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南玉剛剛走進昭陽宮的大門,雪芽便匆匆迎上來,對南玉行禮后道:「娘娘,何才人已經來了,奴婢請了她在偏廳裏面坐着。」

南玉點了點頭,然後問她道:「大皇子呢?」

雪芽回答道:「在後面花園坐着呢,翠芽在照顧大殿下。」

南玉沒再說什麼,轉身先去了偏廳。

南玉進來的時候,何才人正捧著一碗茶在椅子上坐着,後面大概是久等南玉未歸,小嘆了口氣,放下茶碗站起來,正準備先出來跟昭陽宮的宮人告辭,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了從門口進來的南玉。

她垂下眼,對南玉屈了屈膝,然後喚道:「娘娘。」

南玉看了她一眼,何才人其實是位十分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美人,若是單論容貌,其實南玉未必比得上何才人。只是後宮從來不缺少美人,加上皇帝在南玉以前寵愛女人又更新換代太快,何才人同南玉一樣是宮女出身,除了開始得了皇帝一兩次寵愛之後,其他時候幾乎淹沒在了後宮裏面。

倘若不是上次在儀瀛宮,和這次王昭容的事,她幾乎快要忘記了後宮有這麼一號人了。

南玉對她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前面的坐榻上坐下。何才人頓了一下,跟着走上前去,在她前面站定。

南玉看了她一眼,這才道:「你也坐着吧。」

何才人屈膝道了聲是,這才在她另外一邊的位置上坐定,接着便一直溫馴的低着頭,也不說話。

宮人送了茶水上來,南玉對和弦使了使眼色,和弦會意,揮手帶了屋裏的其他宮人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南玉看着她道:「知道本宮為什麼請你來嗎?」

何才人淺淺笑了笑,道:「臣妾不知,還請娘娘示下。」

這就有點故意裝糊塗的意思了,不過南玉也不在意,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她道:「為什麼要幫本宮?」

何才人淺笑着道:「娘娘是掌管六宮的正一品妃,恩澤六宮,臣妾偶然得知有人要陷害娘娘,出言告知娘娘本就是臣妾應該做的。」

南玉道:「本宮若是要聽你說虛話,用不着特意請你來一趟。」

何才人聽着默了一會,接着小嘆了口氣,然後才道:「娘娘何必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呢,總歸這件事於娘娘是有利的就是。」

南玉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道:「這可說不定,本宮也是在宮裏呆了快十年的人,從來不相信天下有白得的午餐。本宮又怎麼知道,你今日幫本宮,其實是為了明日害本宮呢。」

何才人又靜靜的沉默了一會,低着頭,過了好一會之後,才道:「臣妾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會不知天高地厚的害娘娘。若是娘娘一定要問原因,臣妾也只能告訴娘娘是為報仇罷。」

南玉看着她,等着她說下去。

何才人彷彿有一絲痛苦之色,眼中泛著點點的淚光,微微扭過頭去,將眼中的眼淚忍了下去,然後又重新轉過頭來,對着南玉道:「不知道娘娘還記不記得臣妾當初小產的事,當初臣妾小產,娘娘和王昭容被指控為加害人,只是後面因為有了聖上的插手,這件事不了了之,而娘娘也被聖上封進了後宮。那一件事,都說是賢妃娘娘出的手,娘娘和王昭容都是受人所害。那時候臣妾也以為是這樣的,可是後來很久很久之後,臣妾才明白,那件事中,自始至終唯一清白的也只有娘娘罷了。」

她頓了頓,大約是在調整情緒,過了會,繼續道:「當初娘娘還是賢妃娘娘的宮女,代賢妃娘娘給臣妾送了一鍋雞湯,但娘娘好心,偷偷暗示了臣妾雞湯有問題。其實臣妾一直就不相信賢妃,就算娘娘不出言提醒臣妾也不會喝,而臣妾也確實沒有喝。可是那天晚上,臣妾還是小產了。真正的問題不在雞湯上,而是在那天晚上臣妾喝的保胎葯裏面,保胎葯裏面被人放進了藏紅花。

