰的表現說明,他是真的沒有外遇!也許,聶致遠見到的那個女人是他的朋友。又或者,是葉安。

想到葉安,米米心裏又有些犯嘀咕。司徒騰離開部隊轉去做生意的事情沒有告訴她,卻告訴了葉安,這是為什麼?

有什麼東西從腦袋裏一閃而過,快得讓米米抓不住。她又費力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抓住。

「你這個笨腦瓜又在想什麼呢?」司徒騰看她又是皺眉又是搖頭的,忍不住晃了晃她的腦袋。

米米看向他,微微一笑。「沒事兒。」

「對了,你還有沒有假期?」司徒騰覺得,是時候帶這個小東西到陽城去看一看了。

米米不解地看着他。「為什麼問這個?」

「有還是沒有?爺想帶你去個地方。」

「去年的年假已經在過年的時候休完了。現在要請的話,只能提前休今年的年假,或者請事假。時間不長的話,我想,程老闆應該會批的。」她現在畢竟是設計團隊的頭兒,很多事情需要她拍板,不能離開太久。

司徒騰眼珠子一轉。「那就三天。」說着拿起手錶,看了一下時間。「九點多,還算早。給你們程老闆打個電.話,告訴他你明天開始請假。」

「噗嗤——」米米忍不住笑出聲來,好笑地睨着他。「要是員工都像這樣請個假還跟大爺似的,做老闆的肯定都得哭!」

「讓你打電.話就打電.話,哪來這麼多廢話?趕緊打!」司徒騰一邊裝凶打她的屁股,一邊享受着那銷.魂的手感。

米米下巴一揚。「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打!」

「啪——」屁股又挨了一下。「皮癢了是吧,敢跟爺討價還價!」

「反正你不求我,我就不打電.話!」

司徒騰將被子一掀——

米米嚇得馬上大叫。「我打,我馬上就打!」

「這會兒爺不急了!等爺吃飽喝足了,你再慢慢打!」反正他不是程老闆,三更半夜被擾清夢與他何干?

果然,等米米被逼着撥通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程老闆還沒睡,但是對米米這麼晚打電.話向他請假,還是略有微詞。最後還調侃了一句:「米米,你這是急着三更半夜去會情郎呢?」

「不——」米米還沒說完,手機就讓司徒騰搶走了。

於是程老闆在通話切斷前,聽到那邊一個男性的嗓音霸道地說了一句:「不許跟野男人說那麼多廢話!」得,老子成野男人了!

……

第二天一早,司徒騰就將米米拖起來,穿衣着裝,洗漱,吃早餐,然後坐車出門。

陽城離北城距離比較遠,開車的話要七八個小時。米米嫌飛機噪音大,一直不喜歡坐飛機。所以司徒騰買的是高鐵票,只要兩個多小時就能到。

米米在看到列車終點站的時候,心尖兒一顫。聶致遠告訴她,司徒騰經營的真人野戰場就在陽城,正是這趟列車的終點站。

也就是說,司徒騰是要帶她去看他的生意,也是要告訴她這一切?米米覺得是這樣沒錯,可又怕自己猜錯了,心臟就跟打鼓一樣撲通撲通個不停,人就有些愣神。

司徒騰連說了幾句話,也沒得到回應,終於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兒。「爺跟你說話呢,發什麼呆?」

米米抬眼,看着他的臉,還有那道清晰的疤痕。她突然伸出手,撫上他的疤痕。十年了,他們在一起整整十年了!

司徒騰一把拉掉米米的手,抓在自己的掌心。「你摸小狗呢?」

「噗嗤——」米米忍不住笑了,眉眼染上嫵媚的風情。「我知道你不是小狗,你是狼犬!」

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嚴肅地抗議過。十年過去,好像許多東西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哎喲——」米米捂住額頭。發愣的時候,又讓他彈了一下。

對了,還有這喜歡彈人的習慣,也一點兒都沒變!

「又發什麼呆?誰讓你把爺晾在一邊兒,自己跑去外太空的?」

米米一轉頭,就看到男人兇巴巴地樣子,還有兇巴巴的語氣。可是她知道,這背後的柔情足以讓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米米抱住他的手腕,嘟著嘴說:「不能再彈了!再彈,你兒子他娘就更笨了!」

「笨死你最好!還有,是女兒!」

米米又忍不住笑了。「果然,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你們男人都是花心的,這輩子有了老婆還不饜足,還想把上輩子的情人也霸佔著!」

「那你想要兒子還是女兒?」

「兒子!」

「那你女人也是花心的!這輩子有了老公還不饜足,還想把上輩子的情夫也霸佔著!」

米米:「……」無語了一會兒,又說,「咱們這樣子是不是有點兒傻?你覺不覺得大家都把咱們當傻子?」

「知道就好!你個笨蛋,把爺的形象毀了個乾淨!」

「……」米米很無辜,這怎麼也是她的錯?

