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先帝一共五個女兒,有四個長到了成年嫁了人,如今還健在的只有定陶、定嘉兩位。因此,今天來的這兩位長公主已是朝中輩分最長的公主了。其中定陶公主與皇帝一母同胞,定嘉公主則是皇帝的庶妹。

不過定嘉公主自幼養在太後跟前兒,跟當今皇帝感情也十分親厚。說來也奇怪,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便於自己的親妹妹定陶關係不睦,與定嘉倒是十分合得來。

這樣的情況,若是放到其他人身上,兩姐妹關係必然緊張。自己親哥哥與自己不親近,偏偏對着庶出的妹妹好,哪能不生出恨意。只是這兩姐妹卻也十分要好,怎奈皇帝見了定陶便覺得不順眼,定陶見了皇帝就要拌嘴。

這對冤家似的兄妹就這樣磕磕絆絆的過了大半輩子,如今年紀大了,到緩和了關係,逐漸親近起來。

兩位長公主如今也都操持着一大家族,各有各的事情,並不經常進宮,如今一起來了,倒是巧的很。

定陶長公主因是嫡出的公主,自幼眾星捧月一般的長大,性子便有些霸道。對着自己的嫡親嫂子十分敬重,但是對着其他的宮妃,就全憑她喜歡了。

兩位長公主今日來的早,清妃、瑾妃並和嬪是請安還沒走就被留下了。原本貴妃今日又沒來給皇后請安,只是再聽到長公主來了以後,不請自來,而且還在皇后這裏看到了自己的親家。然而貴妃並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的不自在,還能十分驚訝的和理國公夫人打招呼,道一句「好巧」!

理國公夫人也當仁不讓,笑盈盈的回了一句「臣妾是專程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的」,半點沒有掩飾的意思。

在場的人都看熱鬧似的淡笑不語,唯有定陶長公主笑道:「給皇嫂請安,貴妃不是該天天來嗎,國公夫人來的又早些,自然就能遇到,有什麼巧不巧的,要說本宮與夫人是巧遇還使得!」

說罷,還毫不掩飾的大笑了幾聲,把皇后都逗樂了。清妃還能樂呵呵的端起茶喝上一口,其他幾位皆是忍不住偷笑。貴妃平日裏在宮中如此張揚,今天被定陶長公主這樣擠兌,竟然也不敢回嘴,只能黑著臉咽了這口氣。宮裏的這些主子,或是嫌煩或是怕,都避着她,但是這位嫡出的長公主卻是不怕的,連皇帝的都敢嗆,還在乎一個貴妃嗎!

皇后看夠了貴妃的笑話,這時候才出來打圓場:「貴妃今兒不舒服,原是跟本宮告了假的。想是見着兩位妹妹難得進來一趟,才趕着過來說說話。」

貴妃這時候不敢再擺臉色,忙接了皇后給的台階:「正是呢,公主們難得進宮來,咱們也正好來陪公主們說說話。」

定陶長公主笑了笑,壓根沒接話,倒是定嘉長公主性情溫和,不好叫貴妃太難堪,道了句「有心」,才算把這場面掩飾過去。

庄錦坐在清妃身後冷眼瞧著,兩位長公主今日進宮肯定不是單純給皇后請安這樣簡單。

果然,沒說了兩句話,定陶長公主就把目光轉向了他,含笑打量了他一番道:「自從端王成親以後,還沒見過端王妃,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

皇后聽了笑道:「的確是個好孩子,連皇上都是稱讚的。」

庄錦忙起身客氣笑道:「都是父皇母后疼愛罷了,王爺這段時間忙着朝里的事兒,一直不得閑,前兒還說得了空兒就去給兩位姑姑請安。也是我的疏忽,原該一早就去拜見的,沒想到今兒就在母后這裏遇到了,我今兒大膽一回,請姑姑看在王爺的面兒上,別怪我吧!」

一番話說的定陶長公主撫掌大笑:「好一張巧嘴啊,老五這媳婦兒這樣厲害,我瞧著老五怕是降不住呢!」

定嘉長公主笑道:「誰說不是呢,想是輝哥有意要約束一下兒子,特特給垣兒找了這樣一個媳婦。」

此話一出,饒是庄錦在淡定都是一愣。定嘉長公主竟然喚清妃為「輝哥」,而且這樣自然。庄錦暗自環顧了屋裏眾人,卻發現似乎沒有一個人有震驚的表情,彷彿都習以為常。皇后依然面帶微笑,貴妃瑾妃也沒什麼異常反應,就連一向小心謹慎的清妃竟然也不反駁的接了話。