在臣妾小產之前,其實臣妾的胎兒一直都不穩,身下一直沒有斷過見紅。臣妾知道自己大約是中了別人的暗算,可是總也找不到原因。宮裏的擺設用具吃食全都檢查過了,為此臣妾甚至跟宮女換著食物吃,可還是一點改善都沒有。臣妾懷上孩子的時候已經失寵,這大概是臣妾這輩子唯一的孩子了,臣妾不想失去她,可是那時候太后和賢妃將後宮把持得穩穩的,臣妾對御醫也不放心,只敢悄悄找了太醫署里一個相熟的醫女,拿了一點保胎葯偷偷煎著喝,可就算這樣,臣妾的孩子還是死在了保胎葯上。臣妾那時候真是恨極了賢妃,可是又能怎麼樣,後宮不得寵的女人,命如草芥。臣妾也只能裝着什麼也不在乎,看着仇人逍遙,而自己只能在後宮繼續熬日子。」

南玉道:「如是照你這樣說,你的孩子會沒有,那也是賢妃所為,與王昭容有什麼關係。」

何才人冷笑了一聲道:「真的沒有關係嗎?保胎葯里的藏紅花固然是戚賢妃讓人下的,可就算沒有那碗湯藥,臣妾的孩子最後大約也是生不下來的。臣妾那時住在長信宮的偏殿,王昭容是長信宮的宮主,臣妾畢竟是在王昭容手下討生活,我們兩人又都同病相憐的無寵,那時候臣妾主動親近過王昭容,為的是彼此依靠互相做個伴的意思。後來臣妾懷孕,王昭容也常常來探望臣妾,但她卻從來不送吃食一類容易令人誤會的東西,臣妾那時候還覺得王昭容知道分寸,久而久之對她自然比別的人要信任。

在臣妾小產後很長一段時間裏,臣妾都以為臣妾的孩子是死於賢妃娘娘之手。直到後來有一天,臣妾有些厥心痛,請了醫女來診脈,開的藥方裏面就有一味附子,臣妾那時候不懂醫理,只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便隨意問了那醫女,後來那醫女才告訴臣妾這是附子,醫女還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跟臣妾道,你可要記熟了這味葯的味道,這葯有微毒,特別是對孕婦,吃多了或聞多了要小產的。之後臣妾突然想起,臣妾懷孕那段時間,王昭容來探望臣妾時,幾乎每一次身上都帶了這種味道。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臣妾無憑無據,單臣妾說的一句話,根本不會有人信臣妾,更何況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那時候臣妾沒有能力給孩子報仇,可不等於臣妾忘記了自己的孩子是怎麼沒了的。」

南玉嘆了口氣,所以她怕後來一直都關注住王昭容吧,一直在尋着機會想報仇。若不是她一直關注王昭容,王昭容早已狼狽為奸的事,單憑她一個偶然根本沒有可能這麼輕易發現的。

何才人道:「王昭容這次是逃脫不了懲罰了,賢妃是戚家出來的人,聖上不會放過她,只要她們兩個死了,臣妾也算給自己的孩子報了仇。」她說完頓了頓,抬起頭來看着南玉道:「娘娘,臣妾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臣妾幫臣妾,不是想要娘娘什麼好處,更不是為了要害臣妾。臣妾清楚自己的位置,臣妾如今也沒有其他的奢望,只求能平平靜靜的過完這輩子。」

她說到後面,已經多了幾分討饒的味道,大約還是怕她以為她別有目的,以後會為難她吧。

南玉沉默了一會,然後看着她道:「既然如此,那本宮讓你自動向聖上請纓,去寺廟給皇家祈福一輩子,你願不願意?」

何才人想了想,對如今的她來說,在宮裏和去寺廟也沒有什麼區別,去寺廟或許反而能清靜些,於是她走下來,跪在南玉跟前磕了一個頭道:「臣妾願意。」

南玉很認真的看着她的臉,而何才人直接對上她的眼,臉上恭敬而淡然,看不到一絲作偽的痕迹。

南玉鬆了一口氣,對她道:「你起來吧,本宮相信你。」她說讓她去祈福的話,其實也就是個試探而已,她倒還沒狠到逼她去寺廟古佛青燈一輩子的地步。

何才人道:「謝娘娘。」說完從地上起來。

南玉又道:「你先回去吧。」說完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道:「你不用去跟聖上請纓去寺廟,本宮在宮裏也挺孤單的,正缺少個伴,你平日沒事可以多往昭陽宮裏來坐坐。」

何才人聽着愣了一下,她自然能明白淑妃這句話的意義,淑妃深受聖上寵愛,現在又掌管六宮,只要能跟她扯上一點點關係,她在後宮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她就是再蠢笨,也明白淑妃這是有意要護著,這是她從來不敢想的好事。