……

到了陽城,司徒騰直接帶着米米去停車場。他那輛車,就停在高鐵站停車場。

發車前,司徒騰先打了個電.話,吩咐農家樂先準備好飯菜。

「你吩咐誰做飯呢?敢情你在這邊置了個家,還請了二十四小時保姆?」米米的心撲通撲通跳。她想,聶致遠告訴她的那些事情,也許正在一一的被否認。

司徒騰挑眉。「保姆算什麼?爺還金屋藏嬌呢!藏的還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屋子!」

米米咬着嘴唇吃吃地笑。「養了一屋子?那怎麼睡覺啊?難不成都站着睡?」

「爺有的是辦法,一會兒讓你見識見識。」

「我還真的要好好見識見識,這也是個大能耐啊!到時候我再給媒體打個電.話,還能賺取一筆爆料費呢!」

「小樣兒!掉進錢窟窿里了是吧?」

「沒辦法,這不是打算生兒育女么。養孩子可不容易啊,得有錢才行!」其實,這些年,他們也存了一筆錢的。自從米米參加工作之後,司徒騰的工資就沒動過。她的工資也逐漸提上來了,每個月也能存一些。再加上年終獎,林林總總,算起來也不少了。

司徒騰看她揚起下巴的得意小模樣,眼裏也染上了笑意。

兩個人斗著嘴,也不覺得路程遠。不多久,車子就開進了司徒騰的戰友之家真人野戰場兼農家樂。

司徒騰倒沒有搞熱烈歡迎老闆娘那一套。他是當兵出身,對那些排場的東西最反感了。

米米也一看到那幾個大字,心突然就定了。她就知道,司徒騰只是暫時瞞着她,並不是要一輩子欺瞞她!她裝作不知情,問:「在北城不是就有一家真人野戰場嗎?上次我們也去了,你挺喜歡的,怎麼跑到陽城來?難道這一家更好?」

司徒騰跳下車,走過去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兩手就這麼架在門上。「這是你家男人的,你說是不是更好?」

「真的假的?」米米歪著腦袋,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你哪裏來的錢開這麼大一家真人野戰場啊?哦,我知道了,你真的偷藏私房錢了,而且還不少呢!從實招來,什麼時候藏的?」

司徒騰彈了一下她的腦袋,又把嘴巴湊到她耳邊。「先下車,這個問題咱們晚上在被窩裏討論,嗯?」還使壞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米米的臉馬上熱騰騰的,伸手推開他的腦袋。「你別想糊弄過關,哼!」

「下來吧。爺要想糊弄你,就不會把你帶到這裏來了。」

米米從車上跳下來,巡視着她家男人的王國。「司徒騰,你什麼時候弄的真人野戰場,我怎麼一點兒不知道啊?那你部隊上的工作怎麼辦?軍人不是不可以經營副業的嗎?」

「小米粒。」司徒騰扶住米米的肩頭,深深地鎖住她的眼眸。「爺廢了一條腿,就不適合再留在原來的部隊了。爺也不想接受國家的救助,但是爺得養老婆養孩子啊。剛好覺得北城那家真人野戰場辦得不錯,又跟爺以前的職業有點兒關係,就想也弄這麼一家來試試。既可以賺錢養家,又跟自己的愛好有點兒關係,不是挺好么?」

「是挺好啊。可是你為什麼一直瞞着我啊?還跟我說,你現在是轉做幕後了!我是你老婆耶,你居然不跟我說實話!」米米嘟嘟嘴,哀怨地瞅着他,控訴他的不對。

司徒騰捏了捏她的鼻子。「爺這不是擔心自己不是這塊料么!要是沒開成功,到時候爺的臉面往哪裏放?」

「你不是一向不在乎臉面的么?還有,你不是一直說你最聰明最能幹的,怎麼也有擔心的時候啊?」

「怎麼的?跟爺卯上了是吧?」

米米咬着嘴唇笑。「大爺,小女子哪裏敢啊!」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她揣了好些日子的心事,終於徹底放下了!這種輕鬆自在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不過,你其實根本不用瞞着我啊!反正我已經上了賊船,想下來是不可能的。不管你是不是那塊料,我都只能在船上獃著!」

「小米粒,爺是個男人。賺錢養家是男人的事情,懂嗎?爺要是這個沒幹成功,爺就必須想別的辦法,總之無論如何得賺錢養家!這是男人的事情,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米米知道,這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怪。不過,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就該這樣。她伸手,主動抱住他的腰。「我懂!可是,我不喜歡你有事情瞞着我!而且,我要是早點兒知道你在陽城做生意,周末我就可以過來看你了啊!」

「現在你不是知道了?行了,趕緊跟上!」再聽她叨叨下去,天都要黑了!這個小東西,還真會消磨時間!

農家樂的飯菜多是原生態的,大廚的手藝很家常,不會弄那些亂七八糟的花色,但味道很不錯。

米米吃得很香,也吃得很開心。雖然她不知道真人野戰場的盈利情況如何,但這是她男人的事業。他肯把她帶過來,就說明至少已經在賺錢了!他轉業后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該為他高興!

下午,司徒騰就帶着米米在野戰場的各個角落轉悠,給她介紹這裏的情況。順便摘一些野果子,都是米米愛吃的味道。

到了傍晚,司徒騰就帶米米去了他住的地方。那是一個小木屋,還是司徒騰親手搭建的。為了防蛇蟲,木屋是架空搭建的,下面以五根水泥柱撐起,木屋就在半空中,像一個人工鳥巢。還有藤蔓類從地上順着柱子往上爬,纏繞在屋子的周圍,鬱鬱蔥蔥的,長勢喜人。

一條藤蔓編製而成的索梯從木屋的門邊垂下來,最下端並不觸及地面,而是離地面大約還有一米的距離。男人腿長,爬上去很容易,像米米這樣,就有點兒費勁了。

「我喜歡這個!」米米一看那小木屋,頓時就樂得咧開了嘴。

司徒騰嘴角含笑。他就知道,小米粒肯定會喜歡這個。除了爬上爬下有一點兒不方便之外,住在半空中的感覺是相當不錯的。

「快幫我!」米米抓住索梯,迫不及待地就想上去看看。

司徒騰一把將她抱起來,單手扶住索梯,兩下子就上去了。任誰看了這利索的伸手,也不會想像得到他居然廢了一條腿!

