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生產前
大年三十晚上，蔣府里的正經主子圍坐一桌，喝著小酒聽著對面檯子上依依呀呀的曲調兒，氣氛融洽。到戌時宮裡賞了四道吉菜給蔣府添菜。
小桌上的祝妍聲音不大，剛好在伎人的換曲中間說道：「看來今年陛下記起我們府上了，一送還送了四道吉菜呢。」
顏小月手上一頓，這祝妍的意思是去年蔣府沒有得到陛下賜的吉菜？按理說是不可能的呀，蔣忠賢做為尚書令，官拜正三口，已經是堂官的極限了，陛下怎麼會忘了他呢。
坐在祝妍旁邊的陳氏眼光流轉，「姐姐這話是從何說起呢？老爺官拜尚書令，陛下怎麼可能忘了我們府上？」
顏小月看了一眼楊瀟兒，只見她當做沒聽到一般，抱著佑哥兒喂著蛋羹，神情專註。狠狠瞪了一眼蔣思琪，卻發現那人根本就沒一點反應，悠哉悠哉的聽著曲子，還享受的打著拍兒。
顏小月嘆了一口氣，起身道：「祖父祖母，二叔二嬸，我身子泛了，先回錦園去休息了。」
蔣思言忙站了起來，「祖父祖母，我先陪娘子回去，等會在來陪您們守夜。」
蔣忠賢點頭應了，「多叫幾個人，燈都點上，小心些。」
出了敬榮院，蔣思言小心的扶著顏小月粗了兩圈的腰，低聲道：「娘子，哪時不舒服？」
「腰酸，腿麻，渾身沒勁。」月份越來越重，身體也越來越難受，再加上冬天衣服厚重，坐久了更是心煩氣燥的。
蔣思言慢慢勸著小心之類的話，身後燈光將兩人偎在一起的背影拉得老長老長，讓目注她們離開的人神色複雜，有羨慕有妒嫉有不忿還有道不名的情緒在其中。
初一一大早，蔣思言抱了小糰子跟著蔣忠賢和府里的男丁進了祠堂，將蔣天恩這三個字記入了族譜。
初二一大早，顏小月領著丫鬟和抱著小糰子的蔣思言一起去了西九衚衕，慕子歸熱情的招待了一翻，天恩身上掛滿了荷包，顏小月打趣著，「小糰子只一個舅舅，得的紅封可頂得上胡祭酒家那一堆的舅舅了。」
胡祭酒是祝家倒台後新提上來的，家裡兒子多，只一個出嫁的女兒，每次外甥回舅家總能得一大堆的荷包，讓皇城裡的出嫁女都打趣過。
「我現在就小糰子一個外甥，好東西不留給他還能給誰呀？」
聽慕子歸這話，顏小月又想老生長談了，「子歸哥哥，我讓人幫你打聽一下找個合適的大嫂行不？」
慕子歸垂了一下眼帘，抬起頭就笑道：「你呀，就別擔心我的事兒。都快要臨盆了吧？」
「子歸哥哥……」
顏小月還沒勸出來，蔣思言就接過話去，「快了，只有兩個月了，我想著過完了年就先請了穩婆來家裡住著，免得到時候慌了手腳。」
慕子歸忙點頭，出著主意，「多請兩個，我們也不在乎那一點點錢，我都讓榮嬤嬤出去打聽好了，這皇城裡最出名的穩婆一個就住在城西的三叉衚衕里，專門為城西的富貴人家接生，口碑很好，還是一個在城南，說是常往城北跑，也很有些本事。」
蔣思言也來了興趣，兩個大男人就穩婆的事說了小半天，吃到擺飯的時候還意猶未盡，讓顏小月又是開心又是感動。
只可惜，一過完正月十五，還沒等蔣思言去找穩婆，小衛子又領著四個婆子進了錦園。
「郡主，陛下算著您快生要，就從內務府選了這四個穩婆過來陪著您，這幾人都是專門給貴人們接生的，手藝應該是沒話說的，您先用著，如果有不合適的儘管打發回內務府，奴才再給您送來。」
蔣思言皺著眉頭，有心要拒絕，可一想宮裡找的應該是把皇城裡手藝最好都選了去的，雖然自家娘子懷個孕總有旁人在一邊cao心，讓他不痛快，可事關顏小月的，他只能妥協，面色不佳的把人給留了下來，都說這女人生孩子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還是多準備一些妥當點。
隨著冰雪消融，顏小月出門走路的時間越來越長，早中晚膳前膳后都會被穩婆扶著在園子里散步，一般早上和晚上蔣思言都會趕回來陪著。雖然懷這一胎身體上難受了一點，可心理卻要踏實得多。
想起懷小糰子的那一會，她被困在寨子里，在魔鬼崖上久等慕子歸不至，她都有了自己給自己接生的打算，還好，最後陰差陽錯之下被設計見到了嬤嬤，帶著她在空間里生下小糰子，雖然空間暴露了，但能得到一個健康的小糰子，什麼都值。
進入二月底，錦園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壓抑，下人們時刻關注著衍月居的動向，可是過了二月，顏小月還挺著個大肚子每天在園子里逛，蔣思言不由得著急起來，派了人去請太醫來看，太醫一把脈，只說了「一切正常。」
蔣思言急了，看著娘子水腫的雙腿，急問道：「這不是說二月底就要生的嗎？都進入三月了，怎麼還沒有生的跡像呢？」
老太醫收了手，將東西都一一收進藥箱里，慢條斯理道：「蔣公子莫急，郡主目前還好，也許再等個一兩天就能生了。」
蔣思言一聽徹底不好了，急切切的問道：「什麼叫做目前、還好？再過個一兩天究竟是一天還是兩天呀？如果兩天之後還不生那要怎麼辦？還有你那』也許』是什麼意思呀？你究竟會不會看脈呀？」
太醫忍想翻白眼的**，「蔣公子莫急，郡主身體很好，不會有事的。再說有些孕婦生產的日子推遲幾天也是正常的，只要母親身體好就不會有大問題。」
「我娘子腿腳都腫得穿不下鞋了，這還叫好嗎？這要推遲，一般會推遲幾天呀？不是說你們太醫都能精確的說得出生產的時辰來嗎？是不是你醫術沒學到家呀？」
看著焦燥不安的蔣思言，顏小月只覺得頭痛，這傢伙都快成神精質了，從大前天開始就推了所有的事哪都不去，天天待在府里陪著，時時用憂鬱的眼神看著顏小月的肚子，彷彿那裡面的小傢伙不出來是犯了什麼大錯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