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決裂

第一百零三章 決裂

想著良帝為了何事而叫自己過去,卻也不敢褻慢,只得快些往書房的方向而去,可到了書房倒是讓藍品秋微微一愣,怎麼也想不到藍偉國會在。收回視線,緩步走到良帝的身邊,微微行禮,「不知皇上喚臣女所為何事?」

良帝撫了撫鬍鬚,笑著道,「你這丫頭,丞相思女過甚,朕若是再霸著丫頭你,可是會被人埋怨的。正好丞相今日有空,朕想著你這丫頭平日里伺候在朕的身邊,想著你必然也該想念你的父親了。」

想念嗎?她會想念藍偉國?這樣的父親,她會思念他?但是為什麼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又或許這樣的一個血緣關係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強加過來的,即便與這具身體是多麼深厚的血緣,對於她來說那只是過去。

她可從來不認為藍偉國對於藍品秋來說會是一個極好的父親,倘若那一天當利益與她同時站在藍偉國的眼前時,這樣的父親,會如何選擇,只是這樣的一個答案,會很快的展現在她的眼前,這是她無法相信的。

「父親。」

藍偉國含笑著將自己望著,那神情和睦,倒將一副慈父的樣子做的極好。「品秋啊,你既然侍奉於聖駕左右,必定要小心伺候著,切莫粗心大意闖下什麼禍事才是。」

「是,女兒謹記父親教誨。」

許是父女二人難得相見,良帝倒也通融,領著劉福全出了書房,將這一空間留給二人。確定了無人之後,藍品秋緩緩走到一邊的空椅上坐下,鳳眸微眯,看向藍偉國,在他的臉上已然是看不到剛才那抹慈祥的笑意。

她的心中冷笑,就知道藍偉國今日前來是有目的的,索性他既然不開口,不如由自己主動一點好了。「父親今日入宮,想來是為了其他事情吧。」

藍偉國的老眼眸光一陣犀利,隨即悄然隱入眼底,他依舊和睦的笑著,「許久不見你,你這孩子倒是生疏了,可是有什麼誤會。」

「父親,說的哪裡的話,品秋怎麼會呢,實在是見到父親,心中過於喜悅才會這樣。」

二人不過是就著生活聊了些許,聽在外人的耳中,只怕是父女二人其樂融融,堂堂丞相如此關心自己女兒,這般傳出去,倒也落實了藍偉國慈父的形象。

可是許久不進入他今日入宮的主題,藍品秋倒也有些不耐煩了,瞅著外面的天色,藍偉國還是沒有說正經事的意思,不如就由她先開口好了,「說了那麼多,今日父親該是為了事情才來,父親若是再不說,瞧著時辰也不早了,品秋還去伺候皇上了。」

一則話引來藍偉國面色的深沉,既然藍品秋都這麼說了,自己便也沒什麼顧忌的了。「品秋,你如今在皇上跟前是個大紅人,為父看得出來皇上是極其心疼你的,你瞧著你大姐和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你若是有機會不若幫你大姐在皇上跟前說說,給你大姐和衛王爺賜婚,你看如何?」

她道是什麼事情,能讓幾個月對自己不聞不問的藍偉國來找自己,原來是為了藍妙煙那女人的事情。只是想想就覺得好笑,自己在宮裡待了這麼久,藍偉國若是有心,他畢竟是一朝丞相,前來看看自己那都是小事,可偏偏這麼久對自己不管不問。

今日倒好了,這算是有事拜託自己,而這事情卻是藍妙煙的終身大事,真是小看了自己這個父親,說來說去,自己不過是個庶女,哪裡有那藍妙煙嫡女的身份貴重,更是藍偉國心中的寶貝。

李汜衛和藍妙煙的事情,想來良帝不會不知道,只是皇帝至今沒對這事情有什麼反應,他該是明白藍偉國的用意究竟為何!

藍妙煙若是嫁給李汜衛為正妃,那麼也就意味著藍偉國宣布了站立在衛王的身後,再加上皇后姜氏的母家也是極有勢力,想來對於皇權的威脅,良帝是感覺到了。

「品秋,平日里你大姐對你也不錯,你也該好好的幫幫她才是。」

呵呵,藍妙煙對她不錯?這哪裡看出對她還不錯了?沈月憐的兩個女兒都不是省油的燈,合著藍品秋活了那麼久,藍妙煙那姐妹倆到底對她怎麼樣,藍偉國好意思能用一個不錯來形容!

「這事是父親您拜託我,還是那女人..大姐拜託我?」

「自然是為父。」

藍品秋忽然有些嘲弄的笑了幾聲,這藍偉國可真讓人噁心,「皇上自有決斷,若是品秋私自干涉,那可是冒犯皇命的危險,弄的不好面對的可是斷頭台又或許是杖責的命運,父親可想過?」

「如今妙煙的事情為主,你必須幫她!再說不管如何皇上是絕不會動你。」

藍偉國這話說的可就奇怪了,良帝是絕不會動自己?這話說的可真是滿滿的肯定意味,但是他藍偉國哪裡來的自信敢這麼說!