「快放我下來!」

司徒騰將她放下,就倚在門邊,雙臂環胸看着她。

木屋並不大,目測也就20平方左右,倒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放了一張一米八的床,一張桌子,桌上還有一盞枱燈。其中一個角落隔開一個小間作為衛生間,裏面設置了馬桶、熱水器、洗漱盆,還有鏡子。因為木質結構,不適合做飯,所以沒有廚房。

正對着床的屋頂還有一塊玻璃蓋的地方,夜裏躺在床上,能看到月亮和星星。

空氣里,散發着淡淡的木材的香味兒。再加上山裏的空氣十分的清新,讓人更覺得心曠神怡。

「司徒騰,我太喜歡這個房子了!」米米將屋子裏裏外外都看過一遍之後,撲到司徒騰身上,特別興奮地叫道。「以後我也要住這裏!」

司徒騰邪魅一笑,低頭湊到她耳邊說:「這房子什麼都好,就是隔音效果不好。咱們辦事兒的時候,你得聲音小點兒。」

米米用力踩他一下,再狠狠瞪他一眼。「只會下半身思考的流.氓!」

「這是很實際的問題,咱們必須得考慮不是?要不,到時候你戴上口罩?」某人很認真的提出建議。

米米又用力踩了他一下,轉身去浴室。「我要洗澡!」

司徒騰依舊懶懶地倚在門上。等浴室里水聲響起,他把木屋的小門一關,一閃身就進了浴室。

米米背對着浴室的門口,聽到動靜,卻不好意思回頭。等男人強有力的臂彎從後面將她抱住,她的臉頓時又紅又燙,腦子裏卻不合事宜地想起他剛才耍流.氓說的話。

於是,接下來的情事裏,米米一直忍着不敢發出聲音。實在忍不住,就咬司徒騰的肩頭。等完事的時候,司徒騰的肩頭上已經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牙印子。

「你這個女人,下口也忒狠了!」司徒騰看着慘不忍睹的肩頭,失笑地搖搖頭。

米米臉紅紅的,偏偏雙腿打顫,還要靠在他懷裏。「誰讓你這麼壞?咬的就是你!」

司徒騰低頭,一口咬在她肩頭上。「你這蓋了有一百來個了,爺也得蓋個章宣示所有權。」<

「哎喲,你輕點兒!」米米疼得皺起眉頭,卻沒有躲開。

司徒騰舔了舔嘴唇。「噓!小聲點兒,一會兒該有人來了!」

米米氣絕,卻奈何不了他,只能用力瞪他兩眼。可是這個男人皮肉粗厚得很,掐和咬都不一定起作用,瞪兩眼根本就是毛毛雨!

「別瞪了!再瞪,爺可不保證不會失火!」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還是彎腰把她抱起來,一起躺進被窩裏。

米米舒展四肢平躺着,透過玻璃,能看到夜空中的點點繁星。這種感覺,特別的新鮮,也特別的浪漫。「司徒騰,你怎麼會想到蓋這麼個房子?真的太妙了!」

「爺的想法多著呢,以後讓你慢慢見識!」司徒騰只是不喜歡弄一些華而不實的浪漫。若是他真想做,一般的男人還沒他的創意。

米米轉過頭,看着他嘚瑟的表情,抿著唇笑。翻個身,趴到他胸膛,舒服的吐出一口氣。「別的我不知道,但是這個想法真的很不錯!我覺得,今晚我一定可以睡一個香甜的覺!」

「不睡也行,咱們干點兒別的!」某人臉部紅心不跳地說着不要臉的話。

米米用力掐了他一下,抬頭瞪他一眼,又趴回他胸前。「我要睡覺了,不許吵!」

司徒騰關了燈,收緊手臂摟着她,真的沒有再出聲。靜靜地享受着兩個人相擁而眠的感覺。

米米聽着山野里蟲子的叫聲,嗅着空氣里木材的香味,慢慢地就進入了夢鄉。

黑暗裏,司徒騰聽着她均勻的呼吸,眼內染上絲絲柔情。十年前,他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離開部隊,來到山裏做點小生意。夜裏摟着媳婦兒睡覺,竟然也覺得內心平靜且滿足!

隨着歲月的流逝,有些東西到底是變了。變的,恐怕還有他的心態吧。他那麼熱愛的事情,如今已經放下。曾經讓他那麼痛苦而又不舍的感情,也已經放下!剩下的日子,就好好享受跟小米粒在一起的生活吧。養一個小豆丁,真正過上老婆孩子熱坑頭的日子!

