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時旻將方晟赫和唐靜以及唐昀當初的事情挑自己知道的大略說了說，唐昀聽完之後一臉聽其他人故事絲毫引不起共鳴的樣子。

唐昀自己琢磨了一下，估摸著自己對方晟赫這個便宜爹大概真的沒什麼好感，但也沒什麼恨不恨的，好歹人家給他貢獻了一顆精|子不是。所以聽完之後，這件事就被唐昀甩到了腦後，對於他來講，方家三父子還是方家三父子，其他也沒有任何不一樣。

甚至，他覺得這三人還不如趙小寶現在對他的態度有趣呢。

時旻將一群臣分為四個小隊全部撒了出去，趙小寶也被塞在了一個小隊里，現在只有他們倆人，唐昀雙手抱著後腦勺走在時旻身旁，時不時想起了點什麼就問點什麼。

有些問題呢，時旻就非常的配合，有些則只以沉默應付。

「趙小寶……應該是普通人吧？」唐昀問。

時旻點頭，「是。」

「那她怎麼成了你的臣？」

時旻：「當時『你』不見了，我要去能讓你回來的辦法，她不願意去孤兒院，我就帶著了。幾年下來，她自己跟著我的那些近臣，不知不覺武力值就增長上來了。」

雖然沒有覺醒成一個臣，但是應付一些等閑之輩也不在話下。再者，趙小寶畢竟頂著一個時主妹子的身份，一般出任務也不會真的讓趙小寶打前鋒，反而因為有一個趙小寶，關鍵時刻還能照應一下時旻，所以久而久之，對外界，趙小寶就成了時旻身邊一個身份特殊的「臣」了。

唐昀了解地點點頭，又問：「那個方妙言又是怎麼回事？」

時旻：「可以預知未來。」

「……啥？」唐昀掏掏耳朵。

「嗯……」時旻沉吟了一下，像是在組織語言，「她的能力有點特殊，守界人史上也只出現過一次。」

唐昀想了想問，「預知未來？你這意思是未來是固定的，一成不變的？她說未來啥樣就啥樣？」

時旻輕笑一聲，「問題就在這裡了，未來到底是不是已知的固定的一成不變的？」

顯然不是，未來不是憑藉一人之力就能預知的。

方妙言所謂的預知未來，不過是一種最有可能的未來，他們這些守界人可以通過種種手段讓事件走向發生拐彎，那麼最有可能的未來就不一定會發生。

唐昀恍然大悟，「那這能力確實特殊，如果她能提前預知個天災*，預警機制就能提前發動，人群該撤離的撤離，該疏散的疏散。」

時旻微微搖頭，「方妙言心臟不好。」

唐昀愣了一下，時旻看他的樣子，心裡嗟嘆他確實不記得了，「守界人的君一般都身帶殘疾，一飲一啄，得失才能守恆。」

方妙言的問題就出在心臟上，而且方妙言的這種預言能力不是隨機觸發的，她每一次發動預言能力，都必須要接觸到「人」。

她必須碰到人，才能去預言。

一方面，她的預言只會和她碰到的「人」有關，如果這個人沒有參與到大事件中，那麼她的預言就能局限在這個人身上，所謂的天災*還真不一定能看到。

另一方面，她的預言不是毫無代價的，她的每一次預言，碰到的那人都要向她貢獻出生機，想知道的越多，越具體，貢獻的生機就越多。

這些貢獻出來的生機都會華為方妙言自己的養分，去滋養她的「預言」能力。

時旻忽而道：「看到她身邊那個雙胞胎哥哥了嗎？」

唐昀點點頭，「是個臣，能力似乎不怎麼樣？」

「這是她能力奇怪的第二個地方，方妙言的這種預言能力並不像其他君的能力，可以靠自己的修鍊來增長，只能汲取血脈親人的能力來增長自己的能力。」

唐昀這下真的是有些驚訝，「那她這哥哥？」

時旻：「就是她的供養機。她這哥哥自能力覺醒成為一個臣以來，寒暑不綴的苦練，能力卻數十年如一日，從來沒有過增長，所有積累的力量全部被方妙言吸取了。」

唐昀心裡湧起一種寒氣森森的感覺。

時旻：「你下次遇到他倆，可以開眼看一下，方妙言和方淼言之間有一道氣感連接著，但不是交互的，而是單方面輸送的。」

唐昀消化了一會兒這個事情之後，又道：「還是挺奇怪的，既然方妙言的能力這麼特殊，就算不會被各大勢力給供著，按理也不會這麼隨隨便便地在外溜達，而且身邊就跟著她爹和兄弟。」

時旻高深地道：「當然不會只有方晟赫和方淼言跟在她身邊。方晟赫做事一向有所圖，不然絕不會出現在這裡。」

唐昀正要追問，忽然一道奇怪的氣感震動傳上來，他足下一頓，和時旻對視了一眼，時旻顯然也有所覺察。

兩人一點頭，足下輕點，人就像箭一樣彈射了出去。

幾個呼吸之間，兩人就彈射出去幾百米遠，正好出現在一個溜冰場門前。

溜冰場大門緊鎖，四周圍也非常冷清的樣子，但是唐昀和時旻遠超普通人的聽力還是讓他們察覺到這裡的不同。

溜冰場只是外面看著大門緊鎖，似乎非常好地執行了官方呼籲，但是裡面卻隱隱傳來重金屬的音樂聲。

時旻和唐昀一點頭，兩人繞過大門，翻牆進了內院，走進了室內。

一看，果然，二十來個十五六、十七八的少男少女們正聚集在這裡面伴著震天的音樂樂得沒邊。

時旻和唐昀靠著角落走進來，仔細留意了一下，應該都是小鎮上的少年們。因為兇徒肆虐的問題，學校聽課，各種人群聚集的娛樂場所都被勒令歇業，一群血氣方剛的少年忍個一天兩天還好，怎麼可能一連一個星期都不聚集玩耍一下。

加上兇徒一連一周都沒再出現，這些人的精神自然就懈怠了，人之常情。

時旻和唐昀貼著牆角走了幾步，一個少年踩著輪滑忽悠悠地就沖了過來，看到時旻和唐昀一驚，然後擺起臉，「喂，你倆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他這一聲吼引起離他比較近的幾個少年的注意，大家紛紛溜了過來。

時旻和唐昀被迫和一群半大的小子對峙上了。

唐昀戳了一下時旻的腰窩子，「時主，這種情況怎麼解決？」

時旻低頭掃了一眼帶著竊笑看好戲的唐昀一眼，慢條斯理地從口袋離掏出一個黑色夾金的證件，語氣嚴肅地道：「安全部門辦案。」

唐昀：「……」

少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