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太后探病

214 太后探病

「齊人之福哪裡是那麼好享的?不過是男人自欺欺人的把戲罷了,女人也同樣是人,同樣有情感,哪裡是說賢良淑德,大度不嫉就真能做到的?又不是什麼石頭雕的無心人。」

顧卿晚禁不住沖著兔兔嘀咕著,見兔兔瞪著眼睛,一副莫名其妙,不得其解的樣子,顧卿晚便揉了揉額角道:「你看,秦御才是你的主人吧?你應該學你主人,這女人貴精不貴多,一個得心意的也就夠了,學什麼禮親王啊,他又不是你主子。」

她言罷,見兔兔皺起猴臉來,分明對她的提議半點接受度都沒有,顧卿晚便又嘆了一聲,道:「算了,算了,你愛咋樣咋樣吧,左右你主子早晚也得找一窩女人的。」

秦御,「……」

他聽不下去了,上前幾步,腳步聲驚動了顧卿晚,見她轉頭望過來,秦御揚起眉梢來,道:「卿卿原來是這麼覺得的,誰說爺以後會有一窩女人的?」

顧卿晚倒也沒背後議人壞話的尷尬,反倒燦然一笑,「殿下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上樑不正下樑歪。」

她眉眼間滿是促狹戲謔之色,秦御一時倒也弄不清楚她是開玩笑,還是真這麼想的。

只她笑意盈盈的模樣,璀璨若星辰的眼眸,卻像是一縷清風驅散了連日來的陰雲,讓秦御擰著的眉頭,不自覺的便鬆開了。

他有些無奈和寵溺的笑了下,走到了床邊,在顧卿晚撅起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上樑不正下樑是肯定要歪的,不過父王也可能不是上樑,而是歹竹呢。」

顧卿晚失笑,一手撐著腦袋,斜睥著秦御,道:「歹竹出好筍?殿下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殿下這話的意思是,你會和禮親王不一樣,只要一個女人咯?」

秦御倒是被顧卿晚問的一怔,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目前他確實沒有任何娶妻納妾的想法,守著眼前這個女人過日子,他覺得津津有味,還樂此不疲中。

見顧卿晚雖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可含笑的眼眸深處卻似隱藏著一些探究的銳光,秦御莫名覺得這個問題很嚴重,不能等閑視之,略思量了一下,他才開口道:「爺和父王不一樣,父王年輕時風流成性,后宅女人已經數不勝數了,爺如今年紀輕輕,血氣方剛,已只想守著卿卿一人了,等往後年級大點了,自然更不會突然好起漁色來。卿卿放心便是。」

顧卿晚卻抿了抿唇,覺得秦御這個回答真不怎麼樣。

男人也是不同的,有的男人像禮親王,年輕時荒唐的很,年紀大了反倒收了心,歷盡千帆覺得沒意思,浪子回頭了。

可有的男人會像秦御這樣,年少時潔身自好,年紀大了反倒突然為老不尊,尋起刺激來了。從一而終的男人,現代都鳳毛麟角,更何況是這三妻四妾的古代。

秦御這樣不正面回答,分明就是心虛!

顧卿晚撇撇嘴,似笑非笑。秦御卻突然壓下身子,像一隻鷹梟撲食兔子般,擒住了顧卿晚微微上翹的涼薄唇瓣,含裹住重重吸吮起來。

顧卿晚有些承受不住他洶湧壓來的氣勢,撐在頸邊兒的手一軟,趴在床上,嗚的叫了一聲。秦御探出手臂便將她撈了起來,大掌繼續撩撥著她,唇上半點也不放鬆,舌尖用力,強行衝撞開顧卿晚的貝齒,橫衝直撞侵襲她的唇齒。

顧卿晚覺得秦御這兩日一定是著急上火的太厲害了,以至於他的舌頭都比平日炙熱一般,引得她喘息頓時急促起來,身體里也像是被他灑下了火種,從他的舌,連綿到他的手。

顧卿晚身體還趴伏著,腦袋卻被他大掌托扭著,脖頸到腰肢扭曲,不怎麼舒服,想要動下,秦御大抵以為她是想掙扎,騰出一隻手來按在她的脊背上,加重了吻。他的動作狂野的有些急躁,像是要借著她綿軟柔滑的身子宣洩這兩日壓抑的情緒。

又像是急於索取她的甜美和溫暖,尋求某種慰藉和滿足,顧卿晚愈發不舒服起來,趁機狠狠咬了秦御一下,秦御動作微頓,卻也沒鬆開她,只是動作卻轉而溫柔起來,將顧卿晚抱起來,半摟半抱的圈在懷中,錯了下頭,吻的更深更纏綿起來。