想着這些零零散散的事情,司徒騰也慢慢地進入了夢裏。

……

第二天,米米從鳥語花香中醒來,有種似夢似幻的感覺。「司徒騰,我覺得自己就好像住在世外桃源一樣!好久沒試過在鳥叫聲中醒來了,這種感覺太棒了!不行,我要在這裏常住!」

「你捨得你的工作?」司徒騰將被子拉上來,蓋住她裸露在外的肩頭。山裏的早晨溫度低,很容易着涼。

「不捨得。所以啊,你幫我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唄?她翻身趴在他胸膛上,眨巴著大眼睛撒嬌。」

司徒騰雙臂往腦袋下面一枕。「自己想辦法。」

米米在他下巴那咬了一口,控訴道:「壞人!一點兒都不疼老婆!」

司徒騰挑挑眉,又捏了捏她的臉蛋,將她抱到一旁,自己則起身。「我去拿早餐,你再睡一會兒。」

「不要!我決定起來散步,好好地享受一下山裏的清晨。」

於是,兩個人洗漱之後,就挽着手沿着山間小路散步去了。

米米一路蹦蹦跳跳的,就跟個沒長大的小女孩似的。在大城市生活久了,實在不容易享受到這種悠閑的生活。

司徒騰跟在她身後悠閑地踱步,看着她跟小孩子似的發傻,有時候也會忍俊不禁。十年過去,她在學識事業上比當初成長了許多,也成熟了一些,但性子變化不大。至少在他面前,她好像一直都是這副傻乎乎的樣子。

這讓他心裏多少好過一些,因為這至少說明,在她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里,他沒有帶給她太多的苦難。一個人能十年不變,說明她身邊的人有善待她,說明歲月有善待她。

「司徒騰,快點兒啊,你在想什麼呢?」米米折回頭來,跑到他身邊,抱住他的胳膊。「你在想什麼啊?」

「不是你說要享受山裏的早晨的嗎?既然要享受,當然是慢慢來,急匆匆的能享受到什麼?」

米米做了個鬼臉。「說的也是。不過也沒關係啊,咱們還有大把時間。以後可以每天都過這種生活!」

「估計兩天你就得吵著無聊了。」這種原始的生活,過慣了都市繁華生活,喜歡玩手機玩電腦的人很快就受不了的。

「才不會呢!你等著,我會證明給你看:這樣的生活就是過一輩子,我也不會膩的!」

「好,爺拭目以待。」

散完步,兩個人就到農家樂去吃早餐。昨天,大家已經知道米米就是老闆娘了。對於這個活潑可愛又容易親近的老闆娘,大家還是很喜歡的,所以一個個格外熱情,極盡討好。

特別是廚房那幫人,給米米做各種各樣好吃的,吃得米米一嘴的油,肚子都撐了還捨不得放下筷子勺子。

司徒騰終於忍不住將她手中的筷子搶掉。「不許再吃了!」

「再吃一塊,好不好?」米米腆著笑臉討價還價。

司徒騰懶得跟她胡攪蠻纏,直接把人拎了出去。再讓她在廚房待下去,估計得把肚子撐爆了!

……

在陽城的三天,一眨眼就過去了。

米米讓司徒騰送回北城,那個叫依依不捨啊。

司徒騰看着她眼巴巴的樣子,失笑地搖頭。抬手,摸了摸她的臉蛋。「好了。等周末你再過來就是了。只要你不怕累,每個周末都可以過來,爺又不缺那點路費!」

「那說好了!到時候不許嫌棄我跑得太勤快哦!」

司徒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爺巴不得你天天睡爺旁邊呢!」

米米嘿嘿傻笑。

一銷假回辦公室,米米就開始打辭職報告。她在陽城就已經考慮清楚了,她要去陽城,她想跟司徒騰天天呆在一起!她確實捨不得這份工作,但她想過了,比起工作,她更注重她的男人、她的家庭!

工作放棄了,可以再找!老公和家庭卻是不能放棄的!

「程老闆,我能跟你談談嗎?」米米寫完辭職報告,就直接去了程諾的辦公室。

程諾停下手裏的工作,抬起頭來。「坐下說。」

「好。」米米乖乖地坐下。

「想談點什麼?不會是來要求漲工資吧?」程諾開玩笑道。

米米咬咬牙,她是真的挺捨不得這份工作的。但還是把手裏的辭職報告遞了過去。

程諾看到「辭職報告」四個大字,着實驚訝了一把。「米米,是我眼花了,還是你拿錯東西了?」

「程老闆,我是認真的。我也很捨不得這份工作,但是我真的有不得不辭職的理由。」

程諾並沒有打開辭職報告,而是看着米米道:「那這份東西我就不看了,你給我說說,有什麼不得不的理由。」

「我老公退役了,在陽城做了點小生意,現在已經很穩定了。我們結婚十年了,一直都是這樣兩地分居。現在既然他離開了部隊,好不容易能夠常在一起,我真的不想再兩地分居了。我是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但是,我真的很抱歉。」

程諾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繼而挑眉一笑。「好,我同意了。」

這回,輪到米米愕然了。她沒想到,程老闆會這麼容易就放人。雖然這是她要的結果,不過,他也答應得太快了吧?難道她在公司,就這麼無足輕重?

