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夜晚的探訪
就像很多諜戰片里的情節那樣.凡是通信的密電都是經過加密的.每幾個數字就對應著密碼本上的一個字元.就像電視劇《潛伏》裡面的余則成.每當記下數字后.就拿出密碼本對照出漢字.然後連成句子讀下來便可.
這個電腦板檢測儀中的所有的錯誤代碼.都是出廠時事先編輯好的.對應著的漢語解釋也是由固定文字組成的.如果吳治國想用其中的語句來傳遞某種潛在信息的話.那麼這幾條錯誤代碼必定獨立代表著某種含義.或許它們之間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果然.他最終找出了些許端倪.這裡面頻頻出現的兩個詞語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就是主數據源和數據單元.在汽車中.主數據源代表的是行車電腦.也就是這輛車的大腦.而數據單元則是指其他的處理各個具體功能的電腦單元.這兩個詞語是不是就是代表著兩個有著直接關係的事物的名稱呢.
游北星把這兩個詞語寫在本子上.然後重點畫上圈.然後仔細絞盡腦汁地聯想著.這兩個詞語就如同是兩顆互相吸引環繞的星球一般.在他漫無邊際的思想中旋轉飛行.讓他的內心無法平靜下來.
突然.一道凝結成的光柱.如同閃電一般.讓他原本黯淡消沉的思想像是尋找到了一絲光明.所有的注意力立刻都轉而集中到了這上面.然後就在電光火石般急進的思考中慢慢找到了這個問題的突破口.
這就對了.如果這裡面的魂魄真的是吳治國.那麼他想要表達出自己的意願.其中的主數據源應該是代表他的家庭.而數據單元就應該代表吳治國自己.如果就此思考下去的話.這幾條故障碼就可以有完全合理的解釋了.
第一個錯誤代碼應該是說吳治國與家人無法取得聯繫.或許是遇到了某種時間或者空間上的間隔.甚至都無法使用移動通訊設備.
那麼第二個錯誤代碼就是指吳治國有缺失.這是什麼意思.吳治國怎麼會有缺失.游北星完全摸不到頭腦.
再看第三個故障代碼.這個漢語拼音估計就是個暗號.暗示它本身就是鬼.如果按照句子的本意.那漢語拼音的位置應該是個會字.那麼內在含義就是指吳治國的家庭會遭到破壞.其實這個故障碼的本意是某些數據單元的損壞.可能導致它傳遞給主數據源的信息有所差誤.那麼主數據源很有可能會因此而受到破壞.
但是.思路打開以後.這幾條故障碼並沒有給游北星提供更多的信息.不過更讓游北星疑惑的是這輛汽車之前到過的幾個地方.如果真是如他所想.是吳治國的魂魄操縱了汽車去了這兩個地方.那麼這兩個地方又會體現出什麼意義呢.
至於那兩個地方.或許可以去問問周韻.說不定會得到想要的答案.再就是吳治國傳遞出來的信息.特別是第三條.游北星覺得應該一併轉告給她.
如果吳治國真如臣傑天猜測的那樣.是被害死的.那麼眼前的事情就不能耽誤了.他隱約感覺到.這件事必須馬上去辦.既然吳治國已經早就發出了預警.那麼拖得時間越久.或許就會出現同吳治國魂魄一樣無法挽回的損失.
游北星覺得自己或許不該再參與到這件事情里來.這件事絕對不會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而且還可能會有危險.但是.自己手裡既然握有疑似吳治國的最後的遺言.那麼他覺得應該把這些事情告訴給吳治國需要加以囑咐的人.
趁著夜色.他決定把盧燕音先約出來.但是他並沒有去市場里開車.
「喂.沒事出來玩唄.我在你家旁邊的那個西餐廳等你.記得開你的車出來.等會我們去兜風.」或許只有吃的東西.以及炫耀車技的機會.才可以把盧燕音騙出來.游北星心中盤算著.
盧燕音以為是吃飯約會.還刻意打扮了一番.欣然前往.但是到了地方后才得知要陪北星去趟吳治國家.馬上便是一臉的不高興.
「我就知道你這個人不靠譜.好事不找我.」盧燕音埋怨著.
「哪裡.這可是你發揮重要作用的時候.我有了重大的發現.需要找周韻好好談談.」游北星一幅鄭重其事的表情.
「什麼重大發現.」盧燕音一臉驚奇.
「這個等會再說.我們還是先去周韻那裡.回頭再給你解釋.」游北星急切地說道.