何才人怔了好一會,之後深深的對南玉福了一個禮,這才出去。

何才人走後,南玉去花園看大皇子。他還是那樣一個人抱着乖乖,整個人懨懨的,也不像以前那樣愛跟乖乖玩鬧。

翠芽在旁邊勸他:「大殿下,外頭太陽大,奴婢帶您回屋裏去好不好。」

大皇子卻轉了個身,對她沒有任何回應。

南玉走過去,在他前面蹲下。他看到她,眼睛亮了一下,想要伸手去拉她的手,可是像是又想到了什麼,眼睛裏的亮光又暗淡了下來。

南玉握了握他的手,然後溫聲問他道:「翊兒渴不渴,我帶你進去喝水好不好?」

他一直看着她的口型,過了一會,才點了點頭。南玉對他笑了一下,然後牽了他的手進來。

大皇子大約是敏感的感覺到了什麼,再沒有跟南玉問起過王昭容。

可是那一天晚上,大皇子突然被夢靨著了,整個人驚叫着從床上起來。南玉匆匆感到大皇子的房間的時候,他正在床上縮成一團,一看到南玉,便迫不及待的往她身上撲過來,整個人都在簌簌發抖。

南玉也不敢去問他夢到了什麼,安撫他了好一會,他才鎮定下來。然後又用了大半個時辰的時間,才將他重新哄睡。

結果就在她將他哄睡不久,和弦匆匆的從外面走進來,悄聲跟南玉道:「長信宮那邊有消息,王昭容自戕了。」

南玉低頭看了一眼睡在她臂彎里的大皇子,他的眉頭還是緊緊皺着的,睡得並不太寧靜。南玉輕聲對和弦噓了一聲,又繼續陪了大皇子一會,直到確定他不會醒來了之後,才將他放回床上,放下帳子,然後悄聲出來。

南玉問道:「怎麼回事,長信宮能傷人的東西不都已經挪走了嗎?王昭容是用什麼自戕?」

和弦回答她道:「用她偷藏起來的一塊金子,趁著看管她的人不注意偷偷吞了,然後便躺在了床上。大晚上的,看管她的人沒仔細看,還以為她是睡著了,等半夜時候發現的時候,王昭容的身體都已經冷了。」

南玉唏噓一聲,所以說想死的人是怎麼防都防不住的,除非你用繩子綁着她,然後讓人二十四小時不眨眼的看着她。

南玉道:「聖上過去了嗎?」

和弦回答道:「去了。」

南玉道:「既然聖上在,那我就不去了。」

和弦給南玉倒了一杯茶,然後問她道:「你真的準備將大殿下養在昭陽宮?」她頓了頓,接着道:「別說我沒有同情心,但昭容的死跟我們怎麼說都有一點點的關係,更說王昭容這樣陷害你,現在還要幫她養孩子,你不膈應?這種情況下,我是不建議你養著大殿下的。更何況,你自己現在也懷孕了,以後也要養自己的孩子,到時候你怎麼平衡自己的孩子跟大殿下之間的關係?養母最不好做了,特別是有親生孩子的養母。」

南玉沒有說話,坐到榻上,過了一會,才開口問道:「你覺得何才人這個人怎麼樣?」

和弦道:「挺好的,看起來像是真老實。」說着想到了什麼,眼睛發亮的問道:「你是不是打算讓何才人養大殿下?」她說着拍了一下巴掌,道:「這個主意好,何才人沒有孩子,看聖上對她的態度,怕以後都不會有孩子的了,現在白送他一個孩子,只要她聰明,不敢對大殿下不好,等到以後大殿下封王就藩,就讓何才人跟着大殿下一起去,對何才人來說簡直再好不過的前程,何才人要知道只怕能高興得跳起來。至於大殿下,多了個母親照顧,對他來說當然也是好的。」

當然,也有一點不好,那就是王昭容的死跟何才人也算有點點的關係,大殿下以後知道了怕會與何才人有隔閡。不過這種話她還是不要說了,免得南玉打消這個念頭。

南玉道:「還是要多看看何才人的品行,這才能把大皇子給她。」

和弦道:「這還需要怎麼看,我看何才人很不錯,後宮裏頭除了你之外,就她品行最良,將大殿下交給她,你就放一百個心。」

南玉沒再說話,心裏在思考讓何才人來養大皇子的可行性。倘若真的要讓何才人來養大皇子,那就要升一升何才人的份位了,至少也要升到九嬪裏面來。

皇帝是在天亮的時候才來了昭陽宮的,南玉也是一晚上沒睡,看着皇帝進來,明顯的觀察到皇帝的心情不是太好。

南玉追過去,但也不敢開口說話,就怕不小心做了他的出氣筒。

倒是皇帝,生了一會悶氣,才拉過南玉,然後鬱卒的道:「王昭容死了。」

南玉道:「我知道了。」

皇帝氣道:「這樣也好,死了就死了,她自己想死,難道還想別人求着她活不成。」他大約心裏氣得不輕,又怒氣騰騰的道:「也不看她自己乾的那些事,要不是看在她生了翊兒的份上,朕早就將她碎屍萬段了!」