程諾又笑道:「不用這副表情。我其實不想放人,你可是我這裏的一員猛將。只是我贊同你的想法,家庭有時候比工作更重要。」

米米也笑了。「謝謝。」

「不過,因為你手頭上的項目不少,恐怕不能讓你馬上走。這一點兒,我希望你能理解。」

米米點點頭。「當然。我想過了,我預留3個月的時間來交接,這總夠了吧?」

「好。我會儘快招聘新的人員,只要交接完畢,就放你去追尋你的情郎!」

「呵呵,那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辭職的事情,米米並沒有告訴司徒騰,她想給他一個驚喜。一直以來都是他為她製造驚喜,現在輪到她讓他驚喜一把了。

……

中午,聶致遠就過來找米米了。

「走吧,我請你吃飯。」米米笑着道。她知道,聶致遠是擔心她,這份好意她領了。順便也把話說開,省得他再誤會司徒騰。

兩個人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廳。

「聽程諾說你請了三天假?」點完餐,聶致遠就馬上問道。

米米微微笑了一下。「嗯,我老公回來了,我們一起去陽城了。聶致遠,他之所以不告訴我他去做生意,只是因為他怕自己在部隊待久了,沒有做生意的天分。他想等做成功了再告訴我,你們都是男人,你應該能理解這個心理。」

「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米米並沒有問司徒騰這件事,不過她能猜到那個人是誰。「他妹妹。他們兄妹感情很好,經常在一起打打鬧鬧的。我跟他妹妹感情也很好,經常一起逛街,我還老去她家裏蹭飯。」

「這都是他跟你說的?」聶致遠心理不是滋味兒。他不知道該替米米高興,還是該替自己難過。

「聶致遠,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真的很感激你。不過,我相信他,他半生忠於國家忠於他的事業,我想他也會忠於我們的婚姻。我們還有好長的路要走,我不能在心裏種下懷疑的種子,那樣的話,我們之間遲早會出問題的。」

聶致遠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端起茶杯,把一杯茶給喝完了。「米米,我只希望他真值得你信任。」既然這是米米的選擇,他也不會從中作梗,強扭的感情是不會幸福的。

米米微微一笑。「他值得的。」

……

米米辭職一事,並沒有在公司宣佈,畢竟人還沒走呢。

程諾在工作安排上做了調整,畢竟不能給米米安排新工作了。

這弄得同事們都以為米米失寵了。米米手下的將士也擔憂起前途來,還有人偷偷地來找米米,想探聽她是不是得罪了程老闆。

慢慢地,米米手下的人也分到了其他的負責人手下,她一個人就負責一些收尾工作,或者幫忙做一些邊角的事情。即便這樣,她也忙得一塌糊塗,因為她想早點把事情忙完,就能早點去找司徒騰。

如此這般,聶致遠也就知道情況了。所以這一天,他又着急地找上米米。

米米想了想,決定告訴他實話。「聶致遠,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我沒有得罪程老闆,程老闆也沒有故意針對我。其實,是因為我辭職了,他不好安排新的工作任務給我,所以才造成大家的誤會。」

「辭職了?你為什麼要辭職?」聶致遠氣絕。這個程諾,居然什麼都沒告訴他!

米米笑了。「聶致遠,需要這麼驚愕嗎?辭職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要弄得好像我在犯罪似的。」

「我只是太意外了,畢竟你在宜居做得好好的。」聶致遠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我明白。其實我也捨不得這份工作,可是我想到陽城去,到我老公身邊去。你也知道,過去十年我們一直兩地分居,我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她知道聶致遠對自己抱着什麼樣的感情,可是她沒辦法回應。

聶致遠眉頭深皺。「就算這樣,你也沒必要辭去工作啊?現在交通這麼發達,你每個周末都可以過去啊。」

「我不想那麼奔波。你知道,雖然坐高鐵只要兩個小時,可是加上去車站和從車站到他那的時間,也要折騰大半天。而且,我也到了生孩子的年齡了,我想儘快要個孩子!聶致遠,我真的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你也別再勸我了,行嗎?」

聶致遠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好吧。那你去了陽城打算怎麼辦?再找一份工作嗎?我在陽城也有些人脈,要不我——」

「聶致遠!」米米輕輕地嘆一口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你讓我自己來好嗎?我不能一輩子依靠別人,我得學會獨立,是不是?我答應你,如果我需要幫忙,我會告訴你的,行嗎?」

聶致遠在心裏苦笑。「好。」他知道,他是想把米米放在自己可以接近的地方。他怕有一天米米真的飛走了,他連根毛都摸不著!他說服自己不去破壞米米的婚姻,可心裏到底還是存了一分奢望的。

五月初的一個早上,米米一起床就覺得有些噁心,有些頭暈,肚子也有些疼。其實,這種狀況已經有幾天了。尤其是她晚上加班得太晚,不適的感覺就會更明顯。

梳洗的時候,米米看着鏡子裏臉色不太好的自己,決定請個假去醫院看一看。只是米米剛剛走到小區門口,突然間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發黑。她想找個東西支撐,還沒找到,人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米米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是守門的大爺把她送來的,就是上回認她當孫女的那位。

「醫生,我沒事兒吧?」米米有些着急,就怕自己得了什麼重病。做人可以什麼都不怕,可沒法不怕疾病。

「你懷孕了。不過你有些營養不良,又過度疲憊,有流產的跡象。」

「什麼?」米米愕然地瞪着醫生,然後慢慢地把手放在腹部。「你是說,我懷孕了?」

醫生點點頭。「已經4周了。但是你要住院觀察,因為你有流產的跡象。入院手續你的爺爺已經幫你辦妥了,但是你最好通知你的丈夫或者更年輕的家人來照顧你。」

「好,我知道了。」才品嘗懷孕的喜悅,又要忍受流產的擔憂,米米的心情有些複雜。

醫生也看出她的情緒有些低落,於是安慰道:「你這種情況除了要注意卧床休息、補充營養,還要注意保持好心情,這個很重要。你的心情好了,寶寶知道你很期待他的來臨,他就會牢牢地依附着媽媽,直到他來到這個世界。」

米米聽了,感激地笑了。「我知道了,我會保持好心情的!」

等醫生走了,米米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那裏還很平坦,看不出任何的痕迹。可是,裏面已經存在着一個小生命!TA可能像司徒騰,也可能像她,但肯定是他們的寶貝兒!

