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晴天霹靂

「美麗.你這是怎麼了.」我問道.「你看上去有點不對勁啊.」

「沒什麼啊.」美麗說.「我們還是好好吃吧.」

「不對.你肯定有什麼心事.」我問.「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才沒有呢.我會有什麼麻煩呢.」美麗卻反問我.「爸.醫生的那報告單也未必都準確旳.」

「啊.」我愣了一下.

天啊.她怎麼知道我拿到鑒定報告了呢.難道.是我的鑒定報告被她給偷看到了嗎.不能啊.

「什麼.什麼報告單啊.」我結結巴巴地說道.

「就是你的病情報告單啊.怎麼.醫生沒給你嗎.」美麗看着我.皺着眉頭.「你可以多去幾家醫院做一做啊.這結果也未必是最準確的.而且.我覺得你氣色挺好的.看上去很健康啊.怎麼.怎麼就會得了那種病啊.」

「那種病.」我愣了.「什麼病啊.」

「就是.就是媽媽以前得的病啊.」美麗抿著嘴.「當年.媽媽也是胃裏長了腫瘤.就.就是惡性腫瘤.后來.才沒半年就.就走了.」

說着.她傷心地流淚了.

「啊.你.你以為我得了不治之症啊.」我卻笑了起來.「傻丫頭.你爸爸我身體好好的.哪裏有什麼癌症啊.哈哈哈.你真是想多了.」

「沒有嗎.」美麗擦去了眼淚.雙眸變得透亮了起來.「那.那你為什麼要說『活着就好』啊.真把我給嚇死了.」

「傻丫頭.」我笑了.「我要是先走了.你會傷心嗎.」

「嗯.」她點了點頭.

「美麗.有你這話我就高興了.」我走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她.

她把頭偎依在我的懷中.

從我們身邊走過的人都吃驚地看着我們.他們大概都把我們誤當成一對小情侶了吧.可在這公共場合如此不顧一切地擁抱在一起.似乎也有點過分了吧.

不過.此刻的我.心裏卻是無比的幸福.

到了這個周末.我再一次坐在了這家餐廳里.不過.這一次.不只是我和美麗父女二人.還有另一個特殊的客人.

「爸爸.你有什麼朋友要帶來一起吃飯啊.」美麗問道.「為什麼還要把我帶上呢.」

「這個嘛.」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是.是別人給我介紹的一個女朋友.」

「啊.」美麗一愣.「女.女朋友.」

「是啊.」我看到美麗那詫異的眼神.心裏卻也不是一個滋味.

在家裏的時候.我也猶豫了很久.但最終還是不敢把這句話說出來.

美麗是我的親生女兒不假.但我也看得出.她對我的感情.已經不只是一個女兒對父親的親情那麼簡單了.同樣.我的心中也多少還有點小小的傷痛與遺憾.

愛情這東西本來就是盲目而瘋狂的.甚至可以發生在任何人之間.即便我和她都無法躲避.它來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可你要想把它請走.卻千難萬難了.

不過.易醫生告訴我.沒必要把愛情徹底抹掉.其實.你抹也抹不掉.

我和美麗是相愛的.我知道這一點.但.我們不可能走在一起.所以.即便心裏還覺得痛.但我還是要狠狠心.儘快找一個女人結婚.

思來想去.我決定將李莉帶過來.與美麗見個面.

李莉似乎是一個比較合適我的女人.雖然她其實只比美麗才大一歲.但她顯得更成熟一些.我和她通過網絡聊了幾天.發現彼此的共同點很多.有一種很奇怪的親切感.

當然.要不要找這個女人做自己的妻子.我也並不太確定.我需要徵得另一個家庭成員..我的女兒美麗的認可.美麗會不會接受一個只比自己大一歲的后媽.這還是一個大大的疑問.

猶豫了半天.我只得決定給美麗一個突然襲擊.當然.我也沒有把這事情告訴給李莉.這樣.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我也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後果也是很嚴重的.萬一美麗因為嫉妒而發起飆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所以.我還是要在見面之前.把一些事情先和她說清楚.

「哦.我這個女朋友.也不能算女朋友.就算是相親對象吧.」我清了清嗓子.「是電視台的一個朋友介紹給我的.」

「又是那個黃世仁介紹的.」美麗雙臂交叉在胸前.抿著嘴.淡淡地說道.

她忽然變得安靜了下來.這反而讓我有點吃驚.

「不.不是.是一個化妝師給我介紹的.」我低下了頭.努力不去看她的眼睛.「我.我和她已經認識了一段時間.」

「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了.」突然.美麗問道.

