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無處可去

?鳳卿丞驚住，思維定住幾秒，她才穩住心神，「這位姑娘……」

「喚我龍兒。（.無彈窗廣告）」

「……」鳳卿丞頓時語塞，接下來，都說不出話。因為，她實在叫不出那聲龍兒，她可做不到像龍卿闕那樣淡然地叫鳳兒，她們根本就不熟，好嗎？鳳卿丞很想暴走。

夜色深了，燭光搖曳，鳳卿丞站在原地已經站了快2個小時，而龍卿闕就坐在一旁的桌山翻閱什麼，鳳卿丞曾偷偷瞄過，跟無字天書差不多。一頁翻過去，看不見幾個字，就能看見幾個鬼畫符的符號。鳳卿丞表示，真不知道這位姑娘到底在看什麼，看得那麼津津有味。

夜深了，那意味著要睡覺了，鳳卿丞希望龍卿闕快點離開。可龍卿闕壓根就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站起身，淡淡地眺了一眼鳳卿丞，「該睡了。」

「嗯……」鳳卿丞支吾，「那你出去吧。」

「我出去？」龍卿闕昂首，不冷不熱地說：「這是我的住處。」

鳳卿丞頓時臊得慌，自尊心告訴她，現在應該走出去，很決然地說那我走，可是，她人生地不熟，能走到哪裡去……

龍卿闕已經開始寬衣，鳳卿丞心中糾結，最後，一咬牙，逼迫自己，「你說得對，這是你的家，我走。」鳳卿丞真的扭身就往外走，心裡還抱有希望，龍卿闕會不會突然叫住她。鳳卿丞完全是想多了，她走到門口，手摸到門板，身後也沒有聲響。

走就走，天下之大，哪裡還不能要口飯吃，鳳卿丞也是很有骨氣的，還有點生氣。鳳卿丞猛地推開門就要走，朝鴦立於門側，驚了一下，「駙馬爺……」朝鴦施禮。鳳卿丞愣住，什麼？駙馬爺？這裡的人都有病嗎？沒看見她是一個女的嗎？

鳳卿丞沒搭理朝鴦，還要繼續往前走，路卻被擋住，「天色已晚，駙馬爺，您不能出去了。」

「第一，我不是駙馬爺；第二，我想去哪就去哪，」鳳卿丞想繞過朝鴦，可惜，她往左，朝鴦跟著往左，鳳卿丞向右，朝鴦也向右。鳳卿丞更加氣惱，「你讓開！」因著怒氣，聲調也高了，聽起來有幾分凶。

「駙馬爺息怒。」朝鴦直接跪下，鳳卿丞幾乎下意識伸手去扶，「你幹嘛跪我，快起來。」生氣歸生氣，鳳卿丞可受不起這一跪。

「駙馬爺……」

「我說了我不是駙馬爺，我叫鳳卿丞。」鳳卿丞無語。朝鴦跪拜的動作停住，抬起頭，不敢確定似的問：「您說，您的名諱？」

「……」還什麼名諱，「鳳卿丞。」

房裡的龍卿闕緩緩轉身，鳳卿丞？完全陌生的名字，這人不是她的琳琅？可緣何，外貌生得一模一樣？朝鴦似乎也是有此疑問，微微偏身，看向房裡，見公主殿下斂眉肅然的神情。朝鴦心裡一驚，難不成算錯了？召喚過來的人不是駙馬爺？嗚呼哀哉，這可是天大的罪過。

朝鴦心虛，被龍卿闕冷然的眸子盯著，更加虛了。難不成公主殿下已然知道這人不是駙馬爺了？所以，這位姑娘要離開，殿下絲毫不急。

朝鴦心有愧疚，若是真的召喚錯了，她也只能等待下次天象才能把人送回去，「鳳姑娘，剛才多有冒犯，因著你的相貌同我家駙馬爺神似，其中許是有誤會。」其實，不是神似啊，是一模一樣。

看吧看吧，鳳卿丞就知道，一定是認錯人了，天底下，長得像的人太多了，「沒事，既然是認錯了人，那可以放我離開了吧？」鳳卿丞說得也虛。眼下，天色全黑，周圍霧氣昭昭，鳳卿丞根本看不清哪兒是哪兒，敢情大天、朝古代就空氣污染嚴重了。