昭陽宮的宮人嚇得不敢出聲,連張公公都知道避遠了一點,只有南玉一個被皇帝抓着,要走又走不成。

南玉故意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做出怕怕的表情來,委屈的道:「聖上,你能不能別這麼大聲,臣妾和孩子害怕呢,要是孩子在肚子裏就被你嚇膽小了怎麼辦。」

皇帝這才想起南玉還懷着身孕,忍下了胸口的怒氣,然後安慰一般的摸了摸南玉的肚子,道:「乖乖,父皇不是說你,不要害怕。」

結果乖乖一聽道自己的名字,「咯咯」了兩聲,從地上跑到了皇帝膝蓋上來。

南玉見了,不由噗嗤的笑出了聲。

乖乖現在已經在皇帝面前徹底失寵了,被皇帝在腦門上拍了一巴掌道:「去,去,不是叫你。」說着又道:「以後給你換個名,就叫大白好了。」

乖乖討好不成,反被揍了一頓,一臉鬱悶的跳下來,然後走了。

皇帝發泄了一場,心情舒暢了不少,但接着又皺起眉發起愁來,閉着眼睛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過了好一會,才重新睜開眼睛對南玉道:「王昭容,朕準備就按昭容的喪儀給她下葬。」說着有些小心翼翼的轉頭看着南玉。

南玉心裏明白,皇帝大約是怕她不高興,畢竟王昭容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懲罰她反而讓她依舊頂着昭容的份位進入皇陵,多少有些對不起她。南玉不願意去跟一個死人計較,更何況她也知道皇帝只是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於是捏著皇帝的手道:「這些事,聖上決定就好。」

皇帝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更加覺得對南玉歉疚,抱着她道:「這次是朕不對,沒有第一時間相信你的話,以後,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相信你。」

他說的南玉當初跟他說王昭容包藏禍心的事。

南玉一雙手握著皇帝的一隻手道:「其實這件事吧,也怪不了聖上,要是換成臣妾來,大約也不會第一時間就信了的。」

皇帝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笑了笑,接着又問起道:「翊兒這兩天在你這裏還好嗎?」

南玉道:「挺好的,就是變得有些安靜,大約還要過段時間心情才能平復下來。」

皇帝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你昨天找了何才人?」

南玉道:「嗯。」

皇帝道:「以後讓何才人多跟翊兒接觸接觸吧,若是何才人品行不錯,以後翊兒就交給她養。」

南玉突然笑了一下,轉頭對皇帝道:「我還以為,聖上會讓我來養呢?」

皇帝瞪了她一眼,道:「你將朕看成什麼了,雖然這樣說有些不公平,翊兒也是朕的兒子,但以後朕更疼的,必定是我們的孩子。」說着還用手輕輕摸了摸南玉的肚子,接着道:「這個才是我們的寶貝。」

雖然翊兒也是他的孩子,他不會不疼,但就算都是兒子,也分一個親疏,他會更喜歡和南玉的孩子,這幾乎是不必問的事情。南玉心腸軟,翊兒身體有缺,若是翊兒養在她身邊,以後難免會讓她放更多的心思在照顧翊兒身上而忽略了他們的孩子,委屈了他們的孩子。更何況,王昭容對她做出這樣的事,他再讓她養著王昭容的孩子,這得多委屈她。

他說完又抱了抱南玉,道:「南玉,以後我們不止這一個孩子,我們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朕不會讓你們受委屈的。」

南玉故作生氣道:「知道了,聖上不就是想讓臣妾當母豬,然後給你生一窩兒的孩子嗎。」

皇帝不滿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在胡說什麼,說自己是母豬,那你將朕當什麼了?」

南玉笑嘻嘻的道:「公豬!」

皇帝扯着她的嘴巴,道:「有這麼說自己的嗎?啊!」

南玉一邊躲着他,一邊嘻嘻的笑了起來,引得皇帝又氣又笑的又來打她的屁股。

旁邊的張公公看了鬆了一口氣,笑了就好啊,都不知道剛才的皇帝多駭人。還是淑妃有辦法,一來昭陽宮就能引得聖上開懷起來。

王昭容的喪儀簡簡單單的辦了,南玉怕大皇子難受,並沒有讓他參加王昭容的喪禮。

只是還沒等王昭容的喪事辦完,關於王昭容的死,外面又流傳出了另外一種聲音。

都說王昭容陷害淑妃,是淑妃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皇帝為了替淑妃遮掩,迫不及待的逼令淑妃自殺。

