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但你們呢?你們的腦子裏只有金錢和享樂,只有慾望和佔有,你們早已忘記了什麼是最樸實純真的美麗,你們妄想用都市中的浮誇來取代原有的月牙灣,你們根本是在破壞月牙灣的靈魂!」

「季心蘭!」洛君耀的臉色異常的難看,知道自己把眼前這個小東西給惹毛了,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不允許,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自己的身分。

「怎麼,你以為我怕你啊,你是要跟本小姐動手還是動口啊?我告訴你,我不怕你,即便你是恆陽地產的總裁又怎樣,你是洛氏財團的繼承人又怎麼樣,在我的眼裏,你就是個蠻不講理、沒有風度、惹人討厭的討厭鬼!」季心蘭激動地對洛君耀吼個不停,震得他是目瞪口呆。

季心蘭罵完之後覺得無比暢快,但心底卻又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委屈。身上很冷,心底更冷,摻雜着她對月牙灣未來不確定的不安和絕望,季心蘭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眼底也有淚花閃出,但她倔強地將眼淚眨了回去,身子一歪,泄氣一般地坐回了原地。

洛君耀被季心蘭堵得滿心鬱結幾乎理智全失,他大步上前就要跟季心蘭算帳,卻突然發現她的臉色蒼白得有些不太正常。

頭好暈、好疼……季心蘭咬着牙捧著腦袋,抵抗著腦袋裏傳來的一波一波眩暈的感覺,身上越來越冷,她覺得自己此時就像置身在冰窖里一樣。

「喂,你這女人不要裝死。」洛君耀狐疑地看着季心蘭,看她閉着眼睛睫毛顫動,似乎真的很難受的樣子,猶豫了一下后蹲在她的面前,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好燙。洛君耀皺了皺眉道:「你發燒了?」

女人真是矯揉造作又麻煩,只不過是淋了一點雨就發燒。他四下里看了看,完全沒有找到有可以禦寒的東西,天色越來越暗,洛君耀也感覺到窯坑裏的陰寒,不由得也有些頭疼。

發燒感冒這種小病,到醫院裏去的話很快就能處理好,但這個時候外面刮著狂風、下着暴雨,看情形,短時間內他們是無法離開的,若是在這裏耽擱下去,一不小心發展成肺炎就糟糕了。

季心蘭聽到洛君耀有些不耐煩的嗓音,呻吟了一聲后抱住腦袋抗議,「別吵,好難受。」

洛君耀的聲音其實一點都不難聽,但這個時候她身體不適,即便他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聽在她耳中就像是炸雷一樣。該死的男人,這個時候就不要再來欺負她了好嗎。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但暴雨卻完全沒有一點要停止的跡象,洛君耀再一次從窯坑的洞口回來,卻發現季心蘭已經蜷縮在地上,像一隻毛毛蟲一樣不停地顚抖。

「喂,醒醒。」洛君耀連忙來到季心蘭身旁,搖晃着她喊道。這笨女人,這種情況還睡着的話會出大事的。

「冷……」季心蘭的意識已經喪失了大半,昏昏沉沉中只覺得自己好冷,洛君耀熾熱的大手落在她的肩頭,她忍不住身體一顫,發出一聲呻吟,本能地就抓住了他帶有溫度的手掌,小臉也朝他暖暖的掌心貼去。

「你……」她的動作讓洛君耀身體一僵,黑著臉看着面前這個小貓一樣的女人。然而不等洛君耀把手甩開,原本看着虛弱無力的季心蘭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抓住洛君耀,將整個身體都靠進了洛君耀的懷中。

