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真情

第70章 真情

羲和宮中,竹葉佳釀,混著幾個月前雲風自己釀製的桃花酒,確實滿腹清香。

沈夕瑤斜卧在貴妃榻上,見聽竹還在小爐子上溫著清酒,不由一哂,探身嗅了嗅酒香。酒氣微微騰香,盛了酒的白瓷壺中散出飄渺的熱氣,直熏的人身子都慵懶幾分。

聽竹和雲溪因着主子解開心結,心情也十分不錯,一邊說着閑話,一邊相互調笑着。

聽到門外傳來請安聲,沈夕瑤眉眼一彎,眼光微挑看向大步而入的謹宣帝,也不欲起身。

瞧著榻上的人兒因着幾分薄酒,面色發紅,眸光中亦是一片水潤,神色帶了些許的微醺,只傻乎乎的痴痴笑着。謹宣帝幾步行至她身旁,笑而探手撫上她的面頰,隨後稍稍用力將人帶至自己懷裏。

沈夕瑤抬眼便看到他衣裳之上的金龍暗紋,手上輕揉,額頭並不老實的往上頂了頂,猛然嗅了嗅。

「做什麼呢?每個樣子。」拍了拍她的腦袋,二人雙手交握。

「皇上果然沒去別人宮裏。」許是真的醉了,此時沈夕瑤說話行事竟也放肆了許多,歪了身勾了勾小桌几上放着的酒樽,清酒滴落于美人瑩瑩皎白的手背,帶了些誘惑和難言的美感。

謹宣帝眸光稍暗,抬眼見李明德已然將滿屋的人帶了出去,才低頭就著女子的手將酒水喝下,笑道:「卿卿這就酒倒是帶了些甜味。」

「自然,妾跟聽竹雲溪三人可是尋了許多桃花放進去......」聲音帶了往日少有的軟糯,淺笑聲自唇邊溢出,「今日下午小選結束,貴妃娘娘和賢妃娘娘可是留了不少美人。」

謹宣帝心知這話在清醒時只怕她是不會說出口的,心下暗道都說酒後吐真言,只望她此番帶了醋意的話是真心話,而非失言之話。

將身子往後揚了揚,緩緩拍着她的背,低聲道:「卿卿如何猜不出來?」許是她自己不曾發覺,自忻州歸來,這原本在眾人眼裏不懂圓滑世故之人,在自己面前是總會無意流露出聰慧和狡黠。至於今日為何會同意自己的相邀,只怕多是姨母透露了自己待她的不同,而李明德和小路子這兩個傳話筒亦功不可沒。

雙眼睏乏的微微眯上,嘟囔幾句,不就是為了堵著底下人的嘴,又要借了給自己的心腹說親,來牽制前朝勢力么。

「虧皇上也想的出來,這遭許是會讓人說妾霸佔著皇上。」

伸手將人往上提了提,謹宣帝挑眉,這是不樂意了?不過前面那幾個老頑固也確實是惹得人心煩,放着好好的政事不管,三天兩頭來勸諫自己充實後宮雨露均沾。想到今日早朝,朝上又為皇嗣之事吵嚷起來,他忍不住揉揉眉頭。

看着眼前的人,雙眸帶了迷離,卻還要極力跟自己爭辯,謹宣帝只覺得喉嚨微癢,腦中浮現的便是昨夜夢中的場景。慢慢將唇滑向懷中的人,就在即將吻上的時候,卻見她身體傾斜竟是趴在自己身上睡著了。

無奈的笑了笑,將人抱起來,就算這樣,懷裏的人也未見安生。幾番摩擦,卻真的勾起了謹宣帝滿身的邪火。將人按在床上,見她無意識的蹭了蹭被子向床內滾了滾,謹宣帝忍不住笑起來。深吐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躁動。

喚了人進屋伺候,謹宣帝又讓李明德打了冷水進來,待洗過後才覺得清醒許多。

回想着一年多的日子,他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從最初淡淡的好感到後來牽掛的不舍,直至還春無子之事後發覺的心痛和愛意。他就如一個從未經歷過男女之情的愣頭小子,遇上她才懂了寵愛與愛情的不同。

將手負在身後,逆着身後的燭火看向床上睡的又不自覺的女子,只覺得未來的生活將會愈發的有趣。有一人,如此得心,又可相伴一生,也算的上是上天的恩賜了。恍惚中,想到姨母那日留下自己說的話,原來這世上果真有一人因自己而生,為自己而活。

等到聽竹等人伺候沈夕瑤褪去衣衫,謹宣帝才坐靠在床轅之上,許久之後,淺淺頷首,凝視睡夢中的人,心中滿是安然。

門外,聽竹雲溪和李明德等人相互看了一眼,會心一笑。

「這些日子倒是有勞二位姑娘了,否則嘉主子也不可能......」話未說完,雲溪那廂就接上了話,她自是不敢讓李明德說出自家主子原諒皇上這類不知好歹的話。

「咱們做奴婢的,哪能不為主子好呢?」笑了笑,接着低聲道,「任咱們誰都能看出來,這二位主子心裏都有對方,不過是鬧了點小彆扭,哪值得說的那麼嚴重?」

聽竹看了一眼室內,再抬頭就聽到雲溪說的話,也笑了笑附和幾句。過了一會兒,為聽得屋內傳出什麼聲響,幾人才噤聲不言了。直到半個時辰后,屋內隱約有些呢喃和調笑,幾人才恢復了之前的笑意深深。

