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成 長

月華庄正慢慢步入正軌，顏小月也逐漸放權給讓底下的人去做，自己統管全局。每天除了用一個時辰整理月華庄的賬務，其餘的時間就和瀟瀟一起學習，上午學一個時辰的琴，練一個時辰的舞，吃完午飯休息半個時辰，然後再做一個時辰的女紅，然後就開始練字。

這字貼還是楊默承在顏小月生辰那日送來的禮物，小月極為喜歡。

她從瀟瀟嘴裡知道這字貼可是楊默承的心愛之物，收藏了好久，可自打小月在他書房裡見過後楊默承就知道這東西怕是留不長了，這不趁著小月的生日就給送來了，心裡還好一陣不舍呢。至從字帖到手小月每天都要練上幾十篇，害得瀟瀟都說姐姐瘋魔了。

顏小月忙碌著，瀟瀟也不輕鬆，不但要練字還要學管家，吃完晚飯再一起練一個時辰的琴和笛子。

這種繁忙的學習一直持續一年多，宗帝四年春，顏小月已滿十一歲。

在嶺南郡的這一年，小月不但才藝方面進步斐然，更重要的是從去年開始，小月用訓練好一對信鴿和慕子歸頻繁的通信，並利用楊默承的關係建立起了一支商隊，將月華庄生產的綢緞和茶葉運到皇城和更北的喀拓國。

喀拓國是一個游牧國家，由許多部落組成，信奉草原之神——狼神。每年的九月水草豐美之時，各部落的人會聚集在狼山舉行祭祀活動，這也是每年喀拓國最大的交易市場。去年九月慕子歸將第一次帶去的三百斤茶葉和五百匹綢緞換回了大量的翡翠玉石和珍貴皮毛。

六月份茶葉和綢緞從孟津出發，二十天後到達皇城，然後由慕子歸用馬車隊歷經一個多月的跋涉，運到喀拓國去做買賣，十月底再返回皇城，五個月時間一趟試探性的交易就讓顏小月凈賺了一萬六千多兩銀子。要知道這個時代的物價都是以文計算，一兩就是一千文，豬肉最貴是十五文，雞蛋兩文，一兩銀子相當於八百元人民幣，那這一趟就是凈賺一千多萬呀，沒想到一下子就成千萬富婆了，樂得小月在月華庄大肆宴請一頓。

如果說這一年顏小月是忙碌的，那楊瀟兒簡直可以用手忙腳亂來形容了。小月覺得瀟瀟性子太過軟綿沒有主見，一心想要改掉她這個毛病。就在孟津城開了一家布莊，讓瀟瀟親自打理，盈虧自負，結果大半年來虧了一百多兩銀子，這還是自家供貨的原因。

顏小月什麼話也不說，只負責供貨，瀟瀟被逼的沒法，無可奈何的放下她那些風花雪月才子佳人的話本，每天下午都跟著小月看她處理事物。

還別說，這樣的逼迫並非沒有效果，瀟瀟慢慢明白馭人之道的重要性，特別是掌柜的。像月華庄這麼好的綢緞怎麼可能滯銷賣不出去呢?又哪會月月損壞那麼多匹？剛開始瀟瀟對掌柜的話信以為真，結果損壞的布匹成月的累加，開始贏虧還能持平，到後來一月比一月虧得多。掌柜的將好的綢緞拿到外面去換回次品，小二就小偷小摸的今天一尺明天兩尺的往回帶，有這樣的人在能賺錢才奇了怪了。

最後在顏小月帶著瀟瀟逮了個正著的情況下，瀟瀟終於不再留情，直接肥人壓著送官府了。只是這個掌柜的娘子也是個奇葩人物，居然跑到月華庄來讓瀟瀟交人出去。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嚷。氣得瀟瀟混身顫抖，小月一聲令下，幾個婆子上去抓著就給了一頓板子，這才讓那婦人安靜下來。

藉此顏小月趁機教育瀟瀟，「這人呀都有一股子賤性，市井小民猶其是，你不要認為你敬了人一尺她就會還你一丈，有些人會如此，可有些人就是不記好只記打。只有比她強硬，打得她怕怕的，她自然就不敢找你麻煩，你想那婦人為什麼不敢沖著我罵？有人凶你，你要比她更凶才行，當然啦，凶也不一定要表現在打打殺殺上面，就是你的氣勢不能弱，你一弱別人就會以為你好欺負，柿子專挑軟的捏你懂的。這管家最重要的是管人，對下人要恩威並濟，你太弱就容易奴大欺主，奴才們欺上瞞下的，你看那個掌柜的就知道了，他娘子今天來身上穿的緞子你可注意到？」

瀟瀟想了想，「啊」了一聲，「你是說他敢拿妝花緞回去自己穿？」妝花緞是上好的綢緞，律法明令禁止賤籍之人不得著上等緞，妝花緞就是其一，沒想到那掌柜的膽子這麼大。

顏小月冷笑道：「這有什麼不敢的，如果有足夠的利益你讓他殺人放火都不成問題。」

瀟瀟害怕的說：「這樣的話，我還敢用誰呢?」

顏小月將自己的體會說了一說：「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長。人都有長處自然也有短處，我們就要拿捏住他們的短處，發揚他們的長處，如果一個人貪財，那他就不能掌管錢財，但可以管帳，他自然錙銖必較，生怕別人也貪了去。一個人如果膽小怕事，雖然不能做為主心骨之人，卻可以管錢，管物。這些你要慢慢去學，不要太過擔心，識人嗎，自然要多看，你現在就是經驗不足，以後看多了有了經驗就好了。」

說完拍拍瀟瀟的手，「理論課就上到這了，現在你就去實踐一番，再去找個掌柜的吧，這次可不要一切都丟給下人了哦。」

天天相處在一起，瀟瀟對顏小月嘴裡經常冒出的一些新詞已經見怪不怪了，也直接接受了小月「從什麼書里看到的」說法。

顏小月呢，一開始還有些擔心，時不時的找些借口掩飾一下，可至從有一次不小心在方雅潔面前說露了嘴，說一個「細菌滋生」出來，惹得方雅潔尋問，還是瀟瀟說在哪本遊記里看的，才打消了方雅潔的疑問。從此，小月在瀟瀟面前更是不在意了，有什麼話也直接說，瀟瀟也從來只問意思，不問出處，讓小月更是心疼這個看似傻乎乎，實則玲瓏剔透的人了。

得置了掌柜后，瀟瀟果然快迅成長起來了，事事親歷親為，再次找人都事先調查一番，才找了一個掌柜和二個店小二。換了人，生意迅速好了起來，經此一事瀟瀟也明顯對家務上了心，帳也算得用心多了，有時少個幾文都讓她追問半天，讓這個新掌柜著實擔心了一把，帳也做得更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