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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的話才一出口,屋子裡頓時就靜得嚇人。一旁的吳書來身子抖了一抖,恨不得將自己的耳朵捂起來,心中破口大罵,金氏這個賤人你想死別拖上雜家!!

說福晉偷漢子,毓慶宮宮規森嚴,里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滿院子里都是丫鬟太監,怎麼可能有外男能進來。金氏這不長腦子的玩意兒,真是魔障了。

弘曆先是沒反應過來,待聽明白了金氏的話語,立時大怒,猛地一個耳光,便將金氏給扇翻在地,冷冷的望著跌倒的金氏,嘴角竟勾起了一絲溫柔的笑:「金氏,你說福晉與外男有染,可有證據?」

突如其來的耳光打得耳朵嗡嗡作響,疼痛的很,金氏先是被弘曆眼中的森冷嚇的打了個哆嗦。似乎,自己走了步壞棋,心中湧起了懊惱和悔恨,自己怎麼就這麼輕易的說出來了,完完全全是對福晉的恨意給沖昏了頭了。但是現在騎虎難下,她只能祈禱碧雲說的話是實話。

顧不得腦袋有些暈眩,金氏手腳並用的爬起來跪在地上,有些怯生生的扯著嘴說道:「婢妾的丫鬟正巧認識蘇姐姐身邊伺候的丫鬟,是那丫鬟信誓旦旦的說的,婢妾的丫鬟被嚇到了,不敢有絲毫隱瞞的告訴了婢妾,婢妾也不知真假,只是覺得實在太過離奇,才敢告訴爺。」

金氏眼裡閃著淚花,這次還真不是做戲,而是被弘曆嚇到了,被嬌寵了這麼兩個月,寵得她忘記了尊卑,不知道天高地厚。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格格而已,竟然自作聰明異想天開的想要對付福晉。

心中越發的后怕,但是話已經出口,金氏怎麼都不能退縮,忙將蘇氏給牽扯進來,又以進為退的向弘曆表忠心,是一心為了弘曆考慮。

弘曆見金氏的樣子,眉頭一皺,眼裡閃過一陣厭惡,他記得前世金氏是一個溫婉可人的,怎麼這一世竟變得不一樣了,雖說多了兩分活潑,但是蠢的叫人噁心。

「吳書來,命人將金氏所說的那小丫鬟給悄悄宣來,別驚動了任何人。」弘曆坐在上首,手裡摩挲著碧玉扳指,聲音里不見喜怒。

「嗻。」吳書來躬著身子小心的退了出去,臨出門,抹了抹汗,心想,這一回,若金氏沒確實的證據,那就真得是嫌命長了。

「看什麼看,還不快辦事去。」見到一旁的小徒弟轉著腦袋左顧右盼,狠狠的兜頭給了一巴掌,小聲訓斥道:「都把方才金格格的話給雜家爛進肚子里。」

見吳書來惡狠狠的樣子,小太監縮了縮脖子,連連點頭。

不過片刻功夫,吳書來就將蘇氏身邊伺候丫鬟領到了弘曆面前,那丫鬟看著眼生,似乎是才進毓慶宮的。

吳書來是弘曆身邊的總管,毓慶宮的上上下下都認識的清楚,見到這個情形,眼睛眯了一眯,束手立在一旁,這主子的事可輪不到他們說話。

那丫鬟似乎是被這個有些沉默肅穆的氣氛給嚇到,有些哆嗦的向弘曆請了安,額頭觸地,身子綳得緊緊的。

「跟爺好好說說,你的消息是從哪兒來的,竟然能知道福晉私通穢亂,嗯?」弘曆口氣平平淡淡,語調和緩。

輕飄飄的一句話,竟叫那小丫鬟打了個寒顫,聲音里甚至帶了點哭腔:「奴婢……奴婢是聽福晉院子里的碧雲說的,求爺饒命啊,求爺饒命啊!」

邊說邊「砰砰」的磕頭,安靜的屋子裡只聽得到額頭砸在青石板上的響聲,竟是格外的磣人。

「吳書來。」弘曆喚了一聲。

吳書來心領神會的命幾個大力的小太監將那宮女給綁了,嘴巴也塞入了一方手帕,另外一個機靈的小太監早在吳書來的示意下忙不迭的去將那叫碧雲的給尋來。

碧雲一進門就見到這陣仗,又見金氏面色蒼白如紙,立刻就知曉這是將福晉的事兒告訴爺了,心中一片寒冷,幾乎想要將金氏給生吞活剝了,她竟然跟了這麼一個蠢貨,這一次若是不小心,得把小命給交代了。