氣息交融,津液交纏。

兔兔瞪著眼看了片刻,臉上閃過鄙視,不願再看這一對公然虐單身猴的無良主子,捂著臉鑽到錦被中閉眼開睡。

誰知道它剛躺好,一股巨大的壓力從旁邊碾壓而來,兔兔尖叫著踢騰起來。

被壓放在床上的顧卿晚查覺到動靜,從意亂情迷中回過神來,忙推開秦御,氣息不勻的道:「壓住……兔兔了,快起來,起來!」

她話沒說完,秦御便擰著眉,有些暴躁的掀起了被子,入目兔兔的尾巴和一條後腿被顧卿晚壓在腰身下,正齜牙咧嘴的叫著,使勁往外拽。

顧卿晚,「……」

秦御雙眸卻有些發冷,見兔兔疼的眼睛都霧蒙蒙了,到底抬起壓在美人身上的尊貴軀體來,顧卿晚這才得意自由,忙抬了抬身子。

兔兔連滾帶爬的瘸著腿移開,一屁股坐在床上抱著腳甩著尾巴,吱吱叫起來。

顧卿晚還沒翻身去看看小東西是不是被壓壞了,秦御便順手從床里抽了一件小衣,揉成一團使勁蹭了蹭顧卿晚的光潔腰肢,嫌棄的將小衣丟下床榻,順手拎起兔兔也丟了下去。

顧卿晚聽兔兔慘叫了一聲,忙撐著身子,還沒往下看,秦御便用大掌將她壓回了床榻上,道:「這樣的色猴就該受點教訓,甭管它。」

他言罷,俯身下來,抵著她的額頭,蹭著她的鼻子,輕聲道:「卿卿不想讓爺找一窩女人便把爺喂的飽飽的,爺自然不會跑去稀罕那些庸脂俗粉。」

顧卿晚翻了個白眼,還沒辯駁就再度被秦御堵住了氣息。

兩人能夠好好說話已經是一個時辰后的事兒了,顧卿晚被秦御抱出浴室,懶洋洋的躺在床上,問起劉側妃的事情來。

秦御倒也不瞞著她,將今日查問處置的事都簡單說了一遍,聽秦御說他又審問了一遍向雪卻一無所獲,顧卿晚手指把玩著長發,道:「所以,殿下和世子爺是覺得王妃中毒一事兒還有其它內情?」

秦御神情饜足,提到這些糟心事臉色也沒那麼陰沉難看了,道:「劉側妃的父兄確實去過滇南一帶,能弄到婆娑花毒也不一定。只是確實還有許多疑點,母妃中毒已有近二十年,就算這兩年真是向雪做了手腳,那從前呢?劉側妃雖招認了,可當時父王要殺三弟,劉側妃倒像是一時衝動,情急為護三弟承認下來的。」

顧卿晚擰了擰眉,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查的也太順利了些,所有的罪證都像是提前被人放好了,只等著去查去拿一樣。

「不過,按照你的分析,本來母妃中毒應該也不在劉側妃的意料之中。事情出了紕漏,一下子暴露,劉側妃應對不及,以至於輕易被查也有可能。」秦御不欲顧卿晚再為這些事兒費心,拍撫著她的肩背道。

顧卿晚卻搖頭,道:「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下毒十七八年都沒被發現,此人應該足夠謹慎小心才對,即便是意外發現中毒,那下毒人也該安排了後路才符合其性情,劉側妃……不大像。」

秦御點頭,「此事爺會繼續查下去的。」

顧卿晚想著秦御所言劉側妃死在禮親王劍下的事兒,卻有些五味雜陳的感覺。

如果不是劉側妃做的,那劉側妃應該是當時知道自己被栽贓了,百口莫辯,再難翻身,這才自己心甘情願死在禮親王劍下的。

她這樣做,一來是保全秦劍,再來也是想讓禮親王心生愧疚,以後能保護看護著她的兩個兒子。

劉側妃這個人到底如何顧卿晚不知道,不過她毫無疑問是個愛孩子的母親。只可惜,被她用命護著的兒子卻是個狼心狗肺的。

秦逸的諷刺秦劍的話應該是意有所指,秦劍學過武藝,未必救不下劉側妃,可他卻眼看著劉側妃死在了面前。他大概是看出劉側妃用命保全他的意圖了,所以選擇成全劉側妃。

不過這樣的人,也當真是狠辣陰毒,畜生不如。

也許這就是庶子,生於夾縫中,心理都扭曲了。雖然並非所有的庶子都這樣,可庶子優秀的能出頭的確實不多。一方面是因為嫡母的刻意打壓,不受家族重視,另一方面也是他們的身份和生存環境本來就不大健康。