「父親何處此言?品秋不是很明白..」

藍偉國的面色忽然變得有些僵硬,這卻是讓藍品秋更加的疑惑。想來藍偉國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她會不會有危險,但是他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沒什麼!品秋,為父從不要求你什麼,但是這事你必須要做,明白嗎!」

她緩緩低眸,將一切的思緒盡數遮掩在鳳眸中,藍偉國話語中的蹊蹺,讓她隱隱嗅出些什麼來,但是那又是什麼也分辨不出來。

連著藍偉國什麼時候離開,她都後知後覺。想來也是可悲的,這麼一個父親,為了藍妙煙,而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安危,這就是一個父親,這就是藍品秋的父親!呵呵!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尊重他們!人活在這個世上,為了利益什麼事情都能做出。她並非良人,沒有那麼大的好心也沒有那麼大的善心,但是她並不打算參與其中,唯獨有一點小樂趣就是旁觀,旁觀別人為了那麼一個位子而爭的魚死網破,所以最終會落在誰的手中,她更有興趣去看戲。

「丫頭啊!」

愣神之際,聽見良帝輕聲的呼喚,這才察覺到自己又分神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人人都敬畏皇帝君心難測,她倒是膽量十足,時常站在良帝的書桌邊邊伺候邊發獃,恐怕這世上敢這麼做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好在今日劉福全不在,不然的話,依照自己現在這狀態,沒準就要被老太監念叨死了。

『砰』的一聲,良帝手中的筆重重的放在了書案上,「朕真是好奇,你這小丫頭腦袋裡成天裝的什麼!」她幽幽回過頭,看著良帝半響,「想著有什麼好玩的東西能讓皇上偶爾放鬆放鬆,國事固然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皇上的龍體。」

「哦」很顯然這番話成功的吸引了皇帝的興趣,他劍眉微挑,看著自己道,「你倒是說說看,若是朕不感興趣,你可要做好受罰的準備,朕絕不姑息。」

她哪裡會告訴皇帝自己心中真正在想什麼,說自己在想他的位子日後由哪個王爺即位,這不是嫌自己命不夠長嘛!但是說好玩的東西,她知道的也不是那麼多,能讓皇帝高興的事情,無非要揣度君意,皇帝龍顏大悅了,她就平安無事。

「早些年臣女看書的時候,曾在一本沒有書名的書上看過一套拳法,其動作剛柔相濟,有著增強體質,延年益壽的好處,若是皇上學了,必然可以益壽天年!」

良帝放下手中的奏摺,問道,「哦?真有這樣的拳法?朕倒是從未聽聞過,叫什麼名字?」

「太極拳。」

劉福全領著幾個小太監自外辦事回來,這剛路過御花園,便是遠遠的看著良帝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半蹲,隨即雙手相平,緊接著一手划拳再然後緩慢推了出去,腳步奇特,倒從未見過。

可看著藍品秋淡然的站在良帝的身邊,似乎在教導著他,「皇上,就是這樣,慢慢吸氣,再順著手腕將氣緩緩推出去,隨即畫一個圈..」

一套拳法打下來,良帝倒是出了不少汗,藍品秋趕忙是細心的替良帝拭汗,隨即又是遞上溫度適中的茶水。良帝輕抿一口,隨即坐下休息半響,閉目養神的模樣好生舒暢。

「怎麼樣皇上,您覺得如何?」

「你這小丫頭懂得倒是真多,朕練了倒覺得氣息順暢許多。」

「皇上您每日空閑的時候耍上一套,請必定保持身心平和,切莫心情浮躁,這雖是一套健身拳法,可說到底也就是個增強體質的小運動。」

良帝緩緩點頭,隨即笑著將自己望著,一瞬間的錯覺,竟然覺得被老皇帝這樣看著,竟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似是熟悉似是陌生,那樣的感覺卻又很熟悉很熟悉,仿若在什麼時候的曾經感受過這樣的。

「你這小丫頭總是有這麼多稀奇的點子,朕甚是滿意,說吧,你想要什麼樣的賞賜。」

藍品秋微微搖頭,隨即單膝下跪道,「皇上,臣女並不要賞賜,皇上能夠長命百歲,對於臣女來說便是最大的賞賜了。」

良帝抬手將她扶了起來,一雙雖有些蒼老卻依舊目光清明的眼眸看著她半響,似是無意道,「丫頭,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臣女今年十六歲了。」

「十六?嗯,這樣的年紀不小了。」

本想著良帝會說些什麼,然而這位老皇帝卻是什麼也沒有說,想來在她這樣年紀的小姑娘里,十六歲早已該許配人家了,想著藍琴煙雖然可惡,但是這嫁了人的她,倒是乖巧了許多,至少自嫁人以後,可再也沒見過這個二姐囂張跋扈的樣子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秋意的清冷帶來些許冬季的意味,天開始慢慢變冷,枯黃的樹葉隨著冷然的秋風微微一吹,這便吹落在地,帶來秋轉東獨有的冷然。

她輕輕呵了一口氣,白色的霧氣飄蕩在空氣中,凝聚成薄薄的水蒸氣,分化而散。緊了緊披在身上的紅色裘襖,一時間愣神這樣的紅色,是那麼的刺眼,一如那人妖嬈的笑顏一般,她猛地甩了甩頭,這是又有多久沒見過他了...

呵呵想想也是,自己對他說出那麼決絕的話,即便是現在,她還是無法原諒他的利用,他的理由是什麼,為什麼不說出來,興許給她一個解釋,她便不會再在意這些。

小跑著來到良帝的書房門外,卻瞧見劉福全正候在門外,一時間疑惑,打了帘子便緩步走了進去,清脆的落子聲在書房內緩緩響起,她透過紗簾望向裡間,倒是愣在那裡。

許久不曾見到的他,此時此刻正靜靜的坐落在良帝的對面,與他正在一局棋盤上廝殺,看這情形,二人下棋下的火熱,也未曾注意到她的存在。

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那如綢緞的墨發微微束起,依舊那紅的妖嬈的衣袍,那白皙的肌膚,微涼的薄唇性感而泛有光澤,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輪廓,熟悉的那一抹紅,這都是那個妖孽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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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本無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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