在弒殺生父、結黨營私,勾結權臣,假造身份,妖狐君王之外,現在南玉又多了一個陷害宮妃的罪名。

外面關於南玉的流言傳得越來越不堪。而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更嚴重的是,朝中彈劾南玉和李家的摺子是越來越多了,其中有一個御史,在諫言皇帝處置南玉和李家不成之後,在朝上觸柱差點而亡,注意,是差點,後面還是被就活了。雖然沒有死諫成功,但不妨礙那位御史留下直言善諫的美名。

和弦聽到后頗為不平,大罵道:「那些老骨頭,讀書讀啥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都分不清,難為他們是怎麼辦理國家大事的,沒將大湯管得天下大亂可是慶幸。還有王昭容也是,死就死了,結果死了還貽害萬年。」

南玉心道,那些人怎麼可能會傻,人家聰明著呢。而好人和壞人,也不是他們行事的標準。

不過所謂否極則泰來,運氣背到一定的時候,也就是好運要來的時候了。

就在某一天,被看管起來的渣爹一家,差點被人毒死不成之後,惶惶不安,接着第二天就向大理寺和百官表示,他之前狀告淑妃派人來殺自己是假的,是戚家的人找到他們給了大筆的銀子讓他們這樣說的,但現在戚家要殺人滅口,求聖上,求大人們要保護好他呀,他還上有老下有小要照顧,不想死啊。

戚家人一聽,馬上出來說,一派胡言,這家人說的都是假的。

皇帝說,對啊,這家子一派胡言,一會說是淑妃要殺他,一會又說舅舅您要殺他,他說的話根本不可信好嗎,那他說淑妃要殺他當然也是假的了,他說他是淑妃的生父當然也不可信。這麼簡單的一戳就穿的謊言,當初你們這些滿腹經綸的愛卿,怎麼就信了呢!你們這樣一聽風就是雨的糊塗性子,實在讓朕十分懷疑你們在政事上的能力!

當初淑妃和李二夫人,朕是親眼看着滴血認親,也是親眼看着她和淑妃的血融在一起的,淑妃若不是李家的女兒,那你們是說李二夫人在外面偷人嗎?還有,那誰誰誰說自己是淑妃的父親,連個證據都沒有,你們就信了,那是不是外面隨便一隻阿貓阿狗跑來說朕是他的親生兒子,你們也要懷疑一下朕也不是先帝的兒子了。你們這些無風不起浪的人,簡直是不知所謂!

然後有大臣提出,那誰誰說的話雖然不能全信,但有部分還是可信的,你看,淑妃跟那誰睡長得多像啊!

然後渣爹也表示,他真是淑妃的生父啊,要不然可以滴血認親。

但李弼也說,他也願意再一次滴血認親,以證明淑妃真是自己的女兒。

接着我們的淑妃娘娘也說,為了證明清白,她也願意接受滴血認親。

既然大家都同意接受滴血認親,那就滴血認親吧,當着百官的面,滴血認親。皇帝說,當着百官的面還不夠,外面百姓里也有對淑妃不實的流言,給淑妃的的聲譽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對淑妃的身心造成了極大的破壞。為了恢復淑妃的名譽,還要從百姓裏面請幾十個德高望重的人來,旁觀這次滴血認親大會。

等到一切就緒,南玉被人扶著出現在朝堂里,當着百官和那幾十個百姓的面,往裝着李弼和渣爹的血里各自滴了一滴血,結果是,她的血跟李弼的血融了,跟渣爹的沒融。

其實渣爹之所以堅定的認為南玉是他賣掉的女兒,主要還是戚家告訴他的,但如今這情況一出現,他也有些沒底了,於是馬上跪下來磕頭求饒道:「他真不是故意欺君的啊,是戚家的人告訴他,他就是淑妃的生父,所以他也以為自己就是了啊,他也是被騙了啊。」

只要渣爹一件事上被證明是說謊,那後面他說的所有事情的真實性都是會讓人懷疑的。若南玉真是李家的女兒,那她和李家欺君、相互勾結的罪名就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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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妃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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