「鳳姑娘，天色實在太晚，明日再說可好？」朝鴦跪在那不動，鳳卿丞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好了，身後是龍卿闕的房間，人家已經明裡暗裡趕她走，可眼前這姑娘又不放她走，所以，到底是要這樣？

「朝鴦，你給她安排住處，安頓好了，來複命。」龍卿闕微冷的聲音傳出來，朝鴦立刻應聲說是。鳳卿丞臨走前，回頭望了一眼，只看見了背影。身材筆直高挑，黑色長發輕擺，讓燭光都跟著搖曳了。

龍卿闕不經意轉身，雪白的肌膚與黑髮相襯，更顯膚賽凝脂。墨色的眼眸寒冷，鳳卿丞能感受到，之前的柔情全然不見了，只剩下冷漠。

鳳卿丞莫名的委屈，認錯人了，也不道歉嗎？這麼冷淡，好像自己虧欠了她。鳳卿丞轉身，和朝鴦走了，心底滿是委屈與不安，好想哭。可鳳卿丞要知道，不能在人前落淚，她要忍住。

「殿下……」朝鴦安頓好鳳卿丞，在門外低低叫道。

「進來。」

朝鴦進去，似是知道自己辦事不利，屈膝跪下。龍卿闕坐在桌旁，指尖輕輕叩擊桌面，臉色清冷，「你方才也聽見了。」

「是。」朝鴦知道，殿下是在說名字一事，「按理來說，實在不該有錯。」

「她說她叫鳳卿丞，你作何解釋？」龍卿闕之所以一開始就善待鳳卿丞，不單單是因為她的相貌與琳琅一模一樣，且朝鴦卜算的能力從未出過任何差錯。所以，龍卿闕心底十分篤定，這人，就是她尋了千年的人。

原本因著性子不同，龍卿闕就心有疑惑，她只安慰自己，分別已久，宿世輪迴，這人，也有可能是變化的。可現在，心底疑雲更甚，連名字都不同。鳳卿丞？鳳琳琅？至少都是姓鳳的，龍卿闕還不至於絕望，總算有一個稱不上是念想的念想。

「殿下，闊別千年，駙馬爺不知經歷了何等變故，」朝鴦沉吟，「許是名字曾經更改過，眼下，最為重要的，是讓她恢復記憶。」

「說得簡單，讓她恢復記憶，談何容易？」龍卿闕斂眉，有幾分惱意，「闊別已久，現下，她只曉得躲著我。」寧可離開這裡，也不願和她同住，這執拗的勁兒，倒是同琳琅如出一轍。

「殿下也說了，闊別已久，」朝鴦小心翼翼地陪著不是，「殿下多給些時間，逼得急了，依駙馬爺的性子，說不準真的會走的……」尋了千年的人，好不容易找到，現在雖不能完全確定，但確定之前，斷不能讓這位姑娘離開。

龍卿闕輕輕嘆了一聲，揚手擺擺，「確定她的身份前，姑且稱呼她為鳳姑娘罷，」龍卿闕自然看得出，鳳卿丞很抗拒「駙馬爺」這三個字，「你去看看她可歇下了，短缺甚麼給她補上。」

朝鴦領命出去，片刻就回來了，一臉的不安。龍卿闕蹙眉，「慌慌張張作甚麼？」

「啟稟殿下……」朝鴦遲疑，還是如實說出來，「鳳姑娘哭了……」

「甚麼？」龍卿闕的心，陡然一緊，「好端端的，哭甚麼？」

「屬下想……會不會是殿下剛才過於威嚴了……」朝鴦小聲嘀咕，龍卿闕眉眼更冷，朝鴦立刻閉嘴，轉而說：「殿下要過去看看么？」

「有甚麼好看的。」龍卿闕冷漠地說，朝鴦只好先退下。龍卿闕在房裡靜坐片刻，心底一直閃現鳳琳琅曾經落淚的模樣，她心尖作疼。最終，龍卿闕還是重新披好衣衫，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