寶貝兒,你有一個那麼堅忍不拔的爸爸,我相信你也一定是個堅強的好娃娃!所以,讓我們一起加油吧,我們可以的!

米米揚起堅定的笑容,拿過手機,開始撥司徒騰的電.話。她決定先把他騙回來,再當面告訴他這個消息,讓他狠狠地驚喜一把!

只是,很快米米就失望地嘟起嘴,因為司徒騰居然關機了。他很少關機的,也不知道忙什麼去了!「算了,晚點再打吧。」

但是接下來的幾天,司徒騰的手機一直都在關機狀態。米米一次又一次地撥打,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不得不強行壓制自己的情緒,以免太過激動更容易造成流產。

好在爺爺一直費心照顧她,還很努力地逗她開心。在米米的努力下,在爺爺的照顧下,醫生終於宣佈好消息,米米可以出院了!

「回去以後注意休息,還要吃一些有營養的東西,也別忘了要繼續補充葉酸。下面的東西要少吃,最好不吃,主要是……特別要注意保持身體健康,母體生病很容易影響到孩子。如果不小心生病了,千萬別亂吃藥,一定要在醫生的指導下用藥。因為藥物會通過胎盤影響孩子,嚴重的可能會導致畸形……」醫生細心地一一叮囑。

米米很認真地記住她說的每一個字,生怕錯漏了什麼。沒有什麼比孩子的健康更重要,聰明、漂亮都是其次的!

「爺爺,你就放心吧,我能照顧自己!」已經麻煩了爺爺好幾天了,米米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爺爺裝作不高興樣子。「怎麼?覺得爺爺老了,嫌棄爺爺礙手礙腳啊?」

「怎麼會呢!我是怕爺爺累到了!你要是累到了,那更沒人照顧我了啊!」

夜裏躺在床上,米米又撥打司徒騰的電.話,還是沒人接聽。她有些擔憂,怕司徒騰出了什麼事。「寶貝兒,我們好好睡覺,明天我們一起去陽城,看看你爸爸到底在搞什麼飛機!」

不過,第二天,米米還沒來得及出發,司徒騰就回來了。

「慢著,不許過來!」米米站在那叉著腰,一副悍婦的樣子。「這幾天你去哪裏了?為什麼關機?一聲不吭就玩消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從實招來,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幹嘛呢這是?審犯人呢?」司徒騰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米米瞪他一眼。「不許嬉皮笑臉。嚴肅交代,你到底去哪裏了?見了什麼人?說!」

司徒騰忍笑,道:「我說。是這樣,安——」

「行了,我知道了!」米米直接打斷他的話。她知道,肯定是葉安又有什麼事情,他卻照顧葉安了!她又不是不讓他去,犯得着關機嗎?米米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兒。

司徒騰錯愕地看着她,眉頭也皺起來。「小米粒,你這是怎麼了?爺也不想關機,只是——」

「司徒騰!」米米再次打斷他。就在剛才,她的腦海里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居然抓住了!「我一直忘了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司徒騰的眉頭皺得更厲害。這小米粒,怎麼看着不太對勁。

「你跟葉安為什麼不同一個姓?是因為你們分別跟父母姓,還是因為你跟葉安其實不是親生兄妹?」米米突然意識到,也許司徒騰跟葉安根本就不是兄妹。這年頭,喊哥哥喊妹妹的多了去,好些都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

米米看着他,心臟撞得胸口有些疼。「我想知道。你告訴我實話,行嗎?」

司徒騰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我是安安的父母領養回來的孩子,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米米傻傻地看着他,好久,她突然踉蹌後退了一步。她嘴角揚起笑容,眼淚卻一下子就滾下來了。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司徒騰對葉安做的一些動作,也是他經常對她做的!每次他提起葉安,語氣都是特別的親昵加寵溺!聯繫到除夕夜的事情,她終於逐漸拼湊出一個可怕的事實——司徒騰愛葉安!

司徒騰跨前一步,扶住米米的肩頭,微微彎腰與她對視。「小米粒,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這幾天爺沒接電.話,是爺的不對,爺向你道歉。」

米米搖頭。她努力地深呼吸,不讓眼淚再掉下來。想說話,口卻發軟。「司徒騰?」

「嗯?」司徒騰扶着她,心裏有股強烈的不安。小米粒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米米撥開他的手,身體往後退。她咬着嘴唇笑,看着他,眼裏滿是淚。「你不愛蘭馨,你也不愛我,你愛的是葉安,對不對?」

「對不對」三個字,米米幾乎發不出音來。這個事實對她來說,太打擊了。

司徒騰錯愕地看着她。他沒想到米米會問這麼一個問題,他更想不到她會拼湊出這樣一個事實。她的眼淚,她的脆弱,都讓他心疼不已。他想否認,可是他說不出來,他一直都不願意騙人,尤其是欺騙米米。

「司徒騰,你愛的是葉安,對不對?」米米又問了一遍,語氣特別特別的輕,好像說重了她就會覺得疼似的。

「米米,這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米米看着他,淚眼婆娑。「司徒騰,我也不知道它到底重不重要。可是我想知道,我想聽你說出來!說實話,說真話!」

司徒騰再次扶住她的肩頭,靜靜地看了她好一陣,終於點頭。「好,我告訴你。」

他一直都痞里痞氣地自稱「爺」,但現在他說的是「我」!這是一種很嚴肅很認真的態度!

