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論重生的第二種姿勢〔2〕

182|論重生的第二種姿勢〔2〕

83_83660(導讀:因為當時有三道白光,所以意味著段青的三次嘗試,三次嘗試分別重生在三個時間點並分別做出了不同的決定

第一次,重生在了敦陽城破。第二次,重生在了沒嫁給秦一人的時候,第三次,重生在剛生下秦崢的時候。由此也造成了路放和高璋不同的命運,以及秦崢不同的身份和性格)

從那天開始,方路和張篙悲慘的侍衛,不,確切地說侍者陪玩的生涯開始了。

何箏這個人,自小生在富貴窩裡,受盡寵愛,可是這並不意味著她是一個多麼積極上進的少城主。

據說她是極為聰穎的,多麼冗長的賬本都是過目不忘,多麼難學的技藝都是一學即會。由於她太優秀了,把想學的東西都學了后,她就挺無聊的。

無聊的她,又被城主夫人臨終遺言所限,一世不能出鳳凰城。

所以她便學會了許多紈絝子弟的玩意兒,諸如鬥雞玩狗,賭錢玩耍等等。

如今可憐的方路和張篙就成了各種玩意兒的幫襯。

方路其實也還好了,到底生在敦陽那等繁華之處,耳濡目染,於那幫閑本領也知道一些。張篙則是長在化外之地,哪裡懂得這些,每每被何箏訓的灰頭土臉,叫苦不迭。

而就在這陪玩生涯中,路放又發現一個眼熟的人,卻是鳳凰城表小姐何焰。

何焰和以前他所知道的那個何焰並沒有什麼不同,鳳眸高挑,目無下塵。不過令人詫異的是,這一世的何焰和何箏關係極好,竟如姐妹一般。兩個人會一起品茗,也會一起笑談近日鳳凰城的趣事。

路放如標槍一般伺立在一旁,看著這談笑風聲的兩人,想著這段青臨死之前,到底是化解了這一段宿怨,才使得這兩個人能夠如此和睦吧。

就在路放想著這個的時候,卻見一個人走過來,定睛一看,卻是游喆!

這何焰見了游喆,竟然趕緊跑過去,笑著道:「爹,你過來做什麼?」

游喆慈愛地望著何焰:「過幾日是你母親的忌日,到時候要隨我一起去祭奠。」

何焰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是,我知道的。」

一旁的高璋也就罷了,路放卻是不由疑惑。

不曾想這一世游喆竟然是何焰的父親,只是上一世呢?

當年何驚玥遠嫁大炎泗水的孫家三郎,進了洞房方知這三郎早有妾室,於是一氣之下和侍衛徹夜通-奸,然後甩手而去。

原來這游喆,竟是昔日的孫家三郎?

*************

這一日,何箏要去山中打獵,單言親自點的陪侍之人,雖則不喜,但也把方路和張篙點了。

臨行之前,他面無表情地道:「我不管你們二人是什麼來歷,也不管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怨仇,又有何目的。但是你們若是膽敢對少城主不利,那便是與鳳凰城為敵。」

說完這個,看都沒看這兩個人,徑自走了。

方路和張篙經過這些日子的折磨,已經修鍊得臉皮比城牆都厚,聽到這句警告,真箇是跟沒聽一樣。

卻說這些人到了山中,開始打獵,何箏騎著大馬,英姿颯爽,卻又纖細優美,方路和張篙看著,想起昔日,都覺有些痴迷。

一群人在打獵之中,不知不覺來到深山之中,後來又遇到一個麋鹿,何箏下令追趕,於是數馬狂奔,漸漸地就這麼走散了。

其他人也就罷了,方路和張篙卻是緊盯著何箏的,何箏去哪裡他們去哪裡。

最後一路跑來,眼看著何箏身邊只有方路和張篙了。

何箏冷笑了下,挑眉望著方路和張篙,道:「我們好像追錯了,還是趕緊回去吧。」

方路和張篙見此,互相防備地望了一眼,便共同護著何箏回去。誰知道就在此時,天上忽然雷聲轟鳴,頃刻間豆大的雨點便下起來了。

方路忙脫下外袍要給何箏披上,道:「小心著涼。」

何箏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拒道:「不必。」

方路卻不容拒絕,硬給她披上了,何箏看著方路的目光有些疑惑。

張篙見此,也趕緊脫下自己的外袍,要給何箏披上,何箏頓時蹙眉:「我怕自己被捂死。」

張篙只好收起,不免遺憾,沒想到又被路放這小子捷足先登。

方路護著何箏,幾個人來到一處山洞避雨,山洞小而黑,三個人挨得很近,方路和張篙依舊互相防備著,而何箏深覺今日之事不妥,而這兩個人分明都用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看著自己,心中自然對他二人都有防備。