「公主說笑了,我哪有那樣的本事,這可是你侄兒自己看上的。」

庄錦這邊的驚訝還沒壓下去,就見長公主轉而問他道:「聽說你四哥如今在遼東?」

終於說到了正題了,他就說兩位長公主不是平白進宮這一趟,「正是,三叔長年領兵在外,四哥一直是跟在身邊的。」

定陶長公主聽說笑道:「那便是了,我們家侯爺前些日子才去了趟遼東,碰巧見了一回三老爺和四公子。這不,自打回京,這誇讚四公子的話就沒斷過。」

皇后聽了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轉了幾個圈。

定陶長公主是先帝嫡女,自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尤其是得老祖母先太皇太后薛氏的喜愛。薛太后歷經四朝風雨,還在先帝年幼時臨朝聽政,薛氏外戚在當時也是權傾朝野,滿朝文武皆避汝陽侯的鋒芒。雖然在當今即位后,薛家已經收斂了許多,但薛氏一族的聲望仍在。而定陶長公主能嫁進薛太後娘家,也足以說明當時這位嫡出公主的榮寵。

如今的汝陽侯是薛太后侄孫,雖沒有其祖父的威勢,可也不容小覷。前些日子皇帝派汝陽侯去遼東辦差,沒想到竟然與莊家碰上頭了。聽長公主的意思,竟是要結親嗎?

於是笑道:「前些日子還聽皇上說,汝陽侯如今越發悠閑了,出去辦差竟似遊歷了一番。若不是皇上催得緊,他還要樂不思蜀了。」

定陶也笑答:「可不是嗎,若是只有他一個人倒還好,再加上一個,可不就樂不思蜀了嗎!」

這話說的已經十分明白了,庄錦也聽說過汝陽侯這次辦差不是一個人去的,除了隨行官員,竟還帶了女兒去。這薛大小姐被嬌寵壞了,做事一貫不循規蹈矩,滿京城的瘋也沒人敢說她。因此就是這次女扮男裝跟着父親辦差,皇帝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去過問。如今定陶公主說的這「再加上一個」,想必只指的就是薛大小姐了。

看今日長公主這架勢,很有幾分要提親的意思,難道薛家姑娘和自己四哥都已經見過面了不成?也不知道兩人發展到了哪一步。庄錦對薛家不甚了解,這樁婚事合不合適,他心裏是一點底都沒有。

他這邊正糾結著,抬頭就看清妃正往這邊看過來,眼神帶着些詢問。庄錦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很迷茫,對此事情一無所知。

清妃瞧他這樣便知道,莊家人心裏恐怕都還沒個成算呢。也不提其他,只和定陶公主敘舊:「汝陽侯果然還是這般灑脫的性子,當年就是個不受約束的,老侯爺還發過幾次脾氣。如今看來,果然還是這樣瀟灑的日子適合他。」

定陶聽了忙口稱「阿彌陀佛」,笑道:「說到底,我們家如今有這般舒心的日子還得感謝輝哥。當年若不是你比武贏了他,叫他找了個借口急流勇退,如今還不知道怎麼怨天尤人呢。」

再坐的諸人大約都知道這段典故,紛紛笑了起來,就連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瑾妃都笑着說:「若說起這樁事情來,公主和侯爺還需給清妃補償才是呢,為了這個,人家可是還領了成國公四十軍棍呢,這皮肉之苦受的冤不冤。」

定嘉長公主也笑道:「輝哥雖然不計較這些,可是苦也不是白吃的,這些年宮裏這上好的西域美酒,可是叫姐姐姐夫沒少破費呢。」

說了這一會兒話,就叫庄錦有了一番新的認識。定襄候家已經遠離權利中心許久了,雖然也是勛貴世家,但是和這些大權在握的世家早已不能比肩。他讀書這些年,接觸的世家門閥也少的可憐,今天再坐的這些人的圈子,一度離他很遠。如果不是他嫁了端王,他可能短時間內很難和這些人有交集。

就像剛才眾人話語里的這些事兒,他能聽說一二就已經很不錯了,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知道。雖然在座的都長他一輩,他們所說的故事定然是許久之前的,但是從他對這些事情的了解程度上來看,他們的圈子還是有相當差距的。以後若要在勛貴中間能說上話,他就必須盡自己所能多了解才是。

他正想着,就聽定嘉長公主轉了話題:「過幾日,姐姐家大丫頭要做壽,請了許多姑娘來。只是我聽說輝哥家的四丫頭最近閉門不出,竟是不準備去嗎?要我說,若是無事,也叫她跟姐妹們多聚聚才好。」

這話說的有些奇怪,定陶公主家的姑娘做壽,怎麼她還沒說話,定嘉公主就幫着張羅,還專門點到了何家的四姑娘。庄錦正納悶,就見再坐的幾位中,清妃瑾妃和定陶公主都微微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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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庶子繼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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