米米屏住呼吸,她想聽到答案,又害怕聽到答案。「你說。」

「如果你問的是以前,那麼,是的!我愛葉安!」司徒騰緊緊地鎖住米米的眼眸,既然她想知道,那他就告訴她心裏話。也是在這一刻,司徒騰真正意識到,米米已經長大了!「如果你問的是現在,那麼我要告訴你,我不知道。」

在司徒騰的一生中,他很少說「我不懂,我不知道」這樣的話,但這回,他說的是實話。

米米眼內浮上迷惑。「為什麼?我不明白。」愛就愛,不愛就不愛,難道有這麼難確定嗎?

司徒騰鬆開他,走到沙發坐下,用手扒了扒頭髮。「米米,我愛上葉安的時候,你還是個滿地爬的奶娃娃。我對葉安的感情,開始得太早,持續得太久,摻雜了太多東西,導致它已經成了我生命中割捨不了的一個部分。也因為這樣,它已經不是單純的愛情了。」

米米雖然心情很亂,但是她知道司徒騰這番話是真的。「那我呢?我們在一起十年了,你愛過我嗎?還是說,你其實一直都是將就著跟我過日子?」

司徒騰極其不願意傷害米米。他們的婚姻本來就不是從愛情開始的,他也害怕自己給不了她愛情,所以一直很努力對她好,彌補他的虧欠。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一輩子不會受傷害。可這一天,到底還是來了。

米米看着他,不敢用力呼吸,也不敢眨眼,更不敢有其他動作。她特別的害怕,害怕司徒騰給她一個她承受不起的答案。但她隱隱意識到,那恐怕是唯一的答案。

「我不知道。」

短短的四個字,讓米米有種劫后重生的虛脫感。是不知道,不是不愛!

「米米,你知道,我們的婚姻不是由愛開始的。不管是我對你,還是你對我,一開始都沒有愛情。」

「可現在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是愛你的!我米米這輩子只愛過一個男人,那就是司徒騰你!」

司徒騰面上掩不住動容。「我知道。這十年,我們在一起過得很快樂。我很珍惜跟你在一起的這種生活。我想對你好,我想保護你,我心疼你,我也想一輩子跟你過下去。可我不能確定,這到底是不是你說的愛情。你知道,我在感情上一直天分不高。」

最後一個字落下,然後是死寂一般的沉默,讓人窒息的沉默。

兩個人靜靜地看着彼此,各自的心情都特別的複雜。他們在一起十年,一直相處得輕鬆愉快,這是唯一一次沉重如斯。

最後,還是司徒騰先有了動作。他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燃,狠狠地抽了起來。

米米下意識地想阻止他,因為抽煙對孩子不好。可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司徒騰並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在這種情況下,她實在不想告訴他這件事。

許久之後,米米終於開口。「司徒騰,我有點亂,我想出去走走。」

「你臉色不好,你留下來,我走。」司徒騰將煙按滅,人站了起來。

米米張嘴想喊住他,卻又沒有出聲。

司徒騰手握門把,沒有回頭。「米米,我回真人野戰場。等你想明白了,可以去陽城找我,或者給我打個電.話。如果你想離婚,我只要那輛車子,其他的東西都歸你。」如果她真的想離婚,他不希望這些身外之物會成為她的困擾。

門關上。一扇門,阻隔了兩個世界。

米米踉蹌了一下。她撫著額頭,慢慢地走到沙發上坐下來。離婚?司徒騰想跟她離婚!她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

米米把腿縮上沙發,埋頭在膝蓋里嗚嗚地哭了起來。

……

司徒騰站在門外,並沒有馬上離開。他點燃另一根煙抽了起來,一直到抽了三根煙,他才終於離開了家門。

其實,司徒騰離開的這幾天,並不是去找葉安了。而是國家安.全局有事情需要他幫忙。只是他還沒解釋清楚,事情就突然來了個大轉折。現在再解釋,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在部隊這麼多年,司徒騰早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在這半生中,這是他第二次感覺如此糟糕。第一次是知道安安有了喜歡的人。比起那一次,今天的感覺還要糟糕得多。

坐進車子裏,司徒騰狠狠地捶了幾下方向盤。

離開家,司徒騰就回了陽城。他會給足夠的時間米米去想清楚。無論她做出什麼決定,他都會尊重她!