硬著頭皮向弘曆請了安,碧雲便安安靜靜的跪在地上,雖說還有些哆嗦,但是比之前那丫頭好鎮定一點。

「給爺完完全全的說明白了,竟然敢攀咬福晉。」弘曆冷笑一聲,一個才進門的粗使丫鬟,就敢信口開河。

「奴婢是才撥進福晉院子伺候的,做打掃的活計,是在上個月的時候,福晉午睡,奴婢負責擦洗門外走廊的欄柱,就聽到,福晉房裡傳來了男人的聲音。」伏□子,碧雲咬了咬牙,開始將所見到的一點一點的說了出來。

屋子裡靜悄悄的,不帶一絲聲音,旁邊的香爐里縷縷香氣繚繞,只有碧雲略帶一點顫抖的聲音響起。

「奴婢還以為聽岔了,結果奴婢提著抹布水桶離開的時候,就見伺候福晉的丫鬟嬤嬤都立在門口,奴婢沒敢細看,便離開了。」

「原本奴婢以為是意外,後來在小廚房裡,福晉的大丫鬟春雨姐姐說漏了嘴,直說福晉午睡和就寢的時候,都不用人伺候著,奴婢心裡頭疑惑,這才上了心。」

「這一個月里,奴婢曾聽到福晉屋子裡傳來的男人聲音,不止一次,每一次伺候福晉的丫鬟嬤嬤都守在門口,奴婢心中實在是疑惑不解,只是不敢細究。」

「後來,奴婢發現,有時候福晉午睡的時候,都會召新來的廚娘隨喜伺候,那時候便是奴婢聽到男人說話的時候。尤其那隨喜平日里就好似啞巴一般,幾乎不開口。」

「奴婢曾向與那隨喜住在一起的丫鬟打聽過,那隨喜就連更衣洗浴都是一個人,從來不在旁人面前換衣裳,顯得很是怪異。」

「這些都是奴婢所知曉的,原本奴婢該憋在心裡,只是實在難受,才不小心說漏了嘴兒。」最後說完,碧雲頭磕在地板上,汗珠從額頭落下,暈開了一個小小的水圈。

吳書來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這碧雲的意思是那新來的廚娘男扮女裝,福晉院子里的上上下下都幫著福晉一人偷情,說的有鼻子有眼,聽起來似乎挺像一回事兒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偷偷的看了一眼弘曆的臉色,吳書來頓時有些心驚膽戰,爺的臉色簡直陰沉的可怕,小腿肚兒打著顫,有汗珠滑進了眼角,火辣辣的痛,卻不敢擦一擦。

弘曆眸子裡帶了冰冷的寒光,聽完碧雲的話,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一砸,瓷片碎了一地,飛濺的碎片擦過跪在地上的碧雲的臉頰,留下了一道帶血的紅痕。

「真是個有膽色的丫頭。」弘曆嗤笑了一聲,豁然起身,大踏步的離開金氏的屋子。

吳書來忙吩咐人將金氏的上上下下全包圍起來,撩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心裡顫了一顫,莫非真要變天了,快步跟了上去。心中怨念,爺啊,現在都掌燈了,明明那丫頭說的是中午休息啊,現在去找福晉也抓不了奸啊。