顧卿晚睫毛微微顫抖,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的孩子投身為庶出的,寧肯不要,也不能讓他們生來就低人一等。

絕對不能有孩子,要快點離開才好。

秦御自己坦白不隱瞞的一番話,讓懷裡的女人更加堅定了離開的決心,也不知道才和自己纏綿過的女人已在心裡將他又驅趕了十萬八千里,他撫著顧卿晚的長發,道:「明日一早太后要來探望母妃,說不定會宣你過去拜見,你莫怕,有母妃在,太后不敢將你怎樣的。」

顧卿晚聞言陡然回過心神來,眨了眨眼,擰著眉道:「我一個小妾,太后見我幹什麼!」

秦御卻不贊同的扯了扯顧卿晚的臉頰,道:「卿卿可是救了母妃的大功臣,現如今哪個不開眼的敢拿卿卿當尋常的妾室看?」

顧卿晚沒再說話,只翻了個身將腦袋埋進了枕頭中。

秦御知道她不愛應酬這些事兒,見她一副消極抵抗的模樣,便笑著道:「也許太後會有賞賜呢?」

顧卿晚聞言想到了上次從太皇太后那裡得的一堆金元寶,多虧那些金元寶,她才能開起酒樓來。

上次她救的只是一個下人,都能得巨額財富,這回可救的是王妃!

太后出手,總不能小氣吧?她抬起頭,目光微亮看著秦御,道:「果真?」

秦御失笑,揉了揉她的頭髮,點頭,「太后親自過來探望母妃,本來就是施恩來的,若是真傳你過去,自然是要賞賜的。」

翌日,太後果然鳳駕到了禮親王府。

即便有賞賜,能不露頭,顧卿晚還是不想去沾染麻煩。故此一直躲在雪景院中,祈禱著太后趕緊離開。

不過她的祈禱沒管用,太後進府沒多久,陳嬤嬤便帶著一個穿紫色宮裝的宮女進了雪景院。

顧卿晚迎出屋,陳嬤嬤笑著福身,介紹那宮女道:「這位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如冰姑娘。」

顧卿晚忙笑著福了福身,道:「見過如冰姑娘。」

如冰態度倒極謙和,略側身避開,又回了一禮,道:「顧姨娘折煞奴婢了,太後娘娘聽聞顧姨娘救了禮親王妃,特意派奴婢過來請姨娘過去秋爽院拜見,太後娘娘和王妃還等著呢,顧姨娘請吧。」