屋內的二人,此時正親密相擁,頸項相交,倒是異常親密。

「卿卿可是真的原諒朕了?」抑住眸光中的火熱,謹宣帝低低在沈夕瑤耳邊問道。

即使在這般熱情中,沈夕瑤依舊恍惚了一下,面上才綻出一個笑,將頭靠近謹宣帝,道:「皇上?」

謹宣帝心中一怔,手上用了些力道,但目光還是一瞬不移的看着她。

「也許妾並未怪過皇上,可心裏總會有疙瘩的。妾一生但求有一夫君白首相攜,可皇上卻並未良人。」仰頭看着謹宣帝,眼中是少有的真摯。伸手撫上謹宣帝的面容,頓了頓,突然笑出聲,「只是就算如此,妾還是會在皇上出事的時候,用命去護著。」

沉默了須臾,謹宣帝握住沈夕瑤的手,輕吻笑言:「是朕懂的晚了。」

將人摟在懷裏,呼吸因為她眼中的真摯放輕了許多。

「如今皇上願將妾護在身邊,妾就且享受這些日子吧。」瞌上眼,動動胳膊將手掌抵在謹宣帝的胸口。也就這一瞬,理智全無。

唇瓣相交,呼吸交纏,呢喃輕語,端的是心神蕩漾。謹宣帝眸色深沉,沈夕瑤嬌唇輕啟,如此情動竟使謹宣帝不能自抑。伸手扯下帳幔,於昏暗的視線中,緩緩將唇滑向沈夕瑤的耳邊,之後再無法移開。燥熱在體內不斷翻騰,手下的觸感帶了溫熱,是異常的光滑美妙,讓二人各自有一陣顫慄。

沈夕瑤只覺得似夢似醒,再不復初次侍寢時的理智和審視。她只覺得自己全部的熱情因着這個男人釋放,在他不斷的親吻之間,慢慢沉迷。自入宮,她雖得寵,卻並未有過太多侍寢的機會,縱然是有她也從未全身心投入過。她甚至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自己會帶了真心投入一場情事。

其實自忻州回宮,她就明白自己不可能一輩子躲避侍寢,只是當時每每想起後宮那些嬪妃,她的心底都忍不住厭惡。所以每次他留宿羲和宮,她都尋了身子不適避開他。卻不想睿智如皇貴妃,於午後只借了一個小選,就輕易將自己的心意逼出。

原來拋開他的曾經,自己會真的愛上這個男人。

溫暖夾雜着曖昧的氣息,在床笫之間縈繞。沈夕瑤斂了心思,任由身前的男人全部的氣息包裹住自己,直到他欺身而上,緩緩的帶了許多安撫意味的親吻自己的額頭。

「卿卿。」謹宣帝只覺得心頭那團火如何都消不下去,滿心想的就是要哀了她求了她盼了她正視自己,讓她感受到自己心底說不出的感情。

沈夕瑤只覺得他的動作越來越急躁,待到後面竟隱隱有些疼痛,心頭忍不住湧出許多委屈。這般想着,眼淚就滑落下來。

謹宣帝摟着沈夕瑤,感到她面上的濕潤,才騰開手撫上她的後背好言哄著,便是說話也有些模糊不清:「莫哭,朕的卿卿。」

就算是在這旖旎之中,意識有些混沌,他依舊心疼她的眼淚。不是在還春無子之後說過,日後會護了她,愛着她,怎能忍心再讓她有一分的難過?

放緩了動作,任由她的指甲扣進背脊,劃破肩頭。微微抬眼,見她眸中還帶了嬌氣和委屈,輕呵一聲,伸手蓋上她的雙眼。對於心上之人這種迷濛的眼神,他想任是誰都無法拒絕。

慢慢的沈夕瑤只覺得自己如一片綠葉,漂泊於蒼茫無涯的湖海之中。她只能回手用力的緊摟着身前的人,任由他帶着自己進入下一個歡愉。

「卿卿莫懼,朕之心意較之卿卿查探,更是早了許多。」可不就是,生出的情誼早在去年寒食節之時就已確定。只是彼時,她不曾相信,更不曾入心半分。

帳幔盪起的漣漪,緩緩散開。燭火透過薄紗照入床榻,夜色相交情誼相溶。這一場交融,確實二人真心相待,未曾再添雜任何猜忌和戒備。

精疲力盡,二人最後竟未再叫水,直接相擁而眠,抵足而歇。

前半生,不過短短二十幾載,大概便是為了等一個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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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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