待到雨勢稍過,天色已黑,三個人都覺得山勢險峻,此時下山,極為不便,於是只好留在這山上過夜。

難得的和何箏近距離接觸機會,且又沒那個礙眼的單言從中阻撓,方路和張篙自然都是努力表現。

張篙趕緊生起了一堆火,方路則將剛才拽著的一個山雞給脫了毛,又拿野果塞了一肚子,開始烤山雞。

何箏靠著火堆坐著,渾身暖和,便慵懶地眯著眸子,看方路在那裡烤山雞,見他動作嫻熟,且那山雞烤出來色澤誘人,不由道:「你這手藝倒是不錯。」

方路笑望著何箏,笑得溫柔而無奈:「這手藝,是跟一個女人學的。」

何箏望著眼前少年俊美的容顏,卻見他在火光映襯下,那笑裡帶著幾分滄桑,幾分無奈,又有幾分寵溺。那神情,和平日里略顯稚氣和討好的笑容截然不同。

一旁張篙忽然扯出一個冷冷的「哼」。

方路側目看了張篙一眼,沒說話。

火堆發出噼啪的聲音,山風吹過,帶來陣陣涼意,何箏忽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彷彿在一個遙遠的地方,有一種冰冷的,凄寒的,惆悵的,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在醞釀。

她輕咳了一聲,不想自己被這莫名的哀傷所控制,便霸道而孤冷地道:「我不許你想別的女人,身為我何箏的侍衛,你心裡只能想著你的主人,也就是我。」

方路聞言,心間忽然一躍。

眼前的少女,是他的秦崢,卻又不是。

她是富貴鄉里長大的女孩兒,自小受盡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天下之間,但凡她要,又有什麼不可以捧到她面前。

這樣的秦崢,是陌生的,可是骨子裡卻依舊是她。

方路抬首,望向何箏。

隔著跳躍的火苗,不過咫尺之遠的她便變得朦朧,彷彿很遙遠,也彷彿很飄渺,以至於他不知道,是不是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一個夢,是不是那個高貴明艷的天之驕女何箏只是一個幻影。

也許她是根本不存在的,只是一個假設。

假設當年段青沒有離開何笑,那麼他的秦崢本來就是現在的模樣。

一時心間卻泛起難以抑制的哀傷,假如眼前的這個不是一個幻影,那他的秦崢,他原本的秦崢,應該在哪裡!

何箏隔著火苗凝視著那個冷峻的少年,卻見他臉上泛起虛幻的神色,整個人彷彿就沉浸在一場夢中般。

她冷冷地蹙了下眉:「我現在懷疑,你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

張篙忽然起身,落井下石地道:「我也一直覺得,他好像有點問題。」

何箏聽到這話,敏銳的眸光卻射向張篙:「他是有問題,不過我覺得你好像更有問題。」

張篙頓時無言。

死過一次,經歷了兩世后,終於在上一世成為天下共主的他,對於功名利祿生死成敗早已看淡,唯獨看著老對手路放,他是有些不甘心的。

不甘心為什麼每次都輸在他手裡?

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愛過,恨過,也想殺過。

如今,卻是不知道什麼滋味了。

就在這時候,沉浸在自己思緒中許久的路放,忽然開口道:「我現在心裡眼裡自然只有少城主,可是等我娶妻后,我心裡就不再想著少城主,只想著我的娘子了。」

何箏聞聽,卻是微怔,轉首望向那少年,一時便有些恍惚,彷彿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過這人一般。

她深吸口氣,閉上雙眸。

她是鳳凰城的少城主,將來肩上擔子千萬斤。

她是不允許自己有這種奇怪的情緒的。

再睜開雙眸時,她眸中已經是一片清冷和矜傲。

淡淡地瞥了方路一眼,命道:「還不伺候我吃飯。」

方路和張篙對視一眼,只好趕緊幫這位少城主撕下手中的雞肉,遞給她吃。張篙則趕緊拿出水囊,伺候她喝水。

這一晚,何箏睡在山洞裡,方路和張篙則睡在外面洞口那裡。

兩個人自然是一夜沒睡,忽然提防著。

到了夜半時分,何箏在裡面看起來睡得很是香甜。

路放兀自沉吟在自己的思緒中。

莊周夢蝶,不知莊周之夢為蝴蝶,還是蝴蝶之夢為莊周。

而路放,此時不免疑惑。

到底那個倔強冷僻的市井女廚秦崢是一場夢,還是如今這個高貴冷漠的少城主何箏是一個幻影?

自己如今身在夢中,還是說所謂的路家滅門、逃荒相伴、登上大寶、夫妻恩愛根本就是自己少年時期的一個夢?

若現在在夢中,夢何時醒?

若以往是夢,那夢中之人何在?

就在路放沉浸其中幾乎無法自拔時,忽感到一陣殺氣襲來。

高璋驟然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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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鍋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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