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發作

我把手貼在里昂的心臟位置，感覺他的心跳很快，比正常人速度快上兩倍，而且又一股異於心跳的波動從他的胸腔傳來，就好像是什麼東西在裡面蠕動一樣。

「難道是薩德勒給他注射的『東西』發作了？」想到這裡，我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於是試探地掰開了里昂的眼皮。

「果然……」我嘆了口氣，無奈地鬆開手指，里昂的瞳孔已不再是深邃的天藍色，而是一種妖異的、很熟悉的紅色。

「咳咳……」這時，昏迷中的里昂開始咳嗽了起來，沒咳出幾聲，一股鮮血便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同時他身體各部位鼓起的青筋逐漸變成紅色。

面對里昂身上的變化，我無能為力，能做的只有抬起手中的槍。「沒先到這麼快就要把這一槍還給你……」我閉上眼睛，手指慢慢摸向扳機，可就是無法扣下去。

「該死，我做不到！」我泄氣般地丟掉武器，自從去年誤傷吉爾和克里斯以後，我便有了一個心病，就是面對即將死去的同伴，始終無法下手。儘管我跟里昂之間有不愉快的誤會，但他仍舊是和我一起逃出浣熊市的患難朋友。

「嗡————」就在這時，碼頭傳來了快艇啟動的聲音，我立即拾起手槍快速貼近窗口望向屋外，卻見到一個熟悉的暗紅色身影駕駛著快艇徑直駛向湖畔的岩洞。

「漢克？」我不由得吃了一驚，沒想到他不僅沒離開這個村子跑掉，反而獨自一人前去營救困在岩洞里的人質，這讓我對他開始有所改觀。

「既然這樣……」我靜下來仔細想了想，以漢克之前表現出的身手來看，只要不碰到像巨人和「湖主」那樣的怪物，一般的村民根本無法困住他，就是不知道那個村長……

「嗯……只能這樣了。」我暗自擬定了一個計劃，就是光明正大地去城堡營救「土窯」，順便引開村長和村民的注意，這樣便給漢克營救人質製造了很好的機會，更重要的是我不用再躲躲藏藏地了。

「呼——呼——」一陣鼾聲打斷了我的思路，我瞥了一眼湖面，漢克的身影早就不見了，於是望向屋內，發現剛才一副快死樣子的里昂居然睡著了，鼾聲比打雷還要響。

「再帥的人還是有缺陷的。」我汗顏地走到里昂身邊重新測試他的心跳，發現他的心跳恢復正常了，也感覺不到那股異樣的蠕動，彷彿之前發生的一切就是幻覺一樣，要不是他嘴角邊依然留著那鮮紅的血漬，我還真懷疑自己看錯了。

「你小子運氣就是比我好。」見里昂沒事，我也能放心地去執行自己的計劃，不過為了不讓那些煩人村民拿他去餵魚，便將里昂整個人塞進小屋的床底下。

「是時候教訓你們這群暴亂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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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撒依舊待在那座破舊的聯絡塔控制室里，只不過他沒有在把玩那鋒利的匕首，而是以一種陰鬱的眼神盯著他的左臂，並不時地活動著左手的手指。

「咚！」控制室的門毫無徵兆地撞開了，克勞撒沒有絲毫猶豫閃電般地持刀削向門口。

「叮！」一把閃亮的短刀抵住了匕首鋒利的刀鋒，克勞撒斜著眼睛瞥了短刀的主人一眼，面無表情地收回匕首。

「你不是去找那隻母狗了嗎？回來做什麼？」克勞撒一臉臭臭地坐回椅子上，臉上就彷彿寫了兩個字————不服。

「呵…」蓋伊沒有在意克勞撒的無禮，只是淡淡一笑收回短刀，跟著從背後拖出來一個綁得像粽子一樣嚴實的人推到在地上。

克勞撒看了看地上的人，怪異地望著蓋伊：「他不過是前些日子薩德勒抓來充當商販的傭兵，你把他帶來是什麼意思？」

「你看看就知道了。」蓋伊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

克勞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蹲下來扯掉了商販蒙面的圍巾。

「哼哼，想不到你還有這個嗜好。」克勞撒看清商販的面孔后，立即用一種譏諷的眼神斜視蓋伊。

「隨便你怎麼想。」蓋伊抖了抖大衣上的灰塵，繼續道：「這個人對我對老闆來說都有一定的份量，儘管與這次的任務沒什麼關係。」

「我很忙，沒時間幫你看犯人！」

「這我不管，總是這人要是死了或者丟了，你也就沒有在地球上存在的價值了，你自己看著辦吧。」蓋伊無視克勞撒的反對，徑直離開了控制室。

克勞撒沒有多說什麼，直到蓋伊的背影消失在聯絡塔，他的眼裡立即釋放出了一股寒冷的氣息。「哼，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克勞撒冷冷地自語道，跟著便看向地上被五花大綁的商販。

「唔？」克勞撒在看向商販眼睛的時候吃了一驚，隨即便對商販冷笑了起來。「原來你還是個漏網的小魚，看來有必要讓你受到和你的同伴相同的待遇。」

「唔……」商販瞪大眼睛，掙扎地想遠離克勞撒，然而嘴上的膠布和身上的繩索證明這種做法只能是無謂的反抗。

「來吧，跟我去見見薩德勒，他會賜予你一樣很有趣的東西。」克勞撒得意地翹起嘴角，輕輕鬆鬆便把商販抓起扛在肩上，朝聯絡塔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