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又一隱密
進入七月，天更熱了，御醫還沒有來，碧兒一直忙著伺候小糰子，是對顏小月房裡的事輕乎了，反倒是蔣思言算著日子，眼神不斷的轉換，連著幾夜都老老實實的純睡覺，讓顏小月一陣輕鬆，說實話，這麼熱的天兩個人抱在一起烙餅子真心不舒服，還沒怎麼著就一身汗，讓顏小月晚上總是提不起興緻來，蔣思言這一歇也讓顏小月睡了幾個好覺，白天精神反而恢復了一些。
接到蔣思瑤派人送來的貼子時，顏小月讓人給清風樓的瀟瀟也送了一張去，天氣熱，從日頭一起，空氣就被烤熱了，顏小月自己不愛出門，也讓楊瀟兒就在清風樓那邊待著，傍晚的時候才去荷塘的小榭那裡坐一坐，全當消食了。
蔣思言拿起貼子看了看，說道：「今年天這麼熱，你還打算出門嗎？」
「這熱天這麼長，難不成都待在府里呀，你也不嫌悶。即是二妹夫的生辰，我們一起去一趟也好，去年錯過了，今年倒是可以送重一點，等會跟瀟瀟商量一下。」
說到唐海峰的事，顏小月猶豫了一下，這事還是做大哥的出頭要更好一些，納妾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做，最重要的反倒是要看唐海峰的態度，如果他也想納妾延續香火，那顏小月能阻止得了這次，也阻止不了以後千千萬萬個日子。
「相公，思瑤請我們過府還有另一個意思。」
蔣思言拉著顏小月在榻上坐好，倒了一杯溫開水過來，「還有什麼事？」
「相公知不知道唐夫人帶著她侄女住到唐府了，」顏小月邊說邊打量著蔣思言的神色，「今年及的笄，明年三月滿十六。」
蔣思言總算正視起來，「你是說，那女子是唐夫人為子齊準備的？為什麼？」
顏小月嘆了一口氣，「相公，思瑤他們成親三年多了。」
蔣思言沉默了來了，半晌才說了一句話，「娘子，這事你別插手了。」
顏小月「嗯？」了一聲，挑著眉頭等蔣思言后一句話，她以為蔣思言會加一句，我來接手就行的。誰知道等了半天，沒得后話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
蔣思言看了顏小月一眼，眼神極為複雜晦澀，似有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述說。
顏小月愣了愣，「怎麼了？是不是有難言之隱？如果不能說那就算了吧。」
蔣思言將守在廳堂的丫鬟趕到院子中去，大開著門，跟著顏小月坐在一側的榻上，剛好可以透過門口看到院子里的情況，小聲的道：「也不是不能說，反正你對蔣家的事已經很清楚了，也不差這一件事。」
顏小月正了正身形，嚴陣以待。
蔣思言半抱著，撫了撫顏小月的背脊，「沒什麼事，放輕鬆。」見顏小月松下來靠在自己懷裡后，嘴角笑意一閃而過，低沉的聲音響在顏小月耳傍，「蔣家從先祖開始，每一代就只有兩個男丁，其中只有一個能傳下子嗣。如果生有女兒，不管多少，蔣家從沒有出現過生下兒子的姑奶奶。」
顏小月眼睛一眨，半晌才消化這個意思，急急問道：「你是說蔣家的女兒都不可能生下兒子？」
「蔣家從有記載以來，一千多年了，從沒有一個姑奶奶生下過兒子，所以，蔣家走到今天看是長久，其實連個旁枝末葉也沒有。月兒，你不知道，你能生下小糰子，對我而言真如天賜的恩情。一千多年了，蔣家的詛咒終於在我身上被打破了，這都是你帶來。可是思瑤，她前面有思琪，所以思瑤是不可能生下子嗣的。」蔣思言緊緊的抱著顏小月，聲音里充滿了感動。
「可是思雯不是生了兩個女兒嗎？」
「嗯，她佔了長女的便宜，但這也是最多的了。」
顏小月聽了心中一沉，蔣家子嗣竟艱難到這種程度，那祭師簡直是罪孽深重，當初就那樣讓她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那接下來怎麼辦呢？以前蔣家的姑奶奶都沒有回娘家求助過嗎？」
「怎麼可能沒有呢？祖父就有兩個姐妹，其中一個還是嫡親的妹妹，當年都下嫁給了身份比蔣府要低的門戶，可就是如此，三年一過那家人也容不下姑奶奶。姑奶奶回府尋求幫助，曾祖父也只是讓曾祖母勸姑奶奶要有容人之量，祖父也沒有辦法，姑奶奶在夫家不堪受氣，一氣之下吐金去了。另一個姑奶奶舉家搬離皇城，也沒再與府里連絡過了。所以到了祖父，只生了兩個兒子就不再納妾，也未嘗不是怕蔣家的姑奶奶再受無子之罪。」
顏小月長嘆一口氣，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悲哀吧，無子便可休妻，就算娘家在勢大，也撐不起場子來。「那思瑤要怎麼辦呢？還有思雯，她可是一心想要生個兒子的，壓著姑爺的通房不讓懷孕。」
蔣思言想了想，「思瑤那裡你還是多勸一勸吧，給身邊的丫鬟開了臉，讓子齊收了房，等生下兒了再抱在自己膝下，這又不是只她一家如此做的。自己的丫鬟總能捏在手裡，如果真讓唐夫人的侄女得逞，她才是被動了。至於思雯，暫且別管她，讓她去鬧騰，那余家也就那樣，她如果想要兒子過個幾年就會妥協的。」
從這話里，顏小月能聽出蔣思言對那兩姐妹孰輕孰重來，蔣思雯最近做的事真是越來越不著調了，那日與眾人一起來看小糰子，送出的金項圈竟是個空心的，事後碧兒特地拿給她看，好一連嘟囔。
顏小月又是一聲長嘆，蔣思言說得到是容易，讓一個女人為自己的相公生孩子，事後還要抱在自己懷裡，當成親生的兒子一般。顏小月不知道別人是怎麼做到的，但如果是她，她寧願一個人單過，也不願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旁邊看著丈夫和藹的對著另一個女人和那個女人為他生的孩子，至少眼不見為凈。
想起蔣思瑤每每說起唐海峰時的神情，那就是一副戀愛中的女人模樣，如果蔣思瑤對唐海峰沒有感情，只是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入的唐家，為了以後，顏小月能開得了這個口去相勸，可現在，她真不忍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