才到紗凌的院子,弘曆見到紗凌慣用的丫鬟就立在門口,心中更是惱怒異常,狠狠的一瞪眼,一擺手,示意不許聲張。

守門的丫頭被幾個太監虎視眈眈的看著,相互看了一看,心裡升起了一點擔憂,爺似乎心情很差,可別遷怒了福晉啊。

弘曆慢慢的踱進內室,隔著屏風的時候,就看到隱約有兩個人影在晃動。

紗凌愛憐的聲音響起:「怎麼就傷了脖子呢,真叫人心疼。痛嗎?」

另外一個果然是粗啞低沉有些難聽的聲音:「習慣了。」

那聲音,明顯是個男的,弘曆聽的目眥欲裂,怒火一陣陣的涌了上來,那丫頭說的竟然是真的。

「小心,我給你上藥,我這兒可是上好的傷葯,聽說用了不會留下傷疤。」紗凌淺笑著說道。

「謝福晉體恤。」

弘曆再也聽不下去了,狠狠的一腳踹翻了屏風,「啪嗒」一聲巨響,露出了內室的模樣。

只見紗凌坐在床邊,手裡拉著一個穿著淡綠色旗裝的丫鬟,正挑起一點膏藥,小心的為那丫鬟上藥,聽到巨響,都錯愕的抬頭看了過來。

紗凌見到弘曆的臉色,心裡嘖嘖了兩聲,這活脫脫來捉姦的樣子,還真是看得有意思,瞧那臉黑得,用毛筆蘸蘸都能寫寫畫畫了。

沒想到金氏還真是沉不住氣,還以為這女人能夠有點迂迴,比如假裝不經意的領著弘曆來聽牆角什麼的,沒想到竟然是直接打小報告,看來是高看她了。

「爺怎麼來了?」紗凌忙給弘曆請安。一旁的隨喜忙福了福身子請安。明明一個看著瓜子臉,白白凈凈的姑娘家,請安的聲音卻是嘶啞粗糲難聽的彷彿如同男人一般。

弘曆眼裡盯著隨喜露出來的胸脯,眼裡的疑惑一閃而逝,他沒看錯的話,那確實是女人的胸脯,還有密密麻麻的傷疤,那些傷疤似乎是燙傷,凸凹不平的極為可怖。

紗凌見弘曆盯著隨喜,忙用身子擋了擋,隨喜忙將胸口衣襟拉起,小心的扣上紐扣。

「哦,突然想起來見見你。」弘曆心不在焉的回答道,眼神不離開隨喜,問道:「這丫頭看著面生啊。」

「爺忘了,我說過,就是新來的廚娘啊,那天與爺吃的四川菜就是隨喜做的。」紗凌笑吟吟的說道,將手裡的膏藥遞給隨喜,吩咐道:「行了,你下去吧,記得擦藥啊。」

「是。」隨喜的聲音聽得弘曆又是一抖。

紗凌見弘曆不自在的樣子,嘆息道:「爺可別嫌棄這丫頭,她家遭了火,身上全是燒傷,就連桑子都被燙得不成樣子了,索性還能說話,若是污了爺的眼,就不叫她來內室伺候。」

好吧,紗凌的一番話,頓時就叫弘曆將來龍去脈都想通了,才平靜下來的臉色又有些發黑。

金氏這個捕風捉影的蠢貨,若是在鬧出一場福晉偷人,寶親王戴綠帽子的戲來,他真是沒臉見人了。

「爺,你臉色不太好,可是最近政事繁忙,累著了。」紗凌邊說邊給弘曆倒了一杯茶:「這是才泡的參茶,爺喝一點,補補氣。」

弘曆看著紗凌擔憂的樣子,心頭暖洋洋的,還是福晉好啊,事事打理得周到,關心他的身體,不像金氏那蠢貨,只會做蠢事。

原本還念著前世舊情,寵上幾天,沒想到是個不惜福的。才進門就會安插釘子,打探消息,罷了,留著也只會興風作浪,還是早早的收拾了。

心裡這般打算著,弘曆想起自己急匆匆趕來,金氏還待在屋子裡了,忙借口又出了紗凌的院子。

待弘曆離開,紗凌嘴角揚起一抹笑來,要收拾金氏何必自己出手,不過是隨意演了一齣戲,就有人自己蹦躂出來了。

自己這些日子果然是無聊了,竟然用這個方法折騰,要是錢嬤嬤鍾嬤嬤知曉,非叨念死她不可。毫無誠意的反省了片刻,紗凌覺得,反正她就是這麼任性的人,只要她未來的老公沒意見,管其他人怎麼樣。

自那天之後,新進門的金格格一病不起,才一個半月的時間,便香消玉殞。毓慶宮伺候的奴才又換了一批人,后宅的幾個格格對紗凌的態度又恭敬了兩分。

作者有話要說:趴地,二呆這幾天忙著更新,都沒時間回評論了orz

妞兒們原諒二呆,等二呆有時間一定全都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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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末世孝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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