「這.這個嘛.」我有點為難.說不出話來.

我和那個李莉早就上過床了.那是在我們還沒有相親見面之前.可是.這話我敢對美麗說嗎.

「我知道了.」美麗點點頭.「你們兩個應該是發展得很深了吧.不錯啊.爸爸.你這次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啊.我怎麼從頭到尾都沒被你給瞞着啊.」

我分明從她的這句話里.嗅出了某種酸溜溜的味道.

「很好.我很快就可以有一個后媽了.」美麗冷冷地說道.「那就恭喜你了.爸爸.」

「這.」我低下了頭.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是李莉來的電話.

我忙站起身來.走到一邊.接起了電話.

「哦.你到了啊.好.那你進來吧.我在八號桌這裏.對.就是靠着窗戶最裏面的一個座位.」我說.

可當我掛斷電話之後.轉回頭.我卻發現：美麗竟然不見了.

啊.她去哪裏了啊.

我一看.她的挎包、外衣都還放在椅子上.這說明她並沒有離開.也許.她只是上了廁所吧.可是.為什麼她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這時候才去呢.

我還來不及多想.李莉就已經走了過來.

今天的她穿得很靚麗.精心打扮過的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也許是因為我們在網絡上彼此聊得挺不錯的.她對我的親近感也強了許多.不會像上次相親的時候那麼的緊張和尷尬了.

「你來了啊.來.坐下吧.」我笑着說道.

「你也來了很久了吧.」她也微笑着說道.「咦.這裏還有一個人坐啊.」

「哦.是.是我女兒.」我說.

「你.你帶女兒過來啊.」她也愣了.我可以看出她眼裏的驚訝神情.

「是啊.她就喜歡吃海鮮.非纏着我要來這裏吃.」我只得撒了個謊.「沒辦法.小孩子.你不給她吃也不好啊.所以.就.就帶她來了.你會不會覺得不方便啊.」

「沒什麼.」李莉笑了.「她是你女兒嘛.有什麼不方便的.可是.她也只比我小一歲啊.怎麼還是個小孩子呢.」

「呵呵.在父親的眼裏.女兒再大.永遠都是小孩子.」

「那我怎麼感覺我也像你的小孩子啊.」她開了一句玩笑.「我好像是在跟自己的長輩一起吃飯啊.」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美麗也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低着頭.走得很慢.

「美麗.」我叫了一聲.

美麗這才抬起頭.在她抬起頭的一瞬間.我看到了她眼離的那一點落寞.

哎.遲早也會有這麼一天的；.女兒.原諒我吧.我在心中嘆息道.

李莉也站起來.轉過身.看了過來.

美麗走到了桌邊.卻沒有去看李莉.而是直視着我.

我不喜歡她這樣看着我.別忘了.現在可不是我和她兩個人.這旁邊還有第三個人呢.

「美麗.這位就是我剛認識的??????」我把手轉向了李莉.

我話音未落.美麗卻突然大叫了起來.

「姐姐.怎麼是你.」

我看到了美麗眼裏那驚愕的神情.這眼神.就好像大白天撞見一個鬼一樣.

「你.你是.」李莉也愣住了.呆在那裏.目光有點獃滯.

「姐姐.姐姐.你忘了我是誰嗎.」美麗衝上前去.用力地搖晃着李莉的肩膀.「你怎麼了.你失憶了嗎.我是你妹妹啊.我是美麗啊.」

「妹妹.」我呆住了.轉頭看了一下李莉.

李莉也獃獃地站在那裏.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

「美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忽然感覺心頭有一種莫名的痛.

「她.她是我姐姐啊.」美麗道.「姐姐.你失憶了嗎.我是你妹妹.我是美麗.徐美麗啊.」

「徐美麗.徐美麗.」李莉獃滯地看着美麗.然後.又轉過臉.看向我.「那.那他是誰.他.他是你爸爸.他是你爸爸.」

「這.」美麗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突然.李莉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抱住頭.大叫一聲.竟然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她就好像得了病一樣.雙手不停地抽搐著.嘴角還吐出了白沫.

「啊.她.她這是怎麼了.」我呆住了.

「她有癲癇.」美麗俯下身.「她以前就有這種病.糟糕.我.我怎麼又刺激到她了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愣住了.

那邊.餐廳的服務生和幾個客人都跑了過來.可他們沒人敢上前把還在抽搐的李莉扶起來.

「快.我們把她扶到醫院吧.」美麗將李莉扶了起來.我也幫着她.一起扛着李莉.就朝着餐廳門口而去.

這一切.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我甚至根本沒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