顧卿晚見躲不過,便笑著道:「卿晚並不知道太後娘娘要召見,也沒收拾一番,還請如冰姑娘稍候,卿晚換身衣裳再隨如冰姑娘過去。」

她言罷,吩咐文晴帶陳嬤嬤和如冰進花廳奉茶,轉身從容的進了屋。

如冰看著顧卿晚的身影,挑唇沖陳嬤嬤笑著道:「這位顧姨娘果然沉穩,有大家之風,莫怪能做得了王妃的救命恩人。」

陳嬤嬤滿臉笑意,像是沒聽出來如冰話里的不妥,道:「如冰姑娘說的是,顧姨娘本來就是大家閨秀出身,禮數上錯不了的。」

如冰冷笑一下,沒再接話。

顧卿晚很快便換了一身出門穿的,挑不出任何錯的藍色長褙子。她被帶到秋爽院,院子里站滿了宮人,顯得非常肅穆,顧卿晚卻有種鳩佔鵲巢之感。

她垂著頭,跟隨在如冰身後進了屋,如冰打手勢令她稍等,自行進了內殿稟報。

接著便響起了一道有些漫不經心,高高在上的聲音,「傳進來吧。」

如冰又出來,顧卿晚才邁步垂首進了內殿。

太后和禮親王妃都坐在迎面的羅漢床上,顧卿晚垂著頭,便只看到一角綉著金鳳的正紅色華麗裙擺。

見地上已經放好了蒲團,她動作舒緩規矩的跪下行了禮,道:「妾見過太后,太后金安,見過王妃。」

顧卿晚感受到一道微銳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帶著些許審視和高高在上的輕蔑之意。

她紋絲不動的跪著,心裡卻腹誹不已。

從前她是見過太后的,那時候祖父還是皇帝的師父,太后態度親和並不難相處,如今顯然時移世易,都是變臉的能手,也不怕變著變著臉抽筋,神經失常。

「就是你救了王妃?」

太后的聲音響起,顧卿晚中規中矩的回道:「是。」

太后又道:「不要如此拘謹,你救了王妃,哀家該重重的賞賜才是,你說說,想要點什麼。」

顧卿晚還沒回答,禮親王妃便笑著道:「既然太后都說不必拘謹,卿晚便先起來吧。」

顧卿晚禁不住略抬眸看了一眼,正好迎上禮親王妃含笑的眼眸。

禮親王妃半靠在羅漢床上,身上還穿著半新不舊的寬鬆常服,並不曾特意梳妝,臉上還沒恢復血色,不過精神瞧著卻好了許多,笑容中帶著幾分親近和感謝,暖暖的,有安撫之意。

顧卿晚心頭一暖,尚未應聲,太后便道:「倒是哀家的不是,竟忘記平身了,瑤兒,你親自扶這姨娘起來吧。」

太后的樣子倒表現的不知道顧卿晚是誰,也不認識一般。

顧卿晚心裡冷笑,便有人輕移蓮步走到了近前,紫色的如水裙擺微晃,扶住了顧卿晚,含笑的聲音響起,道:「顧姐姐多跪一會兒王妃便心疼了,王妃對顧姐姐真是好,王妃待師兄的妾室都這樣和藹可親,以後還不得將兒媳婦捧在手心裡疼愛?誰做了王妃的兒媳,可真是要享大福氣了。」

是雲瑤郡主的聲音,顧卿晚抬眸,迎上雲瑤郡主冷氣颼颼的眼睛,頓時覺得這女人扶在自己身上的手像纏了條毒蛇一樣噁心厭煩。

怎麼哪兒都有她!

顧卿晚正想著,雲瑤郡主便眯著眼一笑,放在顧卿晚手臂上的手驟然用力,竟然掐了顧卿晚一下。

她眼眸中有股冷笑一閃而過,挑釁的睥睨著顧卿晚。

顯然這女人是料定了,自己不會驚叫出聲,在太後面前失儀,也不敢當面鬧開,因為雲瑤郡主是跟著太後來的,就算她鬧開,太后也會覺得被個妾室打了臉,更會包庇雲瑤郡主。

雲瑤郡主得意洋洋,顧卿晚卻面色不變,卻頓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突然壓在了雲瑤郡主的身上,她猛然靠著雲瑤郡主站起身來,借著裙擺,狠狠在雲瑤郡主的腳面上碾壓而過。

雲瑤郡主顯然沒料到顧卿晚當著太后的面,就敢這個大膽的直接還擊回來。

她沒防備,腳上一疼,又被顧卿晚的全部重量一壓,頓時叫了一聲,踉蹌了下,身體一歪往地上倒去。

「啊!」

顧卿晚也尖叫一聲,跟著往下倒,頓時便重重的,死死的,毫不留情的壓在了雲瑤郡主身上。

被當成肉墊的雲瑤郡主悶哼一聲,整個側臉重重撞上地面,牙齒都是麻的,整齊華麗的鬢髮瞬間釵環散落,狼狽不堪。

「郡主,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顧卿晚驚慌的要站起身來,結果一下子竟沒站起來,也不知是被嚇的腿軟手軟了,還是踩到了裙子,起了一下又重重跌了回去,再次將雲瑤郡主當成肉墊砸了個結實。

她的手肘更是曲起,用肘關節狠狠往雲瑤郡主的腰腹上撞了下。雲瑤郡主再度悶哼,臉色發白,額頭滿汗,被壓在地上扭曲的臉更加猙獰起來。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以至於屋裡人都沒反應過來,這會子太后才怒目拍打著桌子,道:「還不快將郡主攙扶起來!」

宮女們驚過神來,紛紛上前,抓起顧卿晚,攙扶雲瑤郡主。

顧卿晚一臉驚惶,不知所措的連聲道:「太后贖罪,妾面見太后,心中敬畏,腿上無力,沒想到郡主體弱,不比宮女丫鬟結實壯碩,竟然承受不住妾的重量,壓倒了郡主,妾有罪。」

雲瑤郡主被扶了起來,髮髻半散,聽顧卿晚如此說,簡直氣的要噴火。

將她成這樣,竟然還要給她按上一個體弱無力的毛病,這若是傳揚出去,她扶個人都扶不住,還了得?

哪家願意娶個體弱的主母回去啊!

可是顧卿晚一口咬定,她是見了太后敬畏的關係,腿軟無力,雲瑤郡主也沒法分辨。

就像她擰顧卿晚一樣,她鬧騰著說顧卿晚是有意的,顧卿晚只不承認,就算太後偏袒她,禮親王妃也要不快而對她生出不滿來。

上次禮親王妃便因表哥的事兒,對她有些看法了,這次再當面和王妃的救命恩人交惡,豈不是更要不好。

雲瑤郡主張了張嘴,竟然有苦說不出。

這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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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驕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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