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如今M國共有黑幫組織兩萬多個，總人數超過一百萬。更要命的是，為了鞏固地位，很過有實力的黑幫不僅對合法經營加大投資，還積極投身政治。黑幫組織利用自己強大的經濟實力，以『政治捐款』的名義在一些政府機關或國會培植自己的親信，擴大自己的政治聲音，有些黑幫頭目甚至會自己拋頭露面競選公職。這令政府打擊黑勢力的難度大大增加，所以各地政府只求本地黑幫能安分守紀，少製造一些麻煩就謝天謝地。如果黑幫勢力一旦出現大血拚，大混亂的話，政府反黑組織則只能全力加以剿滅了。」

「現在的拉斯維斯已經陷入混亂，在黑龍會今晚圍剿我們和無影閣的行動規模已經引起了外界的關注，市長古德曼也無法掩蓋得住了。」

「厲害。」李堅不禁有點佩服：「無影閣總堂才剛給人端掉，你就得到消息了。」

「小意思，一個組織最重要的就是消息靈通。聽你的口氣這樣的混亂似乎還不夠！」

「當然不夠，你馬上準備兩百人，全都打扮成黑龍會的人，去動一動黑手黨，他們總部在市郊外的一間玩具廠里。」

「你想挑起黑龍會和黑手黨的紛爭！」黃河敢到有點驚訝，他沉默了一會說道：「兩派的老大都不是傻瓜，這樣的把戲有用嗎？」

李堅得意地笑道：「我保證絕對有用，一個人的怒火足以掩蓋他的理智。」

「這就要看這團怒火有多大了。」

「我把黑手黨的老大查爾森給閹了，這樣的怒火能不能遮蔽他的雙眼？」

黃河也笑了：「我也保證，絕對能！這最大的兩股勢力相爭，一定夠熱鬧了。黑龍會這個啞虧算是吃定了。」

「另外，我們和無影閣雖然被消滅，但黑龍會也元氣大傷，十二位堂主被消滅了七位，並得罪了黑手黨，把這些消息傳揚出去，斬風堂和其他小勢力為了自保，恐怕也會趁勢對黑龍會發難，到時整個拉斯維斯就熱鬧了。那個所謂的『國際黑幫犯罪打擊行動小組』也不得不有所作為，大力鎮壓。」

「就算這樣，街頭混戰，政府最多也只能抓到大批的小嘍羅，根本無法對那些幕後的核心人物定罪。」

「這個你放心，昨天我發了一份文檔到你的電子郵箱，裡面記載了黑手黨和各組織詳細的武器交易記錄，以及各組織的犯罪記錄，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你想辦法把它秘密透露給『國際黑幫犯罪打擊行動小組』，一切就搞定了。經過一系列打擊，各黑幫外圍勢力被削弱，那些黑幫領導人想拒捕就沒那麼容易了。」

黃河感嘆道：「我真是服了你，如此絕密的犯罪記錄也能弄到手，也不知你是怎麼做到的。」

「呵呵，你就讓我保持一點神秘感吧！一旦各個組織被消滅，各賭場所有權就是個問題了，它們始終是合法生意，所以誰握有正式的賭場契約，政府就會承認誰的所有權。在那份文檔里，我也記載了一百家最大賭場契約收藏的地點，包括你臨時賣掉的原本屬於我們的賭場的。各個組織雖然將契約收藏得很隱秘，但我已經將各契約收藏的保險箱密碼以及位置地圖及守衛情況全都詳細記錄進了那份文檔。相信以飛天王解軍攀爬打洞和雪寒的易容本事，要將這些契約拿到手一點也不難。」

「我明白了。還有事嗎？」

「沒了，我掛了！」李堅關好手機，輕輕呼了一口氣。今晚月色倒真是不錯，李堅走回山洞裡，裡面雖然還是一片漆黑，但對李堅一點影響也沒有。他看到裴君玉已經醒了，正在打坐運行氣功，恢復身體的活力。裴小環坐在一旁，眼神沒有焦點，也不知望向哪裡，也許是在黑暗中的緣故。