「嘶……」懷中的女人像一條被凍僵的凍魚。

洛君耀僵著身體瞪着臉色蒼白的季心蘭,只恨不得能把她給扔出去,但想到她先前開車追過來阻攔他的舉動,他猶豫了一下后挫敗地抹了抹臉,認命地坐在地上將季心蘭抱在了懷中。

媽的,就算是他倒霉。她不顧暴雨降至的危險前來找他,他就也犧牲一下,充當一回這女人的暖爐吧……畢竟,萬一她在這裏感染肺炎死掉,會給他帶來更大的麻煩。

但很快,洛君耀就發現自己難得一時善心作下的決定有多麼不明智。

季心蘭冰冷的身體終於得到了溫暖,於是便饑渴地去汲取更舒適的溫度。小手順着他的衣領鑽進了他的衣服,她將整個小臉都貼在了洛君耀的鎖骨處,身體更像是一尾靈活的小魚,使勁地在洛君耀懷裏鑽來鑽去。

洛君耀瞪着她咬牙切齒,暗罵這個女人簡直是天生來折磨她的。

窯坑裏的光線很暗,洛君耀只能藉著外面不時的閃電才能看清季心蘭的臉,但此刻的季心蘭退去了所有的囂張跋扈,像一隻溫馴的小貓一樣蟄伏在他的懷中。蒼白的小臉藏不住她清秀的五官,反而為她添加了幾分柔弱的美感,洛君耀突然發覺,這個女人在不說話的時候,其實很好看……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和他如此的靠近,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敢像季心蘭一樣大膽。洛君耀突然想到了蘭花,雖外表嬌弱但志節堅強,就像懷裏的小女人一樣……

呸!反應過來自己因為季心蘭而失神的洛君耀再一次黑了臉。天殺的,他竟然會覺得這個沒氣質的粗魯女人像蘭花一樣美麗?真是吃錯藥了。

於是洛君耀只能頂着滿心怒火,痛苦地抱着不安分的季心蘭,一直挨到了第二天天亮。

第二日清晨,季心蘭幽幽地從夢中醒來,她微微一動,立刻感覺到渾身酸痛,喉嚨里的乾渴也像要把她給燒裂一般,於是便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醒了?」

一道冰冷低沉的嗓音從耳邊傳來,季心蘭微微一愣,立刻睜眼,接着就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她啊的一聲尖叫,一把將洛君耀推開,然後迅速低頭檢查著自己的全身。

洛君耀抱着她在窯坑裏窩了整整一夜,向來都是天之驕子的他何時受過這種苦,此時又被季心蘭狠狠一推,只覺得骨頭酸麻得快要散架一般,但他已經完全沒有跟眼前這個女人生氣的力氣了,他只想馬上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季心蘭低頭見自己的衣衫完好,又回憶了一下昨天的狀況。突然小臉一紅,想起來是自己抱着洛君耀過了一晚,而洛大總裁也沒有推開她,反而充當了她一晚上的暖爐。

季心蘭尷尬地扯出一抹笑容,有些局促地說道:「呃……昨晚對不起,而且我要謝謝你……」這男人好像也沒有她一開始想的那麼壞嘛,若不是他昨晚幫自己取暖,說不定她就真的在這個破窯坑裏凍死了。

洛君耀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冷冰冰地回道:「離開這裏。」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跟這個麻煩的女人共處一室。

季心蘭輕咳了兩聲連連答應,轉身朝窯坑出口走去。經過了一夜的折騰,雖然季心蘭的高燒已經退去了,但一連幾餐都沒有吃飯,季心蘭只覺得整個身體都輕飄飄的,像踩在雲端一樣虛浮不停,結果剛走了兩步就一個踉蹌險些栽倒。洛君耀剛好走到她身邊,連忙伸手扶住了季心蘭。

季心蘭只覺得被他接觸到的皮膚火熱滾燙,立刻手忙腳亂地推開他道、對不起,呃……謝謝。」

搞什麼啊,怎麼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這麼奇怪、這麼詭異啊,她不是應該特別討厭這個男人的嗎,不過是因為意外共處了一晚,又一不小心賴着他幫自己取暖了一下,她怎麼就感覺不敢直視洛君耀了?

季心蘭快速走到窯坑出口探頭向外望去,借晨風吹散臉上的燥熱,而洛君耀則皺了皺眉頭,默不作聲地跟着她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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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好幾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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