「說的挺唬人的.你沒事吧.」盧燕音還是掩飾不住心中的驚奇.
「我倒沒事.就是怕周韻家裡會出事.」游北星一臉凝重地回答.
看游北星那一臉嚴肅.盧燕音隱約感覺到事情的重要性.兩人上到盧燕音的車裡.然後驅車疾駛而去.
「你說的她家裡出事.到底是什麼事.」盧燕音始終還是心有不甘.開口問了.
游北星看她依舊不依不饒.再說到了周韻那裡.說不定還需要她的掩護.便把剛才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她.
「你憑這些猜測的內容怎麼去跟她說.人家會信嗎.」盧燕音感覺現在的這個做法.似乎有些不太成熟.
「我倒不是想怎麼著.就是想去問問那兩個地方是什麼地方.然後把那故障碼的含義說一下.我們不知道這話里的意思.但是說不定會讓她有所觸動呢.我們把話帶到了就可以了.至於他們是否相信.怎麼想.就不管我們的事了.」游北星無所謂般分析道.似乎早已置身事外.
「也是.按照你的猜測.這畢竟也是吳治國的遺言呀.哎.對了.要不借臣傑天的通靈儀來.讓吳治國跟周韻交談不就可以了.」盧燕音猜測著.突然來了主意.
「唉.晚了.」游北星又把自己信任蒙瞎子的事告訴了她.
「你真夠了.這麼現成的事情.讓你弄成這個地步.」盧燕音心裡透露出十分不滿.
當兩人再次敲開屋門的時候.周韻對於他倆的深夜拜訪甚感驚訝.但是還是熱情地請他們進到屋裡.
坐定.游北星開門見山說道：「周姨.您知道城西郊外的興江水庫嗎.」
周韻一驚.但是馬上又鎮定下來.不過她卻起身.打開了CD機播放起了音樂.又轉身站在那裡.低聲問道：「這個水庫我知道呀.這是老吳曾經參與主持建設的.有什麼問題嗎.」
「倒不是什麼問題.就是在水庫的東南角有個小樹林.周姨知道那裡嗎.」游北星繼續把位置說得清楚一些.
此時.音響的聲音似乎被調得更大了.周韻雖然是強裝鎮定.但是在盧燕音眼中.她的所有的動作早已不自然了.有些細微的小動作也是多餘的.這足以體現出她心中的不安.
有些人.心中或許隱藏著難以見人的秘密.當你東猜西猜的時候.他們不會因此而亂了陣腳.但是當你真的能說出這個秘密的命門的時候.這有秘密的人便會想變了一個人一樣.無法徹底安靜下來了.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來做什麼.」周韻的眼中顯露出一絲恐懼.但很快便被強大的意識抵壓了回去.
見周韻反應有些過激.游北星只能說道：「我們只是來提醒周姨能注意安全.可能會有人對你們家不利……」
不料話還沒說完.周韻竟然突然激動起來.大聲質問道:「你們這兩個人.原來來看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唉.老吳已經走了.關於那個水庫工程的問題.你們去找政府.和我家沒有什麼關係了.求求你們了.別來煩我了.我什麼也不知道……」說著就使勁往外推搡游北星等人.
「不是.周姨.我們……」盧燕音語力蒼白地解釋著.
「別說了.走吧.別來打擾我們娘倆……」說完.周韻便狠狠地把門關上了.
兩人被關在門外.面面相覷.游北星沒有想到周韻會有如此巨大的反應.他開始回味周韻剛才的話語.剛才她的話語似乎有些答非所問了.
「玩大了吧.」盧燕音幸災樂禍地搖搖頭.見游北星還呆著不動.又說：「笨蛋.走呀.還想進去啊.」
兩人只能回到車上.盧燕音想了想.說道：「剛才我注意到了.當你提到水庫的時候.她刻意加大了音響的音量.好像是怕別人聽到一般.等你說到水庫旁的小樹林的時候.她更加激動了.還說了一些我們無法理解的話語.」
「你這觀察力也是很細緻呀.」游北星誇獎她說.
「我一直眼睛都沒閑著.仔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耳朵也是聽著周圍的一切響動.」盧燕音驕傲地說道.
「嗯.是做特工的料子.」游北星不吝羨慕之詞.
「唉.可惜只問了一個地點.另一個還沒說呢.還有那翻譯出來的故障碼.也只是說了一條.她已經開始反感了.可能以後就沒機會了.」游北星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