李堅在裴小環身旁輕輕坐了下來，裴小環動了動沒有出聲。不一會裴君玉運功完畢，驅散了身體里最後的一絲麻痹感，她的一雙眸子在黑暗中寒光一閃，隨即又黯淡下去。她咬了咬牙，輕輕說道：「你先出去！」

裴小環明白這句話是對她說的，她站起身摸索著走出了洞外。

「你知道無影閣現在的情況？」

李堅點了點頭，也不知裴君玉能不能看到。

「我很小死了父母，沒有兄弟，我就成了長孫，所以爺爺從小就教我怎麼去掌管一個幫派，去為一個幫派盡責！」

這些情況李堅自然知道：「你有逃不脫的命運，你想擺脫，卻又不忍辜負你爺爺的囑託，無影閣是他一生的心血，即使犧牲個人幸福，你也要保住這片基業，對吧！」

「對，可如今……」一向冰冷強硬的裴君玉，現在的語氣竟充滿了無助和傷心，無影閣是她立下終生志願去保護的東西，是上輩人的心血，如今在她手中失去，她又怎麼能不傷心難過。她的聲音有點哽咽，她的雙肩因抽泣而微微顫抖，她拚命忍著不哭出聲來，可當李堅的手輕輕拍在她顫抖的肩膀上時，她再也忍不撲進李堅懷裡痛哭了起來。

李堅輕撫著裴君玉的發端，輕輕說道：「哭吧，哭出來會舒服一點，失去的東西就讓它失去，你總會找到另外一些好東西的。」李堅心裡不禁有點感慨，無影閣的消失可以說是他的目的之一，和他也有著很大的關係。

良久，裴君玉停止哭泣從李堅懷裡掙脫出來。李堅的胸膛被弄濕了一大片：「呵呵，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有女人在我懷中哭泣。」

「你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裴君玉眼淚一干，馬上又回復了原本冷若冰霜的臉孔。女人善變，李堅也不陌生，他還是保持著笑容：「我為什麼笑不出來。」

「今晚黑龍會有對你們出手吧？」裴君玉的語氣冷得讓人結冰，和剛才在李堅懷中狀若羔羊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是的，黑龍會已經把我們消滅了。」李堅說得很輕鬆，裴君玉不禁感到詫異：「那是你辛辛苦苦創立的事業，現在沒了，你就一點也不敢到難過？」

「有什麼好難過的，成功失敗本來就是人生很平常的事情，做人還是看開點的好。再說做黑社會也沒什麼好的，不是有一句話嗎，黑社會的人，最後不是坐著警車進監獄，就是躺著靈車上山。」在李堅平淡無所謂的態度感染下，裴君玉的心情似乎平靜了不少。其實李堅有怎麼會笑不出來，這場風波最後的大贏家早已註定了是他。

「對了，我妹妹呢？」裴君玉突然有焦急了起來。

「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落入黑龍會手中了。」李堅淡淡地說道。

裴君玉霍地站了起來：「不行，我得去救了。」

「你一個人憑什麼去救她，看你平時這麼冷靜，不像這麼衝動沒腦的人呀。」

「你……」裴君玉怒道：「她是我妹妹，我能不救她嗎！」

「冷靜點，你都沒死，黑龍會又怎麼會對你妹妹怎麼樣，起碼用她來做條引你現身的魚餌也不錯嘛。只要你不出現，你妹妹是不會有事的，我保證遲點一定還你個活蹦亂跳的妹妹。」

「真的嗎？」不知為何，李堅的語氣突然表現出一種強大的自信感，另人聽了根本無法不信服，裴君玉緩緩坐了下來。

「我們這只是第二次見面，想不到你對我倒很信賴呀。」

裴君玉輕咬著嘴唇說道：「你知道嗎，那天你為我跳崖，我感受到了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也許是感動吧。從小圍繞在我身邊的男人對我都是畢恭畢敬，我從來就沒有過、也不知道有這樣的感覺！」