……

米米在沙發里窩了整整一天。從司徒騰離開起,她就維持着同一個姿勢,動也沒動過。如果不是後來肚子餓得厲害,讓她想起肚子裏的孩子,她還沒有想動的***。

為了孩子,米米努力收拾心情,起來做了一碗內容豐富的面來吃。胃裏翻騰得厲害,想吐的感覺特彆強烈,但她還是把面吃完了。只是剛吃完,就衝到廁所吐了個精光。

米米靠在馬桶旁,委屈地掉眼淚。「司徒騰,你混蛋!誰讓你走的!誰讓你走的!」

罵夠了,米米又去做了另一碗面。這次比剛才好,吃下去后雖然難受得厲害,但到底沒吐出來。

等胃裏的翻騰告一段落,米米額上都滲出了汗水。好在今天是周末,可以不用去公司。不過,她的交接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她正想着這幾天正式離職,跟司徒騰一起到陽城去過日子。沒想到,最後卻搞成了這個樣子。

米米實在是累了,也想不清楚,乾脆洗澡躺床上去睡覺。心裏藏了那麼多心事,於是頻頻做夢,夜裏驚醒了好幾次。

再次醒來,米米無措地喊司徒騰的名字。如果他在,一定會把她抱在懷裏哄著。只要有他在,她就覺得天塌下來也不可怕。

睡不着了,米米就把自己的枕頭豎起來,半靠在床頭。又把司徒騰的枕頭拿過來,抱在懷裏。枕頭上還有他的味道,淡淡的,男人特有的體味,是讓她安心的味道。

看着窗外的漆黑,米米想起十年前,在小飯店沒日沒夜地幹活,陪王梓盈相親遇見司徒騰,第一次照相,第一次拿到自己的戶口本和身份證,跟司徒騰去民政局結婚,第一次有了一個家,第一次玩得很快樂……十年,整整十年,點點滴滴都在心頭。

誠如司徒騰所說,這十年,他們其實過得很快樂。他一直寵着她,竭盡所能讓她開心,或許除了愛,他給了一個男人能給一個女人的一切!其實,相比於許多的妻子,她算是很幸福了!

米米很努力地想說服自己,其實愛不愛並不重要。未來幾十年,他們照樣像過去這十年一樣過得開開心心。不,他們不再兩地分居,還將有自己的孩子,應該過得更開心才對!

可是,米米心裏難受,無法形容的難受。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時候就相當於不存在,自然不會受影響。現在知道了,就如鯁在喉,不把這根刺弄出來,怎麼都不舒服!只是,米米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把這根刺給弄出來!

……

第二天早上,司徒騰有打電.話過來,但米米忍着沒有接。然後,他就再也不打來了。

一個星期後,米米正式從宜居設計公司離職。按照計劃,她該拖上行李直奔陽城投奔她的男人。可現在,她抱着屬於自己的東西,竟然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米米!」聶致遠從程諾那知道米米今天正式離職,所以急忙趕了過來。

米米勉強笑了笑。「聶致遠,你怎麼來了?」

「米米,你沒事兒吧?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聶致遠這段日子沒來找過米米,現在看到她憔悴的樣子,很是吃驚。

米米搖搖頭。「沒事兒,就是這幾天睡不好。你來找程老闆嗎?」

「我來找你。」聶致遠拿過她手裏的東西。「一起吃個飯吧。你去了陽城,見面可沒這麼方便。」

「好。」跟司徒騰的事情,米米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這都好多天了,她還是沒想明白任何事情。或許,她是下意識地在逃避。

兩個人去了上次那家西餐廳。因為不是飯點,餐廳里很空。

米米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想吃點什麼?」聶致遠拿着菜單問她。

米米妊娠反應有點重,真沒什麼胃口,不過又不想說出來,否則聶致遠又該追着問了。「我不餓。來一壺桔子茶吧,我想喝。」

「那就來一壺桔子茶,再來幾樣點心。」

「好。」

等待餐點上來的時間,聶致遠仔細地打量著米米。越看,他心裏越驚。米米這樣子,絕對不是睡不好那麼簡單。

米米被聶致遠打量得有些不自在。「聶致遠,你幹嘛一直看着我?」

「米米,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遇到什麼事情了?別說你只是睡不好,這麼蹩腳的謊言,我不可能相信的。」

米米低頭,指尖在杯子上劃過。「聶致遠,你不要問了,行嗎?我自己可以處理好的。」

「我不是非要插手你的事情,我只是不放心你。你看起來情況不太好。我認識你這麼久,第一次看到你這麼糟糕的狀態。」在聶致遠的記憶里,米米一直都是樂觀堅強的。但眼前的米米,明顯有些精神不振。

米米努力露出笑容。「聶致遠,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你放心,我真的沒事兒。我米米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沒你以為的那麼脆弱啦。」

聶致遠心疼她,想幫她,卻被她拒之門外,只能幹着急。「那你老公呢?他也不能幫你解決嗎?」

「我沒告訴他。」米米選擇說了一個小小的謊言。「我想自己解決。要是最後實在搞不定,我再告訴他也不遲啊。」

聶致遠看着她不說話。他感覺得到,米米說的不是真話。「米米,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他欺負你了,對不對?」

「聶致遠,你別亂猜好不好?司徒騰最不屑欺負女人了,你這麼說還真冤枉他了。」其實,司徒騰也確實不算欺負她。當初兩個人結婚是她心甘情願的,他沒有逼她。婚後他也很努力地對她好,讓她過了十年的快樂日子。

一個男人不愛一個女人,到底算不算欺負?米米還真的不知道。

……

正式離職后,米米的日子一下子空閑了下來。她想去旅遊散心,可是因為正處於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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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晚愛,最佳模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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