「所以從那天起，你就天天想著我，結果就好像天天都看到我，因此今天雖然只是第二次見面，但你對我的感覺就好像認識了幾十年似的，是吧。」

裴君玉的聲音顯得有點凄涼：「你跳崖前那一刻，不是說過，我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感覺已經認識了幾十年。不過我現在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了，你這麼厲害，十個高林也不是你的對手，那麼高的崖都摔不死你，你能說你跳崖還是為了我嗎，恐怕你有你的目的吧！」她感覺自己心中的幻想似乎破滅了，心中莫名地作著痛，懷中那枚還帶著一絲血跡的硬幣也變得冰冷無比。

「在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有目的，又何必計較這麼多。」李堅突然抬起手輕輕撫摩著裴君玉的臉龐柔聲說道：「只要人的心是真的，不就行了嗎？」

裴君玉的心動了動，她縮了縮臉避開了李堅的手：「你幫我！」

「幫你奪回無影閣！」

「是。」

「我無能為力，我想你還是放開這個包袱，過你自己想過的日子比較好。」

裴君玉顯得有點失望：「無影閣是我的精神寄託，沒有它我會瘋的！」

「那你再找一個別的精神寄託不就好了。」

「好。」裴君玉突然下定了決心：「我要做你的女人，以後無論去哪裡你都必須帶上我！」她的語氣在冰冷中透出了一絲熾熱，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直接的一天。

李堅沉默了一會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的女人很多，而且我最愛的人肯定不是你！」

裴君玉的心刺痛了一下：「你等一下！」她一咬牙，起身掠出了洞外。洞外的月色很明亮，裴君玉剛出來，裴小環便迎了上來叫了一聲：「大小姐！」

裴君玉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打開蓋子后，一陣清清的茉莉花香瀰漫了出來。她從瓶中倒出一些粉末灑在裴小環的身上，裴小環奇怪地站著，但她不敢動彈，裴大小姐要做任何事都不是她所能違抗的。

「你以後就擦這種茉莉花香，知道嗎？」裴君玉沉聲說道。

裴小環點了點頭：「是，可為什麼……」

「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裴小環的話立即被裴大小姐打斷了。

裴小環立即直了直身子，恭聲說道：「請大小姐吩咐！」

「進去勾引他！」裴君玉指著洞內冷冷地說道。

裴小環被嚇了一跳：「這、我……為、為什麼？」

「我決定要做他的女人，你知道我練什麼功的，我暫時還不能破身。我既然已決心以後跟著他，我就不能輸給他別的女人。你立即進去！」

「可、可是我、我……」裴小環急得語無倫次，她覺得那是大小姐的男人，她根本沒資格去碰！

「你給我記好了，你說過一輩子都會跟著我的，我的男人以後也是你的男人，你對待他必須要向對待我一樣，你明白嗎！」

裴小環見已無可推脫，她只好點了點頭算是答應，況且李堅的魅力早已深深打動了她。那一剎，她從沒感到自己的心臟有如此劇烈地跳動過！

「不過你記住，不能讓他發現是你，一定要讓他以為是我，我倆身材差不多。他不會識破的！」

這一瞬間，裴小環滾燙的內心一下涼了半邊，她感到一陣全所未有過的委屈，但那是大小姐的命令，她只能遵從，她勉強抑制著沒讓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掉下來。

「可是……」裴小環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還有什麼事？」裴君玉突然變得很煩躁，她心裡也不知有股什麼滋味在翻滾著。

「洞里雖然黑暗，但他、他還是能看見東西的！」

裴君玉想了想，解下自己的白色外衣，一把丟在了裴小環的頭上：「披上這個，低頭走進去，然後抱住他，他絕對不會發現的！」

裴小環接過衣服披在身上，她看了看裴君玉在月色下顯得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后